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魅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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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灿道:“行,我二人俯首听命。”
云雁道:“嗯,还算听话。”
她和飞燕互相瞧瞧,又咯咯笑起来。
四人来到街上,果然是二女在前,光费二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二女叽叽咕咕说笑着,好不得意。
他们出了城西,向一些农夫打听这一带可有什么大富人家,接连问了一些人,虽然也说了几家大户,但听起来却不像令狐宣这等人。
无奈,他们只好回城。
离城还有二里地时,迎面骑来了两骑,尘土被马蹄撩起,就像拖着一股浓烟。
光灿不经意地注视着他们,发现竟是两个老熟人。
“燕妹,你看谁来了?”
飞燕、云雁、礼书一齐望去,除礼书外,两女都认得二人。
飞燕道:“截住他们!”
光灿道:“他们从岔路走了,我们追上去盯住他们。”
只见两骑从岔道往西北方向奔,马行甚速,像是忙着赶路。
费礼书道:“是什么人?”
光汕道:“老的叫追命三郎申志诚,年轻的叫慕容恒,曾与我们交过手。”
他们边走边说。
云雁把去年在杭州西郊中计的情形,向费礼书讲了一遍。
从岔道往西北方向走,两边俱是农田,有不少农人在田里劳作,四人不便施展轻功,跟出两里地,两骑已跑得没了影儿。
飞燕道:“糟,跑掉了!”
光灿道:“不妨,待我先追上去,你们随后来吧!”
他猛提真气一蹿,人已在六丈外,又是一个起落,人已去了十五六丈,不一会,消失在弯道处。
光灿提足了真力飞奔,片刻便追上了前面两骑,离两骑十来丈之遥。
他不疾不余,紧蹑在后。
渐渐,路两边已是荒野,没有了人家。
这一跟就跟了十里,前面两骑仍在放马奔驰,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又走了五里,光灿犹豫了。
这两人不知往何处去,要是去得太远。和自己人又如何联络?
他不禁回头一望,只见来路上有三个人影兔起鹘落,知飞燕他们已追来,便放下了心。
足足跟了五十来里,两骑却向山上去了。
光灿窜到林边,只闻蹄声在坡上响,辨清了方向,便不再追,等候飞燕他们。
不一会,三人来到。
光灿小声道:“上山去了,我们跟上去,最好不要与人动手。”
飞燕道:“说不定令狐宣就在这里。”
四人小心翼翼,上了山,马蹄声已听不见,只能认准一个方向走。
上得越高,林子越密,但林间草地上却有一条光秃秃的小路,想是经常有人出入踩出来的小道。光灿在小道上找出了马蹄印,说明申世诚、慕容恒正是沿这条小路上山的。
来到半山,小径往斜刺里分出了左右两股岔道。
这一来,等于有了三条路。四人站下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马蹄印已经没有,而且三条道都看不清。
如若四人分开,又怕力单势孤。
光灿道:“这样吧,我们先从左边这条道走,如若没有什么踪迹,再退回来,另选一条道走,你们说如何?”
飞燕道:“这样也好,走吧。”
四人沿左边小路绕行。
小路渐渐往下盘绕,行了盏茶时间,远远瞧见一块平坡上,绿林掩映中现出粉墙灰瓦,敢情有了人家。
光灿道:“前面有人,过去问个讯。”
费礼书道:“只怕不能明去。”
忽听有人在后插话道:“这又何必呢?四位既然来了,便一起去吧。”
四人闻声一惊,齐齐回过头来。
只见追命三郎申志诚、慕容恒离他们五丈开外,两人背手而立,神情闲适,马儿却没有跟着他们。
飞燕斥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去吗?哼,杭州城外的帐还没有算呢!”
慕容恒不愠不恼,微笑着安详地说:
“谢小姐何必发怒?既然来取‘养晦山庄’,在下就该微尽地主之谊,四位请!”
他边说边慢慢踱过来。
张云雁道:“哼,又想施什么诡计?”
慕容恒道:“四位上山,不正是为我们而来吗?那就请吧。”
申志诚道:“四位莫非不敢?其实不必害怕的,大公子本是一片好意。”
慕容恒离他们十步远停下,微笑着注视他们。
那脸上的神情分明在说:“有胆就走,没有胆就请便。”
话说到这一步,不去未免示怯。
费礼书道:“本不想叨扰,既然主人邀请,那就走吧。”
飞燕愤然道:“要去就去,谁还怕了你来?笑话!”
慕容恒道:“既如此,在下前头带路。”
他依然背着手,晃晃悠悠走到前面去。
四人则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
申志诚跟在后面,大概怕他们往回跑。
小路通向一个平地,这平地有好几亩宽大,一排平房,参差错落地散在四周,大约有十来幢房子。
平地上不时有人走动,有男有女,见了慕容恒,都称他大公子,向他请安。
慕容恒将他们带到正中一排瓦房前,请他们进客室奉茶。
光灿注意到这幢房子比别的房高大,站在这幢房前向四下打量,才发觉山坡上的房子并不零乱,它们依次排列,环拱在主屋周围。
客室布置典雅,一色黑漆家俱,太师椅、茶几分置在两边靠墙。
正中有一条桌,桌上摆着些古玩,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不失珍品。
慕容恒请客人在左边坐下,自己和申世诚坐在右首。
刚坐定,就是丫环捧上香茗。
慕容恒道:“此是龙井名茶,各位徒步而来,口定然渴了,请喝吧!”
四人哪里敢去碰茶,生怕又有迷魂药物。
飞燕道:“你请我们来,有什么事?”
慕容恒道:“这话该我请教,四位追踪在下,想必有什么事,请说吧。”
飞燕冷笑道:“有什么事?算帐!”
慕容恒笑道:“姑娘此言差矣,你我之间有什么帐好算的?”
飞燕怒道:“你们几番算计于我,这帐赖得掉吗?”
慕容恒道:“去年在杭州西郊的确得罪了各位,在下今日赔个不是,彼此过节就算揭过,姑娘以为如何?紫晶白玉马如今已到我们手中,今后当然不会再惊扰姑娘,之所以得罪姑娘,还不是为了它。”
“无耻!紫晶白玉马岂是任由人巧夺的吗?”
“咦,姑娘,此话未免不近情理。白玉马本就不是令尊的,也不是白云观主的,为什么不能取?”
“此物乃当年信物,你又为什么能取?”
“哈,;姑娘,此物本就是我慕容家的,为何不能取,这叫‘物归原主’!”
“你是慕容彪什么人?”
申世诚道:“慕容公子是慕容前辈的嫡长孙!”
光灿道:“慕容毅则是次孙,这位公子的胞弟,对吗?”
慕容恒有些惊异:“你怎么知道?”
“化名喻戎墨,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错,慕容毅是我胞弟。我们既是慕容家后人,为何不能取走紫晶白玉马?”
光汕道:“当年公案暂且不提,你们杀了谢姑娘全家,这又作何说?”
慕容恒道:“我们并未杀谢姑娘全家,尊驾的话有何根据?”
光灿道:“魔棍房玉龙……”
话未完,慕容恒便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来作证!”
“他已一命归天,这你们是知道的。”
“对啊,他杀了谢姑娘全家,谢姑娘把他斩首,这仇不就报了吗?”
“你们是主使人,该负全责。”
“不对,那是朋友们热心帮忙,闯出些祸来,如今杀谢家的几位朋友,像无敌狻猊许宏、毒阴手韩贵禄、断魂刀张万同,不是被你们杀了吗?一命抵一命,难道还不够吗?况且,话又说回来,害死谢家的是谢家自己的人,与外人何干?”
慕容恒滔滔不绝,振振有词,硬把歪理说成正理,直把飞燕等人气得七窍生烟,却一时找不出话来。
他得意地继续道:“紫晶白玉马是谢士波从白云观盗出来的,我们又把白玉马设法取回,这点难道也错了吗?”
光灿道:“你该把白玉马交回白云观!”
“这是什么话?当年家祖父被逼,答应外走西域,但说过只要重获紫晶白玉马,就要回转中原。当时各大派并无异议,也未提出过不准明夺硬抢。我们又没有去白云观砍杀一通,抢走此马,而是从别人手上获得,请问,我们有哪一点违反了武林规矩?”
光灿道:“令祖早已回归,这还没有违背当年誓言吗?”
“请问光少侠,家祖何时回归,你亲眼目睹吗?”
慕容恒脸上带着浅笑,一副挖苦讽刺的神情。
光灿不慌不忙道:“我们就是来找他的,要获得证据也不难。”
“原来如此。”慕容恒点点头,脸上似笑非笑:“那么,等光少侠找到家祖父再说吧。”
飞燕气得脸都憋得通红,但实在又找不出话来驳斥对方,恨得直咬银牙。
光灿道:“那好,告辞。”
慕容恒道:“各位来了,总该吃了一顿吧?饭后在下恭送下山,如何?”
飞燕斥道:“饭不必吃了,你花言巧语,强词夺理,杀亲之仇,岂能放过?今日就先让你抵命,然后再找慕容彪算帐。”
慕容恒脸一板,冷冷道:
“谢飞燕,你屡次口出不逊,在下念你无知,不与你计较,你却盛气凌人,未免太不知趣!”
飞燕一拍椅子起来:
“你给我出……”
话未完,头忽然发昏,脚一软,又坐到椅上去了。
她以为连日赶路疲乏,故一时发生眩晕,又待站起来,可双脚就是不听话,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才觉得有异,不禁大吃一惊。
云雁见她如此,忙道:
“燕姊,你怎么啦?”
“不妙,我……”飞燕把头靠在椅背上。
云雁待站起来扶她,自己也立即跌进了座椅,“哎呀”一声叫出来。
费礼书不知她出了什么事,也忙着站起来,这一站立觉头晕目眩,重又跌进椅里。
光灿大惊,也试着站起来,人刚站好,头一昏,重又坐在椅上。
慕容恒笑道:“怎么,各位不是要走吗?那就请便吧!”
四人吓得不知怎么了,一时出不得声。
“咦,不走了?想赖在这儿?未免不像话吧!”
飞燕骂出了声:“无耻之徒,你只会使诡计害人,不敢真刀真枪见个高下!”
“嘿嘿,谢飞燕,你要是再敢骂少爷,少爷马上在你脸上用刀刻一朵花,叫你美上加美!”
光灿道:“用计害人,倒也高明。”
申世诚双手一抱拳,客气道:
“承蒙光少侠抬举,老夫用的是醉香雾,在你们讲话的当儿,老夫只把此香的包囊打开,让香气慢慢透出,所以各位不知不觉便吸进了不少。当然,也不算多,只能是恰到好处,所以各位还没晕倒。”
慕容恒道:“知道,养晦山庄从不许外人任意出进,否则,一律处死。”
申世诚道:“公子,这四人都还年轻,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就这么默默死不是有点可惜?”
慕容恒道:“在下也是这么想,可是庄规极严,没有办法。这样吧,前辈索性让他们多嗅上一些,在不知不觉中让他们一命归天,既无恐惧又无疼痛,舒舒服服去阴间,如何?免得那么漂亮的小姐成了无头鬼,多煞风景?在下实在不忍心啊!”
申世诚道:“唉,莫说公子不忍心,就是老夫也下不了手呢。不过,为了他们好,老夫就依公子的话,让他们在此熬上两天再死,这样,他们就有机会与他们那一伙见见面,彼此告别一番,好相约去阴间见阎王。这样做,也免去他们在黄泉路上的寂寞!”
慕容恒道:“前辈说得是,那姓林小子和姓匡的老儿,不知上山没有?”
“估计还有半个时辰才会来到。”
“好,等东野骧、东方木那一大帮子人到余杭县城时,请立即通知在下,以便亲自下山迎接。”
他二人一唱一和,故意说给光灿他们听,直把四人气得干瞪眼。
因为,他们连说话也没有精神说了。
这时,申世诚向外喊道:
“来人,把客人请到‘贵宾洞’安歇!”
七八个家丁跑了进来,两人抬一个,把四人抬出主屋,然后往屋后走去。
走出二十来丈,下了个坡,那里也有一块平地,靠山崖有个洞口,四人被抬了进去,扔在冰凉的地上。
光灿勉强睁着两眼,四处打量,见洞并不大,高不过一丈,深也不过三丈。
洞里没有铁栅,洞口敞开,要逃走似乎不难。
费礼书道:“关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两位姐姐感觉如何?”
他说话有气无力,浑身骨酥,动弹不得。
飞燕呻吟道:“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