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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都是后母惹的祸 bykiller-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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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救过我的命吗?」 

「可是‧;‧;」立帆顿时满脸通红:「你这样子很奇怪啊。还有‧;‧;昨天‧;‧;」 

景维关掉水龙头,走到立帆面前。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立帆。立帆被他看得呼吸困难,全身僵硬,努力支撑自己等着他回答,同时心里做好准备,要是他又想乱来,自己马上拔腿就跑。 

景维怔怔地看着他,内心思潮翻涌。 

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了很久。 

为什么会这样在意立帆?为什么会那样焦躁地一直想着他的事情,为什么会一直拼命地想帮助他?还有,昨天那种荒唐的举动‧;‧; 

经过一夜的思考,结论终于出来了。 

在种种乱七八糟的因缘下,他看到立帆许多不同的面貌:慷慨、脆弱、坚强,还有那无邪的笑容‧;‧;每一种面貌都牢牢地抓住他的目光,无时无刻不是万分鲜明地刻划在他脑里。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心情被搅乱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挡也挡不住。 

因此,唯一的结论就是: 

「我喜欢你。」 

立帆的眼睛圆睁着,显然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话。「你说什么?」 

清清楚楚的四个字:「我喜欢你。」 

虽然很想骗自己,景维的意思跟「喜欢老虎伍兹」或是「喜欢学校隔壁的香鸡排」是差不多的,然而经过昨天两次折腾,立帆就是想装傻也装不成。 

「你‧;‧;你真的是‧;‧;同性‧;‧;恋‧;‧;」 

「现在开始是。」景维不禁开始佩服自己的冷静了。 

「可是我‧;‧;我不是啊。我有女朋友‧;‧;」 

「不是被甩了吗?」 

哇咧‧;‧;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以后还会有别的女朋友啊。」 

「重点是你『现在』没有吧?」 

「是又怎样?」 

「那就没有理由叫我不能喜欢你。」 

立帆一时语塞,脑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天哪,我为什么老是遇到这种事? 

难道我是很容易被男人盯上的那型吗? 

这个念头伴随着一张禽兽般的脸孔出现在脑中,他顿时感到万分厌恶。 

景维看他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伸手去拍他:「喂‧;‧;」 

立帆用力挥开他的手,往后一跳:「不要过来!」 

「你不要怕成这样好不好?我不会像昨天那样的。」 

立帆不理他:「你要理由是不是?好,我给你理由。我现在不是同性恋,我以前也从来不是,我以后更不是,我永远永远都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最─讨─厌─同─性─恋!」 

景维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听了这句话还是感觉好象当头被猛敲一记。握紧了拳头又放松,咬紧牙关问:「你也讨厌我吗?」 

立帆反而被难倒了:怎么能对刚刚才解救了自己的人说「我讨厌你」呢? 

「刚刚那件事,谢谢你;我真的很感谢。我答应你要来上学,我一定会做到,你可以放心;但是,喜欢我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还有,我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跟我说话。算我拜托你了!」抬头看了一下校园里的大时钟:「我回去上课了。」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景维没有去追他。因为就算追上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 * 

推开家门,「祸不单行定律」再度实现:那女人又出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哟,小维,回来啦?」 

「不要叫我『小维』!恶心死了!」 

「叫『小维』不是很可爱吗?可爱一点才方便跟爸爸撒娇呀。」 

撒娇?!!!「妳‧;‧;妳去死一死吧!」 

「咦?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哦。昨天不是才约过会吗?发生什么事了呀?」 

景维不想跟她多缠:「关你屁事!」转身就要上楼。 

「别这样,讲给阿姨听听嘛。讲出来比较舒服啊。」 

景维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火气:「舒服个屁!我就是讲出来才完蛋的!天底下不能讲的事多着咧。哼,反正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黛民歪着美丽的头,想了一下:「不能讲的事?嗯‧;‧;既然不能讲,那就用做的嘛!」 

景维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什‧;‧;什么?」 

「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男人不能只靠一张嘴。如果说不出口的话,就拿出实际行动来,把自己的感觉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呀。能够自己都不用开口,就可以让别人明白他心意的人,才算是好男人。我常说啊,那种花言巧语,没半点诚意的人,早该全部抓去淹死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忽然间飞红了脸:「就拿你爸爸来说吧,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肉麻话,可是我全都知道。因为他会用各种方法向我表示,让我觉得好幸福。像上次我生日的时候‧;‧;」 

景维懒得听她发花癫,一转头径自上楼去了;但是她那句话却深深刻在心里。 

「实际行动」──  

第五章 

那天之后,景维真的再也没有去找过立帆,当然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从立帆面前消失了。 

每天早上立帆上学时,总是会看到景维站在对面走廊上盯着他们班这边,一看到立帆,就会露出笑容,对他挥挥手,然后转身走进教室。 

刚开始立帆当然是被他吓一大跳,生怕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景维一次也没有来纠缠他。几天下来,立帆不得不相信,他只是在确认自己真的有照约定来上课而已。 

就这样,立帆成了全校唯一会有人每天早上欢迎他进校门的人。日子久了他居然也习惯了;每天进教室前,都会不由自主往对面望去,那熟悉的笑容和招手也总是毫无例外地等着他。 

还不止是这样。 

他们班的信箱里,每天都会出现一个写着他名字的信封,里面是从网络上印下来的一连串兼差求人讯息,每一则讯息旁边都有手写的注释,注明哪一家待遇较好、哪一家交通较方便等等。那全是景维一家一家打电话去询问的结果。前几次立帆还把信封退回五班的信箱里,过了没几天,就再也狠不下心来了。 

他照着景维给的资料一家家去试,总算找到临时饭碗。于是他在信封里装了一张纸条:「工作已找到。不用再查了。谢谢。」然后丢进五班的信箱。 

原以为景维的攻势从此可以终结了,谁知第二天他又收到信封,里面也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两个比蚂蚁还小的小字,拿放大镜来一看,才知道是「恭喜」。 

立帆不禁失笑,想把纸条揉掉,一时竟有些舍不得。 

该说是被迷惑了吧? 

为什么小小的一个信封,薄薄的一张纸,感觉却是那么的温暖?光是拿在手上,那股热度就直通到心底。 

难道我是那种只要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招架不住的人吗? 

还有每天早上的招呼。好象一定要看到那个身影,一天才真正开始一样。到头来居然连下课时间都会无意识地探头去看五班的走廊。 

刚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莫名其妙跑来,自告奋勇要帮他找工作,陪着他东奔西跑。 

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多久就习惯了。而他向来是尽量避免跟同学太亲密的。不是他孤僻,而是根据经验,男生一旦成群结队就容易惹麻烦。 

也许是因为在那种离谱的情形下相遇,不知不觉变得无法忽视他。 

也可能是因为认识当天就遇到一些危险状况,多少产生了些「自己人」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一样寂寞‧;‧; 

如今这个刘景维说他喜欢自己。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仔细想想,立帆发觉他从来就没搞清楚过。 

虹瑛喜欢他吗?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虹瑛。只知道他们还蛮合得来,在一起的感觉很不错。被虹瑛甩掉虽然让他大大地郁卒了好几天,但是那天在pub里出事之后,他立刻奇迹似地恢复了。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需要她。 

Janet是喜欢他的,但是他却只觉得为难而已,尤其最近更是为难得不得了。这也是景维害的,全是因为他那种吓死人的告白,害自己做了难以收拾的事情。 

唉唉,自己造的孽还是不要怪别人吧。 

但是刘景维真的是很要命;总觉得他好象是个人形暴风圈,每次跟他碰上,就会被刮得晕头转向。那股整个精神为另一个人而震动的感觉,立帆这辈子是第一次尝到。 

虽然拼命回想在公园被他袭击的事,想试着讨厌他,然而脑中不断回荡的,却是他在分别时的叫喊:「不可以打架!要来上学!」 

上次被人这样关心,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不想当同性恋。没有办法忍受。太恶心了。不断这样提醒自己,然而每当脑中浮现景维的脸,心中虽然总是百味杂陈,却找不到半点厌恶。 

再这样拖下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天轮到立帆倒垃圾,熊熊又想到某人,忍不住边走边唉声叹气起来。忽然班上的清哥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嘿,立帆,你看这个怎么样?好东西吧?」 

清哥是班上的大哥级人物,人面相当广,消息也灵通;平常对立帆还算照顾,因此立帆虽然有点不太合群,却很少有人找他麻烦。 

立帆看见他手上那张纸,笑了笑:「不错咩。好象不是台湾的。」 

「没~~错!日本的。我在网络上找了好久,光印就耗掉我半盒墨水。品质很好哦?这张是试印的,喜欢就送你。」 

盛情难却,立帆仔细地将纸片折好放进裤袋里。这时清哥忽然换了副严肃的脸,小小声地问:「立帆,你最近跟五班那个刘景维好象很要好哦?」 

「乱讲!」立帆面红耳赤地大叫:「谁跟他要好!」 

清哥被他吓了一大跳:「问问而已,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谁‧;‧;谁叫你问这种怪问题!」 

「我是觉得你前一阵子好象常跟他在一起。」 

「没有啦!那时候是‧;‧;刚好有点事‧;‧;」 

清哥一挥手:「算了,这不是重点。」他压低了声音:「这阵子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跟着遭殃。」 

「遭什么殃?」 

「你可别说出去,最近四班的人打算修理他。」 

立帆吃了一惊:「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 

清哥耸肩:「这我就不瞭了。不过啊,他长得帅、家里有钱、功课好,又老是跩得二五八万地,看他不爽的人早就一摊了。」 

立帆背脊发凉,小心地问:「他们是要钉孤枝吗?」 

「拜托,四班是资优班欸,怎么可能会去打架。他们最拿手的是栽赃。」 

「栽赃?」 

「对啊。找个手脚俐落的小弟偷偷把脏东西放在人家口袋里还是书包里,再去跟教官密报,等教官来突击检查,对手就完蛋了。」 

所谓的「脏东西」,绝对不会是香烟、黄色书刊那么简单的东西。万一被教官逮到,下场一定比记过凄惨百倍。 

「平常要是教官喜欢的人遇上了,教官还会查得仔细一点;不过,刘景维最近好象跟教官处得不太爽啊。」 

立帆一颗心直往下沉。 

这礼拜他刚好坐窗边,听到这消息之后,他每节课都心不在焉,眼睛直往对面瞄。 

几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一天,下午第一节,五班上实验课。立帆看着他们全班轰隆轰隆地跑出教室,然后班长锁上门。 

过了约二十分钟,一个小小的人影来到五班门前,先是东张西望,然后在门锁上拨弄了一下,没一会儿竟开门进去了。 

立帆心中一震,一时顾不得后果,站起来大声说:「对不起,老师,我肚子痛要上厕所!」也不等老师答应,夺门冲出教室。 

老师和同学们都想,他一定真的很急吧‧;‧;‧;‧; 

立帆冲上五班所在的三楼,暂时躲在楼梯间看情况。没一会儿,闯入者偷偷摸摸地走出来,大步跑开了。 

立帆等他走远才敢出来,一看五班的门,锁上了。不过门锁是普通的喇叭锁。 

立帆从口袋中掏出一截铁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随身带铁丝的习惯。 

说来讽刺,也许该感谢他舅舅;因为他常把立帆反锁在房里,逼得立帆不得不学了几招开锁的技巧。五分钟后,门开了。 

立帆找到景维的书包,在里面翻找了一阵,从角落里挖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放着几粒小药丸。立帆以前见过这东西,也听过它的效力。要是真被教官在书包里赃到这玩意儿,不要说毕不了业,接下来好几年都会不得安宁。 

冷汗流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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