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江南by书剑江南(温柔年下攻he)-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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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那人闷闷不乐地再次灌下一大口酒,复又说道:“我告诉你罢,以前服侍殿下的托鲁,是我姨丈的侄子,我可是听他说的……”
话及至此,阿雷克斯无意再听他们争论不休,轻轻饮下一杯清酒,想起方才真一脸倦怠的神色,想着他正是走向闻音阁……心、不可抑制地纠成一团。
作者: 香薰の爱恋 2008…11…30 09: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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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穹骄阳当空,明媚灿烂的日子,却在酒席散后,凉风肆意,细雨初下,绵绵落落,笼罩了整个江南首府。一片薄烟缭绕,虚虚渺渺的朦胧之景。
阿雷克斯孑然撑起一把雨伞,轻缓的步子,默默回房。昨天晚上,他的睡眠状态很不好,半睡半醒间,却是做了一夜的梦。
阿雷克斯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大概是屋子里,还留存着属于那孩子的味道罢。只是,那孩子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今次,我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即便是再没心没肝的人,在结束一条生命之前心里还是会有些小小的波动罢——于是,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证明自己的心情不安是正常的反应。
脚步停下,阿雷克斯的心里有丝轻微的颤动。
闻音阁大门紧闭,却是闻得一缕琴音自里面传出,低回沉郁,若玄若丝,袅袅飘扬。一曲心碎哀婉的悲歌,如同尘烟就这样在江南细雨中渐渐凝聚,沉于心底,久久不能遣散。一时间,阿雷克斯的脑海中隐隐现起幼时真在自己耳边轻声的一句:人常离,水长东,唯有琴声可以长留。
这三年,你一直就是留着琴声来陪伴你自己么——,呵呵,真……又何必——对一个男子这般执着。
曲毕,阿雷克斯听到他在室内低声轻吟: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字一句地,沉缓低慢地低吟——不尽凄凉与怅惘: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最终,思也罢,痛也罢,终是化作一声又一声、伤心欲绝地、心碎哀婉地:Asuran——Asuran——Asuran——
“迪诺公子,您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雷端着药,正匆匆赶往闻音阁,抬头却见阿雷克斯一人在此处静立,便轻声询问。
“晚生回房时正巧路过此处,听得里面的琴声婉转悠扬,一时感动,竟忘了前行。是阿雷克斯逾距,还望未曾惊扰殿下才好。”阿雷克斯温和颔首,谦虚恭立。他的心在这一瞬间残思暗涌,波涛惊起——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失神,竟然连有人靠近自己十丈还未察觉。
他的眸角,瞥向雷手中的那碗药,心、再次纠结——那是给重疾逾心之人用以强制提气的猛药,终是只撑得过一时,医不了根本。
室内传来伴随着强烈喘息的咳嗽声。“雷,是……谁在外面?”
雷急切地推开门便冲了进去,把药碗放在一边,轻轻拍抚着真的背,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输入。“殿下,是阿雷克斯在外面。”
真吃力地压抑住那急切的喘息,过了半晌,呼吸回复顺畅,才开口道:“阿雷克斯进来罢。”
阿雷克斯进到室内的第一眼,便是看到真端坐在桌前,接过雷手中的药碗将药一口喝尽,神色平静,仿佛已经习惯了那种甚苦的味道。
阿雷克斯的眉睫轻轻蹙了一瞬,便端静立于一旁,恭敬施礼:“阿雷克斯拜见殿下。”
真温和地点点头,宁静平和的眸光淡淡注视着阿雷克斯。“方才,你一直在外面听我弹琴?”
“是的。阿雷克斯惊扰殿下了,还望殿下恕罪。”
真静静地看着阿雷克斯,脸上浮起一抹近似于哀伤的神色。良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无妨,你不必这般拘谨。”突尔,他又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昨日听你奏萧,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人也是精通音律,温文尔雅,只可惜……不说这个了,阿雷克斯,想你隐居多年,必是也游历过许多地方吧!我曾听人说,这江南景致最美之地不属临安,是在杭州。不知你去过没有,杭州可真像他人所说,风景如画么?”
阿雷克斯微微笑了笑,但很快又端肃了自己的容颜举止,谦逊地答道:“阿雷克斯确实曾游历过苏杭一带,那里民情淳朴,青山翠竹,河清水秀。西湖更是景中极致,若是泛舟碧水之上,温一瓶清酒,细细观赏两岸依依垂柳,灯花璀璨,实是风流恣意,逍遥自在。”
真听着也是轻轻莞尔一笑,“如此说来,那苏杭真是人间绝境了。那么,下一步,我便要把这处妙地收回我大轩,先取苏杭,再至洞庭。阿雷克斯意下如何?”
作者: 香薰の爱恋 2008…11…30 09:3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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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克斯的心轻轻一颤,眸子闭了闭,面上露出惶恐的神情,战战兢兢地道:“此等……军心战略大计,殿下怎么……如此轻易知会于阿雷克斯,阿雷克斯不敢……左右殿下的决定。”
真突然站起身来,脸上现起一丝静静地、温和地、抚慰般地笑意。他的眸子定定望着阿雷克斯,轻笑道:“呵呵,阿雷克斯是刚来,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行事风格罢,在我大轩——或者说,在我真这里,根本不必刻意隐瞒什么‘战略大计’,这只是一个方向,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公开讨论的方向,而目标一旦被多数人认可确立之后,大家当上下同心去完成!”
“殿下心思宽厚,礼贤下士,实乃圣明之举。有明主如此,相信我大轩光复指日可待!”阿雷克斯慢慢道着,脸色平和端静,神情里隐透出对于上位者的膜拜与敬仰。
真再次温和地笑笑,缓缓走近阿雷克斯,刚想开口,突然急急捂住嘴,却还是压抑不住一阵激烈的咳嗽,咳得身子都不住颤抖起来。
阿雷克斯一慌,急急握住真的手,将他扶住。“殿下,您怎么了?”手指下,探得他的脉象竟是——已然有力竭败亡之兆。心里猛地一阵抽搐,连自己都惊异为何会是这样的痛若刀绞。
“陈年旧疾而已……不碍事的。”真微笑了一下轻轻收回手,脸色白若死灰。再次闷声咳了两声,他有些吃力地唤道:“雷……你送阿雷克斯回去罢……我也回房……休息片刻。记得锁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好好收拾一下……这里,要保持原来的样子……”
“殿下,阿雷克斯一人可以回去,还是让属下送您……”
真回首望向雷,苍白的面容里泛出一丝轻柔的微笑,“我不要紧。记得一定要好好……将这里打扫干净……不要随便乱碰……他的东西……听到没有?”
雷焦急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见他虽喘息不定,眸子里透出的却是不容反抗的坚决,当下也只能拱手:“属下遵命。”
“殿下,现在雨还未停,能否让阿雷克斯送您回去?”阿雷克斯清澈的眸子,静静看着真,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里:竟也是一阵刺痛袭入肺腑之中。
“罢。走。”真一脸倦怠的神情,也不愿再多说话,静静地任由阿雷克斯搀扶着缓缓走出。
“殿下!!!您是万金之躯,还是属下先送您回去,再来整理这屋子吧!”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急急走上前来将真拉回自己身边,看向阿雷克斯的眸子里显然是充满戒备与防卫。
“放肆!”真不耐地喝斥了他一句,随即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咳嗽,只差咳出血肉来。他暗自调整呼吸,缓过这阵后,才将雷的手推开,定定看着他,神色不悦。“我说最后一次,把这里整理干净,要保持过去的样子。”
“是。”雷曲膝跪下。真便也不再理他,缓缓地随着阿雷克斯一起走出闻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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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依然在下,淅淅沥沥,使得原本繁华明丽的胜春之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黯然萧瑟之意。
阿雷克斯将整个伞都举至真的肩头,缓缓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宴席初散,即便在雨中,偶尔还是会有三两人匆匆行过,见到真,全都恭立施礼。真眸光淡淡地朝他们点头,脸上的笑容亦是淡淡地,如同烟丝般飘渺不定,却是带着病态的苍白。
从西苑通往天麒阁的这条小道,永远是阿斯哈府最为僻静之处,幽幽芳草,映阶碧绿。
“除了临安、还有苏杭荆湘乃至整个江南,北有向阳四郡、横越八州,至东都洛阳大大小小上千余镇,你自信也能像对临安一样兵不血刃便一一收复?”
阿雷克斯突然停下脚步,端静的眉睫轻轻抬起,望向真,微笑。
真怔然立住,动也不动,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但很快,他转首回望阿雷克斯,冷笑叹道,“果然是连区区一张纸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啊,不愧是魔琴·克鲁泽的关门弟子呢!”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他确实如预料中一样来到闻音阁,确实是在探得自己脉象时冰心曾动,手指轻颤。而今却已然省得自己早已认出了他,那么问题便只在——那首词。当年焚毁过的他的衣物、书本、等等一切都可以按照原样复制,唯独,他的笔迹是无法复制的。
阿斯兰平静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真,温和地笑了笑,一字一句,缓缓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瞒不过我,竟然还敢把雷支开独自跟我走一起?——事到如今,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没错,我是在赌。”真定定地直视着阿斯兰,转而突然长笑出声。“不过现在,这场赌却是我赢了——因为方才你没有直接下手杀我,而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
阿斯兰心念转动间,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掌心暗自运气,却是——眉睫遽然一皱,冷冷盯着真。
“没用的。”真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将阿斯兰逐渐无力的清瘦的身子扶起抱住。“现在动手,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阿斯兰冷冷吐出三个字:“浮沉香?!”
浮沉香是追风门秘制的奇药,无色无味,只要沾染上肌肤,一炷香之内药效便能扩散发挥出效用:能使习武之人的内力暂时流失散去,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功力越高深,药效便也发挥得越快。而对于一般常人来说,沾得再多,也是无害。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说出这药的名字——追风门的绝密珍宝之一,从不外传,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说到底,你其实还是记挂着我的罢?否则,又怎么会一时情急而握住我的手为我把脉呢?”真说到此处,笑意渐渐淡去,换上一种带着刺痛感的、诡异的神情,伸手揭下他脸上那张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三年不曾见的容颜,清秀得不像是男人该有的五官,一如从前清静冷淡。真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眼,幽洌的眸子里,一片火光,亮得刺眼。
“三年,整整三年。你果然还是自动找上门来了,今次,你是下定了决心要杀我吗?阿、斯、兰!”
阿斯兰撇开头,避过他那如火般刺眼的目光,冷冷咬牙,一声也不吭。
“不愿回答?”真再次笑了起来,把他抱得更紧一些。“那、我来回答你的问题罢!没错,从临安、至洛阳,大大小小上千州县,我全部要收回来——因为、这天下本来便是我的,我只是,要把属于我的东西——通、通、拿、回、来!”
阿斯兰在那一刹那忍不住闭上眸,这孩子,早已不再是那个沉默孤寂的少年了,现在的他,已然能够在暗流的眼底下默默筹划三年,只一夜,便号令了千万人。半晌,微微睁开眼,冷汗迷蒙了他的额迹,平静的脸上,一抹淡淡地微笑。
“那么,我回答你——你、最好趁现在杀了我,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一时间,空气凝结,默然对视的两双眼,一双波澜暗涌,爱恨交织,一双宁静如霜,漠漠无情。
在这种令人产生绝望之感的对视中,愤怒,憾恨,悲哀齐齐像真的心里压来,过往种种如云如烟在脑海中不断放映,却也是模糊不堪的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片段。萦萦绕绕间,曾经多少次的醉生梦死之中,幻想着重逢的场景,幻想着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答复,而今重逢相认,他的答复竟是——这般狠绝。呵呵……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希望呢?明知不能爱,却还是在爱,明知忘记了才能真正解脱,却还是宁愿自己在思念中沉沦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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