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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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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诸位失物,均在右壁上小木箱中。”
  昆仑一鹤抬头一瞧,果见右壁离地三丈处,一块凸出的石块上面,放着一只朱漆小箱,
这就丢下纸条,一纵身,往壁上扑去。
  他号称昆仑一鹤,果然轻疾无比,大家只觉人影一晃,他已捧着木箱,回到原地,正待
伸手揭开箱盖!
  李剑髯沉暍道:“陆兄且慢,快放到地上。”
  陆狷夫回头笑道:“李兄怕他有诈?”
  说着果然放下木箱。
  李剑髯道:“江湖上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回头道:“诸位请后退!”
  手上竹杖,轻轻挑起箱盖。
  大家目光,此刻全已集中在木箱之中,看看并无异状,立即围了上去。
  但见箱中端端正正放着一叠手抄书籍,那是:少林“伏虎杖法”、“般若刀”、武当
“两仪剑谱”、昆仑“少清剑诀”、华山“太白剑十八盘”、峨嵋“乱披风剑法”、丐帮
“打狗棒法”。
  三年来,大家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原来是各派武林秘学,全都遭人盗来了。
  一灯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取起两册少林武学,纳入大袖之中,其余诸人,也各自依次取
回本门秘笈。
  李剑髯最后取过“打狗棒法”,同时从箱底拿起了一张白纸,目光瞥过,不由仰天大笑
道:“好大的口气!”
  独臂婆婆瞪目道:“他还说些什么?”
  李剑髯随手递过,说道:“婆婆请看!”
  独臂婆婆接过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过如此!”
  她性如烈火,这一瞧,不由白发飘动,怒嘿一声,道:“这厮狂妄已极!”
  独臂扬起,正待把纸条震碎!冲虚子忙道:“婆婆且慢!反面还有字迹!”
  不错,纸条后面,还有六个大字,那是:“须防乘隙蹈虚。”
  口口 口口 口口
  已是仲春二月,天气还是那么严寒!连山头斜晖,都显得有气无力。
  天色,渐渐昏黑,风也刮得大了,大路边上一片树林,落叶簌簌,瞧不到一点春意,干
枯的树枝,被风吹得丝丝作响!
  这是由即墨通往庐家庄的大路,也是庐家庄私有的道路,黄泥碎石,铺得平整宽阔,不
输官道。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划破迷蒙夜色,冲着怒号朔风,由远而近,两骑健马,一前一
后,急驰而来!
  光从马嘴上喷出一道又一道的白气,想是从远道赶来的,马上两人,不住的遥望着前面
庄院攒程,显然有着重大事故。
  因为那所庄院,是赫赫有名的褚家堡——江湖上有“金刀、铁掌、生死判”之誉的齐鲁
三义的老大金刀褚世海的住宅。
  两骑快马,直驰庄院,直到临近大门,才希聿聿勒住马缰,马上两人等不及庄丁们过来
拢住马头,便迅捷无比的翻身下马。那是一个五短身材年约五旬的老者,和一个二十来岁的
青年。
  老者才一下马,就急急朝石阶上跨去,他神色显得甚是凄惶,瞪着一对满含泪光的眼睛
而步履跟跄地直入大门。庄丁息一眼瞧到来人,立即向同伴低低说道:“德州姜二老爷到,
快去禀报小姐。”
  老者似乎怀着一腔悲思,没时间和庄丁们多说,大步跨进二门,进入大厅,双目一转,
看到厅上素帷高悬,帷前供着大哥的灵位,一时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吼一声,扑到灵前,哭
道:“大哥,姜老二来了……”
  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就号淘大哭起来,原来这老者是三义中的老二铁掌姜全,和他
同来的少年,是老三生死判许占奎的儿子许庭瑶。生死判许占奎已在两年前故世,这次因大
伯父突然传出噩耗,随同二伯父一起赶来。
  许庭瑶跟在姜二伯父身后,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
  “二叔……”
  从孝帏后面,走出一个身穿重孝的少女,扑的跪倒姜全面前,连连叩头。
  姜全止住悲声,抬头道:“璇姑你起来,大哥几时过世的?是得了什么病?”
  璇姑含泪站起,悠悠道:“爸是三天之前的晚上去世的。”
  姜全道:“大哥遗体,不知殓了没有?”
  璇姑道:“明晚大殓。”
  铁掌姜女举起撩起灵帏,一脚跨入,只见堂上放着一口黑漆棺木,不由抚棺大恸,老泪
纵横,怆楚的道:“想不到姜老二迟来了一步,连老大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时早有下人们送上热面巾,姜全拭了把脸,心头忽然一动,正待开口!
  璇姑双目红肿,咽声道:“二叔,许大哥,远路跋涉,请到书房休息。”
  铁掌姜全是何等人物,听出侄女口气似有重大之事要说,这就“唔”了一声,即回头说
道:“许贤侄,咱们到书房去。”
  说着大踏步朝书房走去,这间书房,正是金刀褚世海平日起居之室,姜全来过多次,但
此刻重来,睹物伤神,心头倍觉沉重。
  许庭瑶跟在他身后,低低的道:“二伯父,大伯父好像是被仇家害死的。”
  姜全睁目道:“许贤侄,你也看出来了?”
  许庭瑶道:“小侄只是猜想罢了,方才褚大妹子说的话,其中似有变故?”
  姜全点点头道:“不错,我也在怀疑,咱们齐鲁三义,在江湖上闯荡了三十年,难免和
人结冤,但大哥一身武功,从没放下,江湖上能在他金刀之下,走出百招的人,为数已是不
多,何况……”
  说到这里,正好庄丁替两人送上香茗,便自倏然住口。
  等庄丁退出,门外人影一闪,褚璇姑一身孝服闪入书房,哭拜倒地,咽声道:“二叔,
你老替苦命的侄女作主……”
  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铁掌姜全早已料到大哥死得蹊跷,慌忙一把扯住,急急说道:“贤侄女快起来,大哥究
竟如何死的?你只管说出来,天大的事,都有姜二叔替你作主。”
  璇姑止住悲伤,依言站起,拭拭泪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包,颤抖着双手,小心翼
翼的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支两寸四五分的小箭,箭身通体蓝汪汪的,分明喂过剧毒!她
把布包送到姜全面前流泪道:“二叔,这就是害死爸的凶器。”
  铁掌姜全一颗心突然乱跳,双目圆睁,接过布包,一面惊诧的道:“袖箭!这是喂过剧
毒的袖箭,大哥是身中毒箭而死?江湖上有谁用这种淬毒的袖箭的?”
  他后面一句话,好像是自己心口相商之词,但话声出口,目光忽然瞧到箭干中间,似乎
有一小颗凸起的东西。
  因此时天色已昏,箭身又是极细之物,是以粗看之下,不易发觉,心中一动,立即移近
灯光,定睛瞧去!
  这一瞧,铁掌姜全登时脸色大变,颤声道:“骷髅!箭干上刻着骷髅标记!”
  许庭瑶道:“二伯父,你瞧出这支毒箭的来历了?”
  铁掌姜全只是摇摇头,沉吟说道:“咳,贤侄女,你……你快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听听,
大……大哥究竟是如何被害的。”
  许庭瑶眼看二伯父瞧到箭上雕着骷髅记号,就神色大变,话也说得有点支吾,暗想:二
伯父可能已经知道毒箭来历?心中想着!
  只听璇姑咽声道:“这事说来真是奇怪,二叔,你是知道的,自从妈故世之后,爸喜欢
独自静养,一个人住在书房里,不准有人惊扰。出事这一晚,庄中谁也没有听到有什动静,
直到第二天清早,侄女刚刚起床,就听到下人来报,说爸被人害死了。等侄女赶到,爸已经
死在床上,额上中了这支喂毒袖箭,头脸浮肿,色呈紫黑,身子蜷屈,却好像比平时缩小了
些,如非爸的一身衣服,还可辨认,几乎变了另一个人……”
  她边说边哭,堪堪说到这里。
  许庭瑶全身一阵战栗,惊叫道:“二伯父,先父当日被毒蛇咬死,死状也是如此的,难
道……先父也是被人害死的?二伯父……侄儿当日原也怀疑,先父好端端的在家里,怎会被
毒蛇咬死?”
  铁掌姜全听得脸色愈来是愈苍白,身子也不禁起了轻微颤动,目光只是盯在那支毒箭之
上,强自压制波动心情,缓缓说道:“贤侄,许老二确是被毒蛇所噬,这点,当日经大哥监
定,谅来不致有差,大哥从前到过苗疆,对毒虫毒蛇,颇有研究,他说咬死你父亲的毒蛇,
是一种罕见的铁线青,只有苗疆才有……唉,这袖箭上喂的毒药,好像……”
  璇姑急急问道:“二叔,这毒箭好像什么?”
  铁掌姜全道:“照你方才说的情形看来,这种毒药,好像也出于苗疆,我是从前听大哥
说过,苗族有一种毒得出奇的毒草,叫做钩吻,用这种毒草,熬练之后,喂在箭簇上,中人
必死……”
  他似乎竭力思索着,又道:“难道大哥昔年和苗疆中人结上怨嫌……”
  许庭瑶道:“二伯父,大伯父箭上剧毒出于苗疆,两年前,咬死先父的毒蛇,也出于苗
疆,两者看去并无关连,但都出在苗疆,此事就显得并不寻常了。”
  铁掌姜全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大哥壮年,虽有苗疆之行,但事隔多年,从没
听大哥说起过什么,即使有什怨嫌,也不可能记到三弟的帐上,要在两年之前先害了三弟,
再找大哥之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璇姑问道:“唔,贤侄女你想想看,庄上近来可
有什么动静,譬如:有人在白天或黑夜到庄上踩盘,或者有人送来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
  璇姑摇摇头道:“没有。”
  铁掌姜全又道:“那么你可发现大哥近来神情是否和往常不同?”
  璇姑依然摇摇头道:“没有,爸和平常日子一样,丝毫没有不同。”
  铁掌姜全皱皱眉道:“这就奇了……”
  说话之时,庄丁们已送上酒饭。
  璇姑道:“二叔和许大哥,远途赶来,想必腹中饥饿了,先吃些酒饭吧!”
  铁掌姜全此时满怀悲愤,那有心思饮食,褚璇沽更是悲痛逾恒,食难下咽,三人只略为
进食,便自停筷。
  饭后,姜全装了一筒旱烟,打起火石,一口又一口的猛吸,目不转瞬地瞧着那支淬毒袖
箭。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打开烟荷包,两个指头,一阵掏摸,从烟丝中摸出一颗黄澄
澄的东西,在灯光下面,只是和箭干比着直瞧。
  那是一颗纯金雕刻的骷髅,璇姑瞧得一怔,啊道:“二叔,原来你也有一颗,我时常看
爸一个人在书房里把玩,我问爸这是什么?爸就斥骂我,不准多问。”
  铁掌姜全脸色凝重,把金骷髅和箭干上的骷髅比了一阵,只觉得自己这颗骷髅,雕刻精
细,而箭干上刻着的却极为粗劣,似乎和自己猜想不尽相同,不由直起背脊,透了口气。
  许庭瑶忙道:“二伯父,箭上刻的,不知是否和这颗金骷髅相同?”
  铁掌姜全摇摇头道:“我方才就是怀疑这箭和金骷髅有关,其实……唉,这已是几十年
前之事,不可能会有关连……”
  璇姑道:“二叔,这金骷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铁掌姜全瞧着两人,道:“你们都不知道?咳,这还是十年前的事,大哥这座院庄落成
不久,咱们弟兄三人,偶然在崂山脚下一处沙砾中,发现了三颗纯金骷髅,当时就各人取了
一颗,后来,据大哥判断,这三颗骷髅,可能当年骷髅教的东西,我一直把它塞在烟荷包里
面,方才因箭干上刻有骷髅标记,使我想到这颗金骷髅上面,才取出来瞧瞧。”
  许庭瑶道:“先父也有一颗,侄儿怎会从没见过?”
  铁掌姜全道:“也许三弟随手弃置,不像我塞在烟荷包里。”
  璇姑仰脸问道:“二叔,你说的骷髅教,可在苗疆?”
  铁掌姜全摇头道:“骷髅教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早就没听人提起了,据说……”
  “拍”!窗前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机簧之声,一缕尖风,破窗而入,直向铁掌姜全激射
而来!
  铁掌姜全江湖经验何等老到,窗前发箭的声音,才一入耳,身形迅疾一偏,只听“夺”
的一声,一支两寸来长的喂毒小箭,已钉在他身后板壁之上!
  这支小箭,大小形式,赫然和从金刀褚世海身上起下来的,完全一样!
  许庭瑶俊目放光,一个箭步,正待伸手去拔!
  铁掌姜全回头喝了声:“使不得,这箭上有毒!”
  喝声中,双手一按桌面,人已疾飞而起,穿出窗外,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屋
面,只见七八丈外,正有一点黑影,在屋脊上一闪而逝!
  这时,屋中两人,也已同时踪上屋面。褚璇姑手掉单刀,问道:“二叔,贼人可是逃走
了?”
  铁掌姜全来不及回答,口中喝了声:“追”,双足顿处,长身掠起,笔直朝黑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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