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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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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听了这酒令,心中不以为然。到了来日,便和子畏研究这‘九秋香满镜台前”一句诗,
讥笑他有了八美,还思九美。子畏却说两句大话,叫做‘全凭窃玉偷香手,去访沉鱼落雁
容。’大嫂听了,益发不悦,便要子畏去访出一位沉鱼落雁容的美人来。只为闺房戏语,便
成了事实。过了一天,子畏真个雇着一叶扁舟,去访沉鱼落雁容了。所以枝山的一句诗,确
是九美团圆的佳签。”在座的听了,个个称奇。尤其是华老,奇啊奇啊唤个不止。枝山饮了
门面杯,徵明接令道:“方才的筵前认女,也好编入酒令:
  毛施淑姿,好女儿,琴瑟在御,碧桃花下酒盈卮。
  华老道;“本地风光,确是好酒令,老夫也来贺你一杯。”
  于是彼此又一饮而尽。
  周文宾道:”轮到我便要收令,也来向老寿星恭上几句颂词罢。
  肆筵设席,醉春风,为此春酒,催捧蟠桃献木公。”
  这个酒令又值得众人赞欢。华老道:“周孝廉,承情谬赞,老夫也来陪你一杯酒。”于
是彼此又一饮而尽。酒令行了一周,大家都有几分醉意。华老道:“老夫带来的两名家僮,
都到那里去了,怎么不来伺候。”枝山道:“两位贵管家也在茶厅上开怀欢饮,有本宅家僮
陪着饮酒,老太师放着他们快活一天罢。”编书的趁着这当儿,且把茶厅上的一席酒补叙一
下。免得详于主人,略于家僮,惹人评论我,有了入主出奴的观念,一枝羊毛笔,脱不了阶
级思想。
  且说茶厅一席酒,华平、华吉坐了上座,陪宾四人,便是文祥、祝僮、唐兴、唐寿,华
平华吉和唐子畏曾做了半年的同伴,子畏不忘其旧,所以今天预备的酒席,也是上品佳肴,
只不过比着八谐堂上的盛筵稍逊一筹罢了。华平、华吉为着主人含怒而来,防着他见了唐寅,
大起冲突,所以很替唐子畏捏一把汗。后来有人告诉他们,说太师爷已在八谐堂上认了女儿
女婿,老人家怒意全无,笑容满面,只是喊着活蟹活蟹。华平华吉方才放下胸头一块石,彼
此开怀饮酒。又听得八谐堂上的主宾都在行令,唐兴、唐寿便请平、吉二僮也想一个酒令玩
玩。华平说起元宵佳节相府中僮儿聚会,那时这位新姑爷在相府中和我们做同事,大家推我
行令,我便想出一个俗语令,我说的是‘豁绰豁绰走过来,扒吼扒吼两碗饭。’新姑爷接着
说道,‘哀足哀足挑粪担,刮辣刮辣断扁担。’引得我们哈哈大笑。今天诸位要行令,我想
也来行一个俗语令,略为变通一些。诸位看来,好不好呢?”众人不约而同的都道了一个好
字,便请他举一个例。华平道:“第一句俗语,包含一个人。第二句俗语,嵌着头脑两字。
第三句须有乡下人弗识的字样。第四句和第五句,都要押韵。我说的太师爷吃寿星杯,便有
这么的四句俗语。
  识宝太师,寿头寿脑。乡下人弗识驼子,长辈。(涨背谐音)说说笑笑,倚老卖老。”
  酒令开始,合座称妙。轮着第二人,便是华吉了。华吉想了多时,便道:“我来取笑这
位旧同事的新姑爷罢。他先在丈人家中住了半年,他便是俗语说的猫脚女婿了。”华平道:
猫脚女婿便怎样?”华吉道:
  猫脚女婿,滑头滑脑。乡下人弗识土地堂,上他当。油腔滑调,齐全八套。
  华平道:“好虽好,只是太把新姑爷嘲笑了。防他知道了,不和你干休。”华吉笑道;
“你把太师爷嘲笑,说他寿头寿脑,要是老人家知晓了,不怕他动怒么?”华平道:“太师
爷正在活蟹活蟹的时候,怎会动怒?”华吉笑道:“新姑爷也在十分有趣的时候,益发不会
动怒了。轮到文祥兄弟,快接令罢。”文祥道:“我便说这新人九娘娘,但是用什么俗语称
呼他?有了,唤他一声黄花闺女罢。
  黄花闺女,拗头拗脑。乡下人弗识扒耳朵,小有趣。撮撮撩撩,眉花眼笑。”
  华平笑道:“你怎知道他们小有趣?也许已经大有趣的了。”
  文祥道:“我想唐大爷不见得这般极形极状。苏州人做亲是有规矩的,叫做一让天,二
让地,三让父母,直待第四夜才许大有趣。”唐兴笑道:“也不定是第四夜,或者第三夜已
经大有趣了。俗语说的好,‘第一夜陌生,第二夜肉香,第三夜塘里鱼进浜。’”众人听得
这般说,又是一阵喧笑。第四轮到祝僮了,祝僮道:“我来说一个呆大女婿,随意说说,不
一定指是谁。你们听罢。
  呆大女婿,戆头戆脑。乡下人弗识落帽风,发痴。(发吹谐音)强凶霸道,臀凸肚跷。”
  文祥道:“祝僮兄弟,这个呆大女婿是谁?只怕就是你罢。”
  唐兴也帮着说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到杭州去就亲,成就你的荷包姻缘,敢是
强凶霸道,臀凸肚跷,做出一副戆头戆脑的模样。”说得在座的拍手大笑,华平、华吉不明
白荷包姻缘四个字,唐兴便把祝僮到了杭州,怎样的猜中一条“想入非非”的灯谜,怎样的
得到了一只没有排须的荷包,怎样的把这荷包赠与锦葵丫环,怎样的三月初一在杭州成亲。
今天才到苏州,唐兴把这事一一告诉了华平华吉二人。祝僮拍了唐兴一下道:“你原来不是
个好人,我讲给你听时,你说替我守秘密。”唐兴笑道:“这叫做荷包口收的住,人口收不
住啊。轮到我接令了,你说呆大女婿,我便说黄毛丫头,也是随意说说,不指定是谁。你且
听者。
  黄毛丫头,轻头乖脑。乡下人弗识走马灯,又来了。一搠一跳,一颠一倒。
  在座的听了。都向祝僮好笑,祝僮道:“由着他嚼咀,和我无干。”收令的轮着唐寿,
便道:“我说摇铎(吴语音笃)道人,这是我胡诌的,在座的并没有这个人。
  摇铎道人,贼头狗脑。乡下人弗识藕朴,老骚。(稍谐音)七颠八倒,廿五送灶。
  六个人行令一周,酒已喝了不少。
  里面丹桂轩中十六位娘娘坐了两席,上席七位是沈祝文周四家闺眷,下席九位便是唐家
九美。在座的才女居多喜行令的要行令,喜猜拳的要猜拳。那时闲煞了这位唐解元,他便献
一个“羯鼓催花令,”要教众美人不拘一格,各擅所长。他的酒令,须把左右两席十六位美
人联络一气,每席推举一位令官,轮到献技,须听令官的命令。左席的令官是祝大娘娘,右
席的令官是唐大娘娘,唐寅自己作鼓吏,便在丹桂轩的回廊里面设着鼓吏席。旁边安置着一
面大鼓,两个鼓槌,席上备着佳肴美酒,自斟自酌,击鼓时取槌击鼓,停鼓对举杯饮酒。丫
环们攀折两枝碧桃花,送往左右二席。外面击鼓,里面传花,鼓声一停,花枝在谁的手中便
由谁应令。应的什么令须听令官指挥。令官察看执花的有什么技能,便可指挥他即席献技。
善唱者着令唱小曲一支,善说笑话者着令说笑话一则,善做诗善猜谜者,着令他吟诗猜谜,
总在不拘一格,各献所长。要是违令,须得罚酒三杯。要是所行的令和在座者发生关系,那
关系人须得陪饮一杯。要是停鼓的时候,花枝恰恰传到令官手里,那么令官也得命令着自己,
即席自献技能。唐寅献了这个羯鼓催花令好教十六位美人都不感受寂寞。只为十六位美人的
文学和技能,彼此参差不齐,要是规定了一种酒令,有擅长的,也有不擅长的。擅长的固然
兴致飞扬,不擅长的未免意昧索然。有了这羯鼓催花令,五花八门,兼容并包,一个酒令之
中,又包括着许多酒令,所以众美人听了一致赞成。唐寅的鼓吏也是唐大娘娘委任的,只为
丹桂轩中今天宴请女宾,当时的男女嫌疑,辨别最严,当然不能教唐寅入席。但是教他一人
向隅,未免寂寞寡欢,因此在轩外另设一席,教他充当这鼓吏的职权。鼓吏须听里面令官的
指挥,令官不着他起鼓,便不能擅自起鼓。当时丹桂轩中互相谦让,唐家九美坚请左席祝大
娘娘传令起鼓,左席诸女宾也是坚请唐大娘娘传令起鼓,后来议定章程,宾席和主席轮流传
令起鼓,先宾后主,无庸推辞。那么祝大娘娘无可推却了,千难万难,开令最难,几次吞吞
吐吐要想唤一声唐家叔叔起鼓。古代的妇女何等面嫩,待要开令,又觉得没有这般勇气。隔
了片晌,依旧不曾出口。那时侍席的婢女手执着桃花。专候一声令下,好把花枝交付与令官。
其时左席第一位是祝大娘娘,捱次而下,沈二娘娘,文大娘娘,文二娘娘,文三娘娘,周大
娘娘,周二娘娘,一共七人。饮酒的当儿,惟有文二娘娘李寿姑不大举杯。每上佳肴,他也
难得下箸,只拣着糖果中的梅子吃了一个,又吃一个。周大娘娘道:“文二嫂怎样只吃青
梅?”祝大娘娘笑道:“敢是有了身孕么?”李寿姑俯首不语,杜月芳却竖着三个指头,表
示着二娘娘已有三个月身孕了。主席上的陆昭容道:“宾席上可以传令起鼓了,祝家姊姊做
了令官,有发号施令之权,千万不要客气啊!”
  祝大娘娘被逼的无可如何,只好道一句唐家叔叔起鼓。轩外坐的唐寅正静听着将令,只
这一声吩咐便放下手头的酒杯,取起鼓槌,莲蓬的击将起来。那时侍婢手中的花枝已交付与
令官祝大娘娘,右手接着,便传给沈二娘娘,又传给文大娘娘,又传给文二娘娘,又传给文
三娘娘柳儿,外面的鼓声戛然而止,花枝却在柳儿手里。祝大娘娘知道柳儿的长技会唱小调,
便令他唱一支动人情绪的小曲。文三娘娘没奈何,便将花枝交付与侍婢,俯着粉颈唱道:
  小奴奴腹中起了一大块,左推也不开,右推也不开。唤丫环,替我请个大夫来!可是有
了病,可是有了灾?那大夫眉头几皱连声唉,也不是病来也不是灾,就是情人留下的相思债。
  柳儿唱这支“相思债”的小曲,可算是恶作剧了。唱一句,却偷眼看着并坐的李寿姑。
唱的李寿姑面上火一般热,看的李寿姑面上霞一般红。一曲唱毕,满座笑声。祝大娘娘道:
“同席的只有文家二嫂怀孕,要请文家二嫂满饮一杯。”但是李寿姑那里肯饮。只说祝家大
嫂,我是没有这么一回事啊。柳儿笑道:“二娘,这一笔相思债休想抵赖,方才我家大娘已
告诉了同席,你已是三个月身孕了。”说时,满斟着一杯酒,定要李寿姑一口饮尽。李寿姑
侧着头儿,那里肯饮,他定要抵赖这一笔文郎留下的想思债。祝大娘娘道:“你不肯饮,便
把酒杯沾一沾唇,要是躲躲闪闪,泼去了杯中酒,怕不要沾染了衣服。”李寿姑真个没法,
才把樱唇碰了碰酒杯。柳儿放着酒杯笑道:“那么这笔想思债二娘已承认了。”李寿姑轻拍
着柳儿的肩道:“三娘,你不是个好人,你帮着大娘作弄我。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说时,
又引得众人大笑。坐在轩外的鼓吏唐伯虎自斟自酌,听了轩中的莺莺燕燕互相调笑,他怎不
快活。但是又起了一种感想,暗思文衡山去年冬季结婚已有梦熊之兆,自己娶了九美,至今
嗣续尚虚。转念一想,我太不知足了,既得陇,又望蜀。自己年龄尚轻,愁他做甚。列位看
官,唐伯虎占尽了人间艳福,但是美中不足,将来并无子息。这不是编者咒诅他,翻读《六
如居士全集》便知分晓。至于文二娘娘腹中一笔想思债,将来呱呱出世,又是一位文学家与
美术家。至于衡山的儿子是谁,这不在本书范围以内,诸位但去翻检《明史·文苑传》自会
知晓。
  按下闲话,且说贺席上传过一回花,接着便该主席上传令起鼓。这位唐大娘娘陆昭容,
并不象祝大娘娘这般的吞吞吐吐。他很干脆的唤道:“鼓吏听者。快快击起鼓来。”唐寅怎
敢怠慢,放下酒杯,又是蓬蓬的敲动羯鼓。主席上照样传花,主席上的坐次挨着顺序,自大
娘娘至九娘娘围着圆桌而坐。这时候的击鼓击的长久,传过一回花,鼓声未停,周而复始,
桃枝儿传到二娘娘罗秀英,鼓声止了。陆昭容道:“二娘的填词工夫很不弱。请你口占小令,
须合眼前风景。”罗秀英不敢违令,放下花枝,便道:“大娘容想。”思索了一会子。便道:
“有了,我口占的小令,唤做《蝶恋花》”。便琅琅的读那词句道:
  有女堆云髻,小立银屏里,妙龄取次问伊行,几几几。绿似珠妍,碧同玉艳。一般年纪。
  念了半阕。已博得众人欣赏。陆昭容道:“这个妙人儿,除却我们九妹,还有谁呢?”
秋香听了,低着粉颈,只不做声。罗秀英又念着下阕道:
  粉臂红装腻,秀黛青丝细。昨宵曾否梦巫山?未未未。今夜香衾,月明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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