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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永恒的蜜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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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馨懿的母亲定定地站着,难以置信,而站在她身边的婶婶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出声。
  “那我交给警察去查案了。”她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像个雷爆炸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首先就是林妈妈说:“馨懿,你查清楚了吗?你确定这不是江宇正伪造出来的了吗?这可是关系到林家所有人的……”
  馨懿的婶婶却不等林妈妈说完,跑过去跪在馨懿面前说,“婶婶求你了,不要交到警察手上,真的……”她一边哭,一边抱着馨懿的腿。又转过头去,“达广,都知道了……那个佣人……说了……她说是江宇正的助理找到她的……”她哭得语无伦次,只是一直跪着。
  林妈妈晃了晃,行姐立刻扶住她,馨懿只是惨淡地笑着说:“半个小时前,录音已经交到警察手上了,是真是假,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的了。”低着头走出房间。
  而林达广什么都说不出,跌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面都是恐惧。完了,一切都完了。那录音交到警察手上,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捅出来,他定了定神,站起来追了出去。
  “馨懿,你听叔叔说……叔叔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叔叔在林氏做了一大堆假账,要是江氏和林氏合并的话,所有东西都会无所遁形……我才会顶撞了大哥,可是大哥会心脏病发真的是因为江宇正……大哥收到江宇正时的情况已经不太稳定,我本想叫医生来的,只是……”他紧张地拉着馨懿的手,慌乱地解释着。
  馨懿满脸泪痕转过身,看进他的眼睛里,到现在还要说谎诬赖宇正的叔叔,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咬咬牙,一巴掌挥过去,“这一掌是替父亲打的,有你这样的弟弟,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林达广眼睛也有点儿红,却还是不肯放手,他要是现在放手了,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再一巴掌清晰地落在他脸上,“这一掌是我替宇正打你的,我替他告诉你,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咬着牙,眼泪落在地板上,他明明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等她自己去证明自己错了吗?
  林达广的手徒然落下,跌坐在地上,馨懿只是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没有再回头。
  ……
  蓝牙耳机里传来的总是无人接听,最后是直接关机了,他究竟在干什么?连留言的机会也不给她。她加大了油门,让车以更高的速度飞驰在路上,霓虹灯光的光影一连串在车旁飞逝。
  她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打过去,都是关机……她把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大声地哭着,“江宇正……你究竟在哪里啊?”
  其实就算电话打通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我终于知道了,对不起。他说过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是要她一直相信他,一直站在他身边而已。
  她的脑海很混乱,不停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他问她为什么都不肯相信他,他硬受她一巴掌眼里的凄凉,他紧紧抱着她说他很累了……她才明白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是因为她从未真的相信过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只是一直打着电话,他私人手机,长岛别墅的座机,Kelvin的,李梓言的……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再没有人接电话她明天就飞过去,她受不了了,好想在他怀里放声哭一场。
  最后长岛家里的电话终于通了,她的心像是有了归宿一样,颤抖着问管家,“先生在不在?”
  那边的管家只是愣了一下,“先生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啊。”
  她的耳边只有嗡嗡响声,立刻又拨了电话给私人飞机的飞机师,他说的确是那天到的纽约,可是后来江先生没有用私人飞机去过任何地方了,飞机一直都呆在纽约。
  她的心沉沉跳着,暗暗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手中的手机没电了,她又立刻打了电话到李梓言的办公室里,秘书接了电话,说他在开会,没有时间听电话。
  她此时已经方寸大乱了,什么地方都没有他……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惶恐与不安。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让她动用所有的关系查了纽约大大小小所有医院的入院记录,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回到公司时,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何舒敏,因为她知道何舒敏一定有联系李梓言的方法的。
  何舒敏看着面前没有化妆,脸色憔悴得像鬼一样的馨懿,惊讶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馨懿只是轻轻地问,“你有没有能够最快联系到李梓言的方法?”语气这样的柔,完全不像平时骄傲自信的她。
  何舒敏低下眼睛思考了约一秒,然后平静地说“没有。”
  她的眼睛没有光芒,像是一直都没有期待过她会回答有一样,“谢谢。”转身便走出何舒敏的办公室门,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她今天一定要去美国,她讨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茫然而不知所措。如果真的没有他了,那该怎么办?
  予真在门口看着她,眼底深深的黑眼圈,还有脸上的泪痕,让她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疼。
  她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在他身边走过,他看着她的背影,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我有东西给你。”
  她定了定神,接住他递过一份东西,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予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把这份东西给她,但看到她这个样子时,心里疼痛的感觉已经超过了一切。
  “这是药物成分鉴定书。江宇正最后一次回江林的时候,在你的办公室里我喂他吃过药,我留出了一些拿去化验……”
  馨懿手指颤抖地一页页翻过那些文件,都是写着些化学名词,她轻皱着眉头,轻声说着:“我看不懂。”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把纸张翻得都弄出了响声来。
  他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咬咬牙,“那是控制癫痫的处方药……”他的声音低沉,话中语气很轻,却把她的心撞击成粉碎,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他,脸色一白,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拿着的纸张散落一地。
  笔直的公路上,无数的车子带过一阵阵呼啸声,世界繁忙依旧。 
  馨懿一手扶着方向盘,皱着眉头,一手拿着手机拨号,看着前路,眼光有点迷离。她找不到他,哪里都没有他。她的心像是正在坠落无尽的黑暗深渊一样,茫然而无力。 
  “江太太你好,杨医生还在手术中,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留下口讯,我可以?????”宇正私人医生的秘书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我三十分钟后到,到时我一定要在办公室里见到他。”馨懿打断秘书的话,径自挂了电话。
   
  她咬着牙,脚不知不觉地踩着油门加快速度。道路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她只是紧紧看着前方。 
  医院的外科主任办公室里,馨懿看着眼前的咖啡冒起的氤氲雾气出神。 
  “江太太,久等了。今天因为有一个手术,所以?????”医生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声音带着歉意与一丝疑虑。 
  “我只是想知道我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上次宇正从楼梯上摔下来住院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说话有所保留,但却没有深究,以为只是一些小事。 
  杨医生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神情带着凝重,“江先生说过他的情况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而我们医院也没有权利泄露病人的资料。” 
  “我是他太太,他是我丈夫。他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她不怒反笑。
   
  “对不起,作为医生必须尊重病人的隐私。而我也没有权利??????” 
  “我知道你正在精心准备着下一任院长的竞选。”她又一次的打断了他的话。江林在这间医院里拥有25%的股权,在院长竞选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杨医生轻颤了一下,看着馨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表情,摇摇头说:“您还是回去吧。”口气中满是无奈。 
  “他的癫痫是由什么引起的?”她的眼睛无波无澜地看着医生。 
  杨医生却猛然抬起头看着她,她都知道了?诧异万分,叹了口气,说“因为江先生没有在这里做过详细的检查,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您的问题,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犹豫了要不要继续讲,却还是说了,“江先生的脑里一直就有一个血块存在,只是因为当时他在美国的情况实在不适合把它拿出来,就让它一直留在里面?????至于癫痫的原因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其实他知道的也非常有限,因为江宇正坚持要回到美国进行深入治疗,他也无可奈何。
   
  她紧紧皱着眉头,握紧的拳头指甲都□掌心中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楼去的停车场,在车子旁边脚软跪了在地上,膝盖都磨破了。她看着地上的血,不知道自己哪里痛。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脑里还有着一个血块,每当他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还是虚弱地向她微笑说没事。 
  这些都是她应该知道的,他那么痛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体肯定出问题了。可是她没有,她在为父亲的死而耿耿于怀,她三番四次地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与他争吵,她从来就不曾真正在乎过他,所以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慢慢地抚着光滑的车门站起来,她现在还不能流泪,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打着电话。 
  “帮我订最快到纽约的机票。”她的语气平淡,看着前方的眼神异常坚定。
   
  车子进入他们的花园的时候,也显得那么的平静,引擎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中响着,她又很自然地抬头看他的书房,依旧一片漆黑。 
  她的心现在也是如此,她一直在打他的私人手机,却一直都是关机;而李梓言的也是转到留言信箱;长岛的别墅说他没有回去???????她觉得那么的恐惧,那么的彷徨,她不敢想去想那些如果,怕自己一想便会疯了。医生说他要回去做手术,却没有办法肯定手术的风险。她只能安慰自己说,他说了要自己等他回来的,那他就肯定会回来的,肯定会的。 
  飞机要两个小时后才能起飞,卧室只亮着小壁灯,昏暗而迷朦,她趴在他们的床上用尽力气地吮吸着他的味道,却是那么的遥远。目光触及床尾凳子上的特制小软枕,心里像是被针扎着般一阵阵发麻。 
  他睡觉的时候,为了有助于血液循环,双腿下都要放置小软枕来抬高下肢的体位。可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通常都不耐烦做这些东西。每次都是她帮他垫上的,她永远也忘不了手中握着他的腿的感觉,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很瘦很凉?????
   
  
  赤脚走在厚厚的地毯上,游魂一般飘到他的书房。里面整齐而又冷冷清清,一个个书柜上排满了书和文件夹。其实她极少进入他的书房,看着偌大的房间除了商业,金融的有关书籍,竟然还有其它很多外国的原文书,哲学的,艺术的,建筑的,甚至宗教的都有。 
  书柜因为应着他的方便而设计,所以都不高。她弯着腰随手抽出一本,是一本德文书,她看不太懂,不过应该是有关哲学的。他和父亲一样喜欢在书上做笔记,随手写下自己的见解与批注,她以前就曾经笑过他,读书怎么像个老头一样?他却还是轻轻对她一笑。 
  手不自觉地翻开书,书页飞快地在手中滑过,她却看到了一张写满字的书签,抽出来一看。手指颤抖着,眼睛酸涩得想掉下泪来,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心里的痛宣泄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有的痛是不能用眼泪来表达的。 
  那张普通的枫叶状书签,一面满满写着她的名字。馨懿,馨懿,馨懿????????大的,小的,横的,斜的???????字写的也不好看,歪歪斜斜的,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那么追求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写出这样的字来。 
  她疑惑的翻过另一面,那几个字触目惊心,像一支支锋利的锐箭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冲力射进她的心脏。 
  
  “很疼,怎么办呢?”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那个疼字,连结构都是散的,一笔一划像是写得极其辛苦。她拿着书签的手一直在抖,已经是春天了,而且家里室内一直是恒温,可她就觉得冷得没有办法呼吸了一样。 
  他疼的时候,她在哪里呢?她飞快地把书签塞进书里,合上,再放回原处。她不敢看了,真的,不敢再看了。 
  他这样的一个人,再疼的时候都会咬着牙对她微笑的江宇正,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才能让他写下这么一句话?她无力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向窗外,静悄悄开满了花的花园,即使再繁花似锦,他不在,一切都失了颜色,只留下死寂的空洞与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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