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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永乐大典 2-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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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圣者归之西方之人,殆亦指佛。然孔子决不黜三五圣人,而顾泛指西方为圣,且谓西方不化自行,荡荡无能名,盖寓言华胥国之类,绝与寂灭者不侔,亦非指佛也。使此言果出于列子,不过寓言,不宜因后世佛偶生西域而遂以牵合。使此言不出于列子,则晋人好佛,因列子多诞,始寄影其间,冀为佛氏张本尔。何相参之有哉!且西域之名始于汉武,列子预言西域,其说尤更可疑。佛本言戒行,而后世易之以不必持戒者,其说皆阴主列子,皆斯言实祸之,不有卓识,孰能无惑耶?中山公子牟悦楚人公孙龙诡辞,而乐正子舆非之,至斥以设令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其论甚正,而列子载焉,此诞说波流中砥柱也。又谓慎尔言,将有知之;慎尔行,将有随之。废在身,稽在人。汤武爱天下故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又谓尝观神农有炎之德,稽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所以存亡废兴而不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凡皆异乎列子平日之言,为八篇之最粹。杨朱拔一毛利天下不为而列子宗之。盖爱身者也。然谓舜禹周孔之圣为自苦,谓桀纣之纵为自得,谓子产屈于公孙朝公孙穆荒淫酒色之辩,而谓朝穆真人。且力排贵生爱身之为作,是又何自背其平日区区之守耶?此为八篇之最舛。九渊之说出于列子。谓列子之师壶子示神巫季咸以未始出吾宗,而季咸走灭者也。此所谓以无所考相欺,而近世名儒陆象山以之自名,岂别有所本耶?
  【高续古子略】
  《列子》:刘向论列子书《穆王》《汤问》之事,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又观穆王与化人游,若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夏革所言四海之外,天地之表,无极无尽。传记所书,固有是事也。人见其荒唐幻异,固以为诞,然观太史公史殊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远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于寓言耳,迁于此讵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厘,慎到,田骈,关尹之徒,以及于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其间尤有浅近迂僻者,特出于后人会粹而成之耳。至于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固有及于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国,纪于《山海》,乾竺之师,间于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见于是,何待于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文献通考】
  《张湛注列子》八卷:晁氏曰:郑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云缪公时人。学本于黄帝老子,清虚无为,务崇不竞,其寓言与庄周类。晋张湛注。唐号《冲灵真经》,景德中加“至德”之号,《力命篇》言寿夭不存于葆养,穷运不系于智力,皆天之命。《杨朱篇》言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纵酒色之娱,而不顾名之丑,是之谓制命于内。刘向以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道家之学,本谓世衰道丧,物伪滋起,或骋智力以图利,不知张毅之走高门,竟以病殒;或背天真以拘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阳,因以馁终。是以两皆排摈,欲使好利者不巧诈以干命,好名者不矫妄以失性矣,非不同也。虽然,儒者之道则异乎是,虽知寿天穷达非人力也,必修身以俟焉。以为立岩墙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知耳目之于声色有性焉。以为乐也外而不易吾内。呜呼!以此自为,则为爱已;以此教人,则为爱人。儒者之道所以万世而无弊欤。石林叶氏曰:列子《天瑞》、《黄帝》两篇,皆其至理之极,尽言之而不隐,故与佛书直相表里,所谓庄语者也。自《周穆王》以后,始渐纵弛,谈谲纵横,惟其所欲言。盖虑后人浅狭,难与直言正理,则设为诡辞以激之。刘向弗悟,遂以为不似一家之书。张湛微知之,至于逐事为注,则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时佛经到中国者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之,赞老氏庄列三书,皆不可正以言求,其间自有庄语,有荒唐之辞。如佛氏至唐禅宗自作一种语,自与诸经不类,亦此意也。《列子释文》二卷:晁氏曰: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涂丞。
  【柳宗元集】
  《辩列子》列御寇所作,唐号《冲虚至德真经》。刘向古称博极群书,然其录《列子》独曰郑穆公时人。穆公在孔子前几百岁,列子书言郑国皆云子产邓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记》郑公二十四年,音须楚悼王四年,围郑,郑杀其相驷子阳,子阳正与列子同时。是岁,周安王三年,泰惠王、韩列侯、赵武侯二年,魏文候二十七年,燕公五年,,古文僖字。齐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鲁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鲁穆公时,遂误为郑耶。不然,何乖错至如是?其后张湛徒知怪列子书言穆公后事,亦不能推知其时。然其书亦多增窜,非其实,要之庄周为放依其辞。放,方往切其称夏棘,狙公,纪氵省子,氵省音省季咸等,皆出列子,不可尽纪。虽不概于孔子道,然其虚泊寥阔,居乱世,远于利,祸不得逮于身,而其心不穷,《易》之“遁世无闷”者,其近是欤?余故取焉。其文辞类庄子,而尤质厚少为作,好文者可废耶?其《杨朱》《力命》列子篇名疑其杨子书,其言魏年孔穿,皆出列子后,不可信。然观其辞,亦足通知古之多异术也。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李石方舟集】
  《列子辩·上》:刘向以列子《汤问》《穆王》二篇,非君子之言。《汤问》则庄子汤之问棘,以大椿鲲鹏变化。列子作《夏革》,晋张湛注,庄子以革作束。《穆王》篇论西极有化人来。又《仲尼》篇称孔子答商太宰称西方之圣,意其说佛也。然佛出汉明帝时,湛乃谓《列子》语与佛相参,盖指其幻学也。岂西方之佛幻,已肇于列子时,为穆王化人事乎?必有能辩之者。《列子辩下》:孟子拒杨墨,以杨近墨远,为序于儒,以杨为为我之学,一毫不拔于天下可也。如禽滑厘对朱之言,则以墨翟大禹为为人之学,老聃关尹为为已之学,似以朱况于黄帝关尹,此列子之有取也。刘向云:《杨子》之篇唯贵放逸,与《力命篇》乖背,岂放逸近道乎?其何以近于儒?不然,力命自力命,放逸自放逸耳。必有能辩之者。
  【中峰广录】
  《题列子》:列御寇知荣辱之在天,而不知其本乎一念;知生死之由命,而不知其根乎自心。惟欲忘形骸,虚物我,一是非,泯视听,任天真于智虑之表,超情思于得失之源,乃鼓舞于老氏绝圣弃智致虚守静之门,与庄周相为表里,因观其著书八篇,故笔以晓之,惟同志者择焉。
  【黄氏日抄】
  《读柳文》:《辩列子》论刘向称列子郑缪公时人,非也。实与鲁穆公同时,其文类庄子而质厚,好文者可废耶?谨取之而已。
  【容斋四笔】
  列子与佛经相参,张湛序列子云:其书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丧,生觉与梦化等情,所明往往与佛经相参。予读《天瑞》篇载林类答子贡之言曰: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此一节所谓与佛经相参者也。又云:商太宰问孔子,三皇五帝三王圣者欤?孔子皆曰:弗知。太宰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丘疑其为圣,弗知真为圣欤?真不圣欤?其后论者以为列子所言乃佛也,寄于孔子云。
  【朱子经济文衡】
  《观列子偶书》《文集》:此段谓列子所言不过剽掠之端。向所谓未发者,即列子所谓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尔。岂子思中庸之旨哉!丙申月葛月,因读《列子》书此。又观其言: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者?即佛书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之所由出也。他若此类甚众,甚众,聊记其一二于此,可见剽掠之端云。
  【朱子语略】
  列子言语多与佛经相类。
  【李复水集】
  《读列子》:唐柳完元喜为文,韩愈盛称之。予观宗元之文,极刻意用力,非自然,乃辞胜而理不足也。至于论列子之书,则曰:其言直而不作为。兹是亦知文矣。夫直而不作为者,惟喻其理而明其事,不矜华辞而古训是式也。昔之论列子者专取其辞子阳之粟,是未可与议列子。
  【考古质疑】
  《论列子寓言》:列子之书,大要与庄子同,不可以其寓言为实也。如《杨朱》篇云:晏平仲问养生于管夷吾,夷吾问送死于平仲,大庆以《史记·秦纪》及《谷梁传》参考之,秦缪鲁僖之十二年已言管仲死。是岁癸酉。《史记·齐世家》以管仲卒于桓公四十一年,如比则是僖公十五年丙子,《齐世家》误矣。平仲虽莫究其始,然《史记》载婴死于夹谷之岁,则是鲁定公十年也。自仲之死,至是已百五十年。使其问答,仲当垂死之岁,婴方弱冠之时,婴有百七十之寿矣。以此知其不然也。又《史记·管婴列传》云:仲卒,齐遵其政,后百余年有晏子焉。然则二子非同时,而列子之寓言明矣。《容斋随笔》云:庄子之鲲鹏,列子之六鳌,其语大若此。《庄子》: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曰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列子·汤问》第五: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中有五山,五山之根,无所连着,帝使巨鳌十五举首戴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龙伯之国有大夫,一钓而连六鳌。庄子之蛮触,列子之焦螟,其语小又如此。《庄子》《则阳》第二十五云:有国于蜗之左角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列子·汤问篇》:江浦之间虫日焦螟,群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坟弗觉也。离朱方昼拭目此扬眉而望之,弗见其形;师旷方夜耳,亻免首而听之,弗闻其声。大庆谓,凡若此类,人固知其寓言。如引古人问答,容有未易觉者,故大庆特举盗跖之讥孔子,与管晏之问答以明之。
  《论列子书多后人增益》刘向校列子书定著八篇,云:列子郑人,与穆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孝景时,贵黄老术,此书颇行于世,大庆按,缪公立于鲁僖三十二年,薨于鲁宣三年,正与鲁文公并世。列子书《杨朱篇》云:孔子伐木于宋,围于陈蔡。夫孔子生于鲁襄二十二年,缪公之薨五十五年矣。陈蔡之厄,孔子六十三岁。统而言之,巳一百十八年。列子,缪公时人,必不及知陈蔡之事明矣。况其载魏文侯子夏之问答,则又后于孔子者也。不特此尔,第二篇载宋康王之事,第四篇载公孙龙之言,是皆战国时事,上距郑缪,三百年矣。晋张湛为之注,亦觉其非,独于公孙龙事乃云后人增益,无所乖错,而足有所明,亦何伤乎?如比皆存而不除,大庆切有疑焉。因观《庄子·让王篇》云:子列子穷貌,有饥色,客有言于郑子阳曰,列御寇,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不好士乎?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列子再拜而辞。使者去,其妻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耶?列子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观此则列子与郑子阳同时,及考《史记·郑世家》,子阳乃公时,二十五年杀其相子阳,即周安王四年癸未岁也。然则列子与子阳,乃纟需公时人,刘向以为缪公,意者误以为缪欤?虽然,大庆未敢遽以向为误,姑隐之于心。续见苏子由《古史·列子传》,亦引辞粟之事,以为御寇与公同时。又观《吕东莱大事记》云:安王四年,郑杀其相驷子阳,遂及列御寇之事。然后因此以自信。盖列与庄相去不远,庄乃齐宣梁惠同时,列先于庄,故庄子著书多取其言也。若列子为郑公时人,彼公孙龙乃平原之客,赧王十七年,赵王封其弟胜为平原君,则公孙龙之事,盖后于子阳之死一百年矣。而宋康王事,又后于公孙龙十余年,列子乌得而预书之?信乎后人所增,有如张湛之言矣。然则刘向之误,观者不可不察;而公孙龙、宋康王之事,为后人所增益,尤不可以不知。
  【叶石林老人避暑录】
  列子书称“子列子”,此是弟子记其师之言,非列子自云也。刘禹锡自作传称子刘子,不可解,意是误读《列子》。
  【吕原明杂说】
  曹子方言,《列子》,伪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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