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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李敖有话说186-282-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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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情愤激的时候,台湾的中央研究院,就相当于内地的中国科学院,有十一个院士他们出来,发表声明说,我们觉得不要买这些武器了,他们站在最高位阶的所谓知识界的人总算出来,手拉着手,因为一个人不敢啊,害怕,你拉我我拉你,十一个人互相壮胆,发表了一篇宣言,就是说我们不要买武器了。我还赞美了他们,虽然我也挖苦了他们,为什么挖苦他们呢?因为他们那个带头的叫做劳思光,这个院士啊,他在四十七年以前跟我的老师殷海光打过笔仗,当时他结论是说,殷海光很有勇气,他不阿世可是学问不好,他曲学。

 

汉朝人骂人曲学阿世,劳思光说殷海光曲学而不阿世,歪曲学术,可是呢他对政治的评论很敢讲话。当时殷海光看了他文章很不高兴,跟我表示不高兴,我说不要理他。可是殷海光的勇敢劳思光他们没有,他们现在忽然有了,可是是在殷海光勇敢以后的四十七年,请大家注意啊,四十七年,这批知识分子才开始能够向政府发表一点点抗议,那是殷海光已经做了这个运动以后四十七年,这批人才敢吭气,才敢打破沉默,才敢表现一点点勇敢。所以他们怎么跟殷海光来比较呢?所以我说在台湾的知识分子里面,我非常佩服我的老师殷海光,另外一位就是胡适,其他人呢我还都没看到眼里,我要佩服的人我常常自己照镜子。

 

我跟大家说了为什么我们要检验一个知识分子,因为有些事情知识分子应该有他的勇敢,他的心怀,来不做这个事情,你可以不做而你做了,这个时候我们对你的评价就不一样了,怎么样鉴定?就是在国民党统治时代,常常发表一个言论的时候啊,它推动一个众口一声的方法,什么事众口一声啊?全国大学教授签名表示一个意见,今天这个运动全体教授签名,明天另外一个运动全体教授签名,这个时候如果你不签名,就证明了你跟我政府过不去,政府就对你另眼看待,你心里就害怕,怎么办呢?只好签名。这就是我李敖所说的,这种独来独往的性格,最好的鉴定方法,就是看你敢不敢签名。

 

签名的时候,我的姐夫叫石锦,他是台湾大学的历史系老师,现在在美国了,他就是不签名啊,不签名怎么样?在台湾大学就不好混了,最后就只好去美国了,他愿意付这个代价。我的姐夫石锦博士他不愿意,还有呢我的老师殷海光他不签名,就会出事。

 

我们随便找个例子给大家看啊,像(民国)六十八年就是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六号,国内各公私立大专院校教授联名发表,发表什么呢?发表“反共爱国自强团结宣言”,大家看嘛,密密麻麻,什么?都是所谓的大学教授在签名,就是这样子啊,你敢不签吗?所以在我李敖通通看不起这些人,什么原因呢?你有本领你就不签,没人敢,就签,我们看到密密麻麻。为什么不让中学老师签呢?中学老师人更多了,代表性不够,专门找大学教授签。

 

我们再看,这又来了,在一九八零年六月二号,八百零一位大专教授学者联合发表声明,签署,看到没有,这是谴责黄信介等美丽岛的这个叛乱案,大家看又是密密麻麻,大家细看每个都是名字啊,这样子密密麻麻。

 

过去有一次签名的时候,我的老师殷海光就不签名,这是殷海光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一张纪念性的照片,这是他,他其貌不扬可口才极好,并且手势丰富,你看没有,他的手里面拿三支粉笔,然后做这个手势,来描写当时这个情况。

 

殷海光当年跟雷震办自由中国杂志,搞了十年,最后这个杂志被掐死了,雷震判了十年徒刑,可是殷海光因为没有做政治的活动,并且他是台湾大学教授,蒋介石就放他一马,他就没有坐牢。没有坐牢还是没有放过他,为什么呢?当时有一个国民党的立法委员叫做胡秋原,我在节目里面跟大家谈过,他到北京去的时候,邓颖超李先念还跟他见过面,我对这件事情啊还有微词,我说周恩来在的时候,不会跟这种杂碎见面,为什么呢?当时一个说法,按照新闻天地的说法,他当时没有来台湾,当时预备跟共产党在一起,可是周恩来不要他,他再重新回到台湾,这种人在多少年以后又跑到北京,就这种人。

 

他跟殷海光结了梁子,这个梁子结法呢据说是跟我有关,原因就是说因为李敖写文章骂了他,而殷海光是我的老师,所以呢这胡秋原就迁怒殷海光,胡秋原怎么做呢?写封信给台湾大学的校长要求把殷海光解聘,后来殷海光把整个的经过写了一篇文章,《我被迫离开台湾大学的经过》,殷海光就讲了整个的故事。这篇文章我后来把它排版排出来,殷海光说的,本年上学期末,发现一种宣言,不知是哪儿来的,宣言的内容主要是批驳费正清等美国的国会证词等,说他们助匪犯罪,照我看来这篇文章可算是官方雇用文人的写作精华。谁写的呢?就是胡秋原写的。

 

殷海光说“这宣言表面上是自由签名,实际呢则为忠贞检查,在台湾住了十几年的人面对这一签名运动,心里都有数,如果不签名将被怀疑为不忠于某党的政权。于是一千四百位文化工作者,大部分都大学教授啊,签名的盛举,我因为一方面认为那一宣言的内容幼稚可笑,另一方面,我尤其憎恶这种间接强迫的准共党作风”,殷海光是反共的,所以拒绝签名。所以多年累积的问题爆发了,胡秋原要求台湾大学把他解聘,台湾大学的校长钱思亮,是台湾国民党的一个官僚,做监察院长的钱复的爸爸,他怎么做?就跟殷海光说,薪水照样给你,学校的宿舍你照样住,学校开学的时候那个功课表照样挂,可是你不能上课,不许你上课。这殷海光当然在家里很怄气,就变成这个情况。

 

胡秋原写信给台湾大学校长,胡秋原说把殷海光解聘,还要大学发表声明,叫所有被殷海光教过学生,给你们一段时间要忘掉殷海光教你们的东西,你们要给我忘掉,因为那些都是毒素,胡闹到这个程度。殷海光在家里就生闷气,后来得了胃癌就死掉了,整个的过程就这个过程。

 

可是会牵连到我,为什么牵连到我呢?我把这个事情整个的都写出来以后呢,这个胡秋原,国民党的这个胡秋原,国民党大员胡秋原告起我来了,我跟他打官司,前后我们官司打了多久啊?前后打了三十多年,过去我一路被他打败,后来我出狱以后啊,我又告他,逮到一次机会,他赔我多少钱?赔了我一百万,相当于二十五万人民币。后来他又告我,我败诉,为什么我败诉呢?他说,你李敖说我胡秋原叫殷海光解聘,问台湾大学,台湾大学怎么说,你看没有胡秋原在法院里面,一九九一年七月三号,胡秋原签名,他要法院去查台大和警备总部殷海光因为什么原因被解聘和被监视,看到没有?我李敖这样做和这样写的原因,就是殷海光在台湾大学被这样待遇啊,我们看当时台大的文学院长,后来的叫朱立民,他的口述看到没有,在我到台大的时候,好像殷海光事件已经被钱思亮校长以不让他开课的手段解决了。钱思亮这种做法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可见我李敖说的是真的。

 

法院到台湾大学去问,台湾大学耍赖,说我们请他了,然后警备总部说把殷海光监视。我请殷海光太太来做证人,殷海光太太叫夏君潞,在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五号,在美国加州经过法院律师的见证,说我的前夫殷海光住台北市温州街十八巷十六弄的,确有被情治人员,这是情报的情啊,情治人员监视的情况,真的。胡秋原叫法院写信给公安单位,给警备总司令部,警备总司令部回信,可想而知说我们从来未派人去干涉别人自由,从来没有这个事情,这就好像说张三强奸了一个女孩子,法院写信给张三,说你有没有强奸这个女孩子,这个张三回信会承认吗?他说我从来没有强奸过女孩子,就这样子,就得到这样一封信。然后得到台湾大学耍赖的信。法院拿出来给我看,我说这种信能信吗?法院信,判我败诉,这就是台湾的法律。

 

现在胡秋原也死了,这些法官也老了,也走了,这种事情只有我来说,就是大家绝对想不到,在殷海光死了三十多年以后,忽然我还有这种官司缠身,就是这种事情,可是我把这个证据拿出来给你看的时候,你不觉得很好玩,很好笑吗?这是殷海光的家,就这个巷子进到尽头,就是一个房子,一个门,就是监督他的人就站在这边,那时候站在这边,或站在这个巷子口,有个小店的地方,巷口,就是这样子啊。

 

所以我们看到法院判决怎么判决,法院说殷海光是胃癌病逝,看到没有,殷海光受迫害而死的,其在台大的教职也无不保的情形,为什么呢?因为法官说更无任何不法行为,被前警备总部派人监视,法官在开脱,证人,李敖找证人来了,证人有四个人,虽然分别作证时证明了殷海光的课程表有贴出来,但是不能修他的课程,殷海光门口有人监视,这四个证人都作证明了,这里面有台大哲学系主任证明。法官说何与上述警备总部,公安单位的警备总部的函的内容不符?你的证人讲的话跟我们治安单位的话不符,治安单位说我们从来没有干涉别人自由,从来没有在人家家门口监视过,所以你的证人的话呢跟这个不符。而台湾大学既然聘请了教书了,且课程表都贴出来了,若为你李敖所说,学生不能修他的课限于事实及经验法则与由为,故上诉之证言不足采信。同样的就是说,你李敖提个证人讲的话不足信,殷海光太太的这个信,当事人老婆的信,证词,存证的信也不足采信,什么人的话能信呢?要信国民党大员胡秋原的话,要信治安单位警备总司令部这个否认的话,要信台湾大学这个信,作证的信的话,台湾大学的教授殷海光的夫人,你李敖讲的话通通不可信。

 

你想想看官司打到这样,你会怄气的话,气死了吧?我李敖不气,为什么不气?我气我就不能活了,我早就得胃癌了,我不要,殷海光就是得胃癌死的,为什么呢?怄气啊,所以死掉了。

 

殷海光太太跟我讲,说殷海光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蒋介石,忽然就拍桌子就骂起了蒋介石来了,骂到后来也不能吃饭了,筷子摆下来,站起来还是喘气,这不是找死吗?后来得了胃癌死掉了。胃癌死的原因很多,可是心情不愉快是重要的原因。可是殷海光你是哲学家啊,你是哲学教授啊,你怎么学哲学的人,怎么这样想不开啊,哲学家得了胃癌死掉,就好像神父得了梅毒一样,你神父什么病不好死,怎么可以得梅毒死掉呢?跟你这个人不搭调。神父不可以得梅毒死掉,哲学家不可以得胃癌死掉。

 

我手里拿这个书,《逻辑基本》,我还写了这个字,第三次买这本书,在一九六五年五月三十一号,这一天殷先生殷海光托人转告他又没钱了,向我要钱。请看这本书什么时候出版的?大家看,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四月出版,就一九三七年出版,殷海光生在一九一九年,一九三七年出版这本书,大家算算看他那时候几岁啊?十八岁,十八岁就翻译了这些哲学的著作,你看这本书纸都黄掉了,大家知道我的老师是天才,可是他在处理实际的人生方面,他未必是天才。他在一个艰苦的环境,一个被人家欺负的环境,一个怄气的环境,他最后怄气怄死了。我李敖活过来了,为什么?我不生气。

 

刚才我举这个例子啊,由于我老师的案子,我替他讲出这公道话来,被国民党大员胡秋原告,而被国民党的这种烂法院判决我败诉,大家看没有,完全是个笑话,明明是真的,殷海光被解聘,不能够上课,不能够开课,明明那是真的,家门口被人家站岗,被人家监视,整个就用透过法律的程序,帮着国民党的大员胡秋原赖掉,然后判我李敖有罪,我还怄气,我也得胃癌死掉了。我所以能够熬过来,笑嘻嘻的熬过来,就是说我们为什么要这种虐待自己的事情啊?我们要胜利,我们不要失败,今天看到我是个胜利者啊,不是吗?胡秋原死掉了,这个法院垮掉了,我今天可以扬眉吐气的把这个资料搬出来给大家看。

 

大家知道,在我们成长的过程里面,我们会遭遇到这种司法上的不公正,这种国民党大员的对我们的迫害,可是我还不是活过来了,活到现在。所以就告诉大家,不要轻易的怀忧丧志,不要轻易的得胃癌而死。(完)


第二百六十八集 帝国主义者鲨鱼也

 

我在报上看到一张画片,这张画片使我感到非常的惊讶,看起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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