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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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当我是什么东西?!”风雪獍简直快要气炸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竺罂话毕转身欲走,却听到风雪獍在身后哀声喊道:“姑娘……唐突佳人,是我不对,烦请姑娘……解开我的穴道。”
竺罂回身,正色道:“风公子,我对你有恩无仇,还请自重,不要再做纠缠。”
风雪獍忙道:“是是是,我自重,不缠了。”
竺罂这才点开了风雪獍的穴道,而后转身便走。
风雪獍活动了一下被扭疼的胳膊,又忍不住追上去,问道:“竺罂,你干嘛这么讨厌我?”
竺罂停下脚步,冷冷道:“我没有讨厌你,只是不方便让你陪着,也不方便让你搂着。”
风雪獍无奈地甩了一下头,道:“怎么,你莫非有传染病?”
“混账!你才有传染病!”一直矜持有度的竺罂此刻竟也忍不住大骂出声,转过身来抬手便是一巴掌。
可她这次没有得手,因为风雪獍的手已经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怒目而视,迎上来的却是一张迷人的笑脸,风雪獍松开了她的手,用充满挑逗的语气道:“竺罂,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竺罂目光游移,不敢看他,道:“别胡说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风雪獍不依不饶。
竺罂转过身,暗自酝酿了一个冰冷的语气,道:“我喜欢的人要有英雄的气概,王子的脸,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在大街上让一个流氓打得死去活来,算什么英雄?”
风雪獍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而后粉碎,他怔怔道:“可……可是,我还可以学啊,我保证……”
“那就等你学好了再来找我吧。”竺罂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雪獍看着竺罂远去的背影,终于没有再追上去,痛苦地握紧了双拳。平生第一次,风雪獍感到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爹学武功,落得现在被心仪的女孩子鄙视和嘲笑!“她看不起我……她看不起我!”风雪獍喃喃地道:“爹爹,为什么我的武功这么滥?!连个小姑娘都看不起我!”
可是现在,爹爹究竟在哪里呢?
第三章:疏星残影
第三章:疏星残影
与竺罂分开后,风雪獍独自一个人流浪在长安的街头,毫无目的,更没有归宿。
他想回家,但是家里也不过空空如也。他身上还有一些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于是便拖着饥渴的身体跨进了一家酒楼。酒楼的名字很雅致,叫玉风楼。
“小爷里边请,想吃点什么?”小二已经迎了上来,很是殷勤。
风雪獍找了个位子坐下,盯着小二,竟横声问道:“你说我像不像英雄?”
小二一怔,而后违心地道:“像,太像了,您整个就是一少年英雄啊!”
风雪獍闻言一笑,道:“那就把你们最好的菜都给我端上来吧,再来一壶酒。”
酒菜已经上齐,甚是丰盛。风雪獍吃了几口饭菜后,像模像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其实——他不会喝酒。
风雪獍心想:都说借酒能消愁,这回我也试试。
一杯酒于是被倒进口里,谁知,还未入喉,就全给喷了出来——真他妈难喝死了!
世上真有不少自虐狂,花钱买这种即难喝又伤胃的东西来惩罚自己,竟还视其为一种享受。(更令作者感到奇怪的是,在可口可乐问世之后,酒的销量竟能依然居高不下。爱酒的朋友们可否说句公道话,它真的很好喝么??? 雪獍,原谅我受时代背景所限不能让小二给你换一杯可乐。你继续吐酒吧。)
店小二看到风雪獍把喝进去的酒又都吐了出来,竟显出了几分不安的神色。他匆匆跑到柜台后面的一间屋子里。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壶茶。
他把茶殷勤地送到了风雪獍的桌上,道:“小爷,您喝不惯这酒吧?来,尝尝我们酒楼独有的‘玉风龙井’茶。”
风雪獍一嘴酒味正愁没东西漱口,抓过茶杯往嘴里一倒,在嘴里“咕噜咕噜”漱了一圈又全吐了。小二看到他吐茶后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煮熟的鸭子又拍拍翅膀飞了。
小二无奈又退回了那间屋子,他对着屋子里一个女人的背影躬身道:“宫主,那小子好像知道酒和茶里有毒,喝到嘴里都又吐了出来。”
女人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那就动手吧,十几岁的毛孩子,量他也没有多大本事。”她的声音冷漠而动听。
外面于是响起了一阵喧嚣。
可怜风雪獍初出茅庐就屡遇劲敌,这一阵喧嚣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人一掌切中后颈倒地昏迷了。
等风雪獍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被几条铁链紧紧束缚,勒得他皮肉生疼。他抬眼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他这个可怜的人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风雪獍无奈地叹道:“这么大的酒楼会是黑店?”正当此时,他感到一束光线自门口射入,而后便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赶忙闭上眼睛,继续“昏迷”。
“别装了,若非听见里面有动静,断定你醒了,我进来干嘛?”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等风雪獍想到更多,他的身后就被人猛踢了一下,踢得他差点吐血。仰头看去,那是一个身形较一般女子略高一些的女人,蓝衣蒙面,风姿绰约。她的腰间荧荧闪烁着一条九节鞭,指间的尾戒上落着一只玉蝴蝶,在蓝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风雪獍心里颤了一下,他认出来了,这个女子是漪云宫的人。
他幼年时就曾听父亲给他提起过漪云宫,那是江湖上一个由女子组成的神秘门派。虽然都是女人,但却无一人敢小瞧漪云宫,只因那漪云宫主武功超凡,冷艳如仙,天下的男人纵能抵挡她的涟漪指,也不能不为她不可一世的美貌折服。
玉风楼背后的主人本就是漪云宫。而漪云宫主其实就是柳鸳蝶的嫡亲姐姐——柳玉蝶。
漪云宫主今年已过不惑之年,但却仍旧待字闺中,无夫无子。江湖女子,对待感情总是过于苛刻,她们敢爱敢恨,不拘时俗。据说漪云宫主一生中只爱过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拒绝了她。二十年前这段感情纠葛曾为每一个江湖人津津乐道,而如今一切都已时过境迁。风雪獍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风吹雨,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柳鸳蝶,自然也不知道那个几乎让所有江湖人闻名丧胆的漪云宫主算起来还是他的亲姨娘。
玉、风——柳玉蝶、风吹雨。
她心里从来不曾忘记过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并且,这份深情已经被二十几年的岁月酝酿成了一坛仇恨的酒,香醇而毒辣。
“今日真是背运气,可是在下实在是记不起何时得罪过漪云宫的人。”风雪獍像是自言自语道。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把你带去见宫主,起来!”说话间那女子已解开了风雪獍脚上的铁链。
“为什么不把我手上的铁链也解开呢?”风雪獍用一种极天真的语气问道,他知道惹毛了漪云宫的人可不是好受的。
“我高兴解就解不高兴解就不解,你先给我站起来!”想不到即使如此,那女子还是飞来一脚踢在风雪獍身上。
风雪獍知道遇见这种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他默默坐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被紧紧绑了一晚上的腿此刻有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他恳求似的对那女子说:“好姐姐,我的腿发麻,你扶我一扶吧。”
“你想得倒美!快起来!”
“那你把我的手放开吧,不然我只怕要担搁姑娘的事情了。”风雪獍知道,他只有获得手上的自由才有可能逃出去。
如此乖巧的语声像是有些打动了那女子,于是她俯下身子去解风雪獍手上的链子。
光线虽然很暗,但以她和风雪獍现在的距离已足以看清风雪獍的脸,风雪獍只觉得她藏在薄纱下的面颊此刻微微红了一下,目光与他交际片刻便羞涩地移开了。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可以抵挡眼前这一张脸,何况是这身处这武林禁地中多年未经尘世的漪云宫女。
风雪獍站起身子,轻轻拍了拍身后他觉得那上面肯定全是脚印,既而顽皮地笑了一下,道:“姐姐,你的耳环掉了一只喔。”
“什么?是吗?”那女子正慌乱地四下摸索却已被风雪獍点住了三处穴道。
风雪獍得意地笑道:“敢踢我的屁股,我脱光你的衣服!”
那女子被气得满脸通红,无奈动不得也说不得。
风雪獍却已开始动手,眼见那女子眼泪都要出来了,但风雪獍却只是取走了她的蓝色披风、外套和玉蝴蝶尾戒,还有——面纱。面纱滑落的那一刻,他以为可以看到一张如同竺罂一般美丽的脸,那么就算被踢得全身淤青也值了,不料那女子相貌平平着实令他失望。
“还好你骨架子够大不然我穿不上可就麻烦了。”边说风雪獍边把那几件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幸亏他平时就习惯散发,再加上两个大眼睛和白皙的皮肤,装女子还挺像的。
一切都弄好之后,他又对那女子笑了一下,道:“情况特殊,对不住姑娘了,还望见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愤怒而是担忧。
走出暗室,他发现这里是一座宫殿一样的地方。正苦于找不到出口,就见到前面一个蓝衣蒙面的女子朝他走来,开口就问:“残星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有把那个小子带来,耽误了宫主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残星说那小子的裤子被他不小心踢破了,要先带他去换一下。”风雪獍细声说完后自己都快笑了,还好脸上有面纱挡着。
“什么?有这等事?我去看看,你先走吧。”
风雪獍赶紧溜之大吉,不料才走出十步,就听那蓝衣女轻叱一声:“站住!”
她走近风雪獍仔细端详了一下,道:“你是谁?怎么好像很面生,叫什么名字?”
风雪獍只觉得冷汗已忍不住冒了出来,但到了这一步,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叫小雪。”
“好大的胆子敢擅闯漪云宫,还冒充宫女!”她说话间就已出手,风雪獍迅速展动身形,退出几米,那蓝衣女却已在掌心叩好三枚毒镖,反手射向风雪獍。风雪獍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毒镖,却见四周已不知从何处冒出了十多个白衣蒙面女,举剑向他冲来。
风雪獍见这架势也慌了手脚,忙道:“各位姐姐冷静一下,我并非擅闯,只是——说来话长!”风雪獍心想此刻她们并未发觉他就是那个被抓来的人,若说穿了身份,自己苦苦折腾半天岂不等于白费,横竖都是死,不如就再试试他唬人的本事。
那蓝衣女子也许级别高些,玉手轻扬,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她冷冷道:“快说!我们漪云宫从来没有过名字这么土的宫女!”
“其实,我是残星的表妹,是姐姐带我进宫来的。我不会什么武功,姐姐怕我通不过考试,所以不敢推荐我做正式的宫女,再说,我真的叫小雪。”风雪獍“理直气壮”地说道。
“随随便便就把家人带到宫里来,残星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那蓝衣女闻言毒毒地一笑,又转向风雪獍,道:“走,跟我去找你姐姐对质,否则,现在就杀了你!”蓝衣女一把揪住风雪獍的右臂往后一扭,风雪獍既已说过他不会什么武功也只有任凭她扭,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谎言越扯越离谱,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此时,却见一个衣着光鲜靓丽的女人款款自远处走来,身后尾随着两名红衣少女。阳光下,她的步态轻盈端庄,银线绣饰的淡蓝色宫装长裙华贵而优雅,长发流瀑般倾泻一边,仿若无冕女王。她的眼波傲然而淡漠,略显清瘦的双颊苍白得冷酷而刻薄,紫红色的樱唇轻轻交错着一丝笑意,却仿似恶魔的嘲讽,寒入心髓。柳玉蝶本应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岁月不曾将她的青丝染上霜华,但妒嫉和仇恨却毁去了她明媚醉人的笑靥。
蓝衣女见状也没有工夫管风雪獍,狠狠道:“小雪,明日早会完与你姐姐一起来仙云阁见我,否则别想留在漪云宫!”
“是。”风雪獍赶紧开溜,心想:谁要留在这鬼地方!
跑出了十里外,拐了八道弯,风雪獍只觉得仿佛身陷迷宫中似的,从早到晚,他一路躲藏、一路撒谎,怎么跑也跑不出漪云宫。他拐弯抹角地套问了无数个白衣女孩,都没有套出宫门在哪儿,无奈又偏偏不能问,真是快把风雪獍逼疯了。
午夜的星子已亮得如同风雪獍的眼睛,独自置身在这仿佛被施了魔法的大宫殿中还得阴阳怪气地装女人,从来都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