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她的意思,我咬了一口馒头带着几分怨气说:“你总要带个活人给杨不愁交差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一定啊!他们只是想要个结果,你的死活并不重要。其实仔细想想,死了的你比活人更好办。”
我哆嗦了一下,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事:“嗯,是挺吓人的。”
“我没吓你!”她正经的解释:“我已经查过了。你和玉郎已经——”接下来没有说,聪明人都知道。
我点点头,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个变态,吓唬人就可以让她从得不到的恋情中解脱吗?
“玉郎有时候很莽撞。”她的口气象代人解释。殊不知,我正烦得恨不得时光倒流:早知如此,当初就“以死明志”了!听她提起此事,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随时准备喷发!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那口气就这样生生的吞了进去,我知道她才是这个时代的强者,而我这株菟丝草需要这样的大树。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是适合的,说什么才能让人觉得我不是“淫荡”。斟酌再三,只能低下头,一千遍一万遍的埋怨洛玉箫。冤家啊,冤家!你为了你的青月,可把我这匹红锦糟蹋到极点了!
无论是回杨府,还是来世和你做夫妻,都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我的出路在哪里?
“姐姐,”我突兀的说:“能不能放了我?我、我不能回杨府,他们会杀了我!”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我从椅子上滑下来,第一次主动的给人跪下。膝盖磕得很疼,可是心更疼,面上火辣辣的。难道我真的很坏?
“妹妹快起来!”她也有些吃惊,“有话好好说。”
我真是“娇无力”了,你说吓得也好,气的也好,伤心也好,绝望也好,反正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了。强撑着半支额头,靠在桌边,听她说话。
“将军是个很讲理的人,不会冤枉人。这次、这次你也是无奈。他、他不会把你怎样的。”
天哪,我真希望活的像她一样,可以随时变换身份代表某个权威男士发言。无奈,我总是被审问的那个。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趁活着,多吃几口饭吧。万一被关进牢房,还可以硬撑几天。
此后,每顿饭我都吃的饱饱的。求人不如求己。我算看明白了,纪青月心里杨不愁始终是第一位的,她只是同情我,还不至于要为我拼死出力!
=
周日了,继续更新。
第 6 章
依稀仿佛记得美女落难后都有大侠挺身而出,或者旧情人幡然悔悟,趁着月黑风高,追将上来,抱着美人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然后两人远走高飞,从此远离是非。
我一路都在频频张望,希望有人能把剑相助。直到京城在望,前也黄土,后也黄土。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用看了,玉郎不会来的。”还有半天就赶到京城了。
我们急着赶路,竟然错过了客栈,就着山泉简单的梳洗一下。我想起洛玉箫说过:沐浴还用在屋里吗?苦笑了一下,就听见纪青月的话。
“为什么?”百无聊赖,随便问问吧。
“想必你已经知道玉郎是做什么的。他以无影剑出名,但是还有一个绰号叫无情公子。”纪青月淡淡的讲,仿佛是介绍一个风景名胜:紫禁城,又名故宫,是我国著名的宫殿建筑……
“我不知道。”我打断她的自以为是,“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这是实情,但是说出来还有几分酸涩。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不平等基础之上的,信息的交流基本是单向。我拼命讨好他以求自保,哪敢问东问西触怒“龙颜”呢!
纪青月眉毛挑了挑,我才看到细细的弯月眉修饰的很精致:“玉郎——十四岁第一次闻名江湖时,一手无影剑挑战昆仑双剑客,十招之内,战败二人,从此名声大噪。只是他性情孤僻,做事常凭个人喜怒。他的修为姿容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不少武林豪门都有延揽之意,可惜能入得他眼的少之又少。云梦陆家的小姐立誓非他不嫁,追他到天涯海角。第二天他就向云梦陆家下了战贴,把一个好端端的豪门打的身败名裂,无颜重现江湖。自此他就得了无情公子的绰号。即使对方是女子,只要他的主意定了,便是取人性命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一晃五年了,还没见他改变过。”
“他喜欢你?嗯,不,我是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八卦,八卦,你就是照亮生命的太阳!好奇心暂时驱散了死亡的阴影,了解一下这个故事也不错。为别人唏嘘总是胜过为自己伤神。
纪青月的脸红了一下,还是很大方的介绍了,大概是好心安慰我这个将死之人:“我的一个好朋友因为痴恋于他,反被他削去一条胳膊。我去找他评理,和他比试起来,打了个平手。不过,那时他刚刚受过伤,我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我想象刀光剑影红颜青影是何等美丽,卑鄙的认为是洛玉箫“又”被美色所惑,手下留情了。唉,按洛玉箫的经历,新娘子见过不知凡几,怎么会受惑于我?稍微了解一下他都知道这是个谎言,可惜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是一见钟情!
叹口气,不想再提伤心事,刚要转个话题,纪青月却开口了。大概是勾起了回忆,她也有几分伤感:“本来约好再战的,就听到传说皇上赐婚尚书府。按照惯例,这样的赐婚往往要一年的时间,我就北上边关想去看看杨不愁是何等样人。那时玉郎为了疗伤要去昆仑山寻医访药,我们便一道同行。到了玉门关我们就分手了。”
“那他脸上的伤疤……”这一路不定有什么样的故事,分手后还有杨不愁的插曲,我想让她把故事继续下去。
“大约两个月之前,他来找我。我已经做了捕头,一个同事追查旧案的时候查到他身上,伤到的。”
呵呵,骗傻子呢!洛玉箫打遍江湖无敌手,到京城就被一个捕头伤到脸了?
“你也在?”我试探着问。
纪青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请他喝酒,没想到酒里被下了药。当时我有心想救,已经浑身无力。他是勉力冲出重围的。”原来是因为她被陷害的。
“你既然上次想救他,这次为什么还要抓他?”我想起眼门前儿的事。
“上次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这次却是证据确凿,不一样的。”纪青月说道,口气俨然是公安局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女刑侦人员。让我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又被甩了的黑社会老大的情妇,连问题都带着幽幽的怨气。
心里愤愤,连八卦的心都没有了。
纪青月有开口了:“不过——你,我看玉郎对你还是不一样的。”她的口气有点奇怪,“我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嗯,这么不舍的。”
不就是走了又叫住吩咐一声:放心去死吧,阴间给我“守身如玉”!这也叫不舍?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答礼,对什么问题都没兴趣了。
休息片刻,纪青月便又催促上路了。
纪青月大概已经通知了杨不愁,城门在望的时候,眼前一辆小小青油璧车,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没有多问,只是顺从的上了车。车里很暗,也没有窗户,那些仆人我都不认识,只能从花纹辨认出将军府的标志。
纪青月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我听见马蹄得得,外面暗然无声。
下意识的抱紧身子,坐在车里,随着车身的摇晃,我的恐惧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要尖叫着突破每个毛孔,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似的。
不行,我不能变成精神病!
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千万不要吓唬自己。
我不停的给自己大气,试着平顺呼吸,摒除大脑里的一切私心杂念。可是,到最后,洛玉箫赤裸憨笑的模样还是停在眼前。嘴角尝到一丝咸味,我哭了。
下了车,已经到了一处屋门前。就着夜色看看轮廓,也只知道是内院的一处。回头看看,小院的大门已经紧闭,看来是从专门的车道进来的。
屋里依旧是繁华锦簇,绫罗绸缎耀人眼目,瑞兽心香,暖房椒壁,几日来的颠沛流离好像一场噩梦。我掐了自己一下,这些都是真的。
“夫人,请沐浴。”一个清秀的小丫头过来扶我,我愣了一下,随即跟了过去。
沉默的脱去衣物,沉默的入汤,沉默的洗去身上的污秽。氤氲蒸汽里,我突然想到:洛玉箫答应带我去洗山泉,一直没有实现。
洗完了,我以为丫鬟会带着我去更衣。没想到绕到里间,一个老婆婆正等着我:“见过夫人。请夫人恕罪,老身奉命为夫人验身。”
“不用了。”我找了一件外罩随便的披在身上,“我已经是洛玉箫的人了。你去和他们说吧。”
“且慢!”老婆婆拦住我,“老身不敢怀疑夫人。但是这身子,一定要让老身验过。”
我转过身,细细打量这个满面皱纹的太太,不意外的看到一丝鄙夷。
我想起那些专业人士谈论的灰色地带,在合理的范围内,多一分是侮辱,让一分是人情。但是对他们而言,都是许可的。
“婆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口气僵硬起来,心情非常的不好,“我已经非常非常的烦了,不介意一错再错!”
“夫人的这份脾气可以向将军或者其他什么人发,老身只是秉公办事。”老婆婆的嘴脸比我还硬。
我想了想,转身坐在椅子上,两腿大大的分开,身下传来花蕊绽开的细微感觉。不耐烦的说:“要检查就检查吧,不过,早死晚死没有什么差别!”
手已经抓住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只要她赶来,我就砸死她!
她犹豫了一下,福了福身子道:“老身会禀明将军的,请夫人保重!”
屋里空无一人时,我才发现这里到处弥漫了水汽,一股窒息扑面而来。
杨不愁是第二天晚上来的,我还没有睡,但也没醒着。靠着软榻,看着夜空发呆。门响了,他进来,坐在绣墩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把温婆换成洛玉箫事情可能就不一样。”明明是指责,他却说的像是陈述句,没有任何情绪。
我研究的看着这个男人,想起纪青月的话:他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边关,只有黎庶……
如果纪青月没有回来,也许我还可以发挥一下政治上的制衡作用,保住一条小命?
“也许吧。”我知道纪青月回来了,而且还钟情于他。那个女人有她的自尊,她想正大光明的嫁给杨不愁,不愿意偷偷摸摸张冠李戴。所以我还是没有出路,“我已经后悔了。”
杨不愁眼睛眯了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有我不懂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他的不耐烦。然后就听见他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待着。我会加派人手负责你的安全,你还是杨府的纪夫人。”
就这样?我猜着这个男人大概认为死一个再娶一个名声不好也麻烦,所以就——“认了”?
呵呵,那我算什么?我倒宁愿看到他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那样我还有点存在感!
“你要干嘛?”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把一块白布铺在床上,然后宽衣解带。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过来!”
“我不舒服!”我再次声明。看他皱起眉头,赶紧补充:“上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他的左眼眯了起来,想了想说道:“也好,我也正好省事。你睡过来吧,我不碰你。明早在这块帕子上落块红。”
哦,原来是为了证实我的清白。温婆大概是自己人,他当然要知道真相。但是这个真相要不要外露就由他选择了,今晚他来这里,大概已经想好了。
我猜测着,那个温婆兴许已经“寿终正寝”了。心里有些恶意的快感。
正要和衣上床,他却命令道:“脱了!”
是了,有丫鬟回来伺候的,不能让别人看穿。这个杨不愁还真是煞费苦心。
又是大被同眠,心情却截然不同。古人的脱了,和现代人不同。最后总是穿着一身中衣,仿佛现在的睡衣。
我的手脚依然冰凉,心——更凉。
背对背,中间宽宽的,一夜相安无事。
突然想起一句歌词:一张双人床中间隔了一个海。我是太平洋,是宇宙,毫无边际,对岸无人……
落红很容易,第二天早上,我刺破手指冒充了一下,便交了差。随后“贺客”盈门,纪府的人接踵而至,无不与我抱头痛哭。杨不愁始终在旁边作陪,我只听见人们总说:“万幸啊,万幸!”
纪青月走到我的面前,神色疲惫而憔悴,好像被劫得是她不是我。也许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恭喜妹妹安然无恙,请妹妹保重。”
我点点头:“多谢姐姐。”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