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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恨绵绵 by 飞若 (虐心+男男生子+痛虐+悲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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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王上,那胎儿已经成形,现在为他流产,可能会大小不保,更何况……” 
“何况甚么?” 
“药师大人千叮万嘱,一定要保住胎儿。” 
“甚么?”如五雷轰顶一般,念王惊愕地回首,问:“进藤他,要保住那孽种?” 
“是的王上,药师大人他说……就算牺牲他的命,也要保住……胎儿……” 
保住胎儿,保住胎儿!白驿老贼有甚么好?你竟要用自己的命去保个那孽种?一阵怒火攻心,念王仰天怒吼:“进藤~~~” 
4 
“嗯……嗯……”腹部已没有涨硬感觉,可胎儿像犹有余悸似地,不定的扎动,把睡着不久的进藤师痛醒。 
“师父,师父,你醒了吗?”身旁隐隐约约荡来的声音,如飘来又飘去的风筝。 
“咳……”进藤师抚着腹部,缓缓张开眼睛,定神了一会,神智才稍为清醒:“迦林?” 
迦林是光泠国冒升得最快的太医。自四年前解决了光泠国的瘟疫之后,进藤师就册封为太医院药师,是众太医之首。那时迦林只是小小的一个采药童子,可进藤师见他天资敏悟,又热爱钻研医书,破例收他为徒。进藤师果然好眼光,迦林不足一年已精通歧黄之术,破格进入太医院。迦林十分敬爱他师父,自进藤师被俘虏后,朝廷唯一敢天天进奏拯救进藤师的,唯有迦林一人。 
“师父,是我……你现在觉得怎样?要喝点水吗?”看着恩师死里逃生,气若游丝的样子,迦林既心慌也心痛。 
进藤师秀眉轻蹙,揉着腹部微微摇首,突然身体一震,双手往圆突的肚腹按去:“胎儿……胎儿没事吧……” 
“唉,你刚才出血了,胎盘受损严重,差点就剥落了,要不是师父以前教我调制新的药方,那小家伙可能没有了!”迦林手抚进藤肚腹,那敏感的胎儿像怕了受压似地,小小的抚按,已经弹动不休,进藤按摩着腹侧闭目忍痛,迦林则担忧地说:“师父,这半年你怎过的?怎会弄得胎儿这么弱?” 
这半年……进藤觉得,自己好像从天上掉到炼狱里去似地。 
他还记得,那时,他因为阵阵恶心昏眩,而为自己把脉,却发觉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居然怀孕了!男身怀胎,本来就是逆天之事,男儿的身体对胎儿不利,自己的精元也会让胎儿耗尽,最后孩子能否出生,也是个问题。进藤摸着仍然平坦的腹部,究竟要不要这孩子?可是光泠国正是陷入子嗣危机,王后六年一无所出,纵使进藤想尽千方百计,情况还是不妙。他是不是应该留下这个孩子? 
上朝的时间到了。进藤师心中百徊万转,脑袋阵阵昏眩,还差几步到王宫,自己却不支昏倒。 
他醒来的时候,只觉胸口懊闷非常,那想吐不吐的感觉难受得他直蹬腿,可当自己稍为消醒,才发现自己被念王紧紧抱在怀中,他的脸色,一点也不比自己好看。 
“念王……你……” 
“进藤,你醒了吗?觉得怎样了,好些了没有?。” 
“我……我没事,咳,我,咳……很好……” 
“很好?唉,你刚才在宫外昏倒了你知不知道?你个大笨蛋,身体不舒服就甭上朝了。你看你现在,咀唇都白了?怎样啦?好难受吗?这阵子你老是身体不适,又不许其它太医看你,究竟是不是有甚病?本王不许你有任何隐暪!” 
“你说那么多,我怎回答……我……唔……呕……” 
“进藤,进藤你怎么啦?哪里难受?你病成这样怎么都不告诉我?进藤!”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恶……” 
“你这家伙,我撇下朝廷所有事务来看你,你还要给我卖关子吗?你是不是把我急死才安心?” 
当他知道念王为了他昏倒的事放弃早朝,他心中既是内疚,也是感激。其实,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想念王在他身边,从未有过的依赖感油然而生。他真的很害怕,也很难受。看着念王着紧地为自己擦脸,按摩穴道。他那如剑锋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既是温柔,也是佻皮。他还是个大孩子,很需要经过身为人父的成熟阶段。可是,他心里话,如何开口?正是迟疑间,王宫传来两大消息:一、王后证实怀了龙种,而且已经有了三个月;二、白驿国大举入侵,而且已经攻破城门! 
“把药师大人送至金露宫。小心一点,药师大人有甚么闪失,唯你是问!” 
“进藤,我没办法兼顾这么多地方,你就先让王后的人照顾你。我已加派人手保护后宫,这仗很快完结,你就忍一会吧。” 
是王后的人照顾他,还是他照顾王后?一场没不讲道义的仗,谁也想不到,白驿国的人不跟光泠国军队正面交锋,居然偷袭后宫! 
光泠国众士卫都是盛世下的少爷兵,没一会就支持不住了。进藤自小就在风谷习医学武,功力自在士卫之上,但单拳难敌双掌,何况他是有孕之身?王后身体也不适宜临急逃亡,他只好把王后收在密室,自己只身引开白驿兵贼。可撑了不久,腹中已是闷痛非常,他手捂小腹,这孩子实在可太怜,还未成形就面临死亡的威胁。几经挣扎,几度干呕,胸口闷极,腹中也由胀闷变成抽痛。他掩腹后退,万不得已,作出最难堪的决定──弃械投降。 
念王凯旋回国,进藤却成为阶下囚。全国人都知道进藤投降的丑事,连白驿国的国王也瞧这贪心怕死的人不起。国王把他配给最好男色的白驿国王爷。王爷一手 掂起他下巴,虽不见红唇,可还真的齿白。他手指游走进藤脸蛋,顺着那冰冷的弧线而下,一句:“肤如凝脂,比女人更迷人。”当下就把他送到承观府去。 
天风海雨,山鸣凄鸦。进藤被困在挂满帐幔的房间里,中间还有一盆倒满香花露的浴池。他跟念王就算再放肆,也不荒淫到这个地步。手往小腹抚去,他暗暗跟自己讲:孩子,不可以对不住你念爹爹,我要是有个万一,就只好跟你一起牺牲了。 
于是一场生死角逐,正式展开…… 
“白驿国的王爷想侵犯我,可是我死也不肯就犯。”迦林扶着进藤坐起,在他背后垫了几个软枕。纵是这样,他的腰还是酸痛非常,腹中也不时传来一阵阵扎痛,冷汗冒出鼻尖,他按着保胎的穴道,间歇地喘气着说:“他每次都让我打昏,可每次都让我治好。这几次冶疗,居然把他多年的头风病治好。他本来想放我走,可是,又传来念王三次进攻得捷的消息,他一怒之下,就把我困到老远的地方,我做过苦奴,当过杂工,他们把对念王的恨意都发泄在我身上……”想着往事,进藤一阵心痛,眼眶红了一圈,胸口急剧起伏,肚腹再次传来隐痛。他不想迦林担心,轻轻抚着肚腹,另一只手紧揪着丝被下的床单。 
“这样说……你没有成为白驿国王妃……”迦林听着师父所说的,抓着脑袋嘀咕着。 
“甚么王妃,白驿国怎么说我?”感到事有蹊跷,进藤急着追问,可身子稍为挺起,腹中又是一紧:“噢……呃……”冷汗从额角流下,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师父……先别说了,别再伤了胎气。”迦林看着进藤的情况,担心得紧,忙扶着恩师躺下。可进藤却抓着迦林的手问:“念王呢?为甚么他不来看我?” 
“这……”迦林眼神闪缩,谁都知道念王白天大嚷孽种之事,现在怎向恩师解释? 
“迦林,有甚么事不要瞒我?”进藤气息越来越混乱。 
“我没有,只是念王他……他……”迦林心神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念王是不是出了甚么事?”进藤甚么也没有想,只想到念王不来看他,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出事了!进藤心下一翳,急问:“是不是白驿国的人又来了,是不是念王他……”当下坐直身子,圆圆的肚子往被外突出,一阵寒风刮至,吹得床上人打了个哆嗦。 
“不是不是,师父,念王他很好,师父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不可以,我马上要见念王!”进藤掀起丝被,托着巨腹跳下床去。人一下床:“呜……呃……”下腹的隐痛化为闷闷的沉痛,他双手掩着腹前,身子已往侧倒去。 
“师父!”迦林赶紧扶隐进藤,心急得直嚷;“师父,你腹中胎盘已经受损,不可以再下床啦,你要担心也担心自己身体吧,念王现在不会管你啦!” 
“甚么?念王为甚么不管我?”进藤一手抓紧发痛的下腹,一手抓住迦林:“你说,念王现在究竟怎样?” 
5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月落晓星沉。 
念王对着屏风上孤单摇曳的烛影,目光也跟着摇荡起来。他还有奏折要批,还有国事要处理,可此刻,他只懂对着烛火,痴痴发呆。 
“禀王上!”殿外传来侍者的声音。 
“本王说过,今天晚上谁也不许骚扰本王!”念王怒嚷着,殿外一下静默,没一会,一把怕死的声音猫颤着说:“王上恕罪……只是……金露宫传话,说王后她……” 
“王后她怎么啦?” 
“王后她半夜腹痛渗红,已有两个时辰啦。” 
“要生了吗?”念王突然一阵心慌,脑里想起的却是进藤白天流出的红河。 
“还没有,太医看过,王后可能稍动胎气,已经没事了。” 
“没有就好,”念王松了一口气,拿起奏折说:“要王后好好休息,其它人等不得干扰。” 
“可是……金露殿传话……王后的意思,想王上……” 
“本王不说过要王后好好休息吗?” 
殿外的人答应了一声,王宫内又只剩下风声。念王放下奏折,心神涣散。抬首看着一窗星月,这夜空漫着淡淡惨青,竟似泫然欲泣。 
殿外又是一阵轻吵,念王皱眉扭头,拍案一吼:“本王说过任何人不得骚扰,你们通通退下!” 
殿外沙沙碎碎几阵声音,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远去了又回头:“王上,臣万罪,只是……药师大人跪在门外……” 
“谁跪了门外,说清楚!” 
“药师大人跪在门外,一语不发,这儿下着雨,我怕药师大人他……” 
粗重的脚步声如雷暴至,“吱呀”声乱入天庭,殿门一下大开,露出念王苍白的脸色。 
“谁让你跪在门外,还不扶起来!” 
一句命令,“谁”“你”难分,念王又扭头回殿。侍者面面相觑,悄悄扶起进藤师,进藤师托着肚腹,吃力地站了起来,看着中门大开,已明白王的意思。他轻拍着侍者的手,自己一手撑着酸腰,一手兜着腹底,吃力地,一步,一步,踏进幽深的殿内。 
绕过屏风,进藤师慢慢移到案前。这个理政殿,进藤不陌生,也不算熟悉。跟其它大臣一起开会算是有过几次,但与念王单独相处,这里,还是头一遭。念王曾央求进藤陪他批阅奏折,可是进藤拒绝了。他与念王的关系,不是人人共知,他也不想太张扬。毕竟他入宫时,念王已经了有王后。他不想念王留下淫君的罪名,至于他,就算偷偷摸摸,没有名份,也毫不介怀。 
现在的念王,应该叫进藤很感动吧。进藤见他坐在案前,努力批改奏折,明知进藤就在身前,他也不瞄一眼。专心如此,实有明君风范。 
进藤双手按着腹底,慢慢跪下行礼。可臃肿的肚皮实在碍事,腿刚屈下,身体已难以平衡地左右摇晃。身子想弯下,但沉沉的肚子再受不了任何挤压,头越是低,肚子迫得越厉害,下墬感渐渐明显,胸腔似乎再也没有透气的空间,进藤师勉强按着腹心,艰辛地喘着气。 
“免了!”念王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盯着奏折,可笔下的一滴朱砂,已化成一圆赤红。 
“王上……”进藤师抚着肚腹慢慢站直,就这小小动作,他已冒出一身虚汗,整个人累得几乎昏厥。 
“为甚么不休息,来这干嘛?”念王继续挥动笔墨,但见案间龙挥凤舞,奏折上的却是乱圈而不是字。 
“念王,”进藤师双手贴着虚弱的腹腔,喘气着说:“你误会了。” 
“误会?”念王搁下笔,冷冷道:“我们之间还有甚么误会,白驿国王妃!” 
“念王你……”侮辱的名衔钻进耳腔,进藤刚要澄清时,却瞥见案上有关白驿国的战书。上面斗大的几个字: 
光泠贼国,虏拐妻儿,卑鄙何极。三天为限,若不交人,出师有名!苍天为鉴,生灵涂炭,不得有怨! 
荒谬!明明是他们劫民夺金,而今光泠国的人逃回自己国土,他们还敢大开中口,借此挑起战端?那跟贼喊捉贼有甚么分别? 
“恭喜你,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念王冷笑着,万重妒火焚烧满身。 
“念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念王误会甚深,进藤急欲解释,却扯得腹中一阵疼痛,他慌忙张手抚揉腹下,小心翼翼地托紧腹底,不让胎儿再生下墬之危。他眼前满是紧张,慌乱的视线里却流露出从未见过的关切和柔情。种种动静,看在念王眼内,却是极度讽刺。 
“好呀,你说呀。”念王挠手胸前,眉毛挑起,像看大戏一般。他轻佻得让人生恨的态度,令进藤感到极大的耻辱。 
“你心里已有了定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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