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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下第一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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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纷争二百年,群雄逐鹿民不安;

  英雄建功创基业,隋家崛起始安然。

  几句俗词道罢,引出一段《天下第一枪》的故事。话说北周末年,周宣帝宇文赟晏驾,他的儿子宇文阐继位当了皇帝,称周静帝,当时他才八岁,辅政的大丞相叫杨坚,子继父业,被封为隋国公。杨坚的妻子独孤氏是大贵族独孤信的女儿。杨坚凭着杨家的社会声望,在辅佐朝政时,总揽大权,夺取了北周政权,自立为皇帝,国号叫隋,建都长安,改元叫开皇,就是隋文帝。

  开皇九年,隋文帝派兵灭掉了南朝最后一个王朝,就是陈,统一了全国。在南北纷争中,出现了许多英雄,本书就从一位英雄说起。

  话说襄州襄阳(今湖北襄樊),有一个村子叫太平庄。那位问:为什么叫太平庄呢?因为在兵荒马乱之年,这里没有遭到兵灾战祸的洗劫,所以人们都管这里叫太平庄。庄上人家不多,只有二十几户。

  书中单表庄东头有一家姓罗的,单字云,名叫罗云,娶妻张氏,聪明贤慧,知书达理。罗云自幼喜欢武功,舞枪弄棒,打拳脚,那是说来就来,一点就透,一练就会,一会就精,罗云每天练武,妻子张氏也陪着练。天长日久,张氏也跟丈夫一样,练了一身好功夫。

  自古道:“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学会了一身武艺,呆在家里无人赏识,也没有个出头之日呀!这一天,妻子张氏对罗云说:“你每日勤学苦练,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可是,呆在家里有什么出息呀,你得想办法出去求个一官半职的,不说光宗耀祖,也可混口饭吃啊!”

  罗云听罢叹了一口气说:“唉,如今天下兵荒马乱,刀兵四起,狼烟滚滚,东西两魏各争霸主。东魏被高洋篡夺,立国号为北齐;西魏被宇文觉篡夺,立国号为北周。两下各自招兵买马,积草囤粮,争权夺势。各州府县,贪官污吏多如牛毛,横行乡里,敲诈黎民,老百姓怨声载道,民不安生。你叫我去求官,报效谁呢?”

  张氏听罢,低头不语:“这……”

  罗云说:“我倒想出个谋生之道。”

  张氏说:“什么谋生之道?”

  罗云说:“如今我已经有艺在身,古人云:有艺走遍天下,无艺寸步难行。咱们夫妻二人不如卖艺为生,云游天下,也强似去当官为宦,欺压百姓。”

  张氏一听,喜出望外,连声叫好:“好,好!咱们打点一番,明天就可出去云游。”

  罗云说:“好!”

长话短说,夫妻俩商量好之后,连夜打点行装,第二天就出庄了。从此便穿州过县,浪迹四方,以卖艺为生。

单说这一年,夫妻俩来到河南卫辉府,张氏生下一个小男孩。这孩子生下来白胖白胖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谁见了谁喜欢。夫妻俩爱如掌上明珠,那真是嘴里含着怕化了,脑袋顶着怕吓着。张氏问罗云:“咱们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呀,叫什么呢?”

  罗云说:“你我是卖艺出身,咱们以艺糊口,我看给这孩子起名就叫艺儿吧。”

  张氏说:“好!这名怪好的,又有意思。”

  就这样决定管儿子叫艺儿。单说这罗艺一年小两年大,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长到七岁上了。一天,张氏对罗云说:“你我二人终日以卖艺为生,今天东明天西,连一个安身之处都没有。艺儿已经七岁了,我看他聪明伶俐,才智超人,应当叫他上学念书,识文断字,说不定能给咱们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就这样跟咱们每天弯腰练腿,使枪弄棒,到多咱是个头哇!难道长大了还叫他象咱们一样,到处卖艺为生吗!”

  罗云一怕,张氏说得十分在理,说道:“好!我看咱们明天就带罗艺回家,重整家宅。有个安稳的地方了,也好送艺儿上学念书。”

  夫妻二人商量已定,第二天结算了店帐,收拾收拾就回到了老家襄州襄阳。重整门宅之后,就把罗艺送进学馆读书。

  罗艺这孩子,自幼聪明,念书又用心,老师教啥会啥。罗艺早习文夜习武,学得是文武双全。罗云和张氏见罗艺读书上进,满心欢喜,更加疼爱。

  一晃,罗艺年长一十八岁,不幸父母双亡,罗艺把二位老人安葬之后,父母卖艺积攒下的几个钱,也渐渐地快用光了。罗艺想:父母在,不远游,如今二老都下世了,难道我就这样在家里坐吃山空吗!父母生前常告诫我,“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也得出去闯一闯啊,不然,我是空有一身文武之才呀!老师对我也十分喜爱,他给我起了个字叫彦超。他常讲: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我不能安邦定国,也不能在家呆着啊!这样,不仅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心意,也空有了一身的文武之才呀!又一转念,哪里有用武之地呢?也罢,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闯!想到这,自己便下了决心,把家中一切收拾妥当,走出了家门。

  罗艺出走之后,很快就把盘缠都花光了,身上是囊空如洗,怎么办呢?想起自幼随父母卖艺,何不卖艺,求点盘缠,也好吃饭住店哪。

  说来也巧了,这天他正好走到一个挺大的集镇,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做买卖的,叫声不断。罗艺找到一个空地方,心想:就在这儿吧!他先把刀枪放下,弯弯腰,踢踢腿,伸伸四肢,打了几趟拳脚。先有几个小孩围上来看,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大人,人是越聚越多。罗艺看人越来越多,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总认为:一个年轻人卖艺,没出息,没能耐。不好意思也不行啊,人聚来了,他硬着头皮打了几趟拳脚,什么金丝缠腕、二郎担山、白猿献果、张飞骗马、独龙戏珠……

  众人一看,这拳脚打得干净利落,点头称赞。这罗艺练可是练哪,他一句话没说,开板就练。常言道:金批彩托,全凭嘴说(金是算命的,批是批八字的,彩是变戏法的,托是杂技),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罗艺就是傻把式,他光练不说。为什么?罗艺自幼跟随父母卖艺,卖艺这套词他不仅懂,还都记住了。那为什么不说呢?罗艺觉得自己年轻,头一回,不好意思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得说话呀,不说话怎么能要到钱吃上饭哪。想到这他刚想开口,忽听西边一阵大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人们一下全跑光了。

  罗艺一看,叹了口气,心想:这倒好,钱也不用要了,饭也不用吃了,全完了!无奈拣起刀枪,随着众人也往西边来。到得跟前,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罗艺俯身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老头跪在一个人的面前,不住嘴的哀告。细看这老头,头发花白,满面尘土,衣服破烂不堪。再看面前站着的年轻人,年纪也就在三十上下,黄脸膛,三角眼,尖下巴,翻卷的鼻头,鼻孔朝上,长得是一脸横肉。头上戴一字甩头疙瘩巾,身穿青衣青裤,腰系大带,眉头紧皱,二目圆睁,手指老头恶狠狠地骂道:“老东西,少废话!快拿钱来!”

  老头说:“少爷,请你多多开恩,行好积德吧,我真的没有钱哪!你再宽我几天,我投亲靠友还得个时间哪,过几天,我一定还帐。”

  那人说:“不行,缓了好几次了,今天没有,明天没有,这回你是非给我钱不可!”

  这时,从这个人的身后转过一个人来。细看此人,长得是绿不绿黑不黑,那脸面好似出水的螃蟹,秤砣鼻子,鼠耳鹰腮,四十多岁,上前嬉皮笑脸地说:“我说老混蛋哪,我家少爷让你几次了?啊,这是头一回吗?”

  他这一说,那位少爷更加生气了:“是啊,我不是没让你呀!”

  这个人一听,又弯腰上前说:“少爷,少爷,请您息怒,奴才问问他!”

  说着又转过脸对老头说:“我说你这个人是死心眼儿啊,你把我家少爷惹火了,对你可就不客气了!你先起来,起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老头说声“是!”哆哆嗦嗦就起来了。那个人指着老头的鼻子说:“我看哪,等到驴年马月你也还不清这笔帐。你们老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我看,你们放明白点,把她给我们少爷得了!做个小妾也不低气呀,不但钱不用还了,还保你们有吃有穿有用。你姑娘到我们少爷家,那是饭来张口,水来洗手,使奴唤婢,福可就享大了,这样的天堂上哪去找哇!我说老家伙,怎么样?”

  老头战战兢兢地说:“大管家,你说的是挺在理呀!可是,我那女儿已经许了人家,不久就要过门了,我能一女二聘吗!管家老爷,请你多多地美言几句吧!”

  罗艺一听,这里边有隐情啊,他退到人群外,低声问一位老头:“老大爷,这位少爷是干什么的?”

  老头听问,看了罗艺一眼,小声说:“听你说话,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外乡人。”

  “啊,我们这个镇子叫金江镇,这位少爷姓甘,叫甘虎。他父亲叫甘杰,曾在朝中为官,因为贪污受贿,被朝廷革职,可是他已经腰缠万贯,发了横财。回来之后,仗着他财大气粗,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他儿子甘虎,狗仗人势,抢男霸女,胡作非为,无人敢惹。这个老头姓李,叫李老好,老夫妻俩一辈子无儿,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这闺女自幼聪明贤慧,长得如花似玉。不幸被甘虎暗地里看中了,要娶她为妾。甘虎趁老太太有病的时候,上赶着借给人家二十两银子。现在,这不么,甘虎管人家要五十两,说是得有利钱。说要,马上就要,李老好就是地底下刨钱也刨不出来啊!其实,他借钱没安好心,今天要钱也是假,要人家姑娘作妾是真。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罗艺问:“那为什么不到官府去告他?”

  老头说:“告状?他家有财有势,结交官府,跟衙门里的人一个鼻孔出气。这叫有冤无处诉,到哪说理去呀!”

  正说着,又听甘虎喊:“我这是给你脸不要脸。打,给我打!”

  甘虎带来的几个家奴狐假虎威,一拥而上,拖衣服拽腿就要打老头。罗艺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喊一声:“住手,不许打人!”

  罗艺说着扒开人群来到当中,打手们一看,进来个年轻人,长得面目白皙,浓眉大眼,严肃中透着威武。有人认出来了,说:“他呀,不就是方才卖艺的那个人吗?”

  罗艺这么一喊,打手们把手都松开了。罗艺又问:“你们为啥这么欺负人?”

  甘虎一听,气得横眉立目,上前说:“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少到这来管闲事。他欠我的银子,我来找他要帐,你管得着吗?”

  罗艺心平气和地说:“我方才听说少爷上赶着借给他家银子为老伴治病,你这是善心助人哪!连我们都感激你。少爷,你既然成全他了,你就成全到底吧。银钱是硬头货,再缓他几天,让他去想想办法。”

  甘虎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宽限?已经几次了,他还是拿不出钱来。”

  罗艺说:“那也不能拿人家的姑娘顶帐啊!”

  甘虎说:“哈哈,好小子,这你可就管不着了。父欠子还,我要他姑娘不行吗?”

  罗艺说:“不行!”

  甘虎说:“把那个老家伙放一边,先把他给我揍一顿,治治他好管闲事!”

  众家奴一听蜂拥而上,又象打老头一样,七手八脚就上来了,有的还来个“小开门儿”。

  没曾想,他们哪是罗艺的对手哇,被罗艺几下子就打了个东倒西歪,一个个哭爹喊娘。甘虎一见大怒,举拳就奔罗艺来了。罗艺闪身躲过,下面来个扫堂腿,这一脚正好踢在甘虎的左腿上,“登登登登”,他站立不住,摔了个头东脚西,仰面朝天。甘虎爬了半天爬起来,还要动手,从人群外闯进一个人来,高喊一声:“住手!”

  众人一看,一事没了又来一事,甘虎今天算遇上碴子了,别看平常他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谁也不敢碰他,今天就够他戗!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也该给咱们出出气解解恨了。

  细看进来这个人,是一位老头,有一把子年纪,头戴卷沿帽,身穿绛紫色的员外氅,脸色微红,高鼻梁,目若朗星,炯炯有神。老头进来把甘虎吆喝住了,问甘虎“那位老者欠你多少钱?”

  甘虎说:“五十两纹银。”

  老头说:“好!”,然后告诉家人说:“把包袱打开,拿出五十两银子,我替他还帐!”

  叫家人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甘虎,没好气地说:“给你!”

  老员外又说:“给是给你,俗话说:私凭文书官凭印。你得拿出证据来。没证据随便讹人不行。我还说你欠我五百两、五千两银子哪,行吗?”

  甘虎听罢,从兜里取出证据,上写本钱纹银二十两,利钱三十两。老员外看了看说:“这叫什么利?这是驴打滚啊!”

  甘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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