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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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在本境内,他就有很多伯爵的长辈们很不服气。所以他自顾己不暇,根本就轮不到我了。”
“听这么说。你就是万人之上了?”
“这倒不假,到了别处不敢说,在范邑,的确就是我一人独尊,只是当不起万人之上,因为我所领的军民人,总计不过才两千余众,尚不足万数。”
文委笑道:“这不必急,慢慢来,你可以想办法把郊近的几个城邑并过来!”
范中行吓得脸色都变了,双手急摇道:“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若是让人听见,传了出去,别人对我有了戒心,不等我有所行,就先对付我了。”
文姜冷笑道:“看你还是男人家,胆子小成这个样子,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打过这个主意?”
“没有!人家不来算计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怎么还敢去动那个念头,你要知道,并吞别人是要武力的。”
“你不是有一批兵马吗?”
“是的。可是他们只是受我的供养而已,招募,训练都不由我经手,我怎么指挥得动他们?”
“什么!军队由你出钱供养,不归你指挥,你这个城主究竟是怎么当的?他们由谁指挥?”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问这些,只是按时拨下钱去,每年去点校一次,做做样子而已。”
文姜鄙夷地望了范中行一眼,转身上了辇车,似乎连话都懒得讲了。
范中行自己也不好意思,策马跟了过去道:“我有个总管,叫王飞虎,他很能干,也很忠心,我所有的事情,都叫他去代理,你要知道什么,去问他好了。”
文姜道:“我是要好好地问问,原先我以为你这一城之主,多少也该有点人主的气概,所以才不嫌你年纪大而选中了你,现在看看,你实在叫我失望。”
范中行笑道:“夫人,刚才听你跟预让的一番谈话,知道你很能干,也很精明,那你嫁给我就嫁对了!”
“嫁对了!我们的性格脾气完全不同……”
“夫人,正因为我不太管事情,才能合你的意,你是凡事喜欢拿主意的人,若是我事事自专,不肯听人的,你会满意吗?”
文姜居然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了解我。”
“当然。我在登门求亲之前,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我虽有一个城邑的采地,但是现在天下纷争没有人能真正的保护我,唯有自己。但我自己也不是一块材料。王飞虎替我谋商过自保之道,一个是找个有力的靠山,不过那也靠不住。因为我邻近没有强大的诸侯可依,远一点的鞭长莫及,无法给我有力的支持。因此只有自力自强,找一个能干的人来帮助我。”
“所以你找到了我?”
“是的。我若是找别人,还不能太放心,能干的人必不安份,很可会把我挤掉取而代之,只有我自己的老婆才是最靠得住的。”
“这么说你是真打算把一切都交给我了?”
“当然!你在许婚时,提出这个条件,我不是毫无顾虑就答应了吗?”
“你知道我值得你的信托吗?”
“王飞虎说你足可胜任,他对你已经调查过了,知道你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一定会做得很好。”
文姜虽然很高兴,但是也很气沮,忍不问道:“你怎么什么都听别人的?你自己就没有一点主见吗?”
“有……有!我听说你的美丽之名才答应的,再见到你的本人后,下定决心,不惜任何条件,也要娶到你了。王飞虎还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跟大族联姻以为后援,他提了几个对象,对方都太丑,被我拒绝了。”
“你还挑人?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性!”
范中行哈哈一笑,得意地道:“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但是我有着很好的条件,我不但有钱,还有地位,我没有娶妻,嫁过来是嫡室的名份!”
“这些条件并不稀奇,够的人多得很。”
“但一身得兼三者的人可不多,尤其是第三点,在宗法制度下,生下儿子来,可以居大宗,继承我的一切: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条件而选中我的吗?”
文姜默然了,对这个丈夫,她是失望到了极点。范中行不但年纪大,还是酒色之徒,懦弱,毫无魄力主见,但他偏偏拥有那些令人心动的条件。
文姜所以选中了他,的确是为了那些条件。她是个不肯屈居人下的女人,一开始,她就为自己将来的归宿列好了条件,范中行完全符合她的条件。
但不知怎地,她心中忽而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这真是我所追求的理想的归宿吗?她在辇车上问自己,却无法替自己肯定地作答。
文姜的眼睛望向远方,雄卫的预让执着剑,骑着骏马,昂然地率队前行,威风凛凛,有如天神。
范中行要是预让那样,那该有多好!
预让执剑来到山口上,他那全身凌厉的杀机已经挥发无遗,刺激得那些埋伏在上面的人十分难受,虽然两下相距有十多丈,但那些人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在刺着,有两个人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就执刀从埋伏处冒了出来,凌空朝预让扑来。
预让骑在马上没有动,他的手只轻轻的一挥,长剑闪处,已经把对方扫成了两截。
不过他不是嗜杀的人,这两截并没有把对方腰斩,也没有使对身首异处,只不过斩了对方执刀的那条手臂而已。
两个跳落扑击的敌人只在他挥剑之间成了残废,这种高明,犀利的剑术震慑住了其他的人,一个个躲在山沟里不敢现身出来。
预让驻马冷静地道:“朋友!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的目的究竟何在,但是今天有我预让在,你们的行动就必须停止!”
上面没有答话。
预让看看两名受了伤的蒙面刺客,再度抬头道:“预某不为已甚,也不追究你们的来历,你们立即下来,带着你们受伤的同伴离开,如果等到我搜索上去,那就很抱歉了,不但杀无赦,而且我还要追查你们的身分渊源,一直追杀到底。”
上面仍然没有回答,但那两名受伤的蒙面汉子眼神已经流露出恐怖之色,他们已经领教到预让的厉害,知道如果惹翻了这个人,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预让冷冷的抬头道:“朋友们,预某打过招呼了,你们不要以为我只是虚言恫吓,你们要知道,预某言出必践,从来没有说过空话。”
上面仍然没有回答,预让跨下了马,朗声道:“预某已经尽到心了,各位仍然执迷不悟,就怪不得我了。”
他正待执剑从斜坡上冲过去,忽然山岗上冒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厉声喝道:“等一下,我下来会你。”仗剑护身,旦然落地,十分轻盈,他用剑尖一指预让道:“预让,你怎么知道我们躲在上面的?”
预让冷笑道:“阁下的运气太坏,选的时间不对,归鸦盘空不降,说明巢畔必有凶险。”
那人看看天上噪鸦,不由怨声道:“好好一个计划,就是这些畜生们破了,可恶!”
他突然掷出了手中的长剑,一道青虹贯空迥绕,穿入鸦群中一转,又回到他的手中,那群飞鸦,竟有十几只由空中落下,在一阵血雨中横尸就地。
这蒙面汉子一掷之威煞是惊人,那些飞鸦虽无抗拒之力?但它们的行动却十分灵活,杀死一两只都很不容易了?而他在一剑之下,居然杀了十几只,可知其心眼手法,运气,控剑,都已到了化境。
他这一剑当然不是为了泄愤,主要的目的是在示威。范中行与文姜在十几名剑手的簇拥下慢慢的走近,被汉子的这一手惊得呆住了。
只有预让毫无所动,似乎没有看见一般。
那汉子似乎有点失望,忍不住问道:“预让,你别仗着名头唬人,我可不在乎你。刚才我这一手脱手飞剑你看见了吗?你也能照样来一手吗?”
预让道:“不能!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会杀鸟。”
那汉子怒道:“能杀鸟就能杀人,我要是把那一剑对准了那堆人掷去,最少可以杀死一半的人。”
说着用剑尖一指范中行他们,吓得那些人身不由主抖了一下,唯恐那汉子果真会把剑掷出来似的。
预让却毫无动静道:“我也相信阁下有此能力,只是阁下全力控剑,本身的防卫必弱,预某只要轻轻的一剑,就能叫阁下身首异处。”
汉子的身子微微一颤,显然预让己经看出了他的虚实,这番话也击中了他的弱点,因此他顿了一顿道:“如果我这一剑是对你掷来呢?”
“预某手中也有剑!”
“你也会以气驭剑?也能脱手飞剑?”
“不。但是预某之剑,从来未遇敌手。”
“我是问你能否抵挡住我的飞剑?”
“不知道,但是预某知道一件事,如果我剑劈落你的剑,你就死定了。”
汉子冷笑道:“如果你一剑劈不落呢?”
预让冷静地道:“还有第二剑第三剑,我们可以一直缠斗下去,我手中执剑,比你运气驭剑省力得多,时间一久,你必因力竭而势衰。”
汉子冷笑道:“你说得倒轻松,以气驭剑,端在灵活迅速,岂是你能抵挡得了的!”
预让笑道:“驭剑是剑道之异端,预某并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于习此,不愿意在上面浪费工夫,阁下如若不信,可以试一试?如果我看不准你的剑势,一招脱空,也会赔上一命,但预某有绝对的自信,也希望你不要轻试。”
那汉子两眼盯着看预让,目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几番跃跃欲试,但终为预让的静而慑阻,不敢轻动。
最后他才哼了一声道:“好!预让,我不用驭剑术应付,也凭此剑领略一下你的正统剑法。”
他大概是想试一下预让的剑法造谐,然后再作打算。
预让却不齿地道:“预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做藏头缩尾的事,你连本来面目都不敢示人,预某没兴趣跟一个鼠辈交手!”
汉子大怒道:“我要是找上你。不怕你不应战!”
预让道:“阁下,如果你要逼得我对你出手,你会很后悔的,因为我不以剑手称你,出手也就没有那些规矩约束了,那是以杀人为目的,可不是争胜负了。”
“那还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区别太大了,如果是双方磋切比剑,我会遵照剑手的规矩,光明正大的出手过招,如果是杀人,那就无所顾忌,什么手段都能使了。”
汉子颇为惊异道:“难道你也会暗算,偷袭?”
“岂止暗算偷袭,施暗器,放冷箭,凡是能杀死对方的手段与方法,我都不吝使用。”
“真想不到。你这名天下的第一流剑客,竟说出这种话,存有这种打算,你真是玷污了剑士的荣誉。”
预让哈哈一笑道:“剑士只有在面对剑士的时候,才视荣誉重于生命,在面对卑劣无耻的鼠辈之时,预某可不用荣誉来缚住自己的手脚,好了,现在话已说得差不多了,是拼命还是你们退,阁下最好是作个决定。”
汉子冷笑道:“退走!那有这么容易,我们在上面守了一个下午,连脚都蹲酸了,一无所得就走,不是太冤枉了?”
范中行鼓起勇气道:“……你们要什么!”
汉子笑道:“你放心,我们不要钱,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守,倾你所有,我们也看不上眼。”
“那……你们到底要什么呢?”
汉子道:“听说你新娶的老婆是个大美人,叫她跟我们去玩个三五天就行了。”
范中行涨红了脸:“胡说!你们太放肆了。须知我乃是一邑之长,你们竟敢如此跋扈。”
汉子哈哈大笑道:“范老儿,我们知道你是范邑的城主,那可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范中行怒声道:“预先生,这批狂徒太无礼了,给我杀,杀光他们!”
预让没有动,仍抱剑而立,目光凝视着跟前的这个汉子,一动也不动。
范中行见预让没有动作,倒是不敢再催。
文姜忍不住道:“预先生,城主的话你听见没有?”
预让道:“听见了,但是预某难以从命。”
文姜道:“为什么!听见狂徒的话了,他对我如此的侮辱,难道能够坐视吗?”
预让平静的道:“预某既然受聘保护城主,自当克尽厥职,但杀人却不是我的职责!”
文姜一怔道:“啊!你不管杀人?刚才还主动地要进攻呢,这儿还有两个被你伤的人。”
“那不同,我主动进攻,是为了他们在上面会威胁城主的安全,现在他们的首领已经现身。”
“那就该杀了他。”
预让平静的道:“他还没做出侵害城主的事,等他有了行动,我自然会动手。”
文姜道:“他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错,我看见了。刚才我吩咐大家留在后面,只有几个指定的人跟我过来,等我把道路清理了再行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