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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与罪 作者:刘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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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好的是,只要她一答理贵富,贵富的疑虑就消除了。而且贵富会把她不开心的原因,归纠到自己的身上,总要说些虔诚的自责的话。
  面对这个张贵富,巧兰常处于很矛盾的心理状态之中。有时她觉得贵富自私,顽固,懦弱,她看不起他,尤其一想到因为他的障碍,使她不能跟狼子见面的时候,她甚至讨厌他,痛恨他。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老实,忠厚,对她一往情深,而且他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恰恰是她自己。所以她不但同情他,爱他,还特别地感到内疚。因此每当贵富虔诚地检讨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就由不得隐隐地作痛。
  这一天,贵富看见巧兰又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便问她:你怎么了?是在想什么吗?
  走了神的巧兰,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贵富的问话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耳朵,但她很快就发现了贵富注视她的眼睛,她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快问他说:你?你有事儿啊?
  张贵富说:我没有事儿。我看你好像,你在想什么啊?
  巧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我没有想什么呀。你是?
  张贵富说:我是看你不高兴,怕,怕你又在生我的气呢。
  巧兰便陪上笑脸说:没有啊,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呢,你又多心了吧?
  张贵富说:是我不好,总爱多心。不过,我知道我让你受屈了,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以后啊,你要心里不痛快,就随便地骂我,骂什么都成,打我也成,只要能让你消气就好。我听人家说,有气不能憋在心里,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巧兰听了贵富这几句话,心里着实地感动。她看着贵富那亲善的面容,又一次暗暗地谴责着自己的良心,说:感谢你贵富。你总是那样为我着想,可我为什么要骂你打你呢?你对我那样好,你一点儿错都没有。只是,你以后不要再那样娇惯我了。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骂我,打我也成。
  张贵富感动得什么似的。他不完全相信巧兰所说的话。说他一点错儿都没有,他知道这不是事实,起码他锁巧兰的事,巧兰一直不同意,一直很生气,怎么能说他没有错儿呢?他想,如果巧兰不是说气话,那就是巧兰给他留着面子。他因此感激地说:我怎么能骂你打你呢,都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受制,让你不开心。我刚才说的那话,是真心的,我真怕你憋气憋出病来的,所以你以后有气就冲我发,千万不要憋在肚子里。
  巧兰说:我没有,你放心吧。
  张贵富见巧兰跟他亲热,心里很高兴,便不断提出新的话题来,跟巧兰唠喀着。巧兰跟他说着说着,内心里的烦躁突然地拥上来了。她一下烦得无法忍受,又不能扔下贵富引起他起疑心,只好出去解手了。贵富非但没有发现巧兰的异常,而且心情极好地从炕上跳到地上,在屋里转着,等着巧兰的回来,似乎还有好多话题要跟巧兰唠喀。
  巧兰到厕所以后,首先长长地出了几口气,并且大声地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痛苦的脸相,这算是她惟一可以放松自己的一个机会。她蹲在那里,真不想再回那个屋里去。但过了不多一会儿,她又急急忙忙地往屋里跑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贵富在她不在屋里的时候,会不会转到西屋去,他要发现西屋炕底下的秘密怎么办?
  她的担心还真有道理,无事可做的张贵富,果真到了西屋,他正蹲下来朝那炕洞里看呢。巧兰几乎失去了控制地不由惊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张贵富被她吓了一跳,站起来莫名其妙地问:你,你怎么了?
  巧兰意识到自己失控了,灵机一动说:我问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张贵富说:是嘛,我也被你吓了一跳。我没有事,随便看看。
第九章奸情微露狼子起狼心(3)
  巧兰为了转移贵富的注意力,她说:炕洞里有什么好看的,啊对了,你今天想吃什么饭?
  张贵富说:还吃莜面窝窝吧。你呢?你想吃什么?
  巧兰说:是不是该换个样儿了,吃莜面鱼子不行吗?
  张贵富说:行啊,就吃鱼子。他看看外边的太阳又说:现在做饭还早吧?
  巧兰说:做鱼子得先焖山药,费点事,我去吧。她虽这么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是想把贵富支出去做饭,好忘了看炕洞的事儿。
  张贵富果然立马说:你别去,你歇着,我来吧。他说着就离开西屋去做饭了。
  巧兰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狼子这时出了屋门,到了院里。他看看满院的白雪,又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感到心里憋闷极了。他又走出自家院子,到了街上。街上不但一个人影都没有,连个脚印也看不到。厚厚的白雪好像把一切生机都掩盖了似的,整个村子里死一样的寂静。他再看看贵富家的门前,也是没有一丝人出来的痕迹,雪在风力的作用下,在那门跟前堆得高高的,高出其它地方有半尺多,粗大的门环和锁扣上的雪,也是原封未动的样子。他在那里呆呆地站了半天以后,只好又踩着他刚才踩出的脚印回去了。
  返回到家里,狼子不知该把自己的心放到什么地方。多少天以来,他那心就好像一直没有地方搁似的。睡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管怎么样,那心总像悬在空里。如果不是冬季,他可以出去跑跑,打打猎什么的,那样或许还好过点。现在,他既不能出去打猎,又不能跟巧兰大姐见面,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要把他憋闷死了。他撒气地把门甩上,又一脚踢开了小凳子。末了,他又蹲到那坑口上,向往地朝下看着。
  张贵富吃完饭以后,又到炕上去睡觉了。他叫巧兰也睡。巧兰说她不困,没有睡。她哪里有心思睡觉呢。她乘贵富睡下的机会,离开东屋,到了西屋,长长地出了出气,放松了放松自己,随后就注意听狼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狼子终于憋不住,跳下坑,又往贵富家那边钻去了。到了贵富家炕下,他情不自禁地又朝坑口上爬,一不小心,扒落了一块土,发出了较大的声音。
  站在西屋地上的巧兰吓得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她赶紧朝东屋看去。
  张贵富似乎听到了响动,他大声地问:怎么回事?啥响哩?
  巧兰赶紧回他说:是老鼠。她随即冲炕下的狼子骂道:讨厌的东西,你找死啊!她骂着离开了西屋,马上往东屋里返,好稳住贵富。
  张贵富果然很快就跳下了炕。他说:我看看可恶的老鼠在哪里,让我逮住它。他说着就往西屋来了。
  巧兰在外屋里挡住他说:瞧你听风就是雨的,那老鼠早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你去哪里逮?快回炕上睡你的觉吧。
  张贵富却坚持说:睡什么睡,早就没有觉可睡了,呆着也是呆着,让我去找找,或许钻到炕底下了,要逮不住它,我就放把柴火烧死它。
  巧兰依然挡住他不放说:一个老鼠,你较什么真,你……
  张贵富不听她的,拨开她还是到西屋去了。
  巧兰眼看着贵富就要到西屋的炕底下去查看,她急得什么似的。忽然灵机一动,她假装在进东屋门的时候绊倒了,大声地叫道:啊呀!
  这一叫还真灵,贵富马上跑了回来: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他问。
  巧兰呲牙咧嘴地叫着说:啊呦!我绊倒了,腿,腿……
  张贵富赶紧把她抱到炕上说:你哪里疼?我给你按摩。
  巧兰指指腿,继续啊呦啊呦地叫唤着。
  张贵富一边给巧兰按摩,一边悔恨地说:都怨我,我非要跑去找那老鼠干什么。要不然,要不然你怎么会摔了跤呢?
  巧兰看着忠厚老实的丈夫,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愧疚。她拉住贵富的手说:你歇会吧,瞧把你累得。我已经不那么疼了。
  张贵富还要坚持给她按摩,还说要给她去找医生。巧兰硬是拉牢了他的手,让他停了下来。
  蹲在西屋炕底下的狼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爬在那里不敢动,怕再弄出什么响动来。他知道巧兰大姐刚才骂老鼠的话,实际是骂他的,他太冒失了,多玄啊。幸亏大姐聪明机智,否则他就闯下大祸了。这时他听到那屋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便小心翼翼地撤走了。
  巧兰陪着贵富说了一会儿话。她忽然想到,狼子是不是怕再弄出声响,还在那炕底下爬着啊?这想法一出,她好像就看到狼子爬在炕下那憋屈的样子。她又是可怜他,又是生气他。她在心里说:叫你胡来,看你以后还记住记不住。可旋即她又想,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如果他憋不住,咳嗽一声怎么办?那不全完了吗?她一边应付着贵富说话,一边疾速地想着办法,终于又想出了一个主意,随即对贵富开玩笑地说:我真服了你了,大半天你连屋门都没有出,难道你光吃,就不知道拉撒吗?
第九章奸情微露狼子起狼心(4)
  张贵富听了她这话,好像一下才想起尿来,笑笑说:真是的,顾了跟你说话,连该撒尿也忘了。他说着就跳下炕去厕所了。
  巧兰看着贵富进了厕所,也不敢关门,赶快溜到西屋,压低了声音冲炕洞里说道:你还不快走!她见说完话,里头没有动静,才知道狼子已经撤走了。
  狼子回到家里,又是沮丧,又是着急。他本想爬过去,有机会看一眼大姐,就是从炕洞口上看看也好,可不但没有如愿,还遭到了大姐的痛斥,险些惹出大祸来。想想从前那些日子,在贵富离开家以后,他可以在那里呆很长时间,可以跟巧兰大姐说很多很多的话。他们还能尽情地欢乐。一想到跟巧兰在一起欢乐的情景,他身上的血立刻就沸腾了。只见他眼睛变得血红,浑身上下的每一条筋都突暴了起来。激情使他更加感到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他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才过了不到一月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啊,他怎么受得了,他会疯了的呀!他不由想到,那个可恶的张贵富,怎么就不死了呢?
  张贵富怎么就不死了这个意念在狼子的脑海里一产生,使狼子的神经不由得激灵了一下。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直受着这个意念的控制。他又是害怕,又是向往。他知道,这是违背他做人的良心的。他也知道,巧兰大姐肯定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肯定会骂他是个缺德的人,会因此断了和他的来往。但这个想念像魔鬼一样抓住他不放了。
  狼子在恶与善之间挣扎着,一会儿痛斥自己,一会儿又为自己辩解。他在屋子里来回奔走着,心烦地踢踢这个,踢踢那个,当他的脚踢到那瓶别人给的药的时候,他一下站住了。这药便是他那一回在深山里打豹子时,那个猎人送他的。那猎人告诉他,对付凶猛的猎物,不必拿生命冒险,只要给其下此药,就可以把它毒死。狼子看着这药想,这大概是天意了,不是我心狠,是天要我灭了你贵富的。他因此坚定了情杀的决心。
  在坚定自己的决心以后,狼子觉得剩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做通巧兰的工作。要想把她的工作做通,得有一个比较充分的时间。可怎么才能得到这样一个充分的时间呢?他想不出办法来,因为他无法控制和支配贵富。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依靠巧兰,让巧兰想办法给他安排个时间。
  为了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狼子又一次冒险潜藏在贵富家的炕底下,等待着贵富出去解手的机会,把他要巧兰设法安排时间的想法告诉给巧兰。这一回,他特别地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儿声响。
  和往天一样,贵富仍躺在炕上,巧兰仍坐在炕边儿上。贵富时不时地找话跟巧兰说,巧兰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应付着。贵富时而心里快乐,时而情绪低落。他的心情变化,都与巧兰的表现有关。巧兰实在过得太苦。她即便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也难演好这么长的戏剧。自打入冬落雪之后,这戏就开始了,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一直地演着,已经演了差不多一个月了,还要继续演下去,换了谁都难支撑了,也就是巧兰依然在坚持着。她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有牺牲精神的女性。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她要坚持不了,坚持不好,一但秘密暴露了,贵富和狼子之间必有一场血腥的厮杀,不管他们谁杀了谁,另一个也必是死罪。她曾想以死保全他们两个,狼子没有让她死成。现在,她只能千方百计地守住这个阵地,演好这出戏剧,以图能保住这俩个男人的安全。所以,她必须坚持下去,必须不断察觉她的言行,她的音容笑貌中的一切不符合她那所扮演角色的东西,及时加以纠正。为了一防万一,她甚至不敢离开那个屋子一步。有时憋尿憋得厉害,非上厕所不行时,她都是跑步去,跑步回。
  今天,巧兰实在应付得太累了,只好靠着墙,假装地打起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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