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蜜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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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你老婆我是什么人啊？”她的眼珠子一转，带着威胁的语气问：“你早上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不是因为要见那个曾经校花级的旧情人吧？”
他顺着她的玩笑，可怜兮兮地说：“糟了，被你识破了。”
“真的没法想象，你当年的眼光有多好才能招惹上她？”她搂着他的腰，手指轻轻戳着他胸前，语气里带着酸味。江宇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栽在那颗圣诞树上。Rachel从高中时起就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蝴蝶，虽然姿色和家世都算是优等，可是怎么也比他大三岁。这个年龄的差距，在Rachel推波助澜下，一度让刚热恋的馨懿怀疑他喜欢的是那种母爱泛滥的女人的男人。
“那是我年少无知嘛，老婆大人……”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擦着，语气轻柔，像是在撒娇一般，“而且，这不是说明我的taste越来越好了吗？”他知道曾经的馨懿因为他和Rachel的过去受过很多委屈，所以轻易不会挑起那件往事，可是，她今天的表现让他觉得惊讶，或者，她真的已经长大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他饶有兴致地问：“到底你们刚才在里面说了什么？”
“什么时候江宇正也这样八卦了？”
“说来听听嘛……”
“走吧，阿波罗……”她的脸笑得像朵绽放灿烂的花一样，轻挽着他的手。没错，这就是她的阿波罗，只属于她一个人。
整个二楼的展厅都是VIP展厅，可是Flora引着他们却不是走向馨懿熟悉的任何一个展厅，确切点讲，是一个典雅的小型接待厅。在这个近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墙上裱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有大株大株的植物图案，墙壁下方的壁板和地板也是红色的木料镶嵌的，整个房间的色调浓艳而华丽，带着中世纪般的典雅和严肃，却没有压迫感，对着房门的右侧有两扇带格的大玻璃窗，窗外可以看到一整个深绿色的中庭。很显然，这个是接待贵宾的房间，她从前和母亲来的时候都没有来过这里。
整个房间的墙上只挂着一幅画，而且还用画布遮住了，十分神秘，映衬着整个房间的色调，让人一踏进这里就感觉到不自觉的兴奋和冲动。她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宝贝，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不自觉地一步步走近那幅画，即使已经大略知道那里会是什么东西，还是忍不住的激动和颤抖。
平凡的画布被她轻轻扯下，画中的景象仿佛有一种摄魂的魔力，瞬间让她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真的是雨果的真迹。
画里，那似乎是一个峡谷里，两旁有参天的树木，中间突兀立着一座既像箭楼又像瞭望台一般的中世纪建筑。当年，它一定挺拔峻峭，威严可怕，仿佛要直刺云霄。而今，它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雄姿，漫长的世纪已经使它显得异常苍老衰颓。天空一片昏黄，树木飘摇之态使人似乎听见了萧萧的风声……画中深远的意境，古箭楼往日的身姿和如今的衰败，显然包藏着多少世纪以来无数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故事，整个画面笼罩着一层幽深，神秘的气氛，而在所有这些形象的表现中，又蕴藏着画家一种复杂的情感，直达人心的震撼。
她想起他们蜜月的时候在巴黎“雨果之家”里看到这幅画时的第一表情，都是惊艳，她因为爸爸对《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的深入了解而熟悉雨果这个名垂千古的作家，虽然他的书上偶尔也见过他所作的画，可是亲眼看到真迹后，真的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天才。
她还记得那天临走前对宇正说：“要是能拥有它，我愿意卖身在这里……”最后还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幅画，久久不肯离去。
那时的宇正只能无奈劝她说：“你忘记你已经卖身给我了？而且，真的很对不起，你老公我还没这个能耐把它拿回家……”“雨果之家”属于法国文化部的文物单位，里面的一切东西都属于文物，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也没办法把人家国家的文物拿回家吧。可是，馨懿那失望的眼神和和眼底深深的渴望已经触动了他的心，早已铭刻成印记了。
她拉回思绪，压了压心中的激动和眼角的泪珠，转身向着他走去，站在他面前，虽然明知道是真的，还是不敢相信，还是忍不住问：“这是赝品是不是？”
他笑而不答，旁边的Flora解释说：“其实这幅画早在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入侵巴黎的时候被纳粹的人盗走了，法国“雨果之家”的那幅才是赝品，真迹辗转差不多半个地球，三度易主……江先生三年前就已经委托我们画廊帮忙寻找这幅画了，只是荷兰的那位收藏家一直不肯出卖。直到今年年初，他主动联系我们画廊，说是因为金融危机损失严重，需要寻找适合的买家套取现金周转。可是那位收藏家大概也非常喜欢这幅画，直到上个月还犹豫不决。为此江先生还亲自飞到荷兰和他谈以表诚意……”
馨懿没再听她在说什么，踮起脚尖狠狠地压住他的嘴，旋转了好几圈，舌头炽热地在他的口中周旋索取着，落下的泪顺着脸颊一路滑落，无声无息。旁边的Flora微笑着退出房间，并带上门，不想打扰这个感动的长长法式kiss……
最后两个人都有点颤抖地分开，喘着气，静静的房间里，只有着彼此的气息存在。她紧紧地抱着他，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眼泪又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衣服上。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事，从来不让她知道他在背后花了多少的心思……一个月前还是他刚回美国，身体大概也是最糟糕的时候，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亲自飞了一趟荷兰。
他从来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开心，让自己觉得幸福。她以前这么蠢，从来不知道他在背后为她做过这么多的事，还一次次地自私地伤害他，不相信他……也许她从前真的不懂，当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告诉她为她做过什么事情，只需要让她快乐就足够了。
她仰起头来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不想让他笑话，声音有点嘶哑，鼻音浓重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这么大手笔的？”
他吻去她眼睛刚滴下来的眼泪，轻声说着：“傻瓜。”眼里的宠溺快要把她湮没，闪过的一丝丝光芒都拼尽所有的力气，那样的不遗余力，那样的一心一意。
Fifteen是一家在海边的普通餐厅，虽然不是什么米其林三星级的高级餐厅，但却因为“能看到大西洋最美的日落”而闻名，而且这里的主厨兼老板曾经是希尔顿酒店的行政主厨，食物的质量绝对有保证，要想在这里用晚餐，即使是熟人还必须提前一个星期预约。
“我去拿轮椅过来好不好？”其实她并不打算说出来惹他不开心的，可是扶着他下车站稳后，整个身体都僵硬得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用着最后的一丝力量支撑着自己。刚才在画廊里又走又站那么久，她知道他早就筋疲力尽了，只是也知道他倔强的性子，只能默默看在眼里。看着他死死咬着牙关额际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流，锥心的疼痛到没法当作看不见了。
“不好，我能走干嘛要用轮椅？”这次他没有生气，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和她顶嘴，蛮横而不讲理。他从不会在外人前露出这样的一面，即使在她的面前也极少，可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今天的他，那样的随意，不经意地把他的所有都呈现在她面前，毫无保留。
她气结，“坐轮椅可以不用那么累……”继续不遗余力地劝导。
“我一点也不累。”滴水不漏地挡回。
“我知道你不累，可是，得留点精力做今晚我们想做的事，对吧？”她最后出动杀手锏，却不料他附在她耳边说：“我精力多得很，今晚做什么都没问题。”这句话一出，让她彻底无语。
可是，这个告诉她“一点也不累”的男人，在她和waiter扶着坐下的时候，疼得脸色瞬间就失色了，本来就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哆嗦着，不想让她担心，眉间的皱褶还没散去就露了个笑容说：“没事。”
“才怪呢！”她弯下腰来帮他摆正双腿的姿势，却发现他的膝盖已经僵硬得无法弯曲了，直愣愣地摆着，又长又细，没有力气却又僵硬得让人心酸，今天站立的时间太长了，他的身体本就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行走和站立。她的手轻轻的帮他按摩舒缓紧张的肌肉，这才能稍稍弯曲一点。
他低着头，略带点抱歉地说：“Sorry。”眼神里的挫败感，让人无法忽视。
她却没有理他，最后终于帮他摆好双腿扶正坐姿后，才抬起头，看着日落的余光洒在他头发上，笑着说：“今天我也有surprise给你……”说完后跑到人家餐厅乐队的小舞台，和那里的乐手交流了一下，竟然走到了主唱的位置。
他虽然惊讶，却还是笑着比了个口型：“surprise？”
她拿着麦克风，笑着对他说：“yes，surprise。”全场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其实她做过那么多演讲，大学时，工作后……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她深呼吸一口气，拿着话筒说：“很抱歉阻碍大家一点点时间，今天是我丈夫生日，我希望在这里能为他唱一首歌。”台下的人响起了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她紧张地咬了咬唇，开了个欢笑说：“太久没唱歌了，有点紧张，不过我可是学校歌唱比赛中获过奖的。”台下的人又开始鼓掌，她才补充一句说：“虽然只是安慰奖……”一阵哄笑……
清晰柔和的吉他声缓缓响起，夕阳的点点阳光倾泻在她身上，她拿着麦克风，脸上的浓浓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目光，只投向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As long as stars shine down from heaven
And the rivers run into the sea
Till the end of time forever
You are the only love I'll need
In my life you're all that matters
In my eyes the only truth I see
When my hopes and dreams have shattered
You're the one that's there for me
When I found you I was blessed
And I will never leave you； I need you”
她的声音轻柔地拂过每一个人的心，但却有力地敲开着他的心门，他从来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膜，至少是在公众前，她没有这样的深情过，或许是她把爱他的心都藏得太深了，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今天这样的直接表达出来，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惊艳。她这样美好，怎么能让人不想拥有？
“Imagine me without you
I'd be lost and so confused
I wouldn't last a day； I'd be afraid
Without you there to see me through
Imagine me without you
Lord； you know it's just impossible
Because of you； it's all brand new
My life is now worthwhile
I can't imagine me without you
When you caught me I was falling
You're love lifted me back on my feet
It was like you heard me calling
And you rush to set me free
When I found you I was blessed
And I will never leave you； I need you
Imagine me without you
I'd be lost and so confused……
她的眼睛仿佛有泪光，滴滴落在他心上，拿着麦克风的手有点颤抖，忍着泪说：“我的丈夫他非常的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能让我开心的事。但是，我曾经做过一些让人他很伤心的事……”她停顿了一下，压抑着抽泣，台下的人响起掌声。他看着她的眼睛都是鼓励的温柔，微微笑着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馨懿咬着唇好一会儿，露出一个笑容才说：“可是，以前的东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未来。你还愿意和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她那满满泪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给他一丝逃离的机会，一步步走近他，“因为我真的不能想象没有你我会怎样，我知道以前我任性，好强……追求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忽略的你感受……可是，我发现了，原来一切的一切，没有了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