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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小女花不弃-桩桩-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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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小虾等着不弃继续说第二件事。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小虾疑惑的抬起头来。
  秋天的朝阳洒下来,不弃站在院子里昧着眼睛看檐下的太阳花。已是秋天,那些太阳花早已过了花期,只剩下绿色肥:i士的短茎在檐缝中长着。黑瓦之间像镶着绿茸茸的花边,煞是好看。
  不弃看了很久,看得眼睛发酸。她一低头,一滴泪吧嗒掉落在青石板地上,泅开了一团水迹。
  院子里安安静静,她低声说:“悬赏一万两银子,要莲衣客的命。”
  啊?小虾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她试探地问道:“小姐是说,咋天在酒楼里掳走小姐的人是莲衣客?好象……”
  不弃深吸口气打断了她的怀疑:“我现在想清楚了,肯定是他。传出话去,我要莲衣客的命。”
  小虾压下心里的疑虑应下。酒楼中的那人和那晚见到的莲衣客给她的感觉如此不同。为什么小姐要咬定是莲衣客?
  不弃平静的上楼。如果重金可以给莲衣客带来麻烦,至少胨煜在短时间内不会再以莲衣客的身份出现。
  没有人知道东平那王是莲衣客。东方炻也找不到他。胸口涌出阵阵酸痛,她按着好一会儿,才将那阵不适压下去。她抬起头想,她不在乎陈煜会怎么想,她不在乎!

  惹事生非的元少爷

  苏州河边朱府大门外是条繁华的街道。最近新开了一家小店。卖地道的苏州小吃。
  如同很多小商铺一样,这家小店在开张时只爆了一挂百响爆竹,门口贴了红纸。做了些小吃送街坊邻居,也给朱府送了些略表心意。
  铺子不大,摆了四张木桌。请的是地道的苏州师傅,做出来的点心新鲜可口。
  店主是个相貌很普通的中年汉子。请了两个精干的伙计,自己无事就捧本书或端杯茶坐在门口檐下晒太阳。他对朱府的人很客气,只要是朱府的人来买点心,买一盒五块猪油年糕,店主会吩咐伙计多装一块。因为离朱府近,加上店主会做人,朱府的门房下人们渐渐成了店里的老主顾。
  小店是前店后家的格具。前脸儿不大,后院却很宽敞,还有个极小的天井小花园。后门外是条水巷。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条小船静静的在小吃铺后院水巷停了停,又继续往前划开。而小吃铺的后院厢房中多出两个人来。
  一人低声道:“湖鱼没回来。对方出太湖后划进了别的水道,跟丢了。”
  店主嗯了声道:“朱府下人们今天来买小吃时说,小姐已平安回了府。湖鱼三天没回来,就再不会回来了。”
  另一人又道:“朱府放出话来,掳小姐的人是莲衣客。悬赏一万两银子买莲衣客的命。”
  店主想了想道:“照少爷的吩咐继续盯住朱府。”
  夜色中,那条小船又划了回来,无声无息的划走。
  第二天清晨,店主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他和一条街的人笑呵呵的打招呼,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朱府后院的小街上。
  这里开着一家小笼店。店主自己是做苏州小吃的,但自家的点心一个味道不舒服,他习惯早晨到这家店里喝壶茶,吃蟹粉小笼包。吃完后,他会逛到另一家书斋里看看有没有新书,有时‘候会买上一两本抱回去坐在店门口消遣。
  走进书斋,早晨的客人较少,店主走进去后转了囤买了本苏州异志就回去了。
  书斋二楼上靠窗站着一个人,目送着店主远去,目光又移向对面墙内的那片柳林,卟的笑出声来。陈煜喃喃说道:  “你就折腾吧,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莲衣客也不会出现的。”
  他摸出一张面具覆在脸上,对看铜镜修饰了下,粘好了胡须。不多会儿镜子里出现一个苏州街头常见的中年文士。他穿着褐色的长袍,负手下了楼。同街坊邻居含笑招呼了声,慢吞吞出门闲逛去了。
  与此同时,住在靖王孙别苑中养伤的元崇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别人栽赃陷害莲衣客他不吃惊,他吃惊的是花不弃,朱府现在的孙小姐亲口说掳了她的人是莲衣客。元崇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若不是白渐飞按着他,用疑惑加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元崇几乎忍不住想;中进朱府去问问那位孙小姐,心是什么做的!
  他想起听到她死讯时陈煜为她吐血落泪,想起那晚上冒着挨父亲板子的风险叫开城门和陈煜夜上兴龙山挖坟。
  “呸!”元崇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白渐飞睨着他,兴趣来了:“元崇,你和莲衣客很熟?”
  元崇骇了一跳,目光躲闪。白渐飞取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莲衣客!”
  元崇脑子里灵光一闪。那天自己在酒楼,如果自己是莲衣客,那掳走花不弃的人就肯定不是莲衣客了。他迟疑犹豫踌躇不定,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白渐飞招至身边耳朵贴着耳朵低声道:“咱俩是哥们儿,这事你别说出去了。我一时。
  ……羡慕江湖侠客就,就那个了!”
  “哪个了?”白渐飞没听明白。
  元崇狠狠的一拍床:“晚上你就知道了。”
  下午元崇忍着胸口被黑凤打了一拳的不适,偷偷出了趟门。等他穿戴齐整后,他成功的看到白渐飞张大了嘴巴。
  他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豪情万丈的说:“朱府的小妖精是非不分,悬赏一万两银子要我的命,我就出去让他们瞧瞧,莲衣客的命是不是这么容易被取走的。”
  紧身的黑衣箭袖衣,背负箭髓。元崇这一刻的形象在白渐飞眼中显得无比英武高大。然而在元崇要出门时,他死命的抱住了他喊道:“我的元少爷,你知道你这么一身打扮出去,会有多少人为了一万两银子要你的小命?!”
  元崇潇洒的拍开他的手道:“平时我少有露出真功夫,你以为莲衣客的名头是吹出来的?走,我请你去醉一台喝酒去!”
  白渐飞苦着脸被他硬拉出了门。
  二人走在间门街头时,人们的目光瞟过元崇,见鬼一样匆匆移开。似乎在说,莲衣客居然敢公开走在大街上?他肯定是疯了。谁不知道一万两银子的重赏之下,莲衣客若是在苏州城出现,就是只过街老鼠。
  无人敢靠近他俩三尺。
  元崇不屑地对白渐飞道:“看到没有?一万两银子诱惑再大,但自己的命更要紧。谁敢来杀我?!”
  白渐飞战战兢兢离他三步远,不时瞟他一眼,不时惊惶的四下张望,满嘴苦涩。
  进了醉一台,小二认得是靖王孙的客人,殷勤的迎上来道:“元公子白公子。今天想吃点什么?”
  元崇挺直了腰,目光于堂间一扫,倨傲的说道:“老规矩,四菜一汤外加五斤陈酿!”
  小二将他二人引了坐下,扯开喉咙报菜名去了。
  元崇故意坐了大堂,身上的长弓并未解下来,见白渐飞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哼了声道:“和我在一起,你应该放心才对!”
  白渐飞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现在正左右看着,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元崇哈哈大笑,突然大吁L一声:  “朱府的丫头颠倒黑白,竞冤到我莲衣客头上来了。我倒要想想,她出一万两银子,是否真有人敢来取我的命!”
  酒楼里鸦雀无声。
  这时突然有人抽出一把刀对着元崇砍了过来。这人面带兴奋,身形瘦小,手上功夫甚是灵活。元崇打不过小虾,也打不过黑凤。收拾点小角色也不在话下。
  他避开刺来的刀,一脚飞出去,将那人踢开几丈远。眉头也都不皱一下,见小二送了酒来,端起大碗一仰而尽。
  “莲衣客真乃英雄!”一个雅间门口换帘走出个年青公子,穿着件青碧色的袍子,腰缠玉带,头戴镶翠模巾,眉似柳叶,容貌清秀。
  东方炻笑嘻嘻的走近元崇和白渐飞,拱手道:“在下最重英雄,对莲衣客久幕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白渐飞拱手还了礼,疑惑道:“这位仁兄的声音怎么这般热悉?”
  东方炻眼露异色:“是么?在下江北荆州人士,今日才到苏州府。听二位口音乃中州望京人,在下从未去过望京。二位是否偶然到过荆州,偶然遇到过在下?  ”
  元崇呵呵笑道:“我二人也从未去过荆州。声音相似之人何止万千,敢问仁兄如何称呼?”
  “小弟东方炻。能见到莲衣客是在荣幸之歪。江湖传言,莲衣客神出鬼没,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没想到一到苏州,竞能见到莲衣客真容。三生有幸!  ”
  东方炻满脸堆笑,不请自坐,斟了碗酒道:“借花献佛,小弟敬莲衣客一杯!  ”
  元崇接过酒,只觉得酒碗似粘在了手中。他知道对方是想试他,憋足了劲不敢松懈半点。两人劲气相冲,碗中酒荡起涟漪。
  东方炻微微一笑,收了劲道,他压低了声音道:“自从朱府孙小姐悬赏一万两后,小弟也想买身莲衣客的衣裳穿穿。只不过怕麻烦,这不,又有人为了一万两来了。”
  他说完再不理会二人,拂袖笑着摇头走开。目中藏了片狡黠,此人虽不是莲衣客,但肯定和莲衣客有关。他就不信找不到。
  元崇尴尬的想你识破无所谓,只要流言传开,花不弃陷害不了陈煜便行。
  白渐飞听到了东方炻的话,摇了摇头道:“元少爷,你这样会玩出人命来的!  ”
  话音才落,一柄雪亮的匕首钉在了桌上,尾端嗡嗡作响。
  白渐飞傻傻的望着这柄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匕首,抱头大叫了声,人已缩到了桌子下面。醉一台的人本想瞧个热闹,见莲衣客盏茶工夫连遇两场刺杀,生怕殃及塘鱼,纷纷跑开。
  元崇硬着头皮道:“要想拿在下的人头去邀赏,还要看有没有本事!”
  角落里传出一声:“没有一万两,小爷也要找你!寻了你大半年,听说曾有人在苏州府见过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走到雅间门口的东方炻略带诧异的回头,酒楼里的宾客去了九成,大堂里只有稀疏两三桌客人。说话的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他坐在角落里,对面坐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另外还有一个中年文士不是不想走,而是已经醉倒趴在了桌上。
  元崇寻声望去,角落里那人穿了件绯色的衣袍,抬起了脸来。他脸上带着醉酒后的酡红,相貌着实英俊。元崇武艺中最拿得出手的倒是箭法。这是在守备府里从小练出来的。他反手取了弓箭睥睨那少年道:“你找我?”
  “云大哥!”少年对面的女子略显焦急的喊了他一声。
  云琅饮得半醉,遥望元崇身上的黑色箭袖衣,和他手里的弓箭,半睁着醉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走了过去。边走边道:“我知道你轻功了得,箭法如神。但我今日有件东西一定要还给你!”
  他手一扬,一件物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击向元崇。元崇胆大心细,不敢用手接,玩了个花哨,以弓背迎击,右手麻了麻,左手一捞,竟是枚串着红线的铜钱。似经常被人抚摸,铜钱极为光滑,上面刻了朵莲花花瓣。他握着这东西心里不停的嘀咕,像是戴在什么人脖子上的。
  林丹沙知道云琅已经醉了,心里着急,站起身就去拉他。云琅抹开她的手怒道:“坐好!”
  林丹沙吓得坐在座位上不敢言声,帷帽面纱轻颤,显然委屈气恼之极。
  云琅摇晃着走过去,盯着元崇看了半响。元崇相貌粗犷,却也英气勃勃。云琅心里微酸,又满满的不甘。他恫然地想,原来她喜欢的人是这样的。
  他找了花不弃大半年,音讯全无。林丹沙像尾巴似的跟着他,叫他郁闷难舒。今晚在醉一台吃饭,喝得酒劲上头之时听到有人自称是莲衣客。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那身熟悉的衣服背上那副牛角金漆长弓,远远望去,除了没有蒙面,几乎一模一样。
  不弃未死,他却替她不平。因为他知道她没死,莲衣客却不知道。云琅一直看着元崇的种种张扬表现,看着他笑呵呵的与人结识饮酒。心里越来越闷,直至受不了摸出匕首甩了过去。
  “你,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那晚是不是你对她下的毒!”不弃葬礼之后,云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免儿灯让他生疑,他觉得只有莲衣客,不弃才不肯说下毒人是谁。但他只有怀疑,没有证据。
  云琅含糊不清的说道,见他茫然似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酒劲上涌,只想揍他一顿。他大喝一声,出拳如风当朐击向元崇。
  云琅武功比元崇不知高出多少,这一拳击来,风声隐隐,大气凛然。
  元崇叫声不好,左右瞟到堂中没什么人,白渐飞早钻了桌底。他哪敢硬接,身体往后仰倒,惊险万分的避过。谁知云琅发了酒疯,根本没顾得仔细辩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莲衣客。第二拳紧随而至。元崇暗暗叫苦,倒也硬气,憋足了劲拼得一个内伤也要接下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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