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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卫斯理071(废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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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术的浪漫精神在实用科学面前彻底失败,曾经一度如此繁华过,如今,几乎不剩下甚么。
    我在那时虽然手心冒著汗,但是心情实在是十分激动的。
    因为我一下子见到了那么多身怀绝技的高手。
    这种情形,只怕在地球上任何角落,都再也见不到的了。
    刹那之间,我几乎忘了我和他们之间,还处在一种敌对地位上,我真想冲过去,大叫著,热血沸腾地去握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不论男女老幼,紧紧地去握他们的手,为他们坚持过著古老的、早已不存在了的生活而致敬,他们不知要忍受多大的牺牲,才能一年复一年地这样子坚持下来。
    而我这时的心情,也恰像是在一大片废砖败瓦、满目疮痍之中,忽然看到了一幢完整无缺的小屋子一样,虽然屋子小得可以,但总是废墟之中唯一完整的建筑物。
    在那至多一分钟的时间内,我思潮起伏,激动非凡。所以,当两列人站定,又有一个人从门中走出向我走来之际,我看出这个人,必然是这群人中居首领地位的人,我毫不犹豫,以毫无戒备,反而人人一看就看出的十分热切盼望的脚步,迎了上去。
    那人显然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反倒停了下来,那使我也感到,对方未必能了解我的心意,我们之间还未能完全没有隔膜,还是别太造次的好。
    但是在这时,我的心中至少是没有了恶意的,所以我一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自然的平和。
    我先拱了拱手,才道:〃来得冒昧,我叫卫斯理,想来胡博士一定曾齿及贱名?〃我一面说,一面打量在我对面的那个人,我假设他是首领人物。
    由于离得他相当近,所以可以看得很清楚,他的真实年龄很难估计,约莫四十上下,身形高大,可是面目之间却透著一股异样的阴鸷——有这种脸谱的人,绝不是甚么性格开朗的人,而我生平就最怕和性格不开朗的人打交道。这种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从话的表面所代表的意思去了解,而要花上许多工夫去揣摩他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他的一双眼睛也深沉无比,那种湛然的光芒之中,像是隐藏了无数的神秘,衬上他额上的纹路,又像是有无限的忧郁。
    他一直凝视著我,在我说完了那几句门面话之后,他仍然凝视著我不开口,过了足足有十来秒——十来秒时间虽短,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却又长得出奇——他才道:〃想不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会功夫。〃我小心地回答著他的话:〃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总是有的。〃他发出了几下乾笑声,笑声大是苍凉,令人听了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同时他又低声重复了一句:〃能人异士。〃然后,突然一昂首,一摆手:〃卫先生,请进。〃我想不到忽然之间,他就请我进建筑物去。可是在这种情形下,我又绝不能退缩,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硬著头皮去闯一闯。
    我先迅速地向两面一看,肯定了李规范并不在这些人之间,我一面若无其事向前走,一面道:〃把我接上来的那位小朋友,不知怎么了?〃那中年人闷哼了一声:〃请进去再说。〃我心中有点嘀咕,但自然不能露怯,所以昂然直入。我注意到,在我进去时,两列挺立著的人中,很有点不安的暗涌。
    这种情形,多半是代表著那些人的心境不是十分平静。这又令我感到了疑惑。这多人究竟是甚么来历,我还一无所知。
    我只是根据他们的言语行为来推测,可以知道他们是若干年前,来自中国黄河流域一带的一个武林世家,或是甚么帮会——是由许多不同家庭组织的帮会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可能已有很多年,如果只是一个家族的话,近血缘配亲的结果,可能令整群人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们既然在这里隐名埋姓,一代又一代居住了下来,就应该早就心如止水才是,不至于有这种心境不安的情形出现,难道单单是为了我这个外来人的突然闯入?
    看来也不像,因为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不应该是一项意外,胡明早就来了,胡明又写信请我来,这一切,他们都应该知道的。
    我心中思索著,已经走进了大门。一进去之后,建筑物之内更是漆黑一片,刹那之间,甚么也看不到,我自然而然地略停了一停——这是任何人陡然进入了一个漆黑的、陌生的环境之中的必然反应。
    但就在我略停了一下之际,我身后紧跟进来的那中年人却发出了一下冷笑声。冷笑声虽然不大,可是分明是在笑我刚才的一停。
    我不禁有点生气,这种仗著自己占有地形上的熟悉的优势而讥笑对方,老实说,不是公平竞争的原则。我没有任何表示,一面尽量使我的眼力能适应黑暗,一面大踏步向前跨了出去。
    自然,我不知道一步跨出之后,会遇到甚么,所以我也不是盲目逞勇的,我跨出之后,先以足尖点地,轻轻一碰之下,肯定了那是普通的平地,没有甚么异样了,才提气耸身,一步踏实了,再跨出第二步。
    就这样向前走著,前进得十分快,一下子就跨出了十来步。
    这时,仍然在黑暗中前进,也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我却有了一股异样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就是感到了身子的两边忽然不知有甚么东西挤了过来一样。
    我小心地向身子两边张开了一下手臂,手臂才一扬起,手指就碰到了坚硬的石块——我是在一条极窄的走廊中向前走,在我的身旁,就是石壁。
    我估计通道的宽度不会超过八十公分,这使我立时想起建筑物中的蜂巢式的间隔,在间隔之间的通道,就是那么狭窄的。
    我就在这个奇异的建筑物之中。那建筑物,也就是陈长青的怪屋子中不见了的那一层,也是胡明寄来的那个〃故事〃中,那小女孩后来到达的地方。
    我一面想著,一面仍在一步一步向前跨出,但是忍不住道:〃你们住在这屋子中?屋子为甚么要造得那么怪?〃我的话居然立时有了反应,那中年人在我的身后闷声闷气地道:〃祖上传下来的,凡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是规矩,就有道理。〃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可是他的话,其实是最不堪一驳的,我当然不会同意,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自然不会和他辩论甚么,只是发出了几下不屑的笑声。在我身后传来的,则是一下颇为愤怒的闷哼声。
    我知道,建筑物的面积虽然大,但是通道总有到尽头或是转弯的时候。
    但与其到时出丑,还不如明言的好,所以我在又跨出了一步之后,用相当轻松的语调道:〃为甚么一点灯火都没有?也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的?〃我身后那中年人〃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我身子一侧,背贴墙而立:〃对不起,我不是很习惯在黑暗中行进,至少,请你带路。〃通道十分狭窄,我背贴墙而立,在我前面,馀下的空间不会很多,他当然可以在我身前挤过去,可是在过去的时候,想要不碰到我的身子已经很难,至于要防止我的突然偷袭,自然更难。
    所以他也不禁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过来,我也在他犹豫的那短暂的时间中,绝不客气地,和他刚才一样,发出了两下冷笑声。
    他沉声道:〃好,再走三步,就是大厅了。〃他说著,就在我的身前擦身而过,过得十分快,而就在他一闪而过之际,我心中又不禁暗自吃惊,因为在他过去的时候,我感到有一股相当强大的劲力直压了过来。而等我要运劲相抗时,那股劲力已经消失了。这表示那人不但行动快捷,而且内劲非凡。更重要的是,这表示了那人心思缜密,即使一闪就过,他也不放弃防备:他鼓足了劲力,我如果想偷袭他,就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他才一过去,我半转回身来,已听见前面发出一阵〃轧轧〃的声响——这种在黑暗之中,听沉重的石墙在转动时发出的声响,一直都以为只是电影公司的配音间中制造出来的,谁知道忽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很使人有时光倒流之感。
    开门登之后,仍然是一片漆黑,但我在又跨出了几步之后,来自身边的那种压迫感却没有了,这证明我至少已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之中。
    我进来之后就站定了身子,我感到至少又有七、八个人进来,然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我屏住了气息,老实说,我不知道在黑暗之中会发生甚么事。
    而且,当我屏住了气息之后,我发现在我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屏住了气息的,我几乎感觉不到有人在身边!这实在是十分诡异和令人不快的一种处境。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正想出声,陡然之间,眼前居然有光亮一闪,随即,有一盏相当大的油灯,灯火已被燃著。油灯发出来的光芒,自然不会强烈,而且闪动不已,令那些站立著的人,悠悠忽忽,看来更和幽灵差不多。
    但是无论如何,总比完全在黑暗之中好多了。
    当亮光一闪之际,我就开始打量我处身的环境,那果然是一个大厅。
    一个六角形的空闲,每边大约有十公尺,那是相当大的一个空间了。
    整个大厅中,有著六座油灯灯台,灯盘都相当大,但是灯芯却十分小,而且这时只燃著了一个,其暗可知,只是仅堪辨认而已。我也无法看清跟进来的那些人的面目神情。
    在大厅中只有一张交椅,相当大,看起来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其馀的,只是石制的圆筏,大约有二十来个。
    那中年人走向一个圆梯,转过身来,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指的却是圆凳。我笑了一下:〃那张椅子,只是摆来装样子的?〃那中年人的声音在这个密封的大厅中,听来像是一阵闷雷:〃别问太多没有意义的事。〃他说著,和其馀那几个人(一共是八个),一起转身向著那张交椅,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各自坐了下来。我心知那张交椅,多半是为他们的首领或是祖先所设的,看来不宜再继续开这个玩笑。所以,我也在一张圆凳上坐了下来。
    在阴暗的光线下,每一个人的神情看来都十分阴森,那中年人乾咳了几声,目光炯炯,向我逼视著:〃卫先生,如果你能把胡博士带走,从此把我们这群人忘记,我们会十分感激你。〃我已经准备好应付各种各样的场面,但是绝想不到,对方一开口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我在一呆之后,只好先姑且说了一句:〃这是你们全体的意见?〃我这时只能这样说,因为我对他们实在一无所知,而我又实在不愿离去,因为我对他们来历的好奇心,已到了使我不顾一切要弄清楚的地步,所以我只好先说几句搪塞的话,拖延时间,打消对方叫我离去的意念。
    想不到的是,我随便说了一句,所有的人竟然都震动了一下。
    虽然在阴暗之中,他们的那种震动,是极难觉察得到的,但我还是立即感到了,那自然是由于我一直全神贯注在留意著四周围的情形之故。这种情形,说明我那句话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我又立时想起了李规范这个少年,到现在还未露面,我也想起曾作过他们之间发生了内争的推测,看来也是事实。
    刹那之间,心中大喜,我又提高了声音:〃带我上来的那位少年呢?他叫李规范,一上山就中了暗算,希望他没有遭到甚么不幸。〃我这样说的时候,直盯著那中年人——那是一种心理攻势,动作之中,含有指责那中年人是一个暗算者的意思在内。
    果然,黑暗之中有人失声叫了一下:〃牛大哥——〃那中年人立时一扬手,那叫了一声的人也立时静了下来。这一下叫唤,使我知道那个中年人姓牛。他回望著我:〃少┅┅他┅┅他的行为,逾越了祖宗的规矩,所以暂时要被┅┅看管,这是我们的事。〃我心念电转,不知道这姓牛的冲口而出的那个〃少〃字,是甚么意思。难道是称李规范为〃少年〃?我没有细想,就道:〃别的事,我完全可以不管,但李规范是我的朋友。而且,在他遭到暗算之前的一霎间,他曾经请求我的帮助。〃我一口咬定李规范遭了〃暗算〃,那是事实,自然不能说我捏造,李规范曾要求我的帮助,那也是事实。
    我的话一出口,发现除了那姓牛的之外,其馀各人都有点不安的神色,这又使我感到,李规范这个丑少年可能有点不寻常。
    那姓牛的声音更低沉:〃卫先生,你是不是要和我们为敌?〃我一昂首:〃看你口中的『我们』是甚么意思,至少,我不会与李规范为敌。如果他中了暗算是出你指挥的话,是你与他为敌。〃那姓牛的陡然站了起来,看来神情愤怒至极,先发出了一下闷吼声,然后大声喝道:〃几百年来,我们都遵守祖训,万万不能改变。〃我不知道他们的祖训是甚么,自然接不上口,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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