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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柯云路12父亲嫌疑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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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脸和老家妇气味,真的孤单了却守着这气味不愿飞远。

  我硬下心来打量母亲。

  要说这个女人实在有些可怜,四五岁时就跟着爹妈在文化大院受惊受怕,十四五岁她爹跳护城河又受惊吓。后来到农村扛锄头,和孙武住在一个农家院,这是她在男人那里上当受骗的萌芽。孙武远走高飞了,她为了回城先被阎老家伙剥了层皮。是被迫是无奈,也是钻在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怀里尝温暖。接着高勇三下两下把她搞到手,她天旋地转才明白是骗局便丢了魂在精神病国里持绿卡不断签证出入。龙向光可能保护过她,小女人就靠在了这个高大男人的胸怀上。因为她还年轻有模样再加可怜见,比她小的陈雅虎便又可能把她拱倒。那个一起插过队的孙武大学毕业分到文化大院又把她捡起来,叼两口发现她已不是洁物,便丢下她成全自己不拾破烂的尊严。怀了我阿男几个月,精神恍惚的女人才知道自己有了孕。最后把这不知种源的小崽生下来,还引出了后来的一大篇。

  傻女人遇到坏男人是我对这糊涂故事惟一能做的概括。

  陈小燕打来电话,深更半夜声音显得遥远。

  她问我在干什么,说你天天和母亲泡在一起嫌烦,母亲不在了是不是又有点不适应?我回答是。她问要不要过来陪陪我,我说不用。她问母亲有危险吗?我说有一点。她停了一会儿问:你母亲肯定和你说了什么话吧?我叹服女孩的洞察回答说是。

  陈小燕犹豫了一下问:她说了点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说:她让我别和咱们大院的女孩玩了。

  陈小燕问:包括我吗?我说那当然。

  陈小燕说:我知道她会这样说。我惊愕了。陈小燕的声音有些急切:肯定不是的,我可以让我爸爸和你做亲子鉴定。我更加愕然。陈小燕说:我可以找别的理由蒙着他去做,他查他的你查你的。

  女孩的老谋深算着实把我吓着了,我像蹲在地摊上的瓷娃娃眼看陈小燕手拿藤圈一个个向我套来。

  后半夜了,我拨通了美眉的电话。

  美眉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有点如丧考妣一个人熬难受呢。

  她说为什么不找你的那些女孩去,我说她们让我紧张。

  美眉说:你想让我安慰你?我说是。她说:我不会去你那里。我说我可以去她那儿,我什么都不会干,只想在她那儿混个人气。 
 

 

 
三十五 钢琴一定要兼备绞肉机功能吗
 
  我一直对孙薇薇没睁开毒眼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像我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我对母亲看似用语汹汹其实骨子里一直在偏袒她为她遮丑。

  我现在要睁开毒眼看孙薇薇。

  那天我和她雨中共伞撞见陈小燕,听说陈小燕拉我去看房,孙薇薇就把我让到了陈小燕的伞下。当时我用没心没肺装饰孙薇薇的善良单纯,其实善良是有的,单纯倒未必,她在伞下眨动的眼睛像老臭俗话里讲的灵魂窗户暴露了她受的刺激。

  往下对比着陈小燕的聪明利索,陈薇薇的善良就更是愚蠢的别名了。

  陈小燕看见孙薇薇在我身边,则是毫不犹豫将我拉到她的伞下,而后拿头撞了我胸脯问什么意思,不等我解释就一甩头光明正大找别的男孩去玩了,说等我自由选择。结果不是她受刺激,而是我看着她携男带女欢来笑去不是滋味。

  孙薇薇见陈小燕把我拉走立刻像失了买主的卖方一样傻了,眼里只有一个买主眼巴巴盼他回头。她对我更殷勤了,更准确说有些往上贴的意思。看清这一层就知道母亲当年如何在一个个男人面前糟蹋自己了。

  愚蠢女人碰上自私男人只有下地狱。

  佛祖都把贪嗔痴当做罪孽深重的三大毒,你抱着痴心还不该轮回受苦吗?

  宣传栏上有人贴杂种那天,我推着轮椅和母亲站在人群中,孙薇薇不顾众目睽睽走上来要帮我把母亲推回去,孙武过来把女儿拨拉到一边,我注意到他丢给女儿一瞥严厉的不满。

  善良女孩在父亲淫威下退到一边呆站着。

  我又为孙薇薇的善良画上通往愚蠢的等号。父亲是女孩眼前的第一个男人,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是在普天下男人面前做奴隶的发源。

  陈小燕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一拉陈雅虎说:爸,咱们帮阿男把他母亲推回去吧。陈雅虎显然十分尴尬。陈小燕便说:那我去吧。跑过来大大方方从我手中接过轮椅将母亲推回家。我知道她原本就没想让她父亲一块儿推,先用难题硌他一下就为自己争得了自由权。

  看见孙薇薇林黛玉模样一脸歉疚地看着我,我就替她难受。

  母亲住院了,孙薇薇几次到医院门口等我一起进去探视,住对门晚上一有机会就溜过来看我。这些慰问都很善良,但都露着趋附男人的寒酸。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犯不着把自己往我阿男怀里送。白痴女孩不懂骄傲是爱情的保护伞,愚蠢的真情只会廉价拍卖自己落个下贱。

  我承认自己内心也有一股无底洞的邪恶。

  听着对门孙薇薇他爹迎来送往地热闹,看着他女儿嫩着瓜子脸在这里献殷勤,我就发出一股狠,将她一下扑倒在大沙发上剥她的衣服啃她的乳房。愚蠢的女孩全然不知自己在遭践踏,还喃喃地搂紧我以为这是地久天长爱情花开出胜利果。

  我恶狠狠地问:知道我对你什么意思吗?她说:你爱我。

  我全凭发疯的肉欲冲散肉麻。这种笨雏儿要不是人伦极限,要不是我还没有邪恶透顶,早像一页页撕本旧书十次百次把她搞了。

  我没有我的父亲嫌疑人们那么坏。

  一个二十多年前的孙薇薇就是那样被他们搞毁了。

  看官们都知道这年头男女交通早没有了红灯,一个女孩交通上几个几十个男人是平常事,但孙薇薇怀里揣的却还是旧的交通规则。我要真搞了她又把她搞得神魂颠倒,我一拜拜她只会和二十多年前的田岚一样到精神病国持绿卡了。所以我只是把她连人带衣服揉一把,就收了邪恶坐在那儿像醉酒醒来没神地说:咱俩以后别玩了。她问为什么?我说我太坏。她没穿整衣裳就趿拉着鞋蹲到我身前摇着我说:我相信你,你一点不坏。

  愚蠢的善良终有让你心软的时候,我叹口气,搂住她摸起她的头发来。我的父亲嫌疑人们有一个像我这样心存一丝善良也不会蒙我母亲蒙到底。

  母亲田岚用她一生的苦罪“全景”了王八蛋男人的德性。

  我真想对孙薇薇说以后千万别轻信,可我知道对这样的女孩说这话没用。我也生过善良念头,让我把这个女孩一辈子照看起来吧,免得她上别的男人当。可我知道照看一个不会保护自己的傻女孩需要多大的慈悲为怀,孙薇薇除了人事以外不是低智商。她在大学学生物,现在毕了业在生物研究所上班。当她穿着白大褂在研究所门口接我时,她的善良她的快乐她的身份都不让你轻视。

  莫非一架钢琴一定要兼有绞肉机的功能吗?这年头人最好钢琴和绞肉机兼备,其次单有绞肉机的功能也行,千万别单有钢琴的功能。谁都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莫非教孙薇薇搞两个男朋友来刺激我吗?

  晚上十点接到母亲病危的电话,我关了电脑就往楼下跑。

  孙薇薇正跟着父母在路灯下散步,一看我如风似火问我去哪儿?我说去医院。孙武夫妇关心地问:是不是情况很不好?孙薇薇想跟我一起去,孙武那张国字脸摆着关切的形象,这时略皱眉头对女儿说:你胆小心粗去了只会添乱。又看着我说:我叫会里找几个人同你一块儿去吧?我说不用就往外跑。

  孙薇薇迟疑了一下追过来。

  我知道她父亲想拉住她被甩脱正在背后望我们,便一把拉住她的。

  我和谁都不做亲子鉴定了,母亲一旦去世我就和这个像我母亲一样傻的女孩亚当夏娃了。 
 

 
 
三十六 空顶额头内心像疑案悬着
 
  母亲的病危暂时解除了,文化联合会却报开了病危。

  无边落木萧萧下正在为秋天送终,也露出为联合会报丧的意思。

  关于联合会可能被取消的消息满天乱飞,男女老少都像洪水要来的鼠群在大院里慌张失措奔走相告。雪上加霜,一条即将开工的环城高速为了躲避几棵千年古槐有可能改道穿过这里,那文化大院不仅可能摘牌子,还要大拆迁散到四面八方了。

  大院里各色男女群情激愤,莫非聚满人才的大院还不如几棵老树?

  我杂种阿男可能幸灾乐祸夸大了文化大院的危乎殆哉。

  孙武高勇之流全力以赴领导全院抗灾救亡,孙武笑呵呵的国字脸多了几分严重,高勇像勇敢的大猩猩指东画西。保住文化联合会的牌子不被摘掉,保护文化大院不被高速路夷平,两件大事一起抓。那些手法孙武高勇熟得不能再熟,打报告写条陈找上层求领导活动方方面面据说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整个大院在救亡。我这个卖院贼在大院里穿行就有点老鼠过街。人人嘴上不喊打,目光射过来比打还厉害,唾沫星子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我不是贴在天空右上角的月亮了,也不是在干河床跑来跑去敢于羞辱卑躬屈膝石头的风了,更不是流脓血把天下都烂得模糊的太阳了。我这个麻雀在天空乱涂乱画乱点鼠标,实在该算不正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联合会供着那么多作诗作画莺歌燕舞的闲人,在这个城市搞了一场盛大晚会,兴师动众声嘶力竭是救亡运动的典范举动。

  我却闻到高速路穿过文化大院炸楼掘房的烟土味。

  阎老家伙的儿子阎小强像条灰狗匆匆来找,说他爹让我去一趟。

  我的神经被提到半空像吊死鬼惴惴不安着不了地。

  听说阿囡在天涯海角出了事,老家伙长吁短叹五十多岁才得下的这个女儿是掌上明珠。几天前出门下台阶平白无故跌了一交,就有了中风的意思。几次在院里碰见他,和我母亲前一阵一样坐着轮椅。大概想让我帮着去找阿囡,阎小强窝囊管不了妹妹的事。我杂种阿男劣根不改没做亏心事就和亏了人家一样,怎么豪取强夺无理不让人这套时尚没把我开化出来?

  阎老家伙正靠在沙发上。

  看官们注意到我现在已不称他阎王殿里的笑声,足表明我这记吃不记打的杂种忘了深仇大恨,腐败堕落。吴姨白着一张短脸一双秀手将烟茶水果布置停当,这股笼络的气氛也使我警惕,明知一想到阿囡我就会心软但我早已念定咒语。

  他们家的事不该我管。再说也不管。说来说去还不管。

  话题果然从阿囡开始。吴姨说,阿囡上当受骗,对方是个有妇之夫,听说刚刚做了流产。她说知道我关心阿囡,这些事和别人都不讲只和我讲。还说她想去天涯海角的城市把她领回来,又怕阎老在家没人照顾。阎老家伙憔悴的老脸坐在那里像个被废黜的阎王叹着气。

  我像等山洪过来的水泥坝硬好额头顶在那里。

  吴姨的话果然过来了,说她想让我劳驾一回去看看阿囡,该领她回来领她回来该劝说她劝说她,可一想我母亲正在住院也难分身。我的额头大坝等洪水到了跟前迂回不上来纯粹空顶着,内心像疑案悬着。

  阎老家伙却长叹一声挥手道:还是说正经的吧。

  吴姨立刻打住,俯身拿过苹果为我削起来,不知什么正经话留给了阎老家伙说。

  阎老家伙问我知不知道过几天有图书节?我说知道。那就是前不久蒋帅文对我和陈雅虎提过的。阎老家伙说这次图书节规模很大市里出面主办,蒋帅文的文化公司承办。阎老家伙问:协办单位第一家就是咱们联合会,你听说了吗?我说没听说。阎老家伙又说图书节开幕那天要举行五代艺术家签名售书,问我知道不知道?我说知道。阎老家伙说签名售书活动对于文化联合会的存亡有点重要意义。

  他今天就是想和我谈这件正经事。

  说到这儿像段朽木气息奄奄的老家伙焕发出曾经当家的神采。

  老家伙挥着手说:联合会的存亡是由方方面面大因素决定的,和你阿男前一阵在报纸上说两句闲话无关。这大概是解脱了我。他又很高瞻远瞩地打着手势:但现在联合会是存是亡到了关节眼,像走钢丝一样偏不得倚不得,这种时候小事情决定大局面。他两手一张:一架平衡的大天平,任何一边加上一个小砝码都会产生决定性影响。他老脸上浮出微笑,问我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签名售书五代艺术家四代是联合会成员,我也在大院土生土长。联合会协办图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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