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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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玛丽的生活里暂时有了两个比较固定的男人，方伟和这个能说会道的网友AJ。平时在学校里，方伟陪玛丽玩，陪玛丽看书，给玛丽买零食，陪玛丽看电影，还任由玛丽呼来唤去。到了周末，玛丽就瞒过方伟，和AJ在一起。
　　在很长一段时间，和有钱的网友在一起玩玩一夜情，成了玛丽生活的主题，那些男人们也常常会给玛丽买很多好看的衣服，但都是生命中的过客，不留痕迹地来了又走了。方伟和AJ居然也毫无察觉。
　　奥林匹亚的冬天来得很早。晚上，女生宿舍门口总少不了男生，有的在等自己的女朋友下来，有的刚刚送女朋友回来的，偶尔还有几对恋人在一棵棵树的掩护下依依不舍。
　　一天晚上，玛丽和方伟从校外吃完夜宵，慢慢地走回来。方伟刚把玛丽送到宿舍门口，一个男生开着一辆宝马轿车滑过他们的面前，把车停在了玛丽的宿舍楼门口，车上下来的女生娇媚地和男生道别后上了楼。玛丽看着宝马出远去的影子，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就能开上宝马了。”
　　方伟却是一副鄙夷的样子，说：“那又怎么样，他家里有钱又不是他自己有钱！”
　　玛丽说：“你怎么知道？”
　　方伟说：“听说这家伙是我们学校最有钱的华人学生。”
　　玛丽装着漫不经心地问：“他哪个系的呀？”
　　方伟摇摇头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你们年级的。”
　　方伟和玛丽道别后的这个晚上，玛丽迟迟不能入睡，她的脑海里都是那辆宝马车的影子，整个晚上，她都计划着如何套住那开宝马车的男生。
　　第二天，玛丽起了个早，她草草吃了早餐，来到学校停车场附近，在进进出出的车辆中寻找着她要寻找的目标。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进了教室，玛丽依然站在那里等待着。十分钟后，功夫不付有心人，她终于看见昨天晚上的那个男生驾车而来。男生下车后，玛丽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个男生走进312教室。
　　晚饭后，玛丽换了身她自认为最漂亮的衣服———一件紫色外套和一条长长的冬裙以及黑色的长筒皮靴，仔细地化妆，她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才背上小挎包，出现在宝马男生开车经常出入的地方。
　　十多分钟后那个男生终于出现了。
　　玛丽立即伸手拦车，车停在了玛丽的面前，于是玛丽用很可怜的口气对车里的男生说：“帮个忙好吗，我现在有急事出去，可是这里又没有出租车，你能送我一下吗？”
　　男生把车门打开，黑夜中，他趁着那微弱的光线，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的女生，便不假思索地说：“快上来吧，我送你。”
　　车上，男生介绍说他叫何远，工商管理系的，是出生在美国的华人。玛丽也介绍了自己。车很快到了校外有出租车的地方，玛丽在下车前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下次请你喝咖啡。”就这样，玛丽轻松地得到了何远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下午，玛丽就打电话给何远。
　　“今天晚上十点我在校南门等你，请你喝咖啡。”　玛丽道。
　　何远一听忙说：“今天晚上……今天我没时间啊……”可他话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一片茫音。玛丽已经挂了电话了。
　　九点过一些的时候。何远就送自己的女朋友回寝室了，他对女朋友说今天晚上家里有事要早点回，一转身却来到了校南门。
　　何远很远就看见了玛丽，这个美丽得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孩子，美丽性感永远都是她的一张名片。玛丽上了何远的车，黑色的宝马消失在冬天的夜晚里。
　　方伟站在玛丽的宿舍楼下，拨打玛丽的手机。“嘟……”他听见拨通了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接，他再打了一次，还是通了没有人接，方伟在想她在干什么呢？再打过去，却听见一个声音提示说：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方伟心里纳闷，开始有一些不愿去想的事情在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又拨玛丽寝室电话，很快通了。接电话的女生不耐烦地说：“她不在！”方伟不甘心地问：“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我是她男朋友。”那边的女生很不耐烦：“我不知道！你是他男朋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方伟正要解释，那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了。
　　方伟正在估计着玛丽的去向，玛丽发了条短信过来：今天晚上不出去了，我现在在寝室看电视，别打扰。方伟放下手机，木然地呆在那里。他相信接电话的女生不会说谎的，玛丽现在并不在自己的寝室。可是玛丽为什么又骗自己？她现在在干什么？其实一直以来，方伟对玛丽的动向他是比较清楚的，包括她周末去见网友；她接受他的求爱并不代表她真心地喜欢他，这些方伟都知道。只是他觉得，她的心总会平静下来，女孩子总是可以被感动的，所以他一次次地忍受她的谎言，一次次地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样一直忍让要到坚持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真正和自己相爱？方伟对这些问题一点答案都没有，他无限郁闷地离开女生宿舍，路上一个空空的矿泉水瓶，方伟飞起一脚，把它踢出好远。
　　玛丽和何远面对面地坐着，彼此打量着对方。玛丽的眼神告诉何远，她是个开放的女孩子。
　　两个人说着不关紧要的话，喝了几杯咖啡。结账时玛丽掏出钱包要给钱，何远显出富家子弟惯有的大方，怎么也要自己给，“怎么能让女生买单呢！”
　　玛丽说：“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吗？！”何远说不出更好的理由，但还是坚持要给，玛丽说那这样，现在我请你，你再请我去玩吧。何远说好你准备怎么玩，玛丽眨眨眼睛，说：“先带我去飚车吧，其他的我还没有考虑好。”
　　坐在何远的车里，玛丽兴奋地指挥何远开快或者开慢，他们在一条比较为冷清的公路上飚车，享受这种极限带来的快乐。飞快的车速让玛丽感到既惊险又刺激，新鲜而有趣。这种感觉是方伟所不能给她的，玛丽很庆幸认识了这个全校最有钱的男生。
　　飚了大半个小时，何远说他累了，玛丽提议找个地方喝酒休息吧。何远没有反对，他把车慢慢地开到一个夜总会，夜已经很深了，玛丽和何远谁都没有说要走的意思。
　　夜总会里一片热闹喧哗，男男女女在尽情摇摆，玛丽对何远说，我们也去跳舞吧！何远没有拒绝。两个人跳了一阵舞，玛丽忽然看着何远问：“你说我漂亮还是你女朋友漂亮？”何远没有听清楚，玛丽大声地说了一遍：“我漂亮还是你女朋友漂亮？”周围的一些人听见了玛丽的话，纷纷向这个美女鼓掌以夸奖她的美丽和勇气。何远只是笑着。
　　跳得累了，玛丽叫了酒，两个人在舞池旁边一边喝一边大声地说笑，玛丽的心情很好，何远的心情也不坏。渐渐地，玛丽终于撑不住了，趴在了桌上。
　　第二天中午玛丽主动给方伟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饭桌上，方伟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话很少。玛丽向他为昨天晚上自己看电视而且对他态度不好道了歉，夹了一筷菜放到他碗里：“说话啊，别生我气嘛！”方伟看着菜不吃，也不说什么，玛丽把菜夹起喂到他嘴里，方伟只得吃下去，这一口菜咽下去，他看着如花美眷，连自己花了一个晚上做的决定一起吃了下去。
　　玛丽的道歉缓和了方伟的愤然，在方伟来看，虽然玛丽还是在撒谎，但至少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向自己道歉还是第一次呢。方伟觉得玛丽还是有救的，他下定决心继续等待玛丽清醒的那一天。
　　哲学课上，玛丽在教室的后面翻着她新买的时尚杂志，一边看一边和朋友互发短信。除了上英语她一般坐前面，别的课她常常是带着杂志啊小说啊到后面几排去坐。正在看着杂志，玛丽忽然听哲学老师说起“期末”这个词，把玛丽吓了一跳，难道要考试了？再看看身边的同学，大家都在认真按老师的提示做复习笔记。玛丽这才想起快圣诞节了，而期末考试要到了。玛丽惊讶于时间过得真快，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一学期，可是学到了什么？又拿什么去考试？他这才有些着急起来。
　　周末的晚上，方伟和玛丽说好晚上九点去吃韩国料理，九点不到方伟就来到女生宿舍门口等她，九点二十了还是见不到玛丽的人。方伟感到自己忍无可忍了，一种被人戏弄的怒火在心里升起，他坐在花坛边上决定要等玛丽，就看她今天晚上什么时间回寝室来，一定要把有些事情说清楚。
　　十点半的时候方伟终于等到了玛丽回来，不过不是玛丽一个人，还有何远。黑暗中的方伟看见了这一切，也看见了和玛丽在一起的就是学校里开宝马上学的那个男生。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这一个学期忍受的愤怒使他昏了头，握紧拳头冲过去。
　　何远正要上车离开，方伟冲过来拉开车门，把他拽出来，一拳打在何远的脸上，狠狠地说：“妈的，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想追谁就追谁吗？”何远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两个男生用拳脚对话，打了起来。
　　方伟此刻的心里全是被人欺骗和捉弄的场景，玛丽和这混蛋在一起鬼混的场景，想起来更恨，拳脚出得更狠了。何远比方伟低一个年级，个子也比他小，打斗中处于下风。鼻子流了血，接着胸口又被踢了几脚，疼痛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跑到车后面打开后盖，拿出一个平时备用的修理汽车专用的千斤顶，吆喝着向方伟的砸去。昏暗中方伟躲闪不及，一下被划中脑袋，巨大的疼痛让他捂着脑袋倒了下去。回寝室的几个女生看见了这一切，忙拨打了紧急电话911。
　　玛丽再次见到方伟是在医院里，方伟头部被缝了九针，现在睡着了还没有醒来。玛丽看着熟睡中的方伟，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头上鲜红的血，心里有些感慨。她想，等他好了，我就专心和他恋爱吧。
　　忽然，玛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何远女友的来电，于是玛丽怒火中烧，与那女孩在电话中争执了起来，最后玛丽悻悻地骂着人挂上电话。
　　没过多久，玛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电话就不客气道：
　　“我警告你！你再乱打电话，休怪老娘扁你！”
　　“玛丽你怎么啦？是我，我是茵，你为什么事情发那么大的火呢？”电话中传来茵委婉、担心的声音。
　　“哦……茵？”玛丽的声音低了八度，“没什么……”
　　自从与茵和佳琦身处异地学校后，玛丽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孤单，学校里的女生无不与自己对立，什么原因？玛丽可从不去多想。为了填补这种孤单，她就拼命上网，拼命恋爱，一找到替自己消费的伴就光顾酒吧和夜总会，与刚认识的男人有一夜情对玛丽来讲，已经微不足道了。
　　尽管如此，玛丽依旧觉得孤单，有时候她也怀念过去与佳琦和茵一起童真无瑕的日子，但只要她一摸自己的脸，就会想起佳琦的耳光，总觉得因为大卫事件，佳琦看轻了自己，这耳光的侮辱有点过分了。每当这样想，她心中的委屈便不打一处来，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
　　“玛丽，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我们学校有一个中国的舞蹈团来访问，节目非常精彩。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到西雅图来玩几天吧。这是佳琦精心策划的一个活动，她也很希望你可以来。”茵的声音很真诚。
　　如果茵不提佳琦还好，一提到佳琦，玛丽的脑子“嗡”地升到一百度，她连想都没想就道：“对不起！我没空！”然后连再见也没有说就挂上了电话。
　　尽管如此，挂上电话的玛丽说心里话是有一丝后悔的，但她说不清原因，更不愿去深究。
　　接到茵的电话的那个晚上，玛丽心情极差，她破例没有找男人，而是一个人去了夜总会，想一醉方休。
　　夜总会靡靡之音缭绕，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烟、酒、香水、男男女女狂舞后的体味和汗味……
　　玛丽独自坐在吧台，不知喝了多少酒，不时有单身男性来搭讪，但是今天的玛丽一反常态，她只想喝酒。喝到恍惚之际，忽然一个女生坐到了玛丽的身边，她要了瓶威士忌一边给自己倒酒也一边往玛丽的杯中倒酒。于是玛丽就稀里糊涂地和那女生喝了起来。两人边喝边大声说话，大声嬉笑。从玛丽的嘴里还上句不接下句地着念叨茵和佳琦的名字……
　　那名女生是美国人，体态丰腴，穿着性感，浅黄色的长长卷发如她的媚眼般无时不刻地挑逗着身边的男人。两名美国男人轻浮地叫着她的名字端着酒杯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