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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03 爱情圆舞曲-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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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 楔子 ※※※
  
  “径天!”
  推开房门,对着那个背向自己的修长身形,下意识的放低了声调,轻轻唤道。
  “怎么还不睡?”他回过头,淡淡一笑,“别等我了,你先去睡吧!”说毕,转身又继续埋首一干文件之中。
  我倚着房门,也不出言,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这熟悉的颀长背影,或许,过了今夜,明日见到的,就不再是这般景象了。
  须臾,似是觉察到什么,他又侧过身,轻声问道:“有事?”
  凝神端看,恰见他身后的照片,我笑了笑,走近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想跟你谈一下,可以吗?”
  他将一旁的椅子轻轻拉开,抬首笑道:“坐下说吧,难得见你这般严肃!”
  我亦笑:“人生大事,怎敢不郑重!”
  他微愣,眼光忽然放低了些许,盯着我依然平坦如昔的腹部,语气尚有几分犹疑:“你……我……是不是告知我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由得摇首浅笑:结婚至今,避孕措施做的细致周全,自己天生又无有中奖之运。
  “你明天有时间么,我想请陆律师过来一趟,商量一下我们的离婚事宜!”
  眉棱微顿,俊逸的面容亦有些呆滞,他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首沉思。
  许久,他仰头,注视着面前的我:“那天,你真的不是在说笑!”
  不禁轻声喟叹:“你该知道的,我从不拿此事做试路石!”
  “如果是因为伊依那件事,我说过……”
  “不必解释了,不是你的原因!”急急拦下他的话语:的确与他无关,只是自己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
  “意映,你对我有怨怼!”他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暗哑。
  我笑笑:“两年时间,让自己明白,美玉虽好,却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知算不算是你害得我浪费光阴?”
  “意映,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
  我悦颜微笑:“径天,这桩婚姻,你我都尽力了,又怎好将责任推脱与你?”
  
  “为什么?”走出书房,合上房门时,他忽然出声问道。
  为什么?脚下一顿,我深深吸口气,将心中那微微的悸动强压了下去,轻声回道:“记得当日你曾答应我,若我有天要回自由,你不会质问我缘由!”
  身后顿时屏声静气,安静清宁。
  带上房门时,我忍不住转身笑了笑:“径天,我只是太累了!”累得再也无气力给自己加油助阵,勇往直前。
  迎接自己的,只是乳白色木板的无声以对,我轻轻叹了叹气,走进卧室,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了出来,打开客厅外的大门。
  两年来,与他的姻缘,我尽心,他尽力,却还是走到了尽头。我不由仰首苦笑,恰见淡月疏星,正是夜凉如水。
  
  ※※※ 第一章 ※※※
  
  “如意!”
  清晨,从酒店匆匆赶至“如君意”花房,一眼便看见在花丛中穿梭的纤细身影,不由出声叫道。
  “时二小姐,真是难得啊!”如意抬头见是我,满脸的笑意,“帮我把这些花放到架子上!”
  早料到她会说这番话,因此,还未等她说完,我便已踩到了小木椅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如意嫣然一笑:“穿裙是我,著裤是你,不是你来,难道还是我不成?”
  弯腰接过她递来的紫色蝴蝶兰,将它们轻轻摆在花架之上。
  “如意,你真是奢侈,连垫脚小椅都要用上花梨木!”将最后一枝红掌摆好后,我下了椅子,一边掸手一边笑道。
  “看看我这里,若是摆张杉木或樟木方椅,岂不大煞风景!”
  环顾一室的木件,均是淡色花梨木,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如意,还是对花榈情有独钟。
  “既然都已诸般讲究,为何不用紫檀木呢?”清扬的声音过后,沈修文挺拔的身姿便印入眼帘。
  “花梨木,肌理细腻,圆晕美丽,天生便是属于我们女子的;至于你百般赏誉的紫檀,色暗气沉,不是媚俗之人,便是暮气深重的偏爱,沈修文,你不是也未老先衰了起来吧?”如意突然拍了拍一直抿嘴轻笑的我,“意映,你也说句话啊,就知道在一旁偷笑!”
  只得转身,笑着与修文打招呼:“修文,好久不见!”
  
  “意映,是你!”沈修文大喜,清秀的面容亦有些微的变形。
  “沈修文,你还是不是我沈门中人,怎的这般无礼,叫意映姐!”如意故作嗔怪。
  心中微动,我轻声笑道:“修文大概是想把这个称呼留给自己的子女吧!”
  不待对面男子出声,如意已先行大叫:“那怎么行,便宜岂不全让你占尽?”
  沈修文亦连连说道:“意映,你又说笑了!”
  “还怕到时我把你姐弟二人叫老了不成?”我笑意盈然,低头将地上的花束展开,一枝枝放入花筒之中。
  “沈修文,你来作甚?”如意亦蹲下身子,于我一同整理花束。
  “来看望大姐你呀!”沈修文笑了笑,伸手欲接过我手中的粉色玫瑰,却不料如意已先将红玫瑰伸将出来,只得小心拿过她这一束。
  “你呀,有这等记挂,老姐我早就乐得脸如核桃,急着去美容院砸钱了!”如意瞥了我一眼,笑道,“是看中哪家小姐,想到我这里挑花送佳人了吧?”
  沈修文连忙解释:“我哪有这等福气,即便是送我一座花山,只怕我也不知该转赠何人?”
  “这么说,莫非是想让我给你找一个不成?”如意眼神微闪,看着他笑道。
  “以修文你的条件,不知要什么样的女子才可匹配的上了!”我笑着插了一句,一旁的如意轻捶我一下,“又在卖花赞花香了!”
  “像意映你这般即可啊!”修文看着我,低声说道。
  
  不由得有些怔愣,身旁的如意已然取笑道:“可惜呀,你不是唐径天!”
  是唐径天又何如,我不由得掩嘴轻叹。
  沈修文状似无意的看我一眼,笑道:“可我是沈修文啊!”
  “沈修文是何方神圣,能抵得过唐家二公子?”沉吟片刻,如意忽然大笑,“修文,别忘了,你的姓氏笔画数都不如人家!”
  不禁莞尔,笑意嫣然,昨夜至今,难得开始有一丝好心情。
  沈修文见我亦只是笑,有些颓叹:“天下男儿何其多,就只盛得下他唐径天一人,意映,你太不公平!”
  心下一动,我起身笑道:“修文,若是将来你怀中娇妻心中所想所念的,是另一男子,你还能潇洒如斯?”
  如意大声怪叫:“好你个时意映,竟然诅咒气我亲亲小弟的大好姻缘起来了,皮痒了不是!”
  沈修文看着我与如意二人在花房梨嬉戏打闹,想及我俩年岁比他大上些许,不由摇头叹息:“姐,意映,我先走了!”见我俩都不理会,只得悄然离开。
  修文身影微远,我便举手讨饶:“沈如意,我投降还不成么?”
  如意亦停下脚步,微微喘气:“这小子终于走了!”
  忍不住取笑她:“看来没心没肺的该是你才对,这么盼着他离开!”
  如意有些不依了:“难道你不是于我一同念想?两个加起来已过半百的老女人,在这玩着七八岁孩童的追逐游戏,为的,不就是把他赶走?”接过我递上的菊花茶,茗了一口笑道,“何况,从进门到离开,他的眼中就只有意映二字,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大姐!”
  忙岔开话题:“最近店内怎么不见了蓝色玫瑰?”
  “染色剂只能保持一周左右,慢慢花色就会掉光,况且,浸泡之后的玫瑰,也不似其他的那么容易存活!”如意叹了口气,笑道,“所以说,世上惟鲜花与小人为难养也!”
  “也就如意你这般耐性之人,才能定的了心!”
  如意轻笑:“要说潜心耐性,除了你时意映,还有谁担的起?”
  
  知她说的又是我与径天之事,我不由暗自叹息:“如意,我离婚了!”从此恢复自由之身,也不再招得她的诸多言语。
  她笑着接道:“离了也好,省得我每次见到你被冠以唐二夫人的称谓,就心堵胸闷!”
  数十秒钟之后,她将低首插花的我一把拉过:“意映,你方才与我说些什么?”
  我抿嘴一笑:“听你劝告,从此,又要做回时意映了!”
  如意大骇:“你说你要离婚?”
  “记得你的听力一向不差!”
  她盯着我半天,良久无语,想来受到的冲击不小。
  “你真舍得?”
  “有舍才有得,不是你常对我说的!”我笑着倚在一旁的花筑之上,身边几朵白色的茉莉正散发着微微的清香,颇有些沁心。
  
  见如意如临大敌般,心急火燎的将整理好的花束捧进屋内,我不禁拦下她:“如意,你这是作甚?”
  “关门,找处清静之所,与你深谈一番!”说话间隙,她已将数十束花搬入房内。
  “如意,我没事!”
  感动之余,颇有些忍俊:当日这桩婚姻,最不看好的,便是如意;而今我与他各自分飞,她反而不甚欣然,不知另一人……
  “信你才怪!”推阻之间,她已有些疲态,索性取了“休息”的牌子挂在门外,把我拉了进去,“怎么,又想做回聪明女子了?”
  想起结婚前夜如意大骂我“笨蛋”的情形,不由眼神一黯:那一日,骂我之人,只有如意与她,同是不甘,意秋念己,如意为的,却只是我!
  “为什么想离婚?”见我不语,如意轻声问道。
  我苦笑连连:“他心不在我身上,何必强求!”
  “情人节,结婚纪念日,你的生日,一一记得,这等有心,已是难求!”如意轻笑。
  “今岁的结婚周年,他是和其他女子一同度过!”
  “那是因为人家卧病在床,唐径天只是赶去探视而已,第二日不是补了礼物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如意看着我,神情淡然。
  “他书房内摆放的,依然是与她的合照!”照片内的他,笑得灿烂,只因身旁有最终爱的风伊依。
  “别忘了,卧室之内,可是只有你与他的留影!”
  只得节节败退,高举白旗:“如意,他不爱我!”
  “你不是说,爱分与他一半,彼此都已足够。怎么,现今终于觉得太少了?”如意依旧不依不饶。
  我无语,对他,当日求之不得,惴惴不安;放手之后,依然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如意的话,实在无可作答。
  
  须臾,如意对着我大笑:“怎么觉得这对白如此熟悉!”
  忽然忆起,三月之前,与她亦有这一段问答,只是彼时互相易位而已。
  “不知你这算是渐悟,还是顿悟?”如意长叹一声,“意映,他还是伤你太深!”
  心中大震,自以为演艺精湛,却不料依旧只是龙套一名。
  离婚这场大战,不是非得翻江倒海,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算得上伤害至深,皮肉之痛总不及内伤让人哀毁骨立。
  “和那位玫瑰先生无关?”见我脸色黯淡,如意突然出声问道。
  我微微一怔,继而摇首,不是每人送你三月的玫瑰花,就得以身相许,更何况,我向来不喜此花——表面高高在上,一旦失了刺,便柔弱如艾草,纤细如藤萝,却又不甘心依附他物,只得慢慢枯萎。
  “有何打算?”
  “婆家既然消逝,能去的,只能是娘家大门咯!”只求进门之前,不会逼得母亲大人破功散力,贵妇修养一夜塌陷。
  “唐二公子的一半身家,你准备如何处置?”如意眼角含笑,娇声问道。
  连连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要献媚也早了点!”
  差点忘了,径天可是唐氏集团的二少当家,风氏企业的总经理,年少多金,外人眼中,富贵非凡。
  如意大叫:“时意映,你不会清高到视钱财如粪土吧!”
  怕是视金钱与无物的那人是她才对吧,我大为头疼:这个如意,向来把有关与我的钱财看的比她自己的还要重要!
  不由得讪然:“还未考虑的这么深远!”更何况,径天他一不曾继承家业,而来在风氏亦只是打工之人,论折现身家,实在不甚丰厚!
  “你打算用奁金买他一个人情不成?”
  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是……”
  “能让唐径天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也是受益匪浅!”如意颇为满意。
  哭笑不得,如意心中,径天始终只是中品,有时难免好奇,如意眼中的上品男子,到底该是何等风采?
  “我的压岁钱呢?”伸手问如意讨要结婚前夜被她没收入兜的存折,那可是从小存至出嫁前的私藏,数目已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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