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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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敢跟你们说……你们看……”玛丽边哭边伸出左手。
玛丽的左手腕上,鲜明地划着两条刀痕,一条深一条浅,一看便知是用刀割的。
“玛丽!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不爱惜自己?……”佳琦看了也觉得难受起来。
“是那个死大卫让你伤心吗?”茵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玛丽边哭边叙说了他和大卫的故事。
去年暑假前,大卫相约玛丽在他们学校的一棵最大的梧桐树下见面,一开始,玛丽真的只是想练练口语。后来,由于大卫的帅气、浪漫以及对玛丽炙热的感情,玛丽真的渐渐爱上了大卫,爱得死去活来,而且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大卫了。大卫也为玛丽东方女性的温柔魅力所吸引。可三个月前,玛丽发现大卫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关系密切,于是她和大卫争执了起来。大卫认为,玛丽不会抽烟,不穿低胸装、超短裙,显得不够性感和时尚,要和玛丽分手,玛丽一气之下,割了手腕,以死威胁,大卫夺下玛丽手上的刀,他们和好了。和好后,玛丽为了奉承大卫开始抽烟、喝酒、跳舞、穿性感的服装……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常常因为观念不一而吵架。就在与佳琦、茵他们出去露营以后,他们又大吵一场,因为大卫说看见玛丽和学校的另一名男生举止轻浮,大卫提出要和玛丽分手。玛丽知道,这是大卫故意在找茬,为了表明自己对大卫的忠贞,玛丽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又割了一刀。面对血流不止的玛丽,大卫终于心软了。眼看要毕业了,大卫对玛丽越来越冷淡了,为了不放弃大卫,玛丽决定不吃避孕药丸,想以怀孕来巩固和大卫的关系。结果,玛丽真的怀孕了。
“玛丽,你为那个大卫变成这样值得吗?”茵擦泪问。
“玛丽,你现在的情况,大卫知道吗?”还是佳琦比较理智。
佳琦不问还好,一问哪,玛丽“哇”地大哭起来。
“怎么啦玛丽?别太难过,让我们一起商量,总有办法的……”佳琦虽然心中也替玛丽难过,但还是安慰着她。
“我和他……说了,我两个月没来例假的事,他说……我活该,自己不吃药……他还说,我这么难缠……要和我分手……哇……”玛丽哭得很痛心。
“玛丽,那个大卫有什么好的,天下男孩子那么多,我们还年轻,你那么漂亮,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分手就分手!”茵悻悻地说。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他……哇……”
“玛丽,你先冷静一点,”佳琦道,“我想,我们要先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有去医院检查吗?”
“没有……我不敢去……”
“这样吧,我知道市场有卖早孕测试器的,不如我们先去买一个确定一下再说,万一没有怀孕呢?”佳琦道。
“佳琦说得对……”茵道。
三个姑娘趁舅舅舅妈没回家,很快买来怀孕测试器。
回到佳琦家,她们偷偷地躲在佳琦的小房间里,生怕舅舅舅妈提早回家。三个女孩在仔细阅读说明书以后,玛丽哆哆嗦嗦地迈进卫生间按照说明书上写的,把一滴尿液沾在测试器中间的吸水纸上。出来后,三个女孩的眼睛直盯着看测试器,郑重其事地看着纸上的变化,几分钟后,当一条细细的红线赫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的时候,玛丽又“哇”地哭了起来。红线像宣言书一样,表明玛丽是真的怀孕了!
18岁的少女怀孕,在美国也许不足为奇,可是,对三个中国女孩来说,生平在异乡第一次经历,而且父母都不在身边,未免太突然,太不知所措了。
“怎么办啊?佳琦?”茵面对嚎哭的玛丽不知所以然。
“如果给你中国的妈妈打电话,她一定会担心的。要不,晚上我找我舅妈……”佳琦自己毕竟也才十几岁,而且尚未经历恋爱,她也有点踯躅了。
“我不想让你舅妈知道,很没面子的。”玛丽道。
“那怎么办玛丽?”佳琦踯躅了一会说,“要么你先找大卫好好谈谈,他毕竟是美国人,而且是你的男朋友,如果好好说,我想大卫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如果大卫不愿帮助你的话,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就找我舅妈,我舅妈生过一个女儿,她在美国十几年了,她一定有办法的,而且她人很好,很热心的,你应该可以放心的。”
在佳琦和茵的规劝下,玛丽暂时恢复平静,不再哭泣。这天,佳琦和茵一直把玛丽送到她的宿舍,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佳琦和茵再三告诫玛丽,一有事情就和她们联系。
然而,过了一个星期,佳琦和茵都很奇怪,居然没有接到玛丽的任何电话。好几次,佳琦打电话到玛丽的宿舍,她也始终不在。尽管毕业前的学习很忙,星期天,佳琦还是特意约了茵,决定到玛丽的学校去探望探望她。
佳琦和茵赶到玛丽的学校时,已是中午,她们原想和玛丽一起吃饭然后关心一下玛丽的事情。佳琦敲过玛丽的宿舍门,前来开门的不是玛丽而是她的室友Tina。简单的寒暄以后,玛丽的室友说,今早,当她醒来的时候,玛丽已经出去了,而且很奇怪,不爱叠被子的玛丽今天把被子迭得特别整齐,玛丽的床上还留了一张纸条,不过是用中文写的,所以她看不懂。
当佳琦和茵看完玛丽纸条上的留言以后,她们什么也没有说,冲出了宿舍,搞得Tina莫名其妙。
“快!茵!跑快点!”佳琦飞奔在玛丽的校园。
“佳琦你快跑,我能跟上的!快点!佳琦!”茵在佳琦的身后大呼小叫着。
佳琦、茵:
我最最亲爱的姐妹!
我想,你们是一定有机会看到我的这封信的。只不过,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永远地离开了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在美国近三年的日子,感谢你们给了我很多的关心和快乐,我会把你们给我的那些快乐,珍藏在另外一个世界。
爱情虽然很美,但是更痛苦,我想我是彻底绝望了。我是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大卫,希望可以和他厮守一生,做他的女人。但是我想不明白,曾经热恋的我们,曾经那么快乐的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分手?而且为什么要在我们有了爱的结晶以后分手?他不要我了,他更不要我们爱的结晶……
我,带着大卫第一次约会我的那张纸条,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去永远永远地等他……如果他知道我为了他而殉情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他也曾真心地、疯狂地爱过我!
佳琦、茵,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的那棵梧桐树真的很大很大,听说它有100岁了,树下,有我和大卫的初吻,有我和大卫的欢声笑语……树下,大卫曾说我是他永远的新娘……
梧桐树———是我和大卫爱的见证人,我愿意在梧桐树的记忆里长眠……我想,那里将没有痛苦,那里将只有美好的记忆和时光……
佳琦、茵,如果以后有机会回中国去北京的话,请帮我去探望我的爸爸和妈妈……谢谢你们!
我终于将告别爱的痛苦了!
玛丽
佳琦气喘吁吁地跑着,她终于找到了梧桐树,找到了树下昏睡过去的玛丽。
“玛丽!玛丽!你醒醒!醒醒!你为什么这么傻呢!玛丽!”佳琦激动而猛烈地摇晃着玛丽的身体,焦急不安地大声叫着,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在玛丽的口袋里,佳琦颤抖地掏出一个写着安眠药的空瓶子和一张纸,佳琦气愤地将那张大卫第一次约会玛丽的纸撕得粉碎!
这时,茵也跑了过来,茵腿一软几乎倒在玛丽的身上,见到昏睡不醒的玛丽,茵早已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
“玛丽……玛丽……你怎么可以……”茵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玛丽!玛丽你快醒醒!”佳琦和茵同时大声叫着、哭着。
因为是星期天,又是中午,所以校园里一片宁静,只有佳琦和茵的哭叫声回荡在校园的上空。
“玛丽!我命令你快点给我醒过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佳琦一边嚷一边挥起手劈里啪啦地在玛丽的脸上煽起无数个耳光,玛丽的脸上很快显出一道道手指印。
“佳琦你别打她,别打玛丽,她已经很可怜了!”茵哭道。
“这是让她醒过来的唯一办法,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睡过去!茵,快帮我一起抠她的嘴。”佳琦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机智。
在茵的帮助下,玛丽终于猛烈地咳嗽一声,但眼睛依然恍惚地眯着,佳琦狠狠地又是几个手指印印在玛丽的脸上。
“快去打电话叫人,叫救护车……”佳琦对茵大声道。
佳琦和茵折腾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玛丽被送进医院后总算抢救过来了。
但是醒过来的玛丽并没有感谢佳琦和茵,反而怪她们多管闲事,不让自己死得干净。当玛丽摸着被佳琦打得红肿的脸的时候,觉得佳琦对自己的自杀行为的举措简直是太过分了。
而大卫,在知道玛丽“假装”自杀后,嘲笑玛丽,并坚决地和玛丽彻底分手了。玛丽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医院理所当然地拿掉了。孩子虽然拿掉了,但玛丽后来在学校的名声可就一塌糊涂了。为此,在玛丽的自杀事件后,玛丽和佳琦、茵的误解矛盾也开始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没过多久,佳琦、茵、玛丽都毕业了。玛丽因为纠缠于与大卫的恋情恩怨,没有好好复习功课,所以当佳琦和茵拿到华盛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玛丽没有拿到。之后,玛丽只好入学奥林匹亚某社区的常青大学。
高中毕业后的最后一个暑假中,玛丽和佳琦不再来往,至于茵,玛丽也只是不耐烦地接她一个电话随便对付两句而已。
玛丽自杀事件后的一个月,佳琦和茵路过一个小酒吧,恰好看见大卫搂着一个白人女生,大卫的手搭在那女孩的肩上,女孩把手挂在大卫的腰上,两人低头窃窃私语而且嬉笑打骂着。
“玛丽竟然因为这样的人而自杀,还不好好学习浪费那么多时间,真是太不值得了。”佳琦对茵忿忿地说。
暑假很快过去,当佳琦和茵离开奥林匹亚市的那天,玛丽没有相送。玛丽和佳琦的巴掌恩冤在茵的努力调解下依然无济于事。
华盛顿大学位于华盛顿州的西雅图市。西雅图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美丽城市,整座城市为山水所环绕,具有秀丽的风光。这座被誉为常青城的西雅图,古老,富有朝气,它拥有古老的冰川,活跃的火山和终年积雪的山峰,同时也拥有海洋,湖泊,温暖的港湾和运河,整个城市被原始森林包围着。这里却孕育了人类智能的象征———微软公司,并且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飞机制造商———波音公司。从1916年波音公司的建立,到1971年那个以绿色人鱼图案为标志的STARBUCKS的建立,再到1975年微软公司的建立。这个有着长长海岸线和宽阔跨海公路的城市,这个充满自然美丽和丰富地域文化的城市,给了勇于幻想的人们足够尝试的舞台,多少人在这里热血沸腾,同时也在这里享受着安宁。
当年,最早的殖民者于1850年前后抵达新大陆的西北边时,这里的原住民酋长希尔斯(Sealth)曾给予他们保护和友谊,西雅图市的名称来自这位希尔斯酋长。如今,这里聚集着不少外来移民,包括中国、日本、韩国等亚裔,不知道登陆到这里的现代移民会不会受到原住民的保护和友谊呢?
佳琦开车载着茵,奔驰在从奥林匹亚前往西雅图的高速公路上。一路上,她们欢快地聊着,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欣喜。但是当她们聊到玛丽的时候,彼此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来,佳琦终于打破沉默,与茵聊起美国著名电影《西雅图夜未眠》。
《西雅图夜未眠》讲的是一个丧妻的男子山姆久久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后来在他的儿子乔纳的帮助下,加入到广播谈心节目中,并且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新的伴侣。这个故事十分浪漫,甚至有脱离现实的色彩,然而,影片始终贯穿的那一股淡淡的哀愁,一丝浅浅的温柔,以及那无穷无尽的爱意,令人看后觉得无比美好。佳琦和茵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男主角汤姆·汉克斯,聊着他的生动表演,她们还聊到影片结尾———当父子两人离开帝国大厦而安妮面对着寂静而空无一人的顶层时,观众无一不为之感动,为他们的错过而伤感。但接着柳暗花明,儿子又带着父亲回来了,两个有缘人终于见了面,观众才算舒了口气,而且为充满悬念的唯美的结尾而赞叹!
佳琦和茵一路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佳琦顺着清晰明了的路标,已开到华盛顿大学了。再见华大的校门,两个姑娘几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