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亚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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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五月花里面,已经打成一团啦!”
大家都知道老爷子与一个叫亚马的有约,地点就在五月花。
而五月花是雷庆堂的地盘,他们与景光老爷子早就面合心不和了。
准是那个混账的雷庆堂欺侮老爷子人单势孤,终于拉下面子要下毒手啦!
于是这景光大爷府上的管家、护院、男丁、杂役,个个义愤填膺,抄起家伙就往外冲……
那年轻人又大叫道:“还有,赶快派几个人保护邢少爷!”
果然也有几个平日与邢云飞较好的庄丁也拿了兵器,赶往后院去。
乘着人们一阵忙乱,亚马正中下怀,立刻隐入暗中,跟踪那几名往后院去的庄丁。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要他们为自己领路而已。
邢云飞住在后院的另外一进,小小的偏院,有数十茎修竹,五、六株古松。
满院竹篁松针,三进五间的古老建筑,在月色下倒也清静典雅。
亚马隐在暗处,前后打量了一番,倒也不急着下手。
奇怪的是,除了刚刚进去“保护”的那几名庄丁之外,外面竟然又鬼鬼祟祟地潜入三名身着黑衣的高手。
说他们是高手,只因亚马从他们的脚步声中听得出来,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绝对比屋子里的全部加起来都要高得多!
雷景光府中居然藏有这样的好手?难怪这雷景光能在族中隐隐然有“霸气”……
可是为甚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分由三个方向,潜行接近,难道是发现了可疑,在仔细要搜寻自己么?
幸好自己耳朵还算灵光,否则要是被他们搜了出来,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亚马藏好身形,静静等候着,只要他们找不到人,就会离去。
反正他不是来行刺邢云飞,要杀他,在“美而廉”又何必救他?
他之所以要救他,只不过因为他是唯一有可能找到鱼玄玑的线索而已!
果然不用等多久,这三人就已越过了亚马的藏身之处,往邢云飞的小屋会合而去。
可是奇怪,亚马心中突然起了不祥之感。
不是自己的不祥,是别人的不祥!
别人?是跟自己有关的人吗?是谁呢?
突然间,他长身暴起,同时大喝道:“邢云飞小心!”
原来那三人不是来搜寻亚马,而是来刺杀邢云飞的。
就在亚马暴喝声中,那几圣壮丁也已警觉出手!
只这一出手,双方武功与反应就已分出了高下,接二连三的几声惨叫声中,亚马已经扑身而至,一拳击向其中一名,已经突破庄丁保护而对邢云飞出手的黑衣人!
围魏救赵,亚马攻的是他的左“太阳穴”,那是人身必死的大穴,有的人能够练功练得“太阳穴”高高鼓起,那表示他的内功已经练得有相当的分量了。
但是无论他内功有多高,还是不敢直接以自己的“太阳穴”,去与敌人拳头去硬碰的!
所以这名刺客只有回身翻掌“灵蛇出洞”反抓他的拳头,另一手上的鸡爪镰,仍是去势如电,直啄躺在床上的邢云飞心口!
这一招是拚着自己受伤,也要杀人灭口的狠招,亚马气愤之极,他击出的拳头突地一扭,就以极怪异的角度,闪开了他的“太阳穴”,而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面门上!
这一拳力道之大,不只将他面门之骨全部击碎,竟也将这人击得向后飞了出去,砰然撞在墙上,然后滑倒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另二人忽然一怔!竟然不约而同地,同时要往亚马这里冲过来。
亚马只是怒目而视,这二人竟不由自主地惊得呆住。
亚马道:“我最不耻这种要杀害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亚马已经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这二人已经吓破了胆,立刻调头要走。
亚马又道:“等等!”
这二人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亚马道:“把这个家伙也带走!”
第十二章 渡口茶棚
一向只知道杀人,这才知道自己也可能被杀。
早也设想过自己随时可能被杀,此刻才真正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真正无视死亡恐惧的人并不多,这两名杀手早已心胆俱裂,架起同伴的尸体,急急如丧家之犬,赶紧逃之夭夭。
护卫着邢云飞的庄丁之中,竟有一名女子,越众而出,向亚马怒道:“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们?”
亚马一面过去察看邢云飞伤势,一面道:“咱们又没丢东西,又没有丢人,留着他们干么?”
这女子也受了些微轻伤,不知是武功比其他人高些,还是运气比其他人好些,长得不错却满脸刁蛮,怒气冲冲,又手戟指道:“他们姓甚名谁?是谁派来的?跟我哥有甚么仇?”
亚马一怔!道:“你是他妹妹?你叫甚么名字?”
这女子道:“我叫做邢幼苹。”
亚马摇摇头,道:“邢幼苹?不对……你不是邢幼苹。”
邢幼苹吼道:“谁说我不是邢幼苹?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冒充的?”
她当然不是冒充的,所以这些庄丁个个点头证明她就是邢云飞的妹妹。
亚马却仍是摇摇头道:“我是说你的名字叫错了,你不该叫邢幼苹,你该叫邢辣椒!”
他又补充道:“‘幼苹’两个字,应该是个又乖又听话的女孩……”
邢幼苹大怒道:“你……”
吼声中飞身扑上,手中一柄燕翎刀,回风舞柳四十八式,果然又快又狠!
她的身法配合脚法,使她的刀法更似泼风洒雪,又紧又密,保证能在一片柳叶落地之前,把它劈成四十八片!
但是亚马不是柳叶,竟能在她一片刀光舞影中,连连闪避,脚下却连半步都没有移动过!
邢幼苹更是大怒,娇喝一声,身形一扭,又是飞快的连劈七刀而来!
蓦然见到一只手,五指箕张,直向她胸前抓来,邢幼苹惊叫着撤身后退。
突地手中一震,人是退了出去,她那柄随身多年的燕翎刀却落入了亚马手中。
邢幼苹又惊又怒,正要开口,亚马却一扬手,将那口刀又抛还给她,一面笑道:“你看你,动不动就拼命,不是辣椒是甚么?”
邢幼苹正要骂出口的话,竟再也骂不出来。
亚马微微一笑,道:“嗯,这才对了。”
他打量着她,目光炯炯,似能透视,竟令得邢幼苹手足无措起来。
亚马盯视着她,道:“你以前遭遇过杀手没有?”
邢幼苹道:“我又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亚马瞪眼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顶多两个字的答案,你非要说上一大串不成?”
邢幼苹又要开口,亚马却比她更快一步喝道:“有没有?”
邢幼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慑住,只得回答道:“没有!”
亚马眼中露出嘉许之意,道:“那么,你对‘杀手’懂得多少?”
邢幼苹道:“我不懂……”
亚马喝道:“你哥哥就是职业杀手,你怎会不懂?”
邢幼苹吓得睁大眼睛道:“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亚马打量她良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透到她心底去,冷笑道:“如果你是个职业杀手,你会不会告诉你哥哥?”
邢幼苹道:“也许……不会。”
亚马道:“如果你是杀手,得了雇主的钱,要你去杀人,你须要跟他有仇?”
邢幼苹道:“也许……不会!”
亚马道:“既然不会,我又不肯胡乱杀人,我不放了他,留着干么?养他一辈于呀?”
邢幼苹忍不住插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是杀手?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来报仇?”
亚马摇摇头道:“不像,他这么一个清纯可爱的年轻人……我倒宁可相信是雷景光的仇,而不是他的仇。”
有人赞美自己的哥哥,确实比赞美自己更受用,邢幼苹果然面色稍霁,有如万花齐放一般。
亚马微笑着从地上拾起那柄鸡爪镰来,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道:“你可知道,江湖上能使用这种外门兵器的高手有多少人?”
邢幼苹不知道。
亚马又道:“能请得动这种高手的,又有几位?”
邢幼苹还是不知道。
亚马再道:“你哥哥除了一直追随雷景光,替他办些琐事之外,有没有跟其他方面接触?”
邢幼苹还是无法回答。
亚马不禁有些气,怒道:“你跟着哥哥,他在这里是干甚么的?难怪只是为了吃好的,穿好的?”
邢幼苹委曲的哭了,道:“他一天到晚往外跑,我一个女孩儿家,又不能出门,更不能寸步不离的盯着他……”
亚马喝道:“不许哭!”
他这一喝,邢幼苹果然不敢哭了。
亚马道:“你们是雷府的亲戚,对不对?”
邢幼苹道:“是呀,雷夫人是我们远房姑妈……”
亚马微笑道:“你姑妈疼你吗?”
邢幼苹道:“嗯……”
亚马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能用最快的方法,去弄一辆最舒适的马车来吗?”
邢幼苹一怔!道:“干甚么?”
亚马道:“为了你哥哥。”
邢幼苹不解道:“我哥哥睡在床上好好的……”
亚马道:“如果对方一心想要你哥哥的命,他们这次失手了,会不会再试第二次、第三次……”
邢幼苹不由变色。
亚马再道:“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能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分分秒秒的守护着他?”
亚马再道:“这一次幸运能及时保住了他,下次呢?”
邢幼苹果然有些耽心。
亚马再道:“何况,我知道有个很有名的‘薛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他!”
邢幼苹道:“薛神医?哪个薛神医?”
亚马怒道:“能不能等上了车再慢慢说这些细节?”
邢幼苹吓一跳,果然不再迟疑,调头离去。
那几位庄丁是因为平日与邢云飞颇有交情,才会过来护卫的,故而深知这位邢小姐的刁蛮脾气。
见她竟能被这位年轻人呼喝怒责,乖乖听说,不由得笑了。
这一笑却牵动伤口,笑声立时变成了呛咳,一阵此起彼落的唉哟哼哼之声……
亚马笑道:“还能出声,至少死不了……”
雷立铭在餐厅内安排的人手,与雷刚从外面带着冲进来的人手,恰巧旗鼓相当。
双方恰为旗鼓相当,捉对厮杀,竟打得天昏地暗,头破血流。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身为长辈的雷景光也身处险境,一时不得脱身之计。
突地又有一批生力军赶到,加入战围。
情况立时逆转,雷刚兴奋大叫:“雷立铭,这下你死定啦!”
他正要冲上去猛下杀手,雷景光却厉声喝道:“雷刚住手!”
雷刚不由一惊,跳出战围。
雷立铭已在精疲力竭边缘,亦不由得呆立喘息不已。
雷景光再次吼道:“住手,大家统统住手,不许再打了!”
两帮人马纷纷住手,雷景光怒骂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干甚么要拚个你死我活?你们跟谁有仇吗?”
虽然只有几盏灯烛倒下,但是众人只顾打架,没有及时扑救,现在竟已开始燎原。
雷景光喝道:“还不赶快救火!”
大伙儿同心协力,很快就已将火势扑灭。
虽未造成大灾害,却也是个不小的损失。
雷景光责问雷立铭道:“你们雷庆堂父子,在武汉三镇包下‘酒、色’与老夫的‘赌’业,泾渭分明,互不相犯,你们凭甚么可以捞过界?”
雷立铭抗声道:“有甚么事实可以证明?只听亚马一面之辞?”
雷景光怒道:“那你把他拉到外面去密谈些甚么?”
雷立铭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能谈甚么事……”
他进一步补充道:“那家伙号称‘武林种马’成天在女人堆中打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当然要向他讨教‘成功的秘诀’……”
雷景光打断他道:“少跟我嬉皮笑脸!”
雷立铭道:“我们干的‘酒、色’行业,好像比您干‘赌’业的,更须要亚马这种人才吧?”
雷景光一时无法责备他,却余怒未消,厉声道:“老夫约他来谈生意,你却埋伏下大批人手,进来搅局,是何用意?”
他却指向雷刚道:“你又凭甚么找了大批人手,闯进我的店里,又打人又砸东西……”
雷刚怒道:“有混账东西要欺负我老爹,我不能进来保护么?”
雷立铭道:“你怎么恰巧有那么多兄弟在外面,是预先埋伏好的么?”
雷刚申辩道:“甚么叫预先埋伏好?是我跟兄弟们恰巧在附近喝酒庆功!”
雷立铭道:“庆甚么功?”
雷刚道:“你管不着!”
雷立铭道:“这附近的安全,是我的兄弟在管……”
雷刚冷笑道:“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