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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毕业了,我们一无所有-第2章

小说: 毕业了,我们一无所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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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杨很清晰记得那年他16岁,高一。 

  苏杨就读的高中是Y市唯一一所省重点中学。张晓光因中考五门加起来只考了101分只能自费读了所三流职校。而陈小红则考到另一城市的一所旅游中专读书。三个打小玩到大的混蛋正式分开,并且注定这辈子都回不到曾经快乐的过去。 

  陈小红离开Y市后就杳无音信,星期天也从不回来,苏杨不知道陈小红有没有和张晓光联系过反正没和他联系过,作为俩人共同的爱恋对象,陈小红这个名词几乎成了他们话题禁区,俩人表面都特无所谓心中却在乎要命,都怕知道对方和陈小红有什么非常关系弄不好就会疯掉。 

  刚上高中时苏杨和张晓光依然时常混在一起,只是不再打架,苏杨认真写诗,专心做梦,张晓光则一心一意做流氓,成天敲诈小学生的买糖钱。俩人都活得颇为得意,生活也充满生机盎然的色彩。那一年在苏杨和张晓光的脸上都布满生机勃勃的青春痘,这些坚强的小生命就是他们疯狂成长的物证,它们坚强,茂密,充满活力并且不可一世。 

  那个时候在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正发生着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90年代过去了一半,人们开始躁动不安,市场经济被成天挂在嘴上,实现共产主义仿佛指日可待。有人把房子卖了到海南岛买了块烂地,然后第二年成了千万富翁;有人听自己亲哥哥说在广州工作月薪有3万,等到了广州才发现亲哥哥成了骗子,自己钱被骗光后只好再去骗自己亲爹;还有人穷得只剩下条内裤,跑到上海卖了一年假发票等回来后就讨了俩老婆;也有人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说世纪末日马上就要来到,到时天上会掉大石头,把所有人都砸死;还有人说不是掉大石头,而是发大水,这个被污染的世界需要大水洗涤…… 

  没人可以说清楚我们的生活到底怎么了,是精彩还是变态,是丰富还是腐败。 

  成群的红鸟在我双腿上面 

  缓缓盘旋 

  多像庆典啊 

  我的月经一到秋天就 

  更红 更暗 

  流得更慢 

  ―― 旋覆 

  第三幕 第一次亲密接触 

  十年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苏杨第一次亲吻了他初恋对象陈小红,在接触到那软棉并散发着清香的唇时苏杨立即感到自己浑身发轻,仿佛一个刚诞生的小天使在天空飘来飘去,苏杨能清晰感到从陈小红坚硬小舌头上传递过来的力量,是那么雄浑那么倔强,即使在十年后的今天,每当苏杨回想起那种感觉依然会脸庞微红浑身发烫,犹如一个纯洁的姑娘。 

  当然,十年前,苏杨绝对还是一单纯孩子,虽然早已经洞晓男女间所有的秘密却一直无从尝试,活了十多年做得最为过火的事就是在初一时跟在一帮小流氓身后摸了同班一个刚刚发育的小姑娘那微不足道的胸膛,为此还兴奋导致失眠了大半年。关于苏杨纯洁,最大的明证就是苏杨认为所谓接吻只是彼此嘴唇相互接触,直到累了再回收。所以十年前那个夜晚陈小红对苏杨表现显然很不满意,陈小红胳膊紧紧缠绕苏杨脖颈,一边猛烈将舌头送入苏杨口腔,一边在接吻间隙用诡异嗓音痛斥苏杨是个大笨蛋。 

  陈小红说:“大笨蛋,你把舌头伸过来啊,我又不会咬你”。 

  自从陈小红到外地上学后,苏杨和她全部的联系只是一次为时三分零十秒的通话。那是一个愚人节早晨,苏杨提着书包准备去教室上课时突然听到传达室老头杀人似地在楼下喊他名字让他接电话(高中苏杨住校),苏杨心想:哪个傻B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老子要上课时打,结果刚拿起话筒就听到陈小红哭泣声清晰传来,陈小红痛哭流涕地告诉苏杨她刚被班上几个男同学轮奸了,现在不想活了,不过临死前一定要杀了那几个强奸犯报仇雪恨,陈小红电话那头又哭又闹了好一会儿然后问苏杨肯不肯过去替他报仇,苏杨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问:“你想我怎么为你报仇啊”?陈小红愤怒地回答:“拿把刀过来替我把那几个禽兽都杀了”,苏杨一听这话顿时没了想法。苏杨想:我从小连杀只鸡都不敢,现在你嘴皮一动就让我去杀几个大活人,就是写武侠小说也不能这样夸张啊!总之当时苏杨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丧失了所有思维能力就举着话筒愣在那里话也说不出一句,陈小红又哭了一会儿就把电话给挂了,在电话被挂断的那一瞬间苏杨突然灵魂回窍,对着话筒大声呼喊了几声:“小红,小红”,可所能听到的只是清脆刺耳的盲音,当时急得苏杨几欲晕倒,奋力把手中教科书往地上一砸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学校杂货店买了把五毛钱的铅笔刀,然后握着凶器就想去给陈小红报仇,可走到操场时苏杨突然觉得自己很傻B,苏杨想自己根本不知道陈小红在哪,还有自己就拿手上这破玩意儿还企图有什么作为?苏杨想了会儿把水果刀埋在了操场泥土里,然后哭丧着脸回到了宿舍倒头便睡,破天荒旷了一天的课并且没有写诗,直到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去教室晚自习了。 

  这件事情的最后说法当然只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罢了。苏杨从张晓光那里得知了真相。那天早上张晓光也接到陈小红同样的电话,陈小红学的专业是导游,但显然演戏更适合这个女人,因为她先后面对两个男人时的哭泣都显得那样真实自然,富有强烈感染力。陈小红是在给苏杨打完电话后再给张晓光打电话的,当时她的心情其实有点郁闷,她本想和苏杨开个玩笑看他反应,却没想到此人居然吓得说不出话,这让陈小红很不过瘾,于是她决定给张晓光打个同样电话,她的创意很快就给她带来强烈快感,张晓光那些天正好闲的无聊,觉得生活平淡,浑身发痒,无比怀念小时候打人的美好时光,听了陈小红哭诉后立即精神焕发,拍着胸脯说要给陈小红报仇,不但要杀了那几个强奸犯而且要株连他们九族方能显示他的威风,在问清楚地址后张晓光立即赶到长途汽车站坐车去了陈小红学校,然后在陈小红指示下把她班上一个小混蛋暴打了一顿,值得交待的是:发育过早的张晓光并没像普遍的案例一样后期发育不良导致身材矮小,在发育这个问题上他表现出了惊人潜力,16岁时个子就顺利长到一米九,体重超过100公斤,因此在他打人后虽也有人尝试报复但鉴于和他的格斗实力相差甚远所以只能作罢。总之张晓光的到来给陈小红赢得不少尊严,为礼尚往来陈小红很是义气地旷了好几天课陪张晓光吃喝玩乐。这些内容都是张晓光告诉苏杨的,苏杨听时表面平静身体却在颤抖,他不是后悔自己当初懦弱而是怀疑那几天陈小红是不是和张晓光发生了什么关系,天晓得两个干才烈火的男女在一起好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张晓光还一直对陈小红虎视眈眈,苏杨很想问这个问题,但几次都欲言又止,苏杨害怕万一得到肯定答案自己会立即疯掉,最后他强忍所有悲伤只是用力拍拍张晓光宽厚的肩膀,很是和蔼可亲地说:“ 

  “强,兄弟你实在太强了”。 

  那个电话后苏杨就再没有陈小红任何音讯,等见到陈小红已是第二年春节期间。经过二年多肆无忌惮的发育,陈小红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不但异常丰满,而且异常风骚,眼角眉梢尽是淫荡。陈小红绣了眉毛染了黄发抹了口红大冬天只穿件黑色皮裙,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应召女郎。陈小红的打扮遭到家属大院所有年长者的鄙视,但却获得苏杨的审美肯定,苏杨坚持认为这样的陈小红不但漂亮而且时尚,简直就是他的理想。只是苏杨因为心虚一直没敢和理想说话,只能偷偷观看理想那窈窕的背影和健硕的屁股然后躺在床上浮想联翩,然后在感觉来临后颤抖着将右手伸向燥热的小腹下方。 

  春节前的一个晚上,苏杨的理想陈小红突然主动造访,并且很快将彼此的舌头伸向对方的口腔,运动过后陈小红开始讲述她异乡求学经历,陈小红说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很快乐,因为即使天天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人干涉。她兴奋地告诉苏杨这两年共谈了15个男友,每人不超过一个月就被她无情抛弃,她说恋爱的感觉非常爽,抛弃男人的感觉更让她兴奋,兴奋得梦里也会微笑、走路都想尖叫。所以接下去的日子她要将抛弃男人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进行到底。听了陈小红滔滔不绝的叙述苏杨心变得越来越凉,特别是刚刚和她接吻后就听她说抛弃十五个男人的故事,苏杨感觉自己即将成为被她抛弃的第十六个,其实这还不是苏杨真正在乎的问题,苏杨内心那个疑问变得越来越炽热,最后实在无法控制就小心翼翼问陈小红是否和哪个男人经历了性生活。陈小红立即用奇怪的眼神瞟了苏杨一眼,满脸鄙夷,苏杨看到她轻启朱唇,却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作为回应。 

  对于陈小红的沉默苏杨比较满意,他想或许这是最好的回答,如果她说经历了性生活自己肯定会心碎,17岁的苏杨比你想像的上限还要单纯。而沉默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就像一首诗歌给人的意境一样充满不可知的动机,作为狂热的诗歌爱好分子,苏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往诗歌上靠,苏杨想不管他以前如何放荡现在都可以忽略不计,最起码,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能够吻陈小红唇能抚摸她胸膛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苏杨,所以这一刻他就是主人,是爷们,是幸福的上帝。 

  那个夜晚的确非常地月黑风高,高中生苏杨和中专生陈小红的父母正在牌桌上战斗的热火朝天,这从本质上奠定了俩人一起鬼混的条件,对陈小红的突然造访苏杨表现出巨大热情,一向笨拙的言语也变得流畅起来,不但思如泉涌而且能言善辩,苏杨和陈小红先是乱七八糟讨论各自学校生活,然后又讨论了会男女知识,最后顺理成章地讨论到了床上,就在那张睡了十多年的木板床上苏杨完成了自己生命中诸多的第一次,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生命也不能承受这么多第一次,对苏杨而言,这么多第一次显然是个强大的暗示,激荡后慢慢平静下来的苏杨大脑里反复闪现无数词句,诸如“白头偕老、生死不渝、山无棱天地合……”,一直自诩才华横溢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知识贫瘠,他很想立即作首诗讴歌怀里的女人,赞美此刻的幸福,可他什么都说不出,而最后他真正说出的只是: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 

  很多年以后苏杨还为这样一句话感到震撼,觉得它充满力度、质感,具有朴素原始美,唯一遗憾只是在这句话开头加了个动词“请”,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多少破坏了整句话意境,让苏杨有点小后悔。 

  在听了苏杨这句情深深雨蒙蒙的诺言后,陈小红斜眼瞅着一脸苦相的苏杨,饶有兴致问: 

  “那你能对我好多久呢?” 

  苏杨认真思考,然后坚定回答:“一辈子,够不够,不够就两辈子”。 

  “这是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吗?” 

  “嗯,这是诺言”,苏杨点点头,说到诺言这个名词时他突然感到自己很伟大,脸上尊严足够让所有玩弄感情的人自卑不已。 

  很多年后,苏杨已习惯把这样的诺言当成浮云苍狗当成流星蝴蝶当成狗屁都不是,他可以闭着眼睛轻启红唇想也不要想地对任何一个女人说出比上面动听一千倍的诺言,但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十年前那个夜对陈小红说的那些话,那些甜蜜的话,犹如一场真正春梦,虽然悄无痕迹却总挥之不去,萦绕在华灯初上的每一个春意盎然的心田。 

  作为那个夜晚两个年轻生命最后的活动,只是一次接一次的性行为,在这个问题上苏杨表现出强大的领悟力,远超过了他对诗歌的敏感,陈小红无法理解这个刚刚连接吻都不会的雏儿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凶悍,那么激情四射,那么富有想象力呢?在一次次撞击中陈小红居然无法自拔说了句: 

  “我爱你!” 

  最是那一低头的挑逗 

  像一朵蝶恋花假装风尘的作秀 

  在你坐怀的时?风雨满楼 

  在我坐怀不乱的当口 才高八斗 

  ――大仙 

  第四幕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苏杨在F大学的专业是新闻,F大新闻系在全国颇富盛名,多次学术评比中排名第一,这些既无聊又无耻的评比在某种程度上严重滋长了新闻系师生骄傲情绪,新闻系学生个个觉得自己是王子公主,看其他专业同学习惯用眼角余光打量,仿佛他们才是F大主人祖国未来。此外新闻系同学一个比一个热爱政治,成天忧国忧民仿佛在思考左右中国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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