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诸葛孔明(原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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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戒指怎么了?”我愕然的望着他。
无幽凛冽的红瞳横扫过我的左手:“鬼域有一失传多年的异宝,传说中,得到它的有缘人,便能穿越时空,上下古今。”
“莫非,我手上戴的便是……”我怔怔的望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么你接近我,是为了它么?”
“不错,一开始确是如此……”无幽的声音放得异常轻柔,“但后来并不是……”
“无幽,只要你答应助我回成都,”我一蹙眉,轻轻打断他的话,“银戒你拿去吧。”
无幽轻柔的声音忽转为阴沉,秀挺的眉隐隐浮动怒意:“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人么?”
“不,我并无此意。”我别具涵义的一笑,“我只是不想平白受人恩惠。”
“好,我答应助你回成都。”无幽仰首看着灰蒙蒙的夜空,溢出轻叹:“但我不要银戒,我要你。”
我立时怒目斥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要误会,我要的是你的来生……”无幽懒洋洋的绽出莫测的笑容。
“来生?”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这一世无论我如何努力,你仍是属于诸葛孔明,”无幽的红瞳深沉的锁住我:“所以,只有来生,你才是属于我的!”
“呵,来生,虚无飘渺啊……”我轻嗤低笑,“如果来生我是个男子呢?”
无幽的薄唇优雅的扯开浅笑:“男子我也要你!”
“好,我答应你。”我垂眸,淡抿著笑容答道。
我很快便要离开人世,已没有其他选择,只有答应无幽的条件了。
“很好。”无幽的红瞳浮掠起精光,他迅捷的伏身吻上我的唇。
“呃,你……”我大愕,无幽的双臂牢牢的困住我的身躯,我徒劳的想拉开那压倒性的力量,他却只是更加揽紧的环住我。
顺着唇上压来的轻柔力道,一股热力灌进我的唇内,像渗透般,热气传送而来,每吸进一分,我的痛楚便减少一点,身上仿佛也涌起了丝丝力量。
“这灵力应该能支撑你到成都。”无幽轻移开脸庞,微微喘息着。
“无幽,你还好么?”看着他苍白又冒冷汗的脸,我不由忧心的问道。
“我没事……”无幽抬头专注的望着我,“月,此次真的是最后一面了,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成都,因为我曾发过重誓,终生不再入蜀……”
“我知道,我的命只剩这几天了……”我淡淡的应道,幽然一笑,我一定能坚持到见孔明的那一刻……
无幽垂下眼帘,伸手将我揽进怀中,在我耳边喃喃道:“月,来生,你一定要选择我……”
我一怔,并没推拒,第一次顺从的靠在他的怀中。
夜风柔柔的低吻着大地,枯黄的草林随著寒风摇曳,在暗月的映照下,原本的浅灰更显得阴晦,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就算我已迷失了自己,至少还没有迷失方向。
我确信这条路是往正西方走的,定能到达成都。
经过不分昼夜的驱赶,我的嘴唇已干裂,头发已凌乱,胸口终于开始隐隐做痛了。
但是,我成功了,我回到成都,来到军师府前了……
“凌!”朦胧中,我看见赵云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伸手想将我从马上扶下,迅即,另一个更强的力量将我扶住,接着身体被打横抱起。
孔明,我想开口唤他,可是,胸口痛得说不出话,只感觉孔明抱着我疾步而行。
恍惚中,我只知道身躯被放到一个柔软的床榻上,剧痛立时像入骨般侵袭。
“啊……”剧烈的疼痛终于令我低吟出声。
“凌儿,很痛么?”抚著我额上的冷汗,孔明关切的询问声十分不舍。
孔明,我很想回答他,只要能看见他,哪怕再深的痛楚,我都能忍住,可惜,我已命如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孔明温热的手指轻搭上我的手腕,他的面色凝重得像块寒铁,看来他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知道我命不久矣了……
“凌儿……”孔明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忧切的深瞳,定定的望着我。
是不是人在死之前,都会看见自己这一生所发生的事情?
望着深痛异常的他,前尘往事,昔日的景象,一幕幕涌现在我眼前……
最初见孔明,他被我像神一样崇拜着;而后,在草庐那段亦师亦友的悠闲时光,让我们开始靠近;出山后,那场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使我越来越依赖他;在江东,这段扑朔迷离的感情终于渐渐明朗;以及离别后,那丝丝渗入骨髓的依恋……
爱上他,等于爱上一片天空,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他存在其中,自然而然的轻松。
这一路,我从最初的懵懂,到最后的分离,因为相信他的眼神,而渐渐变得坚强。
也只有爱过,才知失去的苦痛,总是要挥霍之后,才发狂的追逐那不可能的重返,而一回眸,前尘萧瑟,不自觉的,便要热泪盈眶。
“凌儿……”孔明轻轻的将我扶起,紧紧的圈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他抱得好紧,让我几乎要窒息了。
我感觉到了他的微微颤抖,他是在害怕么?恐惧我会先走?
即使是这样,我也能感觉到丝丝的幸福。太幸福了,有时也是一种罪。
上天不会把这么好的运气给我,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他,已花光我所有的运气。
今世,我很快便要像一缕清烟般,飞洒弥漫开去,飘浮的灵魂,日夜焚烧,已无法躲藏。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是否能承受这许忧伤,再与他纷乱纠缠、彼此相伴?
孔明一动不动的拥着我,我们垂直的沐浴着温柔的月光,从暮蔼悄悄缠绕的那一片朦胧的树林中,直望到星火撒在的斑驳远山……
在年轻的日子里所拥有的执着与痴傻,到尽头时,不是令人会心一笑的圆满,便是凄楚的破碎。
这是平凡的我不会懂的,我没有完整的心,也不是完美的人,便这么一无所有的爱上他。
但是,我只知道:能刻骨铭心的经历一次,足以胜过太多太多无知的岁月……
风终于轻扬起来了,眼前似乎有片阳光,那片阳光温暖而灼热,已不再痛苦的胸口,漫上轻盈的动感,仿佛一切均在轻灵的动感中回复到那种最佳的境界。
“凌儿,你还是要先走一步……”孔明在我耳边轻柔的呢喃道,“这样也好,失去的痛苦,你一定也无法承受,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孔明……我用尽最后的气力,轻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顿时触碰到一片湿润。
不,我不要你伤心,我不忍看着你伤心啊!孔明……你的泪水会令我痛彻心扉!我不想在你深切的悲痛中死去!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孔明,我要告诉你:不要出祁山,不要重用马谡,不要去五丈原,不要……
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光明在我眼前渐渐退去,心脏在迷离的悸动下安然而恬静,在超越灵魂的漫步中,我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十年生死
(更新时间:2005年04月21日 本章字数: 12963)
“先生,我来看你了。”
我将那束寄托了我全部思念的白菊轻轻地放在墓前,双手合一,诚挚地祈祷。
秋风飒飒地吹过,扬起漫天的黄叶,我的双眼也在凄迷的烟尘中慢慢模糊。
“已经五年了,你们现在幸福吗……”我喃喃自语,胸口瞬间涌上强烈的悲哀和酸楚。
泪水点点滴滴地飘散在风中,我无力地跌坐在墓前的沙尘里,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生怕心里那个曾经血肉模糊的陈年伤口会再次绽开——
因为,那种直达灵魂的彻骨的疼痛将把我撕得粉碎!
我颤抖的手指,轻而舒缓地拂去墓碑上的积尘,像在抚摸甜睡中的婴儿,生怕搅扰了墓中人的安息。
这个墓里,长眠着我今生最爱的人。
那个神一般的,我永远无法靠近的男人。
* * * * * *
十五年前。
那时,我还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孩儿。
我的家在成都城外,以养蚕缫丝为生。这也是蜀国大多数人民的生活来源。
我是家里的大女儿,小名唤做阿绫,下面是两个妹妹:阿绢和阿绮。
我长得并不漂亮,身材瘦瘦小小的,但是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有一双灵动的眼眸,像秋水一样清清亮亮的,为我平凡的脸孔平添几分清灵之气。
我们家并不富裕,一家人勤勤恳恳地劳动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但是日子过得平和安宁。
当那场可怕的灾祸降临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不过十四岁。
父亲应征入伍,不过半年便在一场对西南蛮族的战争中阵亡,母亲悲伤过度,再加上积劳成疾,很快也撒手人寰,留下了我们孤苦无依的三姐妹。
在流尽了所有的眼泪后,我抱着两个尚在稚龄的妹妹,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将母亲安葬在屋后的小院里。
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个夜晚,狂风刮过我们家破烂的草屋,带着像女人哭泣般的呜咽声,我们三姐妹紧紧抱在一起,缩在墙角,抵御着极度的恐惧和寒冷。我低声哄劝着哭得声嘶力竭的两个妹妹,直到她们在我的怀里睡着。
经过那一夜,我正式告别了懵懂的童年,迅速蜕变为一个坚强的少女。
因为这个家,需要我来支撑。
* * * * * *
帮母亲治病的时候,已将本就微薄的家财几乎耗尽,我们现在一无所有。
走投无路之下,我不得不去求助父亲生前的一位友人,他在那场战争中侥幸生还,也正是他带回了父亲阵亡的消息。
这位可亲的大叔,我永远感激他。
他不仅将我们三姐妹从濒临饿死的境况中解救出来,还到处托人找关系,将我送进了正在征选婢女的丞相府。
如果没有这位大叔,我也就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他。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我垂着头,盯着阳光在高大的树影间投下的斑驳,心下一片茫然,夹杂着丝丝的不安,那是对未来的无助和恐惧。
我们这一大群女孩子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我偷偷揉着已经跪麻的膝盖,大着胆子抬头,看着遮在头顶的荫荫绿叶发呆。
“喂,就是说你呢,把头低下!没规矩!”一个很有威严的老人声音蓦地响起,我吓了一跳,吐吐舌头,急急地把头重新低下。
“你们都是挑选出来的清白人家的女孩儿,如果能被选中留下来,是你们的荣幸。在这丞相府里工作,要懂得进退的礼仪,我现在就来说明一下……”老人的声音嗡嗡地在耳边响着,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因为我饿了,真的很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只喝过一碗薄薄的稀粥。现在,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始翻来绞去,我只得不停地揉着以缓解极度的饥饿感。
又不知道跪了多久,我的脚都已经麻木了。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进,一阵极清极淡的气息从我鼻端一扫而过。
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气息!那里面带着些我所不熟悉的墨香和书卷香,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之气。
接着,一个温和好听的男声打断了那个老人的喋喋不休:“严松,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些孩子,别吓着她们,让她们都起来吧。”
“是的,丞相。”那个老人的声音听来非常恭谨。
咦,刚才走过去的人,就是我们蜀国的丞相诸葛孔明吗?我按捺不住飞扬的好奇心,稍稍抬起头来,打量着站在前方的那个穿着灰色素袍,手摇羽扇的人。
耀眼的阳光从他背后透出,衬得他的身影如神砥般修长挺拔。他脸上带着宁静而又悠远的微笑,眼眸如潭水般深邃。
虽然他在人群里不是最高大,不是最英俊,不是最亮眼,但是却无疑是众人的中心,全因他身上那股沉稳的魄力和无可置疑的权威。
那是经过多少沧桑纵横和人情世故才会有的气势啊!
只不过是这么一眼,这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已经在我的心里成为永恒。
他的目光轻轻地从人群中扫过,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当望到我这边时,我还没来得及收回那道近乎放肆的视线。
啊,糟了,我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