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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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去看了牛教授与韩国教授的关于儒学未来的对话。牛教授的观点大家已经知道,这里不再赘述。韩国教授说牛教授对儒家观点有不了解之处,儒家的根本理论和根本精神是什么?他说,儒家的根本思想是“仁义”,春秋战国时代到现代,不但中国,而且东南亚民族都以儒家思想来形成自己的人格。儒家对于政治界,学术界的颇定与肯定的影响。什么是好的影响,什么是坏的影响?三纲五常,对东洋历史上的影响,是否好处大于坏处?国王修养自己,以为臣子的榜样,丈夫完善自身,以为妻子的榜样,父亲的道德力量影响着儿子。他还说,关于牛教授说的宋明理学与政治相结合,奴役人民。他认为,每个人都有完成伦义的能力,朝着性善的方向发展。宋明理学也有积极的一面,因为他主张“人人皆可为尧舜”,人人都完善自己,对社会不是很有益的吗?
我们学校的另外一位教授站起来解释,所谓榜样的说法,就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
牛教授站起来说:“三纲五常的核心,就是以最原始最具动物性的血缘关系为核心的社会关系,它的‘父为子纲’,表面上强调孝顺的美德,但实质上体现的是对祖先的绝对崇拜。‘祖先崇拜’具体的社会化,强调的是子女对父母的绝对服从,年轻有活力的生命必须绝对服从‘衰老腐朽’的生命,现在必须服从过去。它的‘君为臣纲’,意味着对专制皇帝的绝对服从,让所有人对一个人绝对服从。而儒学强调的‘仁’,请问,为谁‘杀身成仁’,为了一个昏庸腐朽的专制制度?”
韩国教授说:“‘三纲’是很好的精神遗产,儒家精神是东洋精神中最好的。‘三纲五常’只是人与人关系的象征表达,先修养已身,来对待他人,国王修身以对臣子,臣子修身以对君。”
牛教授说为什么人人都要成为尧舜?为什么都要服从尧舜?人人都要做尧舜的奴隶?
韩国教授说牛教授不做尧舜没有关系,“他的不要”里有尧舜的精神,我的“要”也有尧舜精神。
我在观众席里静静地听着,牛教授的女研究生的确经验不足,几次不礼貌地打断韩国教授罗嗦的阐述。韩国教授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牛教授没有必要跟儒学过不去,刀子可以切菜,也可以杀人,关键在于怎么用,何必把力气用在批判刀子上?我相信儒学里面有好的东西,至少人家韩国人是以善意来研究儒学。我想,我就是牛教授讨厌的那种实用主义者,什么东西为我所用,能指导我的人生,就是好的东西。由于我自身的知识欠缺,所以无法批驳牛教授。但是,牛教授偏激的语言同样不能说服我。这样温温吞吞的讨论会,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恐怕表演的成分要多一点。我觉得牛教授是寂寞的,他的朋友必须顺从他,所以我要做他的朋友,必须做“女奴”。只有强有力的对手才能与他平起平坐,可惜我们学校没有他的对手,有分量的,如乔玉荣老师,人家不屑于逞口舌之利,做无谓的表演。
而我,人微言轻,不能站出去与他一争长短,又不愿意盲目崇拜。我想,我不一定要跟他面对面交流,当彼此的了解达到一定的深度,即使远在天涯,都能把握住对方的脉搏。我相信我们已经彼此了解,只是我太爱我自己,不愿意做众星捧月的“小星星”。那些小星星,沾了一点月亮的光芒,就喧哗与骚动起来。我觉得我这个年纪,不该喧哗,喧哗不能张扬我的个性,只能暴露我的缺点。我应该沉静而恬淡,冷眼看着周遭。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尊敬牛教授,只不过失去了接近他的理由,我连学术上的观点都不能苟同,怎么去做一个百依百顺的女奴?
五十五、你在春天,我在秋天
“什么叫让岩石更像岩石,让花朵更像花朵?”
我们寝室还在讨论今天晚上的问难会。杨雨菲引用着牛教授的话,说:“我不明白,这跟三纲五常有什么关系?”
“对呀,他在我们班说了好几遍了,说他不喜欢人动不动就说妇女解放,可他今天又说,要是回到三纲五常的时代,我们女同胞个个都得裹小脚了。”刘月说。
“他的意思是,让男人更像男人,让女人更像女人。”我说:“男人嘛,就应该坚硬如铁;女人呢,要柔情似水,不能为了跟男人平起平坐,就凶悍得像男人。他在我们班说过,女强人就是超级男人,没有一点女人味。”
“我怎么没觉得他身边有几朵像样的花儿?”赵小雅说:“你们看今天那个女主持,是他的学生吧,天天跟他屁股后头,个子那么矮,还穿那么长的裙子。”
“他的另外一个女学生还漂亮一点。”周晓敏说。
“那是我们系主任的女儿。”我说。
“啊,我们系主任那副尊容,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儿!”杨雨菲惊乍道。
“那些研究生上次来过我们班,跟我们讲什么‘法律与道德’,他女儿也上台讲了,讲的什么我也没听清,就觉得那女生挺漂亮的。”
“人家是系主任的女儿,漂亮又有什么用?”刘月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苏天真地问。
“没有,我就觉得牛教授那么精力充沛的人,一个人在外头,又没有家室,会不会很寂寞?”刘月口无遮拦地说。
“他有得意门生何艳霞啊!”赵小雅嘻笑着说。
“可是那个女人那么瘦!”刘月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我沉默着。这就是牛教授当了我们系的副主任以后,很多人跑去提鞋,我反而退缩了的原因。与众不同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怪物,牛教授是个老怪物,跟在他后边的是小怪物。我也崇拜牛教授,只是我比较善于伪装,我就像狐狸精,千方百计把自己修炼成人形,混在普通大众的中间。我就像一个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牛教授面前,我表现我的个性,在普通人面前,我就表现我的人类共性。我觉得这样活着才安全。
电话铃一响,她们叫我接电话,说查岗的来了。就算她们不叫,电话也是我接,因为我离电话最近。“喂?”我接起电话,交给刘月。然后上铺开始传来呢呢喃喃的声音,看这架势,今晚不会有电话进来了。
“明天我想去做头发,你们谁去?”杨雨菲问。
“你又做头发?”李苏惊叹。
“我的头发长了,想修一修,而且天天一个样子,我也看烦了,想换个发型,新鲜一下。”
“你想换什么发型?”周晓敏问。
“不知道,去那里看看再说。”
“理个板寸吧!”我逗她说。
“那还不如当尼姑呢!”
“我跟你去吧!”我说:“我也想换个发型,这头发不长不短,真难打理。”
“那我们去‘标榜’吧!”
“别去‘标榜’!”赵小雅说:“‘标榜’不好,你想要什么发型,他就给你做什么,根本不管你的发质如何,会不会伤头发。去我们学校后门那家吧!”
“后门哪一家?”杨雨菲问。
“就是聋哑学校斜对面,铺位不大,但是理发师挺有水准的,你去找阿林就行了。你去,他会很耐心地问你想法,给的意见都很中肯,随便你爱做不做,绝不会为了钱跟你煽乎。”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吧!”我刚说完,手机爆炸了。她们一听,就笑了。
“喂!”
“你在哪里?”徐文清问。
“寝室!”
我们寝室的又笑了。
“她们在笑什么?”
“她们在笑我没有魅力。”
“为什么?”
“人家说,有魅力的女生,每天有三个以上不同的男人打电话,可我每天只有一个。”
徐文清笑了,说:“要是没有我,那你岂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了?”
“嗨,就是因为你这棵树,我才失去了整片森林!”
“你以为森林是无主物?早被瓜分了!”徐文清说:“有我这棵树就不错了,你就认命吧!”
“好了,长途电话太贵,不跟你多说了。睡吧!”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
“有点麻烦,先回去再说。”
我挂了电话,马上成为她们的话题。
“楚楚,你男朋友多大,怎么还没结婚?”赵小雅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杨雨菲说:“这种男人,有钱又长得帅,钻石王老五!”
“我只是觉得她男朋友挺成熟,挺有男人味的。”赵小雅说。
“而且他还挺痴情的,天天查岗。”刘美娟说。
“我们楚楚魅力大啊!”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点烦,觉得我上哪里都得汇报,一点都不自由。我要是真的红杏出墙,小小的手机,能管得住我吗?
第二天,我和杨雨菲下午没课,中午一起吃了饭,从学校后门走了一站地,过马路走了二十米左右,果然看见了一家美发店。我们在外边看了看,探头探脑地进去。“欢迎光临!”有小妹在门口迎接,为我们打开玻璃门。进门就是收银台,问我们洗头还是理发。我问这里有没有阿林,收银的指了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给我看。
我和杨雨菲花了四个钟头,一人换了个发型。她烫的那个叫什么空气灵感,波浪起伏得不是很明显,发梢微微卷曲,理发师说要的就是动感的感觉,卷曲得太明显就是中年妇女了。我把头发剪到下巴齐,随便烫了一下,就是那种乍一看好像直发,仔细看,每根发丝都有细细的皱褶。我觉得张扬个性不一定要在头顶扔个炸弹,随意之中透着精致,自有一番味道。
G城的天气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太阳无比热情,钢筋水泥都要被它烧掉似的,紫外线就像万把钢针刺向美女的皮肤。可是不高兴,马上泪流成河,哭得全城人跟着它伤心欲绝。这不,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现在却下起了暴雨,我们刚做了头发的兴奋,马上就变沮丧了。刚才嫌两把伞累赘,现在一把伞撑在两个人的头顶,感觉风雨飘摇。我们站在公车站等车,杨雨菲接到她姨的电话,说她妈到G城来了,叫她赶快过去。
“楚楚,我要去我姨家,你送我到对面马路坐车吧。”
我撑着伞,一边看过往的车子,一边小心地过马路。地上都是积水,车子一过,溅起无数水花。我们又要躲避车子,又怕溅上脏水,还得小心滑倒,好不容易才穿过马路,站在路边的公车站。我陪杨雨菲等了一会儿,她坐上86路公车。我朝她挥挥手,目送车子离开,正打算过马路,突然看见庞飞,他站在G城电视台的楼底下避雨。我本来想扭身就走,可是他也看见了我,目光静悄悄的,他的视线就像蛛丝,穿透密集的风雨,向我飘飘忽忽而来。谁都知道蛛丝最柔韧的,明明娇弱无依,却因为无处着力,再大的风雨也奈何不了它。我无法扭过头去,也不能走上前,我真想有人打我手机,马上解救我。但是,我又一想,我干嘛跟他弄得那么尴尬,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照样跟他嘻嘻哈哈。
我正在胡思乱想,他冲我走了过来,他的步伐沉稳,不急不徐,我的心却如小鹿乱撞。他走到我面前,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避一避?”
我才发现风裹夹着雨丝,把我的半边身体都湿了,桃红色高领背心贴着皮肤,说不出的尴尬。我一笑,把伞撑在他头顶。他笑了一下,说:“我已经湿了,有没有伞无所谓了。”
是啊,都已经湿了。雨越下越大,刚刚还有点太阳雨的感觉,现在完全乌云密布,瓢泼似的浇在伞上,淅沥哗啦的。我该说什么呢,我笑了一下,说:“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那个巧克力真漂亮!”
他的脸红了一下,说:“那是误打误撞,本来节目已经录好了,可他们把带子弄丢了,重新录吧,原先录节目的热心观众已经出差了,重新找人时间又来不及。李菁,就是那个女主持,平时跟我挺要好,就让我出主意。我说做菜我会,写稿子也勉强,做节目就不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