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记-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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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微微点头。曲指算了一下道:“易京的战事可以暂停一下,陆夷州大可借这段时间邀魏蜀二公同去一趟乐陵。算算时日,江东孙权地兵马快到了,四家会盟只在朝夕……若是魏蜀二公不便同去,最起码陆夷州你要亲往一趟,必竟是陆夷州一直在往来奔走,于联军而言陆夷州有檄盟之信,由你出面安抚得了孙权。再者陆夷州也要和孙权面谈才好商议你的雇佣军与孙权的水军在海路合兵一事。”
陆仁道:“先生言之有理。我想想……如果魏蜀二公肯同去乐陵,我会推荐先生暂时主理联军大营诸事。先生心中可有数?”
诸葛亮笑道:“此间往乐陵的行程,走得快一些二十日足矣。而这二十日间要让亮攻下易京固然不太可能,但保守住联军大营,让胡虏出不得道口。亮却有这个自信。陆夷州安心的去便是。”
“嗯……嗯!?”陆仁苦笑道:“先生你说话能不能稍稍注意一点?要我安心的去,这个……好像是为人送终的话吧?”
诸葛亮楞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举左掌虚掌其嘴。笑道:“亮失言矣!陆夷州勿怪!”
陆仁摆摆手干笑了几声。望望已经偏西的斜阳,轻轻叹道:“送终吗……先生,趁天未黑,我们去土关那里看看吧。
诸葛亮皱眉道:“陆夷州,你是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
数刻之后,陆仁与诸葛亮一行人便到了联军占据的第一道土关之上。爬上高台箭楼。陆仁取过望远镜。默默地扫视前方的战场。诸葛亮手上也有一个陆仁送的望远镜,此刻亦抽了出来细细观察。口中呐呐自语道:“土厚楼高,弩箭齐备,关前有濠,关上军兵轮换巡视……这关口的守备布置很严,司马懿地用兵之能的确令人不敢轻视。是不是啊,陆夷州?陆夷州?”
一连问了几声,陆仁都没有答话。诸葛亮呀然中放下望远镜向陆仁望去,却见陆仁的手早已经垂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战场一言不发。
陆仁并不是来观察对面关口守备地。从举起望远镜的那一刻起,陆仁望向的便是关前战场上战死的联军将士尸身。夕阳下的易京战场一片狼籍,而对面的土关之下几乎到处都是血迹与尸体,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感,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地日间曾如何地惨烈激战过。
高台下马蹄声响,却是庞德闻知陆仁来此后带了一队人马赶来护卫。各自行过礼之后,陆仁下了高台,向庞德问道:“这几日强攻未果,联军折损了多少兵马?”
“未曾详记,不过粗算一下,大约有三千余众,损失不算太大。我夷泉将士战死者约占其半数。”
陆仁默默点头,目光再次飘向前方的战场,语气显得十分低沉:“前方战场上战死地将士尸身都收得回来吗?”
庞德摇头,现在这种情况下想打扫战场是不太可能的事。
陆仁其实也知道不太现实,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向貂婵伸手要过酒囊,站在关墙上向着战场的方向缓缓的倾倒出去。细细的酒线顺着黄昏的微风,轻轻飘舞。
“战死的将士们,我陆仁敬你们一杯……”
陆仁在行祭酒礼,庞德见状也默然的摘下了头盔,安静的站在陆仁的身边,向战场行军礼。再往下,所有的军士们也都随着陆仁一起向战死的将士行起了礼。没有人说话,土关上一片肃穆。
一囊酒缓缓倒空,陆仁将酒囊扔进身旁的火盆,再向战场行了一礼。抬起头时,陆仁在稍远处的尸体中看到了什么,唤过庞德道:“令明,点起五十骑,随我下关!”
“主、主公!”
陆仁轻轻摆手:“放心,我不是去做傻事。稍稍上前一些办点事我就回来。”
庞德领命,点起五十亲骑,如临大敌一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陆仁下了土关,径往战场而去。土关上诸葛亮也不解其意,只能在高台上小心观望胡虏动静,以便随时报警。
此刻只见陆仁已经在战场中下了马,径直走到一处,忽然弯腰在尸身中扶起了一面大旗,继而用力将旗杆尾插入土中。黄昏的晚风撩起了旗帏,上面是绣的是一个“汉”字。
庞德与五十骑都愕然的望向陆仁,陆仁则仰头望定迎风舞动的汉字大旗,大声道:“身可倒,旗不能倒!人可死,军魂不能死!我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又怎能容这些胡虏与汉奸来坏我国度!?我陆仁今日便对天启誓,若不能逐除胡虏、取回袁尚与司马懿这两个华夏败类的首级,我绝不回夷泉!将士们泉下有灵,便是我今日启誓的见证!”
庞德楞了半晌,猛然明白过来,马上四下寻视,很快也在尸身中寻到一面汉字大旗,默不作声的走到陆仁的身边,在陆仁插下的大旗旁用力的插了下去……
一面、两面、三面……
诸葛亮在关墙上望见陆仁的举动,即惊愕又有些不解,低头自语道:“他……到底是英雄,还是个疯子?”
貂婵正用痴痴的眼神望定了陆仁,听到了诸葛亮的话之后,貂婵接上话道:“我的夫君当不了你们口中的英雄,但也绝对不是个疯子。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
第四卷 何谓英雄
第三十一回 … 激!(上)
建安二十四年,夏五月初,河北乐陵海港。
乐陵海港作为与河北一带商贸往来的头号海港,往日里总是热闹非凡。可是自十余天前起,整个海港却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喧哗热闹,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严整的士兵巡视所带来的沉静。原来半个月之前曹操就下令临时征用乐陵港为军港,陆仁、曹操、刘备一齐赶到乐陵,在这里等候吴候孙权北上抗胡盟军的到来。
观礼台上早已经布下了酒宴,刘备安静的坐在本席上闭目养神,曹操则端着酒杯眺望大海,只差没有即兴吟诗作赋了。至于陆仁陆夷州却没有在观礼台上,而是在码头那里的某只船上正和一美丽妇人攀谈着什么。这位美丽妇人,却是被陆仁拐走的东吴郡主,现在在济州岛有女王之称的孙尚香!
“郡主,你与吴候也有数年未见了,今日的会盟大典,你就不愿去席间坐一坐吗?”
香香这会儿是躺在船台的吊床上享受着徐徐海风,听见陆仁的问话后连动都不愿意动,声音也带着不愿张嘴的鼻音:“不去不去!这种场合本来就是我最讨厌的,而我和兄长在脸面上合不来陆夷州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在济州虽然自称女王也没什么人管,可在朝堂的正式身份上,我还只是隶属夷泉的杂号将军领关外候,论席位我是该坐到你的属臣席里去。怎么做怎么排我也懒得去理会,必竟没有你陆夷州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可我实在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去和兄长,还有东吴的一班老臣面对面。陆夷州,其实来乐陵引导兄长与雇佣军合兵,同攻北平沿海的这件事随便让谁来都可以,如果是为了照顾兄长的身份,让伯言或是兴霸来都可以啊,你为何非要我赶来这里?一想到这一路上要对着兄长的那张臭脸,我心里……唉。算了不说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我在辽东、三韩一带的沿海带船队打那班胡虏呢!”
陆仁有些无语,本来以为孙氏兄妹见面能好说话的,可现在看来却会是适得其反。还好,诂算着孙氏兄妹也就是斗斗气。正儿八经的大事上都不会误事,到也没什么可担心地。
“启禀陆夷州!江东吴候的船队离此还有五十里,半个时辰之内可到,魏公、蜀公请登台回席,好迎候吴候。”
“知道了,我就去。”
挥退令使,陆仁看了看仍旧躺在吊床上不愿动的香香,轻叹了口气道:“即如此,郡主就先在船上逍遥一下吧。等会盟的场面事一完。郡主就要引着吴候马上出发。兵贵神速,易京现在能引到司马懿的全部注意力已属不易,郡主引领着吴候一定要用最快地速度在北平沿海抢滩登陆。这封信交给赵雷和高顺,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信放在了香香身边的桌几上。陆仁下船离去。陆仁才刚一走远,香香立刻从吊床上跃下来,把信收入怀中。人也向东吴船队将来的方向观望。心中暗道:“哥,我们兄妹一场,你的心境如何我能不清楚吗?你带着五万江东子弟来此,又真的会为诛除胡虏尽全力?于东吴无利可图的事,你是从来就不会做的……算了,依陆夷州的本意,你来这里也只是让你摇旗呐喊一番。真正上阵拼杀地事。还是小妹我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孙权带领的东吴船队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海平线上。曹刘在观礼台上等候。陆仁则作为盟使在码头那里静静等候孙权的船队靠岸。当孙权踏上乐陵地码头,见是陆仁站在那里向他送来一个很古怪的笑容时,没来由的孙权心里也涌起一份很古怪地感觉,连带着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发虚。或许陆仁送出的那个笑容在告诉孙权,你这个家伙大老远跑来的本意,我早就已经看透了……
金钟鼓乐,美酒华食,对孙权的欢迎宴就此展开。说句心里话,曹操、刘备、孙权,这三位三分了天下的英雄,现在竟然能凑到一处喝酒尽欢,对他们三个来说都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偏偏就在眼前,三人心中自然也各有各地感触。
曹刘如何先不去论他,孙权在酒宴中一直很留心陆仁。不过陆仁在整个酒宴之上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偶尔也只是举杯示意敬一敬酒而已,时不时地会向孙权送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给人地感觉是深沉得要命。还别说,孙权在陆仁手上吃过不少亏,心底对陆仁早就有一份莫明其妙的惧意。现在陆仁越是玩深沉,孙权的心还就越来越虚。
这一宴尽欢而散,席间四方议定明日正式商议合击北平一事。散席之际,陆仁终于开了口向孙权道:“吴候,酒席散去后可有兴致与陆仁去码头同观海景?”
孙权的心里又是一阵发虚,稍作思索却还是点头应下。被陆仁的深沉给压制住,孙权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或许和陆仁面对面的谈一谈对局面会有所改观。
月已升空,陆仁与孙权并马同至码头。望着码头与近海停泊的众多战船,还有船只上照明的火光,近海一片有如极昼。
二人沉默依旧,许久陆仁才翻身下马,向仍在马上的孙权道:“一起在码头上走走,如何?”
孙权的眉头扬了扬,并未答话。
陆仁轻轻的笑了笑道:“我身边只有阿秀和十名近卫,我又不通武艺,可是这周围尽是你吴候的兵马,难道吴候还怕我会伤你性命吗?”说完陆仁也不理会孙权,自顾自的向码头走去。
这会儿的孙权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陆仁的这番举动也未免太无视于他了些,当着身边鲁肃、吕蒙等将官的面,孙权要是连这样都不敢下马与陆仁同行,那身为上位者的面子可往哪里搁?愤然下马,马缰也顺手扔给了亲兵。再看看陆仁连貂婵等近卫也没带在身边,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码头上的了望高处,孙权也喝令亲卫不可上前,独自一人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的了望台上陆仁与孙权并肩而立。孙权赌着气不愿开口。陆仁却闭着眼睛吹着海风。就这样过了许久,陆仁慢慢的睁开双眼,轻声道:“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吹吹晚风,人也清醒了不少。吴候。你说是不是?”
孙权哼了一声,不愿说话。
陆仁坐到了护栏上,望定了孙权道:“吴候,你带来的这五万江东子弟想必都是东吴地精锐吧?你能远赴北疆同赴国难,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
孙权稍有些怒意的道:“陆夷州有话就直说。左右无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仁笑了笑:“你的脾气还是和数年前,你我在会稽海上会面时一样。即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了……我想说的是,你带来地的确是精锐,可是这些江东子弟,又会不会在北疆战场之上派上用场。”
“你、你这话何意!?”
陆仁身子靠到了支杆上。双手也互抱了起来,用冰冷的目光望定孙权道:“此番北疆的胡虏之难,我与蜀公一同领兵至此。就大义而言是为我汉室除贼。但以利字而论却是在帮曹操稳定北方局势,我与蜀公都会折损兵马且无利可图。尽管如此,我与蜀公还是会尽全力去做,因为蜀公欲扶汉室,而我是不愿看到我大汉百姓被胡虏蹂躏,中原生灵涂炭。只是你出兵会盟,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不过你还是来了……老实说。我觉得你是来凑热闹的。并不是真心真意带兵来打仗的。”
孙权被陆仁说中心事,又知道在陆仁的面前说什么漂亮话也没用。索性就不去巧言辩解,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话也懒得去说。
陆仁垂下头去,语气显得很平缓:“我说吴候、仲谋老弟,你大可安心,真正要拼杀的硬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