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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鸳鸯梦-第1章

小说: 鸳鸯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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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簡介
 
  》 作品簡介 
  类别:言情/武侠 
  人生最痛苦的爱情,莫过于当他决定放弃时,心中却仍然爱着她。 
  一段震人心弦的古典爱情故事,需要耐心品味。 
  》【本书公告】 
  台湾诺亚文化出版发行,好评上市中…… 
 
 
 
 
  
 ~序~
 
  传说天界有一本极喜极悲之书,名为《爱与恨》,作者姓名不详,只知其生于南宋,号“孤心”,本身数十年沉沦在痛苦舛恶之中,不堪命运摧折,投滠水而死。天帝感其冤曲,释其魂魄,封为掌情之神。孤心言:“此生唯仰慕八人,即八勇士:天──雪儿,地──罗彩灵,云──云飞,风──石剑,龙──李祥,虎──雷斌,鸟──姚一宁,蛇──许世林。其性情超逸如浮云,均有传奇人生,非囫囵世人可比拟。只因世人邪气太重,愿披裁一书,将此八人传作楔梁,以警世人邪心。”天帝允,孤心就于长安真德之天太白山上,历经百年,洒泪谱就此书。书成之日,海水突然变作血红色,渔民以为天将大祸,纷纷献童男童女祭海,次日复原。孤心将此书献于天帝,读后不胜嗟叹,道:“是人孰能无爱恨?绕人之性情,莫过此二字也。”众仙争相传阅,读到动情处,或手舞足蹈、或黯然神伤,终究积年不乐。只源此书与当时风化格格不入,封存在太白山下,以至沉沦千百年不见天日,深以为憾。 
  笔者从不喜读书,更不识文章之妙法。两年前,忽从梦中得遇孤心,说以挖掘人间快乐与痛苦为由谱就一书,正是《爱与恨》。因天书临凡,必须更名换姓,以防仙灵泄露,辍改为《鸳鸯梦》。对笔者秘授之,每夜约授千百余字,梦醒后依稀记得,忙以笔记之。争奈笔者资智拙钝,无法详实记下,此本虽与原文有所差异,终八九不离十,尚可观摩。自遇孤心后,每觉醒来,均感眼中湿润,心机无端矛盾重重,挥之不去;倒觉得自己人生一场,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终日心神不宁。如此两年正,共授五十回,孤心道:“残本可传矣。”央笔者将此书散布人间,经笔者整理编纂,今日方能抛头露面,天下幸胜。编纂之时偶尔心血来潮,热念难抑,加入一些粗薄见地,有损本书原貌,乞涵。 
  论起本书风格,就笔者所感,因要广普人间,属市井小说之列,既似市面上的武侠小说、又似言情小说。说它是武侠小说,却大肆描写生活细节;说它是言情小说,却满是英雄豪杰。漫漶难辩,读者自识。 
  韫灵之书,祸祥参半,世间惟三种人不可读也。一、意志低潦者,二、大喜大悲者,三、心脏染疾者。有此三恙者勿以好奇窃读,读之将自濡其祸,悔之晚矣,慎记! 
  说也怪异,自打编纂此书,察觉自己的文采也颇有长进,读他文皆有获益。《水中月》乃本书原序,以防两序冲突,特将其延后,不敢谬为己有。 
  此两部五十回非本书全貌,到底有多少回目,只能待孤心梦授终迄方可得知。本书自有一诗作结,笔者读之有感,再为此书拉一旗,云:“仰天自笑凡尘短,一番苦泪付与谁。能觉此书好看者,都是同病相怜人。” 
 
 
 
  
 ~第一回首说功名是非因我自逍遥乐归隐~
 
  水中月: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乃顺承天。 
  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 
  数元漫历,天气骤降,地气普升。 
  天地媾合,产精蕴灵,谓之于人。 
  人活天地间,终不能破鸿蒙而涅槃。 
  巨蛋乾坤,内布亿脉,脉脉尽锁。 
  情之为困,景之所扰。 
  人有喜怒哀乐,时有春夏秋冬。 
  莫恋春色欣短,勿恨冬极至长;勿以时节卖魂,莫以色迷乱性。 
  酒乃焚身烧料,色即腐骨鸩毒;财为招祸根苗,气是愚智匹勇。 
  纵观天下万物,皆备于我,任翱任游。 
  天下心,外无物,成事在于人。 
  日月盈亏,星辰失度,做人岂能常安若泰。 
  人生如梦,美噩无常;好梦似月,残多圆少。 
  人情冷暖,淋纷漓现;人性虚伪,容己殃人。 
  贵时受恭结,贱时遭唾弃;相识而遇擦肩过,垂目只当陌路人。 
  庄周梦蝶,梦生何主?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生存之为何?殂灭之为何? 
  活,难盼青龙;死,必逢崔珏。 
  诸事诸物,道不尽人生苦短。 
  生命,是喜是忧? 
  自盘古开天辟地,宇宙混沌一片,生得纷乱人间,亿前亿后,混沌无常。一条顽龙伸卷天际,忘忽所以地喷恶气、吐黑雾,遮住了日月星辰,隐藏了自己;无独有偶,烈风把黑云刮向四面八方,横冲直撞,擦者死寂。象征至高无上权威真理的太阳也麻醉得毫无光华可言,怠惰地朝晻云吐出几口微见抵抗的寒碜光。失望的苍天阴沉着脸,满腔怒气轰出鼻息,虺雷震破宇际;满腑怒火喷出长剑,霹雳割开宙皮。龙对此不屑畏惧,血盆巉口吸入鼻息,鲜红利爪抓住霹雳,伸颈发出得意的啸鸣,带钩铁尾溃诘兀硗鳞澹Ψ赏米撸斓厥Хㄕ拢薹ㄘ查懀纹涠窬倜冶W。地上草烂花谢,空气似凝固的钻块,压得万物难以呼吸。鸟儿艰难的擦地而飞,不知不觉被毒蛇囫囵包下,饱餐的毒蛇继续盘扭游荡。风卷着浓沙哗哗扫过,一些衣冠老虎拿着鞭子,吆喝叫骂地驱打人群,人群都像一只只皱着青皮的牛,一个连一个的用铁锈圆环套住了枯鼻,曲轭枷得他们头垂不扬,皮上的抽痕随着他们沉重的脚步而遂渐递增,年少的走向左边的田地,年老的走向右边的屠场…… 
  大势所言,虚妄无稽,看那人间凡世,犹如车轮翻转,不知不觉已至南宋末年。汉族与外族百年战乱不休,举国财力,尽付军饷粮饷,库藏空竭,唯有加重苛税以敛资。正是物腐生虫,国腐生奸,朝中群小当道,鬼蜮横行。恶忠臣如仇敌,不择手段,忠良尽陷;视百姓如野草,刑罚苛暴,民不堪命。各地贪官污吏不守法纪,横征暴虐,大肆搜刮民财。百姓无米填肚,哪来余粮剩钱奉出,无衣无褐,何以卒岁?商贾操纵物价,任意踊腾,重利盘剥,夺人田宅子女,百姓流离失业,卖儿贴妇以求残生。百姓在残酷的剥削和无穷无尽的科差徭役奴役下陷于赤贫,挣扎在死亡线上。壮士游侠铤而走险,有的守善自卫,有的纵恶掠抢。小者占山为王,霸路为寇;大者振臂一呼,天下响应。各地豪强藏匿户口以为奴,恃势奴才也竟为虎狼,噬食小民。边境告急,将寡兵紧,强拉壮丁充军已如家常便饭,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大批流民啼饥号寒,背井离乡,食桑椹充饥,饮黄路浊水,以致毒疾疠病,闵患丛生,为求生路,也只得苦熬苦煎。西园公开投标卖官,崔烈曹嵩,各色人等皆有;他们凭其财势,所分之官,肥瘦不等。如此上有恶吏猩官,下生土霸匪酋,人民岂有活生之日? 
  江南,虽躲于兵乱,却陷入政灾。和风虽拂绿万木,须臾就消得只剩凋零残叶。 
  此时,乃南宋理宗赵昀宝祐元年。 
  江陵官道上,弱花无兴生,败柳随颩风。忽有一骑青骢骥马踏着黄沙飞驰而行,蹄声如雷,疾身如电,须鬃飘扬,三寸踣铁将那一贯贯黄沙风尘抛于印后。 
  骏马身上紧紧依偎着一对俊男妙女,女子端秀清丽,落目倍堪怜。男子俊面严威,削形七尺屹,剑眉冷含精。俩人的眼神都是万般激奋,似刚从沉渊苦难中超脱。女子身披绣红珍锦袍,男子则穿一黔青武行衣,顽皮的风紧紧拉扯女子的披风,舞得便似那彩蝶的双翼。 
  男子微微侧面,低声道:“秀兰,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女子坚定地点着头,望着男子答道:“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犯下天大的错我也绝无怨悔!”忽而冷风拂骨,女子便将身子偎得更紧了。 
  这位男子便是点苍派一名出类拔萃的弟子,姓云,名孝臻;女子则是江陵富商吴百春的女儿吴秀兰。一年前,两人暮春赏花时,在真福园邂逅,便时常来往,日久情深,乃私定终生。无奈吴秀兰之父早已指腹为婚,将她许给江陵另一巨富柴广翼之子柴桑。吴秀兰瞒父与云孝臻往来频频,私情终于败露,弄得父女反目,吴秀兰被锁入花楼。在强迫从嫁当晚,云孝臻冒着逐出师门之罪,偷接吴秀兰出逃,在路上,俩人对月完姻。正是: 
  鸳鸯本应比翼飞,四礼误却离人泪。 
  愤斩花锁冲天去,冉冉直赴蟠桃会。 
  俩人为躲避吴秀兰之父,便要走得远些。一路上,但见许多乡民流落寻乞,云孝臻见之闻之大为感怀。春水东流,从江陵沿东而行,穿州过县,经历许多日子降降昧侔病? 
  临安山清水秀,乃人间天堂,有文为证: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地瑰宝气蒸冉,昊天渐变墨黛。花絮纷溢沾面颊,水皋围城户粒麻。飞来峰,黄龙洞;龙车马,竟喧哗。岳坟豪灵庇广仁,玉泉叮咚脆冥声。平湖秋月,西湖蟹肥;三岛扶持,仙侣瀛洲。雕船游舸,渔子收敛;缙绅粗衲,绫羽青衿。东浦跨江映波,望山压堤锁澜。苏轼碑,人不见;六和塔,钱塘潮;湖拢岛,岛抱湖。孤山一脉承帝运,灵隐宝幢盖飞辉。曲桥虹接,亭榭染缀;花港观鱼,柳浪闻莺。虎跑石屋,水乐洞天帘;超山梅林,九溪十八涧。春画杜鹃,夏女采莲,秋风提卷,冬韵雪梅。洛邑羞与美,西京秀无颜。只教九天玄女生凡恋,大罗神仙离座莲。 
  俩人到得福地,云孝臻的心情亦有些豁畅,与吴秀兰下马浅行。临安人潮往来如织,前方黑鸦鸦一片人海,喧声鼎沸,百姓纷纷议论:“今日新知府上任,不知是个甚么官?”“听说这位大人在朝中的名声不错,这次下来是为了安抚百姓,强治临安的。”“你别作梦了!我看他是个穿新鞋走旧路的。”“说得好!当官的都心黑如炭,你捞够了便换作我捞,反反覆覆,油肚接油肚!”“唉~我真希望来个清正的爷!” 
  云孝臻听得心情又有些黯淡,吴秀兰牵着夫君的衣袖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只管找个清闲的地方聒了此生,别理会这些了。”云孝臻摇首道:“我既生于乱世,便要除奸扶正,为百姓作些善事。”吴秀兰见丈夫此志坚定不移,亲声道:“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遂将额头深埋在丈夫怀中。云孝臻则轻抚着伊人如绸的秀发,若有所思。 
  后面渐渐然传来一些躁声,两人止步待观。须臾间,锣鼓合箫韶,乐动殷胶葛,吹吹打打,一派响亮。老百姓群声嚷道:“新知府来了!”只见有万双苦眼直直巴望,这次上任的能是位清官吗?随着百姓的面向,城门呀呀正启,棨戟遥临,鼓乐簇拥一位四十多岁的慈面先生,身着瑞霄彤兽袍,腰佩莹软白玉带,骑在高头大马上,正与乡亲们拱手叙情。 
  只见新知府长须临风,宏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本府贱名董槐,深知才浅德微,恐难当此任,但我亦会竭心尽力,以德滋乡民。今此上任,便不妨告诉各位乡亲,即日起,城内所有兵役徭役及租息全部减半!”老百姓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会是真的吗?回望迷惑的眼神比比皆是,四处一片寂静,待得片刻,一阵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声爆响于临安城,久久不绝。 
  云孝臻忖道:“董知府将兵役徭役及租息减半,到时财政不足,就不怕皇上怪罪吗?”只见董知府下马握住一位老者,安缓地说道:“老人家,你们受苦了!”那位老者眼中渐渐噙着银花。 
  一阵喧鼓彩花,董知府和百姓们交沁许久,回到府衙,思量着怎样做好一个父母官。云孝臻则将吴秀兰安顿在客栈,自己前去拜见董槐。董槐用了晚膳,正在书房内开册阅章,忽听得家丁报道:“董大人,有点苍派弟子云孝臻求见。”董槐忖道:“除了青城派,我与其他武林人士素无交情,不知他来所为何事?”罢书清咐道:“请他客厅宽待片刻。” 
  云孝臻在客厅略待,只见堂壁上左右四方挂有四联,其曰:“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老牛力尽丹心在,志士年衰赤胆悬”。云孝臻见过,对董槐顿加仰慕。 
  不到一盏热茶的时候,董槐轻步走出,见到云孝臻,与他行了相见之礼,问道:“不知云大侠找本府何事?”云孝臻道:“今日草民见董大人发政施仁,举止清高,忍不住心起结交之意!”董槐先点了一下头,遂摆手笑道:“董某何德何能,云大侠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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