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流觞 作者:林染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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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黎若眼一瞪，恼道：“你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哪有那么好？凡人一个，就你当宝！”
龙静滔笑，将你当宝的人多了去了，奈何你统统看不见。“没办法啊，谁叫你是我的偷心贼呢？”
黎若微微一笑，忽然转了话题：“即使是做了景王妃，你也别指望我会因此而乖乖待在你身后。以前如何，以后，也是不会变的。”既然发现了危险，那便快刀斩乱麻，早早将这意外的苗芽扼杀。
龙静滔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追问后得到肯定的答复，不由大喜：“我立即派人去下聘！”
黎若摇摇头，披散的青丝如水波荡漾，“等雷因走后吧。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被他吓的，于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龙静滔低头，吻了吻倚在自己胸口的人儿发心，微笑：“等他一走我就立即着人前去。正好，乘这段时间，我好准备聘礼。”免得夜长梦多。他想。心中却不觉疑虑难消，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双冷静中藏着疯狂的眼。所谓名份那种东西，以那个男人的心性，会放在眼里么？也许，之前做错了，他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察觉的……
瞟了眼看不出情绪的龙静寰，雷因皱眉：“这下，窗户纸捅破，景王殿下该头痛了。不过，陛下实在不该趟进这趟浑水里的。看得出来，黎若可是一直都很信任你哪！”
龙静寰微微一笑，莫测高深：“虽然不在计划之中，但目前这种局面，朕已经厌烦了。撕开了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也好，不破不立。只是，说起来，雷因陛下的胜算，朕是没看见。如此，陛下还坚持要插这一脚吗？”
雷因笑，有丝惆怅：“若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本王未必就不如景王。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本王更适合黎若一些。可惜，总是输给了时间。不过，纵然如此，本王的心意，也要叫他知道。至少大声的说出心意，他看我的目光，便与看别人不同。要我如陛下一般的隐忍，我可做不到。”
龙静寰苦笑：“越是深爱，越是无法忍受失去。甚至害怕说破后他疏离的目光。这些年来，他的亲近与信赖，让朕总鼓不起勇气去打破。呵，总是得到越多，越怕失去。说实话，就是现在，朕心中也是一面快意一面犹豫。可是整体而言，却是不曾后悔的。朕，已经忍耐够了！”
雷因挑唇，“只怕，黎若会自此疏远陛下了罢！对他而言，你始终是也只是他心上人的兄长。”
龙静寰也笑，却有种森然的凉薄：“他若够聪明，便知道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正确的，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而且，即使他看不透，静滔也知道该如何去做。呵呵，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让黎若知道。那个迟钝的家伙，叫人有时候直想掐死他！”
雷因注视他，静默良久，正色道：“不要伤害他！否则，本王不会坐视。”
龙静寰盯着他，冷冷一笑：“朕也舍不得伤他。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事，雷因陛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雷因哈哈一笑：“彼时大家各凭手段，结果如何也未曾可知。本王此次虽罢手，却不会死心。”
龙静寰没再开口，眼中却有杀气一掠而过。
默然半晌，雷因忽而一笑：“陛下的这番心思本王已瞧见，就不担心本王告知他人？”
龙静寰掀掀眼皮，似笑非笑：“雷因陛下会说出去吗？”
雷因一愣，叹：“确实不会。本王如何舍得将他置于世人非议的境地？何况，若那样做了，岂不是为陛下剪去最后的那点束缚？虽然现下本王没什么希望，但世事无常，谁又说的准将来？这恶人，本王是不会去当的。”
虽相处时日不长，但雷因也瞧得出来，英明深沉不过是龙静寰的表象，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骨子里，疯狂得很也冷血的很。若是这个冷静的疯子彻底脱去理智的外衣，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无人能知。雷因深深的为黎若担忧着。
再见到黎若的时候，龙静寰便知道，黎若，已经知道了。虽然他竭力表现得仿若未知未觉，却毕竟于精细处不免流露一二，如何能逃得过龙静寰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眼神？不过，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便也暂时维持这种平静吧！龙静寰深沉一笑，也一如往日的来待黎若，只是眼神举止，已自不同。满意地享受着黎若故作平静的不安，于无外人处，龙静滔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的宠爱亲近。
在这一片知情人眼里诡谲的气氛中，雷因终于要回国了。新吞并了潮国，刹什王需要忙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纵然再如何的为黎若担忧，雷因还是不得不离开。走之前，他悄悄地来找过黎若，告诉他，虽然无缘携手，但他还是愿意守护他。如日后烦倦了，可去刹什，他的后位，为他而留。今生，刹什王无后，纵使有妃。
那天，雷因第一次吻了黎若，却在额头。
他轻叹，其实仅从性情地位国俗而言，他于他是最合适的。奈何，时光误。他看着他，蓝眸中满是心痛：如有来生，他祈求，先遇见他的，是他。黎若无言，良久，叹息：来生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微合眼，再睁开时，已是笑意斐然：那么，请早排队！
雷因大笑而去。
一月过后。
景王下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龙静寰正在写字。喀喳一声，御笔化为齑粉。盯着手中的粉末，龙静寰面上阴晴不定。虽然早猜到此事的可能，也已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真正发生的时候，心中的波澜，还是来得比想象中汹涌。呵呵，我亲爱的弟弟啊，你以为有了名份作后盾，我便会自此罢手，安分做你们的好大哥了么？呵呵，只是目前，这平静，还不到打破的时候，我还没有做好，一击必得的准备呢！龙静寰的笑容中，一丝裂痕清晰可见。心底的兽，躁动咆哮不休。
虽然同居已有几年，但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黎若还是不免有几分婚前恐惧症发作，好在还没到拔腿就跑的地步，只是对“自由”二字，忽然有了近乎病态的需求。于是玩上三五个时辰的失踪，也渐渐偶有发生。他轻功甚好，搁江湖中亦少有敌手，全力施为之下，甩开暗中的保护者，亦不是没可能。可怜那几个侍卫并龙静寰悄悄派出的暗卫，短短两月之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再一次甩开了所有人，黎若有些气喘。唉，没有内力的支撑，于持久力一途，总是吃亏的。那些侍卫的轻功虽不及自己，却胜在耐力。所以甩开他们的跟踪，还是颇要费点工夫的。
调整完毕呼吸，黎若想了想，挑了条林荫小径，迈了过去。
呼吸着林间清爽的空气，黎若步伐悠悠。鸟语花香，好不清净。呵呵，算了，这偷跑的游戏也该结束了。这段时间的独处，已足够自己考虑明白了，自由不自由，全在于心。心有羁绊，便如高飞的风筝，总是有那一线所牵。自由，更是一种心态。
随便找块大石坐下，黎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直至危险的到来。说实在话，作为武林人士，他实在是不合格的，总是警觉不够。这，也是龙氏兄弟一定要派人或明或暗保护他的原因。
对方显是有备而来，也很清楚他的优势劣势，并未在招式上多作纠缠，一上来，便以深厚的功力粘住了黎若。苦苦支撑的黎若只能苦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技巧，总是末梢。所以纵然是再如何的天赋出众，他今生，已不可能成为高手。努力抵抗了半个多时辰，他终于不支，被人一掌劈在颈后，昏死过去。倒下的刹那，他心中叹息：但愿这次，侍卫们能快些找过来！偷跑，果然是不对的！
待所有人都消失不见，远远的草坡后爬起一个身影，撒腿便跑。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机灵，正是黎若当年救下的那个小偷儿。因他好学勤奋，京师分部将他派至这附近的县城中历练。今日他出门办事回来，为节省时间，故抄的小道。远远的，眼尖的少年便瞧见了这场打斗。机警的他赶紧找个地方藏好，以免被人瞧见惹祸上身。少年人难免好奇心盛，于是偷偷窥视，却惊见那被围攻的竟是自家谪仙也似的四公子。自知无力搭救，少年边隐藏气息，边将那围攻两人的样貌牢记在心。也是他运气，那两人竟没有发觉。
冲回店中，紧紧抓着正欲喝叱的掌柜，少年气喘吁吁：“王伯！快飞鸽传书！四公子被人掳走啦！”掌柜大惊，不敢怠慢。扑棱棱，几只洁白的信鸽划破长空，往京师方向急速飞去。
悠悠醒转，黎若只觉得后颈酸痛，无法动弹——却是被人点了穴。幸而还是可以转转头的。这是间布置得颇为艳丽的屋子，桃红的蚊帐外的床头柜上，两支大红的蜡烛高高立着，尚未点燃，因为天还未黑。门窗紧紧闭着，梁上却悬下粉红轻纱，浓浓淡淡，带出一股俗艳的风情。他被人放在桃红的大床上，身上的被子，是水红的。
基本上，这个房间，有点诡异。他沉思。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然房门，一直未曾打开。
外界，景王府与凌霄山庄，已因为黎若的失踪而陷入了忙乱之中。而龙静寰，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暗卫的报告。
得到侍卫的汇报，龙静滔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龙静寰。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的嫌疑，是非常大的。然而龙静寰的匆忙到访却证明了他方向的偏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暗卫的监视，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瞪了片刻，然后错开。两人运用各自的人手，铺开了天罗地网。然而，没有头绪。
楚惟的情报敲开了一扇窗。抓走黎若的那两人的画像，迅速地传入了暗卫与王府侍卫、凌霄山庄的手中。失踪地点附近已被细细勘察。雁过留痕，纵然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带着个大麻袋，也不会没人瞧见。心中一动，龙静滔想起了城郊的那个院子，立即策马疾驰而去。
第三十章
天色，彻底地暗了下来。
黎若觉得很不对劲。身体的种种反应，证明了在自己昏迷的期间，被人喂服了某种药物。低低喘息着，他脸颊绯红，只觉得被窝里热得不像话。浑身似被层汗珠包裹，熟悉的情欲冲动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屋中，静穆一片，只有他压抑的呼吸声格外分明。
房门，倏然打开又立即关闭。一个人影撩开层层粉纱，走了过来，点亮烛火。黎若不适地眯起了眸子。站在床边的，是个很俊美的男子。
瞧见他汗湿锦被的模样，男子只觉眼前陡然一亮，心中欲望顿起。
任谁瞧见眼前的这幅美图，都会忍不住生起色心的。绝色的美人双唇嫣红，额头鼻际，全是沁出的汗珠，眉心一点粉色嫣然，双眸迷离，似有千万未竟之语，身子微颤，低喘连连。怎么看，怎么一副邀君欢的模样！
着魔似地伸出手，掀开锦被，男子扑了上来，捧着黎若的脸便是一阵猛啃。黎若大怒，却奈何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咬牙，他开口，声音冰冷：“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胡来！”男子动作一顿，却哈哈一笑：“如何不知？林四公子的美名，天下皆知，何况在下？能有幸一亲芳泽，是纪某的荣幸！”黎若眼中全是杀意：“阁下胆子倒不小！不知命够不够大，能逃得过景王府与凌霄山庄的追杀！”男子得意一笑：“只要过得今夜，四公子就再离不开纪某啦！彼时花前月下，良宵苦短哪！再者，若说先前在下还有犹虑，那自见了四公子，纪某便心念已定啦！嘿嘿，名花倾国，便是牡丹花下死，却又如何？”伸出手来，极轻快地，他便将黎若白玉似的身子剥了出来。于是又是一番惊叹，眼中欲火，益发熊熊。
站在门外，满意地听着屋内的淫声浪语叱骂喘息，红衣的女子含笑转身。身侧裹了一身粉纱的女子忙跟上，联袂离开。待回到房中，两人相视而笑，美眸中尽是快意得意。
“姐姐，为什么让纪烨去？那么个俊美男人，真真便宜了林黎若！”粉纱女子嗔道，有些不平。
红衣女子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哼！虽然我恨不能让天下最丑陋恶心的男人来上了他，为了将来计，还是只能选纪烨！若偷欢的对象不够俊美不够有情致，你认为景王爷会不怀疑么？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在炼欲中挣扎的时候，他却与景王殿下卿卿我我！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现在，王爷居然要娶他！嘿嘿！捉奸在床的时候，我倒要看看，景王爷会如何的对待这背叛的情人！咯咯，那个高傲的男人啊，是断断容不下枕边人在别人身下交欢的！到时候，如果当场一掌劈死了他，也算是那林黎若的造化！否则，我当日所受的折磨，定要叫他也尝个遍！那般极品的身子，不知能撑得过那些饥渴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