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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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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我是浙江杭州的,你呢?”
  “啊———”茵这回吃惊更大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们是老乡呢!”茵不好意思地正眼看了一眼史第文,然后又低下了头。
  史第文是个很文雅的男生,穿着天蓝色的体恤和米白长裤,让人觉得特别干净和清爽。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茵和史第文的话题立即多了起来。史第文说,他和韩国男生的功课都很紧张,如果茵可以帮助他们管理日常生活,他们会很高兴的。至于薪水,还是按照300块每月的标准。茵听后非常高兴,心想:这下可好了,不仅有钱赚,还可以和老乡聊聊天,自从到美国以后,一直没有机会回家乡,如果可以听到些家乡的消息的话,倒也是件美事。
  从此以后,茵每天早上到史第文的公寓,为他们做好早餐,然后赶去上课,下午再过来打扫卫生。其实,史第文很讲究卫生,爱整洁,茵无非是把他们摆放的东西再重新摆放一遍。茵为了不愧对史第文的300块钱,她往往偷偷把他们丢下手的衣服洗掉。后来,史第文的室友为茵的这一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个韩国男生有点书呆气,他始终保持低着头的姿势,好像有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要棘手的论题在折磨着他,冷不丁一抬头,厚厚的眼睛片,折射出畸形的眼睛轮廓。但是这人很好相处。史第文说韩国男生已经有一个硕士毕业了,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不读书他就会无所事事,这学期又选修了一个专业。每当茵看到韩国男生,想着史第文的话,就忍不住发笑。
  没过几天,茵在史第文和韩国男生的邀请下便和他们一起用早餐。有时候,吃完早餐,史第文坚持用车把茵送到教室或者茵打工的咖啡馆。一路上,他们两人就用杭州话聊天。史第文说,他很欣赏阿里巴巴的掌门人马云,不是所有留学的“海龟”都能像他那样务实。
  “务实”,这是史第文的最大特点,这是茵后来弄明白的。美国学生很少利用手机短信的这一重大功能,史第文和茵积极响应这项在中国广为普及的拇指运动,常常用手机短信互相问候:“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到我这里?”“你今天很漂亮。”“有点想你。”史第文的短信很短,有时附带几个杭州话,茵很喜欢看他的短信,有时在课上也要翻开看看,一个都舍不得删掉。
  史第文常常请茵到外面吃饭,每次他都很小心地为茵移开座椅,点菜时总是首先征求她的意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史第文的左手放到茵的肩上,茵自然地把手绕到史第文的腰上。年轻的心,是两粒情绪饱满的种子,一旦有一丝阳光和雨露,就破土而出,尤其是在孤独的异乡。
  开学一个月后的一天,飞莉娅在路上撞到茵后问茵:“嗨!茵,你到底有没有找到我上次给你广告纸上的工作啊?”
  “有啊,我已经上了一个多月的班了呢。”茵高兴地笑说,“谢谢你,飞莉娅,那个男生还是我的老乡呢!你说巧不巧?”
  “是吗?这就奇怪了,我在学校的张贴栏里,明明看到还登着那个应征工作的广告。”飞莉娅道。
  “怎么可能?”
  “来来来,你跟我来。”飞莉娅二话没说,就拉着茵来到张贴栏前,“茵,你看。”
  茵但见张贴栏上依然贴着一张自己曾从飞莉娅手上拿到过的广告纸,纸上写着:学生研究生公寓,每天做早餐,外加打扫卫生,每月三百元。限亚洲女生。当茵看到地址的时候,她恍然大悟,那上面的地址是史第文隔壁的公寓楼。这么说,那天稀里糊涂自己是误闯了史第文的公寓,而史第文将错就错,居然雇佣了自己!茵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感,她觉得史第文对自己真好。
  “原来,那天我走错公寓楼了。”茵自言自语道。
  “哦?茵,你是说,你现在一直在做工的那个老乡是将错就错误用了你?”
  “也许吧……”
  “哈哈,茵,你福气真好,小心爱情陷阱哦!” 飞莉娅嘻嘻哈哈调侃着茵。
  茵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微烫,她的心中在呼喊着一个名字:史第文!史第文!史第文……
  昨天晚上风暴在西北地区登陆了,吓得每家每户都把门窗关紧,早早睡觉了。西雅图的冬天真是又烦又长。还没有享受到几天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冬雨就开始下了。说到雨,佳琦还真是倒霉,这学期,因为登记晚了,她的停车位划分到了离学校很远的一个空地上。所以,不管多么寒冷的冬天,每天早上,佳琦得在停好车后狂奔,溅着满身的雨水去学校!
  今天也不例外,佳琦正在飞溅的雨水中夺路疾走。史第文的宝马遛了过来,茵从车里探出头:
  “佳琦,怎么不带雨伞啊?”
  “不用了,雨不大。”佳琦心想:不废话吗?你见有人带雨伞吗?也怪,这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带雨伞,即使是能在地上砸出洞的大雨,他们也镇定自若地在雨中漫步,甚至不愿意把挂在后背上的帽子盖在头上,还有人会在大雨中吹口哨:“雨中即景”。流行就像个隐形的圈套,不动声色地把你往里面框。大家都觉得这就是cool,所以,佳琦只有穿一个带帽子的衣服,她会把帽子挡在头上,这样可以避免头发淋湿。
  “今天晚上是史第文的生日,佳琦,一起来参加吧!”茵拉着手对佳琦讲。
  “哦,我今天晚上有学生会会议,晚了我就不来了。史第文,生日快乐!”
  “谢谢。”史第文道谢。
  史第文的生日party在他的公寓里举行,很多同学都来参加了,茵弄了好多甜点和水果,还有很多啤酒,史第文的同学把韩国室友灌醉了,喝到第三瓶的时候,他嘟囔着韩国话趴在地上,就再爬也不起来,丢到床上3分钟后,就听到他的呼噜。
  大家都走光了,茵还喝了不少酒,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一整个晚上像女主人一样说个不停。“史第文,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也介绍一个杭州美女给我?”有同学指着茵问史第文,“呵呵,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和我相遇啊。”茵甜甜地望着史第文。
  深夜一点,所有人都离去,屋子里一片狼藉,茵正把盘子迭放在一起,史第文轻轻走过来,茵感觉到他的蹑手蹑脚,放下盘子,静静期待着他。史第文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嘴唇从她的头发游弋到耳朵,从耳朵游弋到脖子,喃喃低语“Lena,我爱你……”
  这是茵渴望已久的场景,她在史第文痒痒的亲吻中松软,任凭史第文把她拦腰抱起,走进他的卧室,放在他的小床上,一件一件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这是个难忘的初夜:新奇、惊搐、慌乱,在深深的痛楚中,史第文用他的男性权利,结束了茵的少女时代。
  茵感到突如其来的幸福,第二天,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史第文的公寓。
  “不回来了?”佳琦看着含情带笑,忙着搬东西的茵。
  “嗯。”茵不好意思地回答。
  “牺牲了?”佳琦明知故问。
  “瞧你说的———,过来帮我一把。”茵转移话题。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楼下,史第文的车等在那里。
  “那样挺好的。”临出门的一刹那,茵向着佳琦的耳朵悄声说。
  茵完全眩晕在史第文营造的爱的世界里。
  他会买来一对银胸坠,一起给她,说“如果你愿意,就请送其中一个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好吗?”他知道她没有钱为他买生日礼物,茵感动得想哭。他还说茵是最让他心动的中国女孩:含蓄,纯洁,漂亮,当她第一次跑到他面前推开门时,他就被她迷住,她当时是那样的可爱,红红的小脸,乌黑的大眼睛,前额上的汗水粘着几根头发。和所有恋爱的男孩女孩一样,到处都留下他们缠绵幸福的身影。她和史第文出双入对在大海边,在图书馆,NBA,NFL,MLB的联赛上……儒雅绅士的史第文和娇美清秀的茵在大家眼里是天生的一对,史第文常常在茵起床之前弄好三个人的早餐,吃完早餐,用车送茵去学校。
  史第文说茵是他美国的一部分,没有茵在这里,这里就不是美国。茵生活在爱情的甜蜜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她用全部的爱和真诚来回应这个她第一次爱恋。茵洗衣做饭,拖地,打扫卫生,变着花样为史第文弄好吃的,全身心地体贴,伺候史第文。每天早晨,茵都要到阳台上做深呼吸,在她看来,空气是香喷喷的,水是甜丝丝的,生活真的好美啊!
  初入华大的佳琦,由于她在高中时期的出色成绩,因此,茵的美国爸爸———爱尔墨先生将她推荐给华大的华人学生会。负责管理学生会的,是一名叫罗纳德的外国学生辅导老师。
  开学没几天,佳琦在爱尔墨先生的电话引见下来到罗纳德的办公室面试。佳琦听爱尔墨介绍说,罗纳德是个儒雅的绅士,从来不发脾气,对人谦和,非常尊重外国文化。尽管如此,当佳琦站在罗纳德先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心中依然有点紧张。在稍稍定神以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一声响亮而谦和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佳琦礼貌地轻轻开了门,但见五步开外的黑色办公桌旁,坐着一名戴眼镜的胖胖的中年人,佳琦关门之际,他已经客气地从椅子上欠身站起。
  “您好,罗纳德先生,我是佳琦。”佳琦微笑着走到罗纳德的办公桌前,由于罗纳德祥和的笑容,佳琦顿时觉得先前的紧张感没有了。
  “哦,佳琦,我接到我的老师爱尔墨先生的电话了,欢迎你。”罗纳德边说边挪开椅子,他站起来用双手握住佳琦伸出来的右手,以中国人见面的传统礼仪热情欢迎佳琦。
  佳琦觉得罗纳德从外表看来是个很普通的美国中年人,黄褐色的头发不太密集,但从他戴着的黑眼镜框后面,渗透着一种难以说清的修养,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格子衬衫和一条浅蓝色的休闲裤,显得高大而精神。
  “请坐,佳琦,喜欢喝什么?中国茶还是咖啡?”罗纳德拿着杯子笑问。
  “谢谢!中国茶吧。”佳琦听爱尔墨先生说过,罗纳德到过中国很多次,所以很自然地选择中国茶。佳琦边谢边接过罗纳德端来的热腾腾的茶水。
  “听爱尔墨先生说,您到过中国?”
  “哈哈,不仅到过,我已经去过8次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去的。” 罗纳德道。
  一阵淡淡的茶香缭绕地钻入佳琦的鼻孔,“这茶好香啊,”佳琦不由道。
  “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不知道。真不好意思。”佳琦觉得脸微烫。
  “哈哈,没关系,年轻人好像一般都喝茶但从不研究茶的品种。”
  “是的……很惭愧……”
  “没关系没关系,万事都是从不懂到懂,做人、学习也一样。”
  “是的……”佳琦从心底对罗纳德先生越发好感起来。
  “我的中国朋友告诉我,这是上等的铁观音,产自中国安溪西坪松林头。”罗纳德继续说,“茶是很好的饮品。中国人喝茶,可以很高雅,也可以很平民。与日本不一样,日本赋予了茶更多的礼节。尽管如此,但中国的茶艺表演并不比日本逊色。”
  佳琦真的没有想到,罗纳德先生对茶有如此深的研究。
  在聊完中国的茶文化以后,罗纳德又和佳琦聊他曾在中国的生活。佳琦诧异罗纳德到过的中国的地方比自己多得多,他居然到过西藏、云南、四川等地,并结交很多中国朋友,包括山里的农民,藏区的喇嘛,城里的建筑工人。罗纳德还说,如果要认识中国人,要了解中国,那就要到乡村去,那里的人是最朴实,最直接反映中国大多数人的生活的。佳琦越听越惭愧,她忽然觉得罗纳德无意给自己上了很好的一堂课。
  在轻松的氛围里,罗纳德又了解了一些佳琦在中学时的情况,罗纳德的幽默、风趣、渊博,给佳琦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华人学生会主席丽莎快30岁了,圆圆的娃娃脸和齐耳的乌黑短发很好地掩盖她的年龄,具有亚洲女人的谦和柔顺的气质。丽莎的学业拖拖拉拉好几年,一直没有毕业,还没有把自己安顿下来之前,学校就是唯一的栖息地。
  初来学生会的佳琦在丽莎的介绍下对学生会的工作也了解起来,比如举办“迎新生晚会”、“国庆聚会”、“华语卡拉ok大赛”、“华服秀”、“中国国粹艺术节”等活动……原来学生会的工作也是忙忙碌碌啊,佳琦心想。
  被推荐到华人学生会为华人学生们工作的佳琦正好发挥她的特长:外向,具有较好的组织和演讲能力。而且,由于佳琦的高中是在美国度过的,所以虽然初入大学,但是她并不像许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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