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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秋日映花红 by 平江秋日 (古装+虐心+be)-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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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残月!你可以住手了。”仿佛双方纠葛不在眼下,苏家公子一把寒刃抵在沧怡的脖子上,对著空旷处叫嚣。 

“花,残月?”讷讷念著陌生的名字,从未有过的不安开始衍生,蒸腾……魔教尊姓,花。 

“沧怡?!”月公子身形矫健,却看不出一丝花伶的阴柔。什麽防身武功,什麽无用之剑……顾沧怡抿了抿唇,将呼之欲出的“月”吞会了口中。 
总是一朝拨开云雾,没有料到,会那麽早,会那麽快。 

“呵呵呵,花教主诚让,风某有幸与你一较高下,实乃不易。” 

月葬花却不辩驳,站稳了身子,与之对峙相视。冰魄冷剑挥动,随风飘落下剑刃下亡魂的鲜血。 

红色的血。沧怡只觉得有什麽东西开始在胸中扩散开来,自己的猜疑,犹豫仿佛在这一丝血色中得到印证。 

看著手下的身躯渐渐僵直无力。苏彦亭笑道:“素闻如今的花教主大隐於市,神出鬼没。世人又怎会料到,这莲都花魁,竟然就是魔尊大人?” 

麽指的指甲俨然深深扎进肉中,直到血液濡出皮肤。他却像没有痛觉。面无表情地望著那两个人,怔怔地,无语。 

月葬花亦是一脸冷俊,眦目对著彦亭道:“不许伤害他!你想要做什麽?!” 

“彦亭?”风解忧愤愤地盯著面前的劲敌,不敢松懈。刚才使出了十成功力,不过牵制了他与身边那个影卫,现下若是分神,定会被他击溃。这个深藏不露的人,使出的招式竟是一些诡异难辨的套数,著实难缠。 

“终於承认了麽?”苏彦亭仰起头,“魔尊大人,可是让我们费心找寻很久了。” 
手中的剑往近处一勒,眼见一条血丝从那苍白的脖颈出涌了出来。 

“忧,莫怪我手段卑劣,我只是不想大业渐毁。现在……殒日已经在手,魔尊可有什麽想说?”这就是江湖,苏家的那个翩翩公子已经不在了。 

“你们想要如何?”花教主回应著,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如此缥缈虚幻,顾沧怡只觉得自己又沦落为一个小丑,任意地,被人玩弄命运的小丑。 


平江的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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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进度看~三十章就会完结了…… 
等著美丽的『微尘』之二吧~活活活~ 


第二十二章(下) 

顾沧怡只是怔怔。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你以为自己凭什麽会得到他的青睐,凭什麽得到的温柔相待?他是什麽样的角色,怎会流连自己这麽个残破的皮囊? 

从第一眼看到“残月”他就清楚的明白,这个花伶不是凡人。除了魔尊,无人可以得到这剑。怎会是贵胄所送的宝剑?哪个王公贵族会送给男倌这物?!自己只是试试他的口风,他果然顺水推舟敷衍了过去。 

月,你以为我是个瞎子麽?六年前,或许,顾沧怡是个什麽都不知的傻子。可是,六年来,师父的教诲亦不是白费。身在江湖,每一个人都是戏子。演著谁,装著谁……又骗著谁。 

“沧怡!你莫要听他胡诹!你不是不忌什麽身份的?我们……”话却是再说不下去。“我们”?哪来的我们。我俩只是一夜鱼水,还有什麽交集? 
“呵……”淡淡一笑,似水不惊。没有苦涩,也没有恨意。 
“风解忧,你胁迫他这个手无寸铁人作甚?”月公子瞪著面前那个人。风解忧也只是木然望著,好似这苏彦亭没有按著剧本上演。 

“花残月!殒日与他,你选一个!” 

话音刚落,却见那影卫蠢蠢欲动。刚足尖微挪,苏彦亭眼色一沈,硬生生在身下人脖上又勒一道。花残月脸色终是一变,止住了二夜的动作。示意他不许抗命。 

若是送出天蚕丝,却可以拉去那人的剑。可苏彦亭一向诡计多端,若是抽出其他暗器伤了那人,则是大大不可。他拧著眉头暗自思忖。 

“花残月,原是残月的真正主人。”沧怡只是喃喃,两眼直直看著那个如花般娇美的男子。也只有这个身份才适合他,也只有这个身份才能拥有这麽脱俗的气质,也只有这个身份可以差遣如此出色的护卫了。蛰伏多年的魔教至尊,也该是这样一个人。 

“若是选他,我便拿走这心法纸卷;若是你选殒日,我便带走这个人。”苏彦亭说话间睨一眼风解忧,却发现他的视线也是胶著在自己身手下那人的身上。胸中又开始燃著愤恨。 

“彦亭!你这样可是违背武林道义,我不许!”盟主此时才入了局,只是有些痴愣。风解忧,一直仰赖著苏彦亭的头脑,你除了领导能力竟然只空有武功了,花残月暗自嗤道。 
“忧,你究竟有没有心?我这麽做竟是为了谁?!”声嘶力竭地吼著,一旁的死士倒像是听到了什麽忌讳,面面相觑。 

“彦亭!”风解忧却是沈下脸。堂而皇之地承认两个男子的之间的苟且,难道亦是他的不齿? 

顾沧怡看著这些人各自的惺惺作态,冷笑著。 

“交出殒日!”丽人面上浮上阴霾,一手放出银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苏彦亭胸前横插的卷。 
彦亭一惊,未料到他已经捷足先登,狠狠卡住顾沧怡的脖子,拖著他往马上翻身一跃。 

“哼!”回视著一干人,苏彦亭两腿一夹,带著那个人直奔远去。 

“彦亭!”盟主却在吼叫。苏彦亭毫不理会只顾往前。 
“沧怡!”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只是很快又被湮没在兵刃纠缠中。 

顾沧怡,是谁…… 
顾沧怡,只是为了殒日而存的附属。男子惨白著一张脸,终是被压在马上颠簸。耸动的走兽不停将自己的身体振颤,只觉得胸口的窒闷涌上了喉头。 
连最後的希冀,都破灭了。 

真是可笑。那一瞬间,自己还在翘首等著,他的抉择如果视自己该是多好。可是,魔尊所做的,终是要光复他的教派。何苦惺惺作态多时,昨日,前日,明明可以将殒日夺到手。还说什麽锦州…… 

这条路,十分熟悉。若不是自己尚有些残存的映像,该不会猜到苏家少爷带著自己去往哪里。 

“顾沧怡,你真以为,自己有存在的价值麽?”背後那个清爽的声音直刺他的胸膛。 
“咳咳。”轻咳几声,嘴角隐隐流出污血。 
“若不是你拥有著那绝世武学的钥匙,谁会来关心你这个废物?” 

“废物……” 
“花教主也是挺识趣,不过,却有些迂。呔,终究隐埋与风月多年,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喋喋不休,直让沧怡的头更加昏沈。 

沧怡伸手拭去温热的血渍。摇头。谁识时务,谁又是傻子。你难道想让我再默出心法?不可能了,如此被扰乱的心脉不可能再次受损,可能在五六式的铭心而想时,就该油尽灯枯。所以那个人,选了殒日,而不是我。他知道,殒日不会再有第二份。 

“你可不要现在就神伤啊,我还有更好的东西招待你呢。”俯望身下病弱的身躯,嘴边漾出一丝笑,张开樱唇,激吼道,“驾!” 

骏马飞驰,只在耳边生风。烈风无情刺在皮肤上像刀割,如鞭笞。沧怡的视线有些模糊,远远看见驿道旁枯萎的灌木与残花,窝下身子,趴在马脖上。 

不错的,六年前的行程,脑中对这条驿道已经深深刻印。平江府!这是去那里的路!一周轮回,又回到起点,难道这是在预示著什麽?出自何处,亡於故土……杞人忧天麽?或许是的。 

“废──物──”又见那红花了。只是,萧瑟冷风中,它败了。 


第二十二章(完) 



第二十三章(上) 

眼还没有完全睁开。疼痛却从四肢百骸涌动出来。仿佛身体的每个通透的地方都能溢出痛感。 

“果然非一般的命硬!那样地半死不活也会让人治好。顾沧怡,莫非你的命真的比别人好?!”耳边吹来热流,翕合不停的唇几乎贴近我的耳廓。 

比别人命好,你说的莫不是此生最大的笑话? 

“少爷……我看他,似乎不行了……” 
“我让你住手了麽?”他偏离开去,不知又向人说些什麽。双手锁定在冰凉的墙壁,身体悬在一侧,像极了等待屠宰的畜生。终於抬起了眼帘,隐约看清这个昏暗小室里有三个人。一个,苏彦亭,一个,傀儡,一个,我。 

心中又开始翻搅纠错,呼吸也开始紧窒起来。大口大口攫取著霉湿的沼气,却猛咳起来。 
唉,这样的恶果岂非自酿?身体的振颤又带动外伤的撕扯,只觉得未愈的旧伤被活脱脱扯裂,新生的那些鞭笞痕迹又开始火蛇一般灼烧著肌肤。 

“咳咳,你不用大费周章……”声音如同破哑织机的吱呀声,让所有人不由拧眉。手禁锢著,连唇边污物都擦不去。无奈摇头道:“殒日只有一份,你去找那魔尊吧。” 

“笑话,好容易囚住你,你以为我会这麽容易死心麽?”冷冷的话刺入耳膜。 
这个地方……应该还有残存的回忆,天真的少年相伴翘家出游。激动,兴奋,还有欢愉……最终被打骂也是情愿。转眼间,故人不在,我与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还想如何。”已经用尽了刑责,未料到这样的苏府,会有这麽一个暗室用来拷问。说话间发现身上布帛尽裂,伤痕斑驳,却是连气息也虚弱。只想著有个地方好好睡过去……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顾。 

娘,我竟是搞不懂你,为什麽要让我知晓这些个东西?明明让我痛不欲生,却说这是我惟一的护符。我没有想要与人争什麽,只是想一个人安逸地了却残生。为什麽连这个小小的幸福都是奢侈? 

很痛呵,真的,很痛…… 

亦是知道那个男子不是简单的角色,怎麽还是深陷泥沼,怎麽还是沦为傻人?!心悸得愈发利害,唇有些颤抖,牙关紧紧咬住不松口。直到,翻江倒海一般的猩红涌上喉头,吐了出来。 

垂著脑袋,再无所想。只是看得到白色的发掠在脸颊两侧,时不时随著轻咳微晃著。 

“顾沧怡,殒日对我来说……无用。”低低轻喃,倏地扯起我的头发,硬生生抬起我死灰一般的面。 
“……”惊恐地望著他,我所不认识的彦亭。苏家的公子。 
“你可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呵呵……就是你原先居住的後院哪!底下埋著你娘,苏一……若是在这里羞辱你,你说他们该安息?” 

“为什麽。”不为武学,还有什麽。 
“我苏彦亭心中的东西,还从没有人能够夺去,你说你是得罪我什麽?”十指一勾,那木讷仆从上前几步。 

“风解忧……他不是喜欢的你,还有什麽置疑。”我哼出鼻音。这两个人的纠葛又与我何干?!除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啼笑皆非的事。望著他愤愤的眼神,忽然心中一缩。 

“顾沧怡,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盟主大人与魔尊青睐……我倒要看看你勾人的手段。去!”一身怒喝,边上的男仆则唯唯诺诺地点头,靠近我几步。 

“无耻之徒!”双目圆瞪却是惊呆了,身体发肤的伤能算什麽?!可若是被那男子肆意蹂躏,还不如死了干净。死,一个男子,竟然是为了卑微的尊严,为了守节,才想到的字眼。蓦地发觉,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是多麽渺小,多麽值得不屑,多麽……可悲。 

“啐!怎麽了?就这样一付娘们儿的病恹模样,你那话儿不能用麽?!”粗俗鄙陋的话从他口中蹦出,我真正失去了希望。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个被所有人丢弃的人,无力反抗。 

正当牙齿挪向舌根,暗暗使力,头脑也开始昏沈。结束了麽?结束了,仿佛不需要我存在的世界,独留著我这麽个小丑何用? 

“使不得!苏公子!”倏地张眼,那人却抖缩著跪在地上,“公子,小人,小人实在是无法对个男人做……那种事……况且他已经半死不活,留著也是无用了。” 
是啊,俨然成了废物。 

“没用的东西!”一脚踹向那个战栗不止的青年,苏家公子的脸更为难看。拔出身侧的剑,直抵著我的喉咙。冰凉沁心的寒铁,一路凉到心底。风解忧,亏得你已经不在挂心他,这样的彦亭已经……不再是那个翩然若仙的出尘少年,江湖的功立与执念的情感,让他彻底堕入了万劫不复。 

“杀了,我吧……”蠕动嘴唇,缓缓吐出呓语。若是转世还为人,绝对,绝对会一个人快乐地生活,再也不要涉足什麽江湖,再也不需听信他人的承诺。 

“唰!”眼前闪过雪亮,似乎有一道光袭来。我闭上眼睛。 

手腕的血如同涓涓溪流从臂一直滑向腋下,顺著肤,慢慢淌下身侧。他转身离去,丢下了那个陌生的仆从。 

还有失神的我。 
他竟是想看著我的血慢慢流干,默默死去。 

月,如果你欺骗我,我会找个红花遍地的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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