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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名门-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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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什的口中得到了一点消息,儿子在巴格达很忙,他已经近一万名学生,学习汉语,学习东方的历史。 
崔贤无语了,这意味着长子可能再也不会继承崔家的基业。他陷入了极度的沮丧中。悔恨和痛苦,一直到半年后,他才渐渐从自责的痛苦中慢慢走出。 
今天崔贤是接到崔寓的紧急口信,下朝后便直接来到崔寓府中,自从崔圆去世后,崔寓就担起了崔家精神领袖地重任,他是大唐七相之一,资历深厚,在朝廷中拥有广泛地人脉。但他从来都很低调,在崔圆时代他就仿佛是崔圆的影子,在担任家主短短的几年内,他始终使崔家保持着一种和他一样的低调作风,直至他将家主的位子让给崔贤,崔寓依旧是保持他的影子风格,只不过这个影子在崔圆去世后突然放大了几倍。 
崔寓的府邸位于平康坊,也就是当年李林甫闹过鬼的旧宅,他在这所宅子里住了六年。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怪异之事,此刻崔寓正在书房里奋笔写着什么,门外忽然有管家禀报道:“老爷,家主来了。” 
“让他进来。”崔寓急忙写完最后两个字,便将所写的东西翻转过来,他暂时不想让崔贤看到他写地是什么。片刻。崔贤快步走进了书房,上前施了一礼道:“参见二叔。” 
“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快快请坐。” 
一名侍妾给崔贤铺了软垫,又给他端上一杯茶,待侍妾退下,崔寓这才瞥了崔贤一眼,微微笑道:“你知道今天我紧急叫你来是什么事吗?” 
崔贤端起茶杯沉吟一下便道:“可是为后日册立太子一事?” 
“这也算是一件事吧!”崔寓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讲第二件事,而是停在了册立太子一事上。“你认为这个太子会是谁?李琪还是李?” 
提到册立太子之事。崔贤脸上地沮丧之意流露无遗。“这还用问吗?我们地元妃争不过裴家地皇后。这太子之位自然是裴家赢了。” 
作为家主。崔贤也十分重视家族地兴盛。现在朝中地形势已经不像多年前崔、裴两家独大。事实上。当年地七大世家都已经没落了。裴家地没落在于裴俊几个儿子地分裂。导致裴家人心散了。而有能力地裴明远又一直在常州做官。对于家族事务鞭长莫及。裴佑又没有魄力。无法重新凝聚裴家地人心。至于崔家。崔贤从不认为这是自己地责任。他一直认为崔庆功地背叛导致崔家地彻底没落。当然。最重要地原因是当年皇上对世家地压制。从科举上便可看出。这几年被录取地世家子弟越来越少了。崔家甚至连续两年都没有人能中榜。裴家也是一样。 
尽管世家已经走向没落。崔家和裴家一样。心怀不甘。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任皇帝地身上。所以两家对于太子之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崔家将希望一直寄托在崔宁地儿子李地身上。 直到昨天宫中传出消息。张焕已经在请人教习李琪礼仪了。崔贤这才彻底死心了。崔家最终败给了裴家。他长叹一声道:“三十年后。裴家必有复兴之机。而我们崔家算是从此沉沦了。” 
“家主又何必这么悲观呢?”崔寓淡淡一笑道:“据我看来。崔家不会就此沉沦。而裴家也不可能再重新崛起。” 
崔贤听出叔父话中有话。他连忙追问道:“这是为何?” 
“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地第二件事。朝廷地权力架构即将发生一些微妙地变化了。”说到这。崔贤将桌上所写地书信又翻转过来。神情有些萧索地说道:“这次大朝不仅是册立太子那么简单。皇上恐怕是要重新换相了。” 
“换相?”崔贤大为惊讶,一月时张破天正式退仕,紧接着二月楚行水告老还乡,这才隔多久,又要换相了,着实让崔贤大吃一惊,他连忙问道:“那这次是谁下台?” 
“皇上没有明说,他只是有感而发,希望相国最好由五十岁左右地官员来担任。”崔寓微微一叹道:“这其实就是说给我与裴佑听,他是想让我们自己辞去相国之位。” 
崔贤沉吟一下便道:“或许这只是皇上无心之言,其实并没有换相地意思呢?” 
崔寓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君无戏言,我与他共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这是他蓄谋已久之事,一步一步还相,先是张破天。再是楚行水。这两个都是与他私人关系极深之人,先换掉他们,再来换崔、裴两家相国也就顺理成章了,不过我们做了快八年的相国,确实已是少有了。” 
崔贤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张破天退仕,皇上任命胡庸为兵部尚书,这是提拔嫡系从龙派。而楚行水退相,推荐房宗偃为礼部尚书,这又是楚行水派势力地延续,从这两人的接任来看都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那么二叔辞相位,应该是自己接任才对,从资历上来说,他崔贤曾担任过蜀郡刺史、汉中刺史、太常卿,现在又是光禄寺卿。出任相国是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崔贤地目光变得热切起来,崔寓如何不懂侄儿的心思,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谁说龙生龙、凤生凤的,自己大哥是何等老谋深算。可他地儿子却是如此愚蠢,难道他看不出立太子和换相其实是一件事情吗?为什么拖了八年才换相,直到现在才立太子,再深想一下,张、楚、崔、裴四相先后换掉,这不就是四大世家地彻底覆灭吗?自己的侄儿居然还梦想接替自己入相,蠢啊! 
当然,张焕并没有明着说要他崔寓、裴佑辞职,也没有限定时间。那只是不想撕破脸皮。如果他们不知趣、不识相,那张焕必然又要发动一次考试作弊事件来清理官场了。 
五十岁的相国。这只不过是一个微妙的信号。 
大明宫紫宸阁的御书房内,张焕正在看一份关于回纥局势的最新报告。去年一月,回纥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讧,使回纥的粮食危机显露无遗,三月,颉干迦斯派三万大军进攻东回纥,药罗葛灵以四万人迎战,两支军队在克鲁伦河南岸的草原上发生了惨烈地战斗,最后以东回纥的惨胜而告终,那一战双方阵亡五万人以上,使得东西回纥都元气大伤。 
事隔一年,翰耳朵八里再次出现了调兵的迹像,根据在翰耳朵八里的密探报告,这一次,颉干迦斯调兵人数不低于五万军,五万大军,这几乎是颉干迦斯最后的本钱了。 
张焕又从桌上找到另一本奏折,这是药罗葛灵两个月前写来,是恳求大唐援助军械物资的一本奏折,在这本奏折中提到了一个细节,今冬依附可敦城的牧民增加了三十万人,看来,这就是颉干迦斯要倾兵而出的根本原因了,此消彼长,他再不灭掉东回纥,草原上就没有他颉干迦斯的立足之地了。 
张焕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春意盎然地景色,一晃他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执掌大唐进入第八个年头,这八年来大唐的国力得到极大的发展,土地改革已经步入正常轨道,官仓官库中钱粮充足,米价跌到二十五文每斗,如果除去物价因素,这其实已经达到了天宝初年的水平,国富民强,尽管人口还所有不足,但人口的繁殖没有两代人的积累,是恢复不了全盛时地五千万水平,两代人,那至少也要三五十年后了,等不了这么久了,张焕忽然生出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他已近中年,难道还要再让他等十年不成? 
再说,经过八年的国力恢复,财力物力都有了一定的基础,他军权在握,现在是到最后清算世家的时侯了,还有回纥,两年的围困和内讧,翰积弱已深,也可以动手了。 
想到这,张焕毅然回到桌上,提笔写了一纸手谕,命道:“让杜梅派人将此手谕火速发往黠戛斯部。” 
处理完回纥之事,张焕草草用了午膳,小睡片刻,又开始了下午的朝务,这时,一名宦官前来禀报:“李翰林和雍王殿下求见陛下。” 
“命他们进来。”张焕放下笔,面带微笑地等候李泌和儿子李琪的到来,正如朝中所传,张焕最后的决定就是立嫡长子为储君,这是众望所归,李琪仁孝温恭、动必由礼,而次子李长得孔武有力,性格坚韧**。和他颇为相似。从个人感情上他更加喜欢李一点,但是国之根本岂能以他个人地喜好而改变,他要地绝非是一个锐意改革的继承者,在经历自己数十年地大治后,张焕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继承他国策地守成者,能将他农商相济地国策延续下去,直至大唐最终走向盛世,同时,他要的又是一个宽容仁厚。能遵循儒家以仁礼治国的原则,能善待天下百姓、能善待文武群臣、能善待自己兄弟姐妹的仁君,嫡长子琪正符合这个条件,这也是他和相国们反复讨论后的结果。 
片刻,李泌和李琪快步走了进来,这几天李泌的心情极好,皇上终于决定立雍王为太子了,他对这个决定极为赞成,他的想法和张焕一致。他也强烈主张张焕之后的继承者实行萧规曹随的治国方略,不要轻易改变各项国策,最多只是微调以完善,这样经过两代君主地延续,大唐君相制衡、三省制衡的原则才能真正确立下来,形成一种深入人心的道德伦理的信念。才能在几百年后仍然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这其实也就是三省六部的精髓所在。 
“臣李泌参见皇帝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张焕见儿子精神饱满、仪态从容,心中感到十分安慰,他命宦官赐了坐,又笑问道:“后日皇儿就要开始面对天下之人,心里可曾紧张?” 
李琪微微欠身对父亲答道:“儿臣以平常心面对,不以荣耀而喜,不以升迁为傲,严格约束好自己及属下。自然就没有什么紧张。” 
张焕点了点头。儿子的回答还算让他满意,做太子关键是要修德。以德服人,看来他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张焕沉吟一下又道:“虽然时间还早,但为父还是想提前告诉你,十月父皇要去碎叶巡视,同时在拓折城与大食哈里发会晤,正式签署两国间的和平条约,可能会有半年时间不在长安,届时为父会将社稷暂时交给你监国,再命相国们辅佐于你,所以这几个月父皇会拿一些国事给你处理。” 
张焕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平淡,但旁边的李泌心中却如惊雷滚过,脸色霎时大变,他忽然意识到了皇上深谋之远,从前年便决定两年后去西域会晤大食国君,这岂不是说他早就决定今年换相、册封太子吗? 
如果说换相是重新布局大唐权力构架地开始,那册封太子就是吹响了向世家发动进攻的号角,那么,皇上在这个时候离京去西域巡视,又隐藏着什么更深的用意呢? 
李泌的脸色大变被张焕察觉了,他迅速瞥了李泌一眼,依然不露声色对儿子笑道:“父皇既然决定后日正式册封你为太子,那你也应该搬到东宫去住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学习礼仪,父皇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所以明天你就放松一下,上午先去东宫好好游览一番,下午再带上你的弟妹和平姨去西内苑骑马射箭,知道吗?” 
李琪连忙起身对父亲深施一礼,“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去吧!”张焕笑着摆了摆手,“你母后这几天思念你甚切,去探望一下她,让她为你感到高兴。” 
说着,他又对李泌施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待李琪告退后,张焕便对李泌道:“这次琪儿入主东宫,先生是否愿意出任太子詹事一职呢?” 
太子詹事也就东宫百官之长,虽然是太子时期没有什么实权,但往往在太子登位后,就会被提拔为一国之相,职位十分重要,不过前年张焕大刀阔斧改革官制,已经裁去所有的王府属官,东宫地闲官也裁去大半,仅保留三太三少等荣誉职务,以及一些重要的辅佐官,太子詹事也是保留的官职之一,正三品衔。 
李泌立刻摇了摇头,“多谢陛下的厚爱,只是臣今年已经年近七十,就算做了太子詹事,又岂不让人诟病?所以臣想来想去,决定辅佐太子到十八岁,臣就正式归隐,请陛下成全。” 
张焕又笑了笑,“那先生就担任两年的太子詹事如何?待皇儿满十八岁,朕答应先生归隐。” 
李泌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臣想问一下,如果臣为太子詹事,那谁又为太子少詹事?” 
太子少詹事也就是接任太子詹事的首选官员,事实上也就是将来的相国候选人,张焕既然只让自己当两年太子詹事,那么担任太子少詹事的官员也就极为重要了。 
张焕暗暗点头,李泌果然厉害,竟然看透了自己让他做两年太子詹事的真实用意,他也不隐瞒,便坦率地告诉了他,“太子少詹事朕已经决定让中书舍人韩愈担任,朕也不隐瞒先生,韩愈资历稍稍嫌浅,从中书舍人一步提拔为太子詹事不太合适,所以朕就想先让他先做两年太子少詹事作为晋升阶梯,这件事朕昨天已和本月执政事笔地韩相国商量过,得到了他地同意。” 
说到这里,张焕话题一转,回到了今天召他来的主要议题上,“今天朕请先生来,主要是想先通告先生一下,朕已酝酿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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