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落子无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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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公共厕所,也就是一个土砖盖成的简易房子,里面是一个粪池,像游泳池那样的坑,上面横放着一些木板条,出恭就蹲在两条木条之间完成。那环境实在不是很好,特别在夏天,苍蝇纷飞,奇臭无比。我们刚到时就很不习惯。记得一次我解手时,突然注意到底下粪池里的积留物似乎在蠕动着,再仔细一看,天哪,那全部是蛆呀!真是恶心死了。
叶家村的公共厕所离水井才二十几米远,而且又是在坡上。小匡分析说,粪池里的积留物会随着地下水渗到井中去,而农村又习惯于直接从井里舀凉水喝,极不卫生。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必须把厕所挪到远一些的地方。大伙都觉得言之有理,也同意这么做,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行动。
后来,我们上海知青都搬去了麾石村。再后来,我一次路过叶家村,看到厕所还在原来位置,水井还在继续使用,但村子也还是人丁兴旺。是啊,咱祖祖辈辈不就是生活在这土地上,不就那么地生息繁衍吗?生命本来就是来去匆匆,何必大惊小怪!
那一年,西塘大队把我们尚在那里的十三个上海知青都集中到了麾石村。那时在政治上是宣传“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实际中的下乡知青却经历了一些极其悲惨的事。据说周恩来总理在听取汇报时,都为之动容、震怒。后来国务院就下了专门文件,要落实知识青年的政策,也就有了大队领导把上海知青迁到麾石村的决定。
大队的谢书记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留着络腮胡子,又驼着背,文化程度不高,说话带一口浓重的地方土音。他在群众中的口碑很好,对我们上海知青也挺关心的。这次他也亲自过问,为我们落实住房和生活问题。
麾石村原只是有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却有七十多亩水田,人少田多,历来要从外村抽调劳动力过去。大队在那里办过企业队,推行集体养猪,制作油面、米粉等地方特产,现又把这个村子办成了知青队。
村里的一栋土砖房,原是生产队的仓库,临时就改为上海知青的住房。里面隔出了四个房间,我和小谢、小陈住一间,小毛、小宦、小沈住一间,另外两个大间就留给了七个女知青。
一下子,这个偏僻小村就汇集了这么些上海人,竟成了半个小上海,也就热闹了起来。
人是要有点精神的
什么是导致我们不同人生道路的根本因素?是的,我们可以把一切归咎于命运的无常,用造物主的旨意来解释人生的波澜起伏。但是,那种说法除了使我们感叹人生外,还是感叹。那种情怀并不能给予我们更多的启示,而且它没有点到主宰命运的穴。
那一次在上海与出租车司机的偶遇,引起我对往事的回忆,也激发了我的无限感慨。
是啊,我俩是同代人,当年都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也同样地经历了艰辛困苦。可在三十年后,彼此的处境却又如此不同,可谓天壤之别。那一刻,我们都百感交集,那种心情是无法以语言来表达、也是没有那个时代经历的人所难以体会的。
我开始思考了:什么是导致我们不同人生道路的根本因素?是的,我们可以把一切归咎于命运的无常,用造物主的旨意来解释人生的波澜起伏。但是,那种说法除了使我们感叹人生外,还是感叹。那种情怀并不能给予我们更多的启示,而且它没有点到主宰命运的穴。
我认为运气、天份、家境等客观因素都无法完全解释我俩人生的落差,因为我在这些方面也都很普通,我俩没有根本区别。
我在人生中经历过很多次的坎坷、挫败,以及随之而来的痛苦,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要放弃。假如我那时果真激流勇退了,那今天又会处于何种境地呢?我是否就要把不幸归咎于命运呢?
那么,我为什么能够改变命运呢?那位出租车司机说,是因为我努力。
这话对,但也不对。说他对,因为我的确很努力;说他不对,因为中国还有无数很努力的人,他本人就是其中一个——他之所以能够载到我这个长途乘客,是因为他凌晨六点多就在金茂酒店前等待。尽管大堂服务生拿不到他回扣,也只能把这趟车派给他,因为没有其他选择,因为他比他的同行更努力。可是,为什么他和其他很努力的人们没有从逆境中崛起呢?
显而易见,在我们的人生中,还有其他一些更重要的因素,在对我们的命运产生着影响。在这一思考中,我得到了人生的感悟。
影响人生的主观因素
我与那位出租车司机,有着共同的起点和类似经历,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这样的结果并不完全是偶然的,因为我们也有不同点。通过分析,我觉得以下三个因素对我的发展起了决定性作用:1。 目标明确,志向远大——拥有好高骛远的境界当年我俩都不安于现状,强烈希望改变命运,但我更还有个明确目标。即使在最困难时我也没有放弃大学梦。那个理想,以我的处境,太不切实际:我身在偏僻落后的乡下,每个县才有几个推荐名额,录取又是政治决定,而我的政治条件也不过硬。我那是“心高命薄”。
2。 毅力、勇气、百折不挠的决心——以一意孤行的气概去追求我俩的另一个差别在毅力。他在一次推荐上大学受挫后,就灰心丧气,放弃了。可我在经受多次挫折后,仍不泄气,继续努力,始终不放弃。为了追求,可以承受任何代价,积极创造条件,坚持在农业生产第一线,一直到目标实现。
3。 积极思维,进取心态——甚至要有盲目乐观精神我俩的人生态度也不同。他愤世嫉俗,态度消极;而我进取、乐观,积极思维。所以,在最困难时候,也能看到希望,看到机会,也就能坚持下去。
这三点对人生发展的影响太大了。所以,我称其为改变命运的“三个必要条件”。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的观点,所以我在下面的励志篇中进一步阐述、分析。我相信,你只要愿意读完,就会同意我的。
2。那生命没有价值的年代
那生命没有价值的年代
我们上海知青搬到麾石村后,生活就比较有着落了。但这么多青年人在一起,彼此间也难免就产生出了矛盾。
小谢是68届高中生,年龄大一些,是知青班的班长。但有些知青并不服他,认为他没有多大本事,只知道与上级搞好关系——回想起来,其实小谢人还是不错的,但年龄比我们大,更多些社会阅历,所以比较世故些。平时,小毛和小宦常向他挑衅,故意刁难,但小谢表现得很委曲求全。
那是因为他怕他俩。那时的小毛,矮矮个子,长得粗壮,一脸的横肉,很凶猛的样子;而小宦则中高个儿,黑亮的肤色,再配上粗浓的眉毛、厚嘴唇上的小胡子,看起来就很粗犷。他们的形象,以我们当年的说法,“很野”。
起初我觉得他们流里流气的,印象不好。但熟悉了,就觉得他们只是“吃象”(样子)难看,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但我看不惯他们对小谢的霸道样,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他们蛮不讲理。小谢是我们的班长,是义务性的服务,我们不应苛求责备,要支持他的工作。
一天下午,生产队保管员吴生和给我们分发口粮,小谢主动去帮忙。在过程中小毛和小宦又凶起了小谢,怪他没有让秤杆翘得更高一些,使他们得到的稻谷少了。
我觉得是那保管员在主秤,小谢只是帮忙,他们这么闹,实在没有道理。实在忍不住,也就多了几句嘴,意思是说他们的不对。我只不过想说句公道话,但或许态度也不很好,结果反而是我与他俩争吵了起来。
我与小毛吵得特别凶。我平时不太作声,似乎很老实,他们也许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而实际上的我,却也是脾气急躁的。在激烈争吵之中,就发生肢体冲撞了。小毛又转身找出两把菜刀,威胁要与我单挑,一人一把刀进行决斗。我也不是吃素的,怒气冲天地冲上去。但是,其他劝架的知青硬是把我俩拉开了。
自那次吵架后,我们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彼此都不说话。
为何被陌生知青殴打(1)
一个多月后,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也是马家村赶集的日子。那里离我们村十五里路,是地方上一年中最大的集市,方圆几十里内的农民都会去赶集。那天,我们上海知青也都去了,因为我与小沈、小陈比较好,我们三个就相邀着赶早出发了。
马家村是一个有两百多户人家的村镇。我们到达时,集市上已是人流熙攘,热闹非凡。当地的习俗,到了赶集那天,附近的农民都会聚来,或是来卖自己生产的农副产品,或是来买一些生产或生活必需品,或是像我们这样地来逛街。
我们兴致勃勃地走在人群里,观看着周围的环境。那是村里一条主要的街,街的两侧开设着杂货店、供销社、面馆等好几家店铺。街道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和各种有待出售的农副产品,有水果、蔬菜、鸡蛋、鸡鸭、箩筐、扁担等。街上人群拥挤,大家你推我搡的。
我们在逛街时,还遇上了其他一些上海知青。其中,有个叫老葛的,长得很壮大,曾有过一面之交,又都是来自上海虹口区的,就更觉得近了一层。大家聊了起来,在面店里叫了小馄饨汤吃,后又新结识一些上海知青。
然后我们又去逛街了。走着走着,我与他们其他几个人走散了。正在这时,旁边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头,侧头一看,一个高个的陌生人,开口就是上海口音,也是上海知青。“你跟我来一下。”
我已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西塘大队的吧?”
“是啊!”
我们已到一个偏僻空旷的街口,他停了下来。旁边的三四个陌生人围了上来。“你为什么要欺负他?”高个子上海知青随手指着其中一人问我。
“什么?我都不认识他。”
“哟,你还嘴硬!”一拳就过来了。我挡开了他的手臂,回手也是当胸一拳。他摇晃了一下。
“好哇,还敢还手啊!”一下子就扑上来了,我朝他的下巴,狠狠一拳,他仰天倒下去了。其他几个人就都扑上来了,我也拉开了架式与他们干起来了。我出手也很重,他们在后退了。
“这些人也真是不怎么样。”我心中想到。
就在此时,后脑勺感觉到一个沉重的打击力,我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在地,翻身起来,看到那个高个家伙抡起一条崭新的扁担,又向我劈了下来——他是从旁边一个卖扁担的农民那里抢来了这根扁担当武器的。我一个箭步跳上去接住扁担,侧身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扁担就在我手里了。我也抡起扁担乱劈。
我已是处于上风,胜利在望了。但一个家伙从后面猛然冲了上来,抱着我的后腰,我就施展不开手脚了。其他人一涌而上,大家挣扎在一起,那时我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也不知是打到了什么时候,直到另外一帮上海知青上来劝架,那个带头的就是老葛,他与他们那一伙似乎也认识。他边说“算啦,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了”,边把他们强拉开了。最后那伙上海人扬长而去了,而我也才注意到周围是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小陈和小沈也找到了我,关心地询问着。我极其愤怒,一股难以压抑住的杀气,根本不想就此了结。但我实在是疲惫不堪了。
小陈心地很好,硬是拉着我就走,他连街也不逛了,陪着我先回家。在路上,我才注意到穿在咔矶布外衣里的背心已是稀烂了。我鼻青眼肿,身上好几个部位都在隐隐作痛,浑身疲软无力。可是我心中却是怒火万丈,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如何复仇。
在回家的路上,我步履沉重,只能慢慢地走着,中间还歇了好几次——后来听说那伙人还不肯就此罢休,特别是那个带头的高个儿,他掉了一颗门牙。他们又纠集了一帮人,沿着往西塘大队的方向,一路追杀过来了好几里地。侥幸的是我没有碰上他们。
不久,老乡们都知道了此事,大家都沸沸扬扬,说:“这些上海人是不要命的,我们再不要惹他们了。”但谢书记是一个好人,他特地过来看我,还招呼了大队的赤脚医生过来,要替我治伤。
那些农民朋友很关心我,我的朋友小夏,下放在另一大队的知青,也捎话过来问候,但我没有多说。别人看我不吭声,以为我把此事忍下了。
事实上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我暗暗发了狠: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报仇雪恨。但我懂得发狠不能在嘴上,也不能打草惊蛇。
我逐步地了解到大致情况。这群打我的上海知青下放在临近的高安县。这些人与我素昧平生,无仇无怨,显然就是受人指使来打我的。我又获知那伙人是上海知青小孙的朋友。这个小孙住在八里路外周家村,我也认识,因为他与小毛和小宦比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