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 燕王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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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簇拥着燕王向聚义大厅走去。
突然,前方一片混乱,吵嚷声乱作一团。
周围一些老百姓也向前挤,个个神情激愤,若不是卫队挡着,便冲过来了。
燕王眉头一皱,吩咐:“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宁穆领命去了片刻,押来的是一名牙将,跪在燕王前面。
“王爷,此人不听将令,抢掠了百姓财物,请王爷发落。”
那牙将慌张道:“王爷饶命,末将只是拿了几件首饰,并不敢伤了人命,末将随王爷征战多年,求王爷饶了这一回。”
一时之间,四周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燕王。
燕王淡淡道:“本王将令已下,三军不分上下,一概必遵。你既违将令,军法不容。你的家小,本王自会代为照顾。”
一声断喝:“立斩不赦,人头高悬三日,以儆效尤!”
刹时间,那牙将人头落地。谕令遍传定海,人心顿时安稳下来。
此刻,霞光满天,七彩变幻,投射在燕王身上,衬托得他好似天神一般神威凛凛,目光一扫,众人无不折服。
公孙策默然,燕王当机立断,既镇了军纪,又收了民心,如此厉害,连包拯都未必是对手,朝廷之上,又有何人可及?
越来越沉重的压力逼得公孙策透不上气来,满怀忧虑,念及未来,竟是郁闷之极。
一名探子飞奔前来,“王爷,江云的船队已向定海驶来。”
“来得这样快,不像包拯行事风格,莫非出了什么事?”燕王察觉到其中微妙难言的变数,向秋无痕使了个眼色。
秋无痕心领神会,悄然隐入人丛中。
茫茫大海无边,快舟如箭,乘风破浪疾驶。
白玉堂昂首立在船头,海风扬起了如雪的白衣,翩然欲飞。
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照曦,这是为猫儿而铸的剑,如今,到了该出鞘饮血的时候……
不管前方路上有多少荆棘,我都会用手中的照曦扫平……
一名水手忽然道:“头儿,快看,那里有艘船,好像是攻嵊泗岛的大船。”
白玉堂一怔,仔细瞧去,果然不假。上嵊泗岛之时,他率海盗与之大战,后来大船仓惶逃去,为了救人,他也没来得及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一咬牙,命令:“靠上去,不能放过杀害舵爷的凶手!”
虽然快舟上只有三十来个人,可是海盗们一向凶悍,根本不管那么多,当下便靠了过去。
驶得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大船只在海上漂荡,既未升帆,也无人划船,一派死气沉沉。
白玉堂十分奇怪,待快舟傍到大船边,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动静,便悄无声息地攀上船尾,如壁虎一般游上船舷,微微探头一看,不禁失声而呼。
船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甲板上桅倒帆裂,兵器丢了满地,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其余的海盗见没有危险,也爬上船来,见此情景,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好容易众人镇定下来,四处检查了一下,竟没有一个活口。白玉堂粗略点了一下人数,死者在三百余人左右。虽然这些都是杀害嵊泗岛百姓的凶手,可是死得这般凄惨,众海盗也觉恻然。
白玉堂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截杀了乐之舟?瞧附近并无快舟的踪迹,料想乐之舟等率部分水军已逃逸,现在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及去追寻了。
大船上寂静得可怕,阴气森森,众人也不愿多留,便返回了快舟。
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扑啦啦”大船摇晃起来,无声无息地开始向前漂动。
“鬼……鬼船……”旁边的海盗上下牙齿直打架,闻者人人变色。
“一定是舵爷显灵,捉了他们的魂……”另一个海盗异常肯定。
白玉堂回头看着大船漂远,不禁感慨,人间事似乎注定了有因必有果,这些官兵杀害无辜之时,又怎会想到自己转眼也成亡魂?
谁也逃脱不得不了命运的安排,自己和展昭是这样,白帝和展昭同样也如此,只是天意难测,又有谁知道未来是怎样的?
假如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展昭,会后悔吗?
江云问过的问题他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失去的痛苦固然不能承受,可是,与展昭的平安幸福相比,他宁可选择后一种……
情爱的真谛,或许并不在结果,而是在付出……
直到如今,他才领悟到,其实都是展昭一直在包容与溺爱,自己只以为付出了感情便有权利得到回报,再想不到爱有时也是一种伤害。那时年少轻狂岁月中的任性与胡闹,都是展昭默默地宽容才悄然化开的……
直到黑帝故意让自己听见白帝宫那一幕为止……
猫儿,你的深情天高地厚,我白玉堂何以为报?
不管现在为你做多少,都无法补偿你牺牲的一切……
你只想留住我的快乐与潇洒,殊不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快乐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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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的一声轻响,白玉棋子落在玉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面合围之势已成,黑子无论怎样左冲右突也无法破围,除了中盘弃子认输,已无它法。
公孙策暗暗心惊,犹自不肯放弃,苦苦思索,手中拈了一枚黑子,几次欲放,却又迟疑不决。
燕王呷了一口清茶,官窑的天雨青印花斜欹梅枝茶碗色泽莹润,清素淡雅,纯净细腻,秀色夺人。碗中银丝水芽绝品贡茶丝丝漂浮,清逸醇香,微微润喉,便觉齿舌生春,回味无穷。
不知为何,燕王忽然联想起了展昭,那个清华英秀的青年便如这极品好茶,虽然清淡,却备极温雅,越品越醇,相处越久,越是难忘……
之所以至今不愿贸然说出原委,就是想慢慢与之相熟相亲,让他心甘情愿地叫一声“父亲”……
现在,这个梦想已经不远了……
含笑看一眼额头冒汗的公孙策,“棋局已定,公孙先生仍不肯认输?”
公孙策眉头拧起,淡淡道:“江云的船队已到定海,宁大将军率军出击,王爷觉得有把握赢吗?”
“棋归棋,战归战,先生的棋力原本不弱,只因心有旁骛,未能专注,才落入困境的吧?”
燕王轻描淡写,却话中有话,公孙策如何听不出?
正欲回答,忽听远处一声炮响,喊杀声大作,不禁变色。
两人此刻所坐之处,正是定海的最高峰黄杨尖,燕王临时在此建了一个草亭,居高临下,观察形势,可将定海周围一切收于眼底。日近中午,只见海气涵空,波涛滚滚,海面上浩浩荡荡,漫无涯际,浪花奔腾,涛声振耳,风帆片片,出没遥波。看似一番雄奇开阔之景,岂知战船来往,激斗正酣。
公孙策明知下棋是燕王与自己斗智,可是身当此境,到底不能及包拯那般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镇定,放眼远望,但见官军的帅船冲锋在前,后面两艘大船接应,形成夹击之势。海盗船却左冲右突,似欲破围,正合盘中棋局,冷汗不觉遍湿衣裳。
包拯与展昭的安危如何了?
公孙策心忧如焚,神智一乱,棋力更弱,掌中的黑子早已被汗水浸透,一个不留神,竟滑落于地。
侍立一旁的金风弯腰拣起黑子,忽然径直放入棋盘,“先生,既然棋局已定,何不死马权当活马医,搅个乱局也好。”
燕王一怔,金风这一子下得全然不合常规,莫名其妙,却将自己布好的棋局搅了个乱七八糟,原本设想好的几步棋都用不上了,真合了搅局一语。
公孙策大悟,回头看向战场,果然,江云的船并不真打,只是在和官军捉迷藏一般,忽左忽右,乱箭如雨。快舟更是到处飞蹿,海盗们生来以海为家,长年漂流海上,比水军精通水上作战,饶是水军人多势众,也制不住他们。
江云不愧是海盗首领,这虚张声势一招,用得极老练。公孙策捻髯而笑,心情一松,自然神闲气定,悠然自得起来。
燕王盯了金风一眼,白帝手下四大首领中的金风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能看透局势,颇令他意外。
“传令下去,不必与江云缠斗,直插中间,破了江云的大船!”
公孙策一子正落在白子合围的中间地段,笑道:“攻其核心,乱其军心!”
“先生慧眼,看穿了本王棋局中的破绽……”燕王不露声色,自外围落了一枚白子,重新封锁黑子的退路。
“王爷高明,竟能将破绽隐于无形,若非数十年的功力,绝无此胆识。”
“如此说来,江云敢在本王面前使搅局之计,岂非本王数十年的功力只与那黄口小儿一般?”
公孙策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学生已经老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贤忽然插了一句:“公孙先生敢在王爷面前掉花枪,也算是智计过人之辈。”
“学生无能,竟未曾帮得上包大人分毫,惭愧惭愧……”
燕王大笑,推盘而起,“好个公孙先生,你虽未能拖得住本王,却也传递消息,暗使那搅局之计,和江云有异曲同工之妙。”
表面上谈笑风生,暗地里险浪恶涛,半分也不输与海面上的大战。
战场上形势为之一变,三艘大船同时压向海盗的主船,团团包围。那主船虽然还在移动,范围已大大缩小,更见局促,渐渐施展不开。
海盗船上,江云一脚蹬着船舷,观察了一下,耸耸肩,“这燕王也不是吃白饭的啊,有点本事,兄弟们,不用和官军兜圈子了,给我把船开过去,贴住帅船,老子要来个短兵相接!”
齐修汉忙道:“太危险了吧?咱们这么多兄弟拼命只为了那个燕无双?好像不值得……”
江云“哼”了一声,“蠢货,你懂什么,一来争取时间不能让燕无双杀燕王,二来也要让燕王瞧瞧咱们的实力,这欲擒故纵之计,他会使,难道我江云便不会?”
主船飞快地向帅船冲去,江云立定舵位,亲自把住,那主船灵活如蛇,一转眼便靠近了帅船。
江云冷笑一声,喝道:“放火箭!”刹时船上探出无数箭手,集中火箭,向帅船猛射。
官军帅船猝不及防,主帆中了火箭,立时便燃烧起来,其余的箭落在哪儿,哪儿就火焰腾腾。正是春天,风急阳盛,帅船片刻之间即成火船。
江云大笑,“这才叫一报还一报,嵊泗岛的火焰滋味,你们也尝尝吧。”
十几年前宁穆曾追随燕王征战东海,谙习水战,火热虽烈,他只瞥了一眼,纹丝不动,喝命:“左队灭火,右队准备火箭。转舵掉头,抢到贼船的上风去,传令那两只船,跟在贼船的后面,不准它转向。”
众人依命行事,那着火的帅船借着海盗船对付另外两只战船之机,抢到了上风,火焰顺着风向下飘荡延烧,直向江云的船上扑来。
宁穆一声令下,火箭齐发,射向海盗船!
燕王淡淡一笑,心知宁穆反击在即,便踏上峰顶的一块巨石,眺望远海。黄杨尖峰顶是座削壁,危崖交错,极是险峻。除近顶石隙中倒挂着十几丛幽兰外,不生一草木。他负手而立,低声微吟:“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
曹操的诗从燕王口中吟出,真是别具意味,却又充满了豪情,仿佛谈笑间,对手已灰飞烟灭。
突然间,燕王惕然心动,崖下冷风嗖嗖,盘旋而上,寒气侵骨,但觉白光闪烁,异常耀眼……
才欲抽身而退,刹那间一条雪白的人影从绝壁下冲天而起,腾空数丈,剑光如虹,只一展,如鹰一般直扑而下。
剑光缭绕处,已猛地斩向燕王颈项!
劲风厉啸!
燕王双眸倏然亮若迅电,精冷凌厉,与剑光相映,登时天地风云变!
银面具幻出利芒点点,犹似夜月之箭!
四目斗然相对,火星蹦溅!
尖厉的风声凌空劈响,血光弥天笼罩。
“铮”的刺耳剧响,照曦硬生生被格挡在空中!
秋无痕手中的剑如血般鲜红,泛起冰冷的绝杀之气。
夜杀中的阿七与阿九同时闪现,扶着燕王向后飘飘而退。
白玉堂更不停留,照曦一压,借力纵起,一长身,二次奔袭燕王!
血剑反手,势如长虹,直刺白玉堂后心!
公孙策变色而起,心念电转,疾对金风道:“救人!”
金风自然听出这救人二字指的是谁,话才落,金刀已出,一式“横扫千军”推至,正迎上照曦,运力一抬,白影一飞冲天。
白光爆涨,光华如水泼下,燕王前后左右退路俱被封死。
电光石火刹那间,一切形势俱改。
阿七、阿九双剑齐出,才碰上照曦,“咔”的立时削断成两截!
照曦的森森寒气已逼到燕王的肌肤!
星河和碧湖和扶着包拯旋风般地自山下掠来,一声大喝震响了黄杨尖,“燕王是展昭的亲生父亲……”
白玉堂大愕,一抬眼,正看见包拯满面的惊惶。
微一迟疑,照曦略缓,秋无痕血剑劈面斩下,白玉堂一侧身,血剑中宫直进,恰恰横在了他的脖颈。
白玉堂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