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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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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
  秀英读到这里,霞红两颊,把书信授给天豹道:“哥哥,你去念给母亲听罢。”天豹道:
“妹子倒也好笑,我念时,你要抢去念。念了一段,你又不念了。敢是关系你的终身,你又
害臊罢。”一个小丫头指着那边喊道:“咦,门帘中露出一只耳朵来了。”文宾自觉好笑,
听到这里正有些情不自禁,便把耳朵露出帘外。给那小丫头指摘,只得把露出的耳朵缩将进
去。天豹续念道:
  “好在周生尚未定姻,则吾女终身有托,自以许配周生为宜。业与周礼部当面谈妥。文
定以后,最好在一月以内便即结婚。只为都中流言,有谓吾女业已送往江西,充宁王后宫之
选者,此虽无根之言,不值一笑,但恐辗转相传,动人指摘,辟谣之方法莫妙于吾女早日于
归,则流言自息。夫人闻之,当以此说为然也。女儿出阁时,论理我宜早日南下,作遣嫁之
计。
  但因宁藩造反,军书旁午。兵部为军马之中枢,身任堂官,碍难请假返里,所有主持喜
事,请族长四太爷偏任其劳。吉期愈速愈妙,好在妆奁准备有年,不虑局促。吉期定后,飞
速示我一音,托按院衙门马递到京,俾得早闻消息,心中安慰也。此书由兵部衙门五百里加
紧马递,料想信到时,距王升回杭之日不远也书不尽言,余俟后详。敬请
  坤鉴    愚夫王朝锦顿首  十一月二十日”
  家信读罢寿康堂中一片笑声,把愁云惨雾都消灭了。太夫人道:“啼啼哭哭里面不料有
这一桩大快乐事。”天豹道:“妹子恭喜你!咦,妹子为什么走了?”其余仆妇丫环多半是
不通文的,不知道书信中道的甚么一回事。自有识字的素琴,把信中大略情形称与众人知晓,
博得人人称快,一齐喧呼着“恭喜老太太”,“恭喜大爷”,“恭喜小姐”。太夫人忙唤天
豹去请祝先生和大姑娘到来商议。祝周重到堂中,不待太夫人报告情形,先已上前贺喜。枝
山贺喜倒也罢了,惟有这西贝姑娘依旧装腔做势,向太夫人双膝跪下,口称:“奴家许大恭
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太夫人忙唤丫环搀扶不迭,连称:“大姑娘少礼。”文宾道:
“小姐得配周二公子,郎才女貌,佳偶天然。奴家还得到小姐面前去贺喜才是道理。”太夫
人忍着笑道:“大姑娘,不用去贺喜罢,小女是生性怕羞的。”说到这里,“扑嗤”的笑了。
太夫人一笑,文宾也笑了,枝山也笑了,王天豹也笑了,躲在后面的秀英小姐也笑了。觉得
周郎会开玩笑,母亲已知道他是男子,还要假惺惺作态。想到这里,也把罗帕掩着樱唇吃吃
的笑个不休。素琴、锦瑟、海棠三人都是知道内幕的,也向着西贝姑娘笑个不休。待到笑声
完毕,祝周二人告辞回去,太夫人还要备酒款待。枝山道:“改日再来奉扰,只为舍表妹归
心如箭,不能久留了。”于是别过太夫人,文宾还要假惺惺去向小姐告辞。太夫人道:“他
是怕羞的,今天不见客了。孩儿吩咐家丁备着轿儿,送祝先生和大姑娘回府。”天豹依言,
送着二人登轿,不须细表。轿到清和坊周公馆门口,枝山便唤停轿,轿夫道:“这位大姑娘
是不是要送他回豆腐店去?”枝山道:“也在这里停轿,不必送了。”二人下轿以后,把轿
夫遣去了才进大门。周姓家丁见着二爷已回,欢声雷动。祝周二人同到紫藤书屋,文宾忙遣
发家丁,把自己的衣服取来更换。祝僮上前禀告道:“今天苏州有信寄来,放在书案上,请
大爷过目。”枝山开封看时,才看得数行拍手大笑道:“老二,今天竟是喜事重重,尊公大
喜,你也大喜,便是我老祝也有大喜。”文宾道:“老祝,你喜从何来?”正是:
  啼声才止欢声起,暝色全消霁色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程瞻庐《唐祝文周四杰传》
第六十二回
延嗣续祝解元得子
释怨仇徐秀士做媒


  周文宾见祝枝山抚掌称快,便道:“老祝,你得了什么好消息?敢是子畏兄回来了么?”
枝山道:“小唐回来于我甚事?吾所快活的便是老祝家中添了小祝。实不相瞒,贱内在正月
初九产生一子,大小平安。我祝某年近四旬,尚虚嗣续,得此喜报,怎不快活?”文宾更换
衣巾,忙向枝山道喜。周老太太知道儿子回来,便遣丫环把儿子传唤入内,问他一夜不归,
住在那里。文宾本待依实禀告,为着庸妇丫环都在旁边,多一人知晓不如少一人知晓,便向
他母亲说道:“这里不便说,请到母亲房中一一禀告。”周老太太见儿子这般鬼鬼祟祟的模
样,心中气闷,莫非昨夜停宿在勾栏院中?因此不敢当众禀告。母子俩到了房里,掩上了房
门,文宾把乔装出门,到麒麟街观看灯彩,遇见王天豹的事述了一遍。周老太太听了变色道:
“你好大胆!竟敢在通都大邑之中男作女妆,妨碍风化。王天豹把你骗入府中料想不怀好意,
被他破露了机关,你的声名就此扫地了。”说到这里,声音都颤了。文宾道:“母亲不用恐
慌,幸而没有破露机关。”又把王天豹见了扇面,不敢肆行无礼,把他送上闺楼的事述了一
遍。周老太太的面皮忽而紧张,忽而和缓;忽而眉头紧蹙,连唤:“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闺楼上岂能乱闯?你可曾上去没有?文宾道:“孩儿没有法子想,只好寄顿闺楼,以避强
暴。”又把上楼以后的事直讲到和小姐吟诗作对,同归卧室。周老太太气的面都青了,起着
指头向文宾脸上一点道:“畜生无礼!气死我也!”
  那时,泪如雨下。文宾便即跪在老娘面前道:“母亲且听孩儿告禀完毕,你老人家再加
责备。”老太太乱摇着头道:“不用说了,越说越教我气死了。畜生你不想你爹爹怎样的为
官清正?你哥哥怎样的少年老成?惟有你畜生不自长进,辱没了父兄,辱没了门风,辱没了
你的一榜秋元。唉,你不要跪在我面前了,你即日便离家远去,我永不要见你畜生的面!”
文宾受着他老娘斥骂,只是低着头儿,不敢声辩。直待老太太斥骂完毕,才敢抬着头道:
“母亲教训孩儿的话都是金玉之言,孩儿怎敢强辩?但是孩儿果然辱没了父兄,辱没了门风,
辱没了一榜秋元,不待母亲驱逐,孩儿早已没有颜面回来见亲娘了。今天敢于回来,只为孩
儿虽然身在嫌疑之地,却是此心可对天日,一些儿没有苟且行为,将来自有对证,决不敢欺
骗亲娘。”老太太怒气稍平,便道:“你且讲下去,”文宾这时却不敢倾筐倒箧般的尽情披
露了。他把和小姐同睡一床的事瞒过了,只说和小姐谈论学问,越谈越有兴致,直到天明还
不觉倦;后来枝山到了兵部府,向王天豹暗通消息,方才破露机关。但是这桩事依旧是很秘
密的,知道的人很少。他又把寿康堂上先号咷而后笑的话,一一说了。直说到宁王反谋破露,
父亲恢复原官,王兵部允许亲事,而且文定以后不日便须结婚。只这一席话说得老太太满面
堆欢道:“孩儿起来,既然他们男女两亲家在京中觌面订婚,我们怎好迟延?即日便要准备
选吉下聘了。时候不早,你陪着枝山在外面午餐。午餐以后,你同着他进来见我,商议订婚
的办法。”文宾站立起来,拈了拍海青,好在广漆地板上是没有浮尘的,喜孜孜的出房。才
出房门,重又缩进道:“母亲,孩儿还有一桩喜事告禀你老人家。方才老祝接到家报,他的
夫人诞生一子,大小安宁,喜得老祝合不拢嘴来。”老太太道:“这也难怪他,三十九岁的
人才得这一些根苗。我想天不亏人,枝山救了张小二母子,合该有这好报。”
  文宾离了上房,又到紫藤书屋来见枝山。枝山恰才在那里写家信,封固完毕笑向文宾说
道:“老二,你到里面时我正在替我的新生小儿取名。”文宾道:“取些什么名字?”
  枝山道:“只为他是天诞日诞生的,所以乳名唤做天生。”
  文宾道:“帖名呢?”枝山道:“只为我年将四十才有这继续的人,所以取个单名唤做
祝续。”文宾笑道:“这名字提得古怪,姓也是入声,名也是入声。敢是你和大嫂入了两入,
才入出这位令郎来么?”枝山道:“老二,你这死猫活贼,干狗屎也会发松。我不取笑你,
你到取笑我么?哼哼,你道我不知么?昨夜在闺楼上偷香窃玉,正不知入了几入咧!”慌的
文宾连连打拱道:“祝佛祝菩萨,你要打我由你打,你要骂我由你骂,快休唐突了他。他是
冰清玉洁,同天上神仙一般的呀!”在这当儿,厨房里已送出美酒佳肴,两人相对欢饮,不
在话下。列位看官,枝山的儿子唤做祝续,并不是编者在笔端撒谎,明明确有其人。他是一
个有名人物,将来的功名还在枝山之上。枝山仅中一榜,祝续却中过两榜。枝山的官阶不过
应天通判,祝续的官阶却任至广西左布政使。这不但祝姓宗谱中有祝续的名字,便是《明史
·文苑传》中在《祝允明本传》末尾,亦曾提及祝续的科名和官阶,可见入了两入的成绩很
不恶咧!闲话丢开,言归正传。
  且说祝周两人午餐以后,便到内堂去见老太太。见面以后,枝山便向老伯母道贺;老太
太道:“祝贤侄,你也是大喜,恰才小儿说起,天诞日尊府添丁。”枝山道:“这是仗着老
伯母的洪福,所以大家都是喜气重重。我恰才计算,大家都有两重喜庆。老伯有两重喜庆,
一是本人复官,一是儿子订婚;老伯有了两重喜庆,老伯母也有两重喜庆,令郎也有两重喜
庆;便是小侄也有了两重喜庆。”
  周老太太道:“祝贤侄添丁以外,还有何喜?”枝山道:“总算财丁两旺,添丁以外还
有添财之喜。王兵部中的柯仪,他们面许千金。”周老太太道:“他们送了千金,我们也当
竭力些。”便问文宾道:“你预备送多少呢?”文宾道:“我不要他输东道,便宜了他的六
百金,再送柯仪四百金,也是凑成千金。母亲,你道好不好?”周老太太点头赞成,便道:
“祝贤侄,这区区之数你休见笑。”枝山道:“老伯母说甚话来?论着我们交谊,便不送柯
仪也当竭力撮合。既蒙厚惠,自然却之不恭。但有一层,小侄带来的书僮祝僮,见府上喜气
重重,他也想得着两重喜庆。”周老太太道:“小儿结婚有期,自然要请他多吃几杯喜酒,
多赚几个喜封,这不是两重喜庆么?”枝山道:“这是一重喜庆,另有一重不知道老伯母允
许不允许?”周老太太道:“究竟什么喜事呢?”枝山道:“小价祝僮看中了府上的使女锦
葵,意欲凑这吉期成为伉俪,老伯母你肯允许么?”周老太太道:“锦葵是我媳妇的丫环,
老身不能一人作主。老身应允了。只怕媳妇不应允;媳妇应允了,只怕锦葵本人不应允。”
枝山笑道:“他们俩都已千愿万愿了,宛比唱本书中的男女,早已私定了终身。听得祝僮说
过,锦葵也曾面求令郎作主,令郎早已允许了。”文宾帮着说道:“锦葵确曾向我说过,我
曾允许他代向母亲和嫂嫂面前恳求。母亲应允了,我再去恳求嫂嫂,料想终可应允的。”周
老太太笑道:“那么我先允许了,你去恳求你嫂嫂罢。怪不得今天早起有好几只喜鹊在屋上
叫个不休,原来有这许多喜事。”
  文宾自去恳求他嫂嫂替祝僮撮合,周老太太和枝山商量订婚办法。枝山道:“‘千里不
同风,百里不同俗。’杭州的订婚情形想和苏州不同,须得请了帐席先生一同商量才是办
法。”周老太太忙遣人去请帐席李先生进来商议。这位李先生很熟悉婚姻礼式,到了里面,
见过了东家娘娘,又和祝枝山寒暄了一回,一齐坐下,正在开议时,文宾早已笑嘻嘻的从里
面出来道:“好了好了,嫂嫂应许了,只不过要略迟一二个月才能遣嫁咧!”老太太身边的
锦菊丫环率领着几个小丫头都去向锦葵贺喜。锦葵防他们取笑,关着房门不敢开面,按下慢
表。
  且说李先生笑问道:“东家娘娘唤我帐席入内有何吩咐?”周老太太把儿子与王兵部府
订婚的事略述情形,李先生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忙即起立,向母子俩贺喜以后,方才
归座道:“既是祝先生说合,祝先生便是大媒了。照例须有男女二媒,祝先生做了女媒,男
媒是谁呢?”枝山道:“缺少一位媒人便是徐子建承乏可好?”文宾拍手道:“这便好极了!
他出了一笔罚金;未免心头懊恼;我们请他做男媒,教他博得些柯仪,也可‘失之东隅,收
之桑榆。’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便可以气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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