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吸血昧情(吸血鬼传奇之男男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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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疼爱。
身为心念而动,大手一拉一收,诱惑他的人立刻陷入他的怀抱,不得动弹。
“你放手!”
“一心赴死的人还在乎这些?”裴迪不知是讥讽还是调侃,抑或是刻意再次勾起他内心深处的疙瘩。“还怕人言可畏、世俗伦常?靖臣,你究竟想活还是想死?”
亲昵的称呼夹带尖刺的话峰,像把裹蜜的剑,闻到它的甜味以为无害,实则足以刺穿身躯致命。在他的怀中,左靖臣觉得呼吸困难。
“若真想死大可自我了结,何必多费心力寻觅致命的方法?难道你不敢,才不停挑衅他人,为自己找死?”
“你闭嘴。”不能亲手了结性命他比谁都痛苦,但允诺的事就必须做到,他答应瑾的,答应不轻生,答应活下去。
这是他惟一能为瑾做的,在那之后惟一能做的。
可是,一个人独活的滋味如此痛苦!想收回允诺却不能,除了挑衅别人、不断找死之外他还能怎么在不背信的情况下,到九泉与他们相会?
瑾硬逼他做的承诺,如今就像是种惩罚。
痛苦盈满他的脸,揪心的痛只有自己能体会领受,左靖臣闭上眼抑忍噬人的心痛,浑然不觉自己在他人面前泄露深埋在心底深处的苦。
“为什么呢?活着不好吗?”拥有无尽生命的他从不觉得活着痛苦,相反的,他以自己无尽的生命为傲。看尽时代流转,品尝无数乐趣,反倒觉得有限且必须历经生老病死的人类可笑且可悲。
偏偏,已经够可笑可悲的生命他还如此看轻,一意为自己寻找死亡之途。
他不明白,就凡人而言,生命已经有限得让人同情之余怎还会想去结束它?
原以为他得自己一个人继续唱独脚戏,想不到左靖臣竟会开口回应,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没有活着的理由。”
“活着需要理由?”什么理由?那个瑾?想起这个名字他就一肚子火,烧出以嫉妒为名的窟窿,让他酸味极重的嘲讽:“看似狂傲不羁的你,实则是个连活着都需要理由的胆小鬼,不觉得可笑吗?”
胆小鬼!左靖臣再度挣动身子,显然被他一句“胆小鬼”激怒。“放开我!”
“不放。”只要他不松手他绝不可能挣脱,冲着这份笃定,裴迪侧首在他耳畔低喃:“若你真需要理由才会想活着,我给你理由--我要你,所以你不准死,绝对不准。”
如钩般锐利的命令深深钩扣在左靖臣的胸口,令他连呼吸都觉得痛,不得不以喘气换取更多清醒。
“今后,你活着的理由就是我,记住。”
他摇头,拒绝接受这违反伦常,更令他想不透的理由。
才见不过几次面,他为什么会对他……
冰冷的吻倏地落在他颈侧,一阵哆嗦打断他的思索。
为什么他冷得像寒冰?一点暖意也没有,就像是--
逐渐死去、渐渐冰冷的尸首。
“不要碰我。”坚定的拒绝夹带一丝退让,语气不若先前强硬。
是好是坏,裴迪无心分辨。
他的身子暖得有如白昼朝阳,明明是夜晚秋风凉爽之际,自他身上传来的竟是一贯炽热的暖意,沸腾他体内注定冰冷的血液。
与他永远的冰冷不同,他体内流动的是炽动、鲜红、甜美的甜酿,是诱人的蜜汁,透过皮肤渗出的腥甜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吸吮甘醇与欢愉的极致--他想带他品味,让他在激情中忘却那该死、搅得他一头雾水却依旧茫然不解的谜雾:他口中念念不忘的瑾是谁?
左靖臣粗鲁地抵开眼看就要缠上自己的热吻,向后闪躲。“别碰我!滚!”
“很难。”裴迪先是腾出两手,左右开弓地抓住他双手,接着反剪在他腰背交叠,再以一手钳制双腕;如此便让他动弹不得,也让自己可以空出一手抚触眼前炽热且吸引他的躯体。
犹似一团火似的,光是接近便知何谓暖意、何谓炎热;他的身体仿佛吸尽太阳的热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热浪,燎烧周遭。
而且连他数百年来冰冷的身躯也不放过,只消一接近,欲望便如火如荼,焚烧他失温的身体。
无解呵!先是恋上他的血,再来是爱上他的人,现在又眷起他炽热的身子,在意的愈来愈多,是否意味他已日渐深陷?
“只有我一人深陷未免有失公允。”离开不停挣扎移动的唇,裴迪蹙起优雅的眉低喃。“回应我,不准说不。”
偏偏,若怕死的就不是左靖臣,他抿紧的唇在他落下命令后毫不迟疑地吐出:“不。”
怒气终于被他成功挑起,想亲手撕了他,又思及这样做反倒成全他找死的心念而不得不罢手,裴迪改俯身在他颈侧烙下强吻。
被强扣在他怀里的左靖臣又是一番挣扎,更添他的恼火。
挣扎中逐渐加温的身子隐约透出更甘美的甜香,利牙在神智涣散间逐渐藏不住,终于突破伪装,刺进最想深埋的光滑肌肤之下,沉溺于甜美的热流。
“啊……”尖牙穿透的疼痛让左靖臣忍不住呻吟出声,无关情动,而是惊愕,惊愕他竟然像野兽般撕咬他。
流进裴迪喉间的是他暗黑一族视若圣水般甘美、醇厚的香甜,润滑他干涩的咽喉,燃起更深的欲念。
他要的不只是他的血!
他的人、他的心,他要一并占有,霸道的独占欲念使裴迪俊美的脸孔染上一层阴邪,让他无视左靖臣的挣扎,执意蹂躏怀中因血气散失而逐渐虚弱的身子。
左靖臣逐渐感到疲累,忍不住缓缓合上眼,虽然错愕现下所遭遇的事,却没有力气多作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吆喝声震回他所剩无多的神智。
第5章
明亮的火炬将黑夜照映得有如白昼,将裴迪一行人所搭乘的船只围在中央,看得见的是前后左右四艘略小于他们所乘的船只。
“留下值钱的东西,我就放你们走!”
裴迪收回尖锐的利牙,转身面向声音来源处,一手揽住左靖臣,一手垂落身侧,双眼冷然看向丢出命令的为首者。“你们是谁?”
“哈!你问我们是谁?”为首者朝天哈哈大笑,像看见傻子似的轻蔑地扫了裴迪一眼,转向围在四周的弟兄。“听听,这小子连我们淮河水寇的名号都没听过!哈哈哈……”
水寇?“不过是乌合之众。”裴迪不屑的梭巡一圈,哼哼低笑。
乌合之众!他说他们是乌合之众!为首者纵身跳上甲舨走向裴迪。“你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没错。”挺身以对,完全不在乎对方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魁梧身形,裴迪笑得惬意。
“你!”似乎是看清楚猎物的长相,为首者愣住,沉迷在绝无仅有的阴柔俊美中,久久无法动弹。
粗手伸向俊美的脸孔,不意被人狠狠一撞,腰间佩剑在同时被出手夺取。猛然回神,剑锋已闪着冷冷的寒光搁在自己喉间。
左靖臣气喘连连地维持执剑的姿势,黑眸异常晶亮地瞪着水寇头子。“要抢就抢,哪来这么多废话,真是草包。”
“你!”
惊讶于他还有力气夺剑攻击,裴迪松了扣在他腰上的手。
感觉腰间阻止自己行动的钳制力道大减,左靖臣乘隙纵身抓住水寇头子跳上贼船,不顾颈侧不断流出的血,只想威胁其他喽开船远离裴迪。
要不,就被水寇乱刀活活砍死!
“要你们头子活命就开船!” “谁敢!”看穿他意图,裴迪厉声喝吼。“回来,不准你离开!”
“你没有资格不准!”左靖臣回吼,力气更耗去不少,制伏贼寇的手劲也减弱几分。
不行,他头好昏。猛力甩开晕眩,左靖臣强迫自己清醒。
头子见有机可乘,一低身以腿扫倒左靖臣,反被制为制人,将他压在自家船上甲舨。“可恶的小子,竟敢让我丢脸!”
“不准伤他!”
“用不着你管!”他是生是死与他何干,干嘛别人的闲事不管偏来管他的?“我是死是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该死的一点关系也没有!裴迪气愤地瞪向对边船上被掳的左靖臣,都什么时候还这么姿意妄为!“你闭嘴!”
“吵死了!”好像在看小俩口吵架似的,到底有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水寇!有没有人知道现在是他当家!
他这个打家劫舍、人人闻风丧胆的贼寇现下就像是陪衬用的!深觉自己不受注意的水寇头子,龇牙咧嘴地加重钳制的力道,弄痛左靖臣方才被裴迪咬破的伤口。
“痛……”这死贼寇,要杀就杀干嘛捉弄他!气愤激醒左靖臣逐渐涣散的神智,咬牙以受伤的肩顶开压制自己的贼人,一个利落的后空翻,勉强站稳。
剑锋挑衅地指过船上水寇喽一巡,喘气道:“一个一个来或全部上,我左靖臣奉陪到底。”
语罢,船上水寇被他狂傲的话语激起怒气,纷纷拔刀相向。
一时间,刀光剑影重现,身影纷乱交错,全围着中央的左靖臣猛攻。
刀来剑去间,犹然可见左靖臣诡异的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已找到最想要的宝物一般。
死在这儿也不错,也许会随波逐流飘回有爹娘的故乡。
还有瑾……
他竟然如此看轻自己的命!裴迪被他轻率的举止气得红眼,勃发的怒气让他不顾目前处境,只想捉来轻忽自己性命的左靖臣好好的、狠狠的惩罚他!
裴迪右臂重重一震,诡谲的景象教人看了心惊,原本修剪整齐的五指竟多出长达数寸且尖锐的指甲。迅速纵身跳上贼船,凡经过处,必是哀叫声不断。
每一具倒下的躯体,都留下如猛兽抓过般的五指爪痕,血肉模糊。
淮河上的百姓闻声莫不惊惧不已,水寇们个个面面相觑,瞪着仿佛猛兽般的裴迪,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烙下爪痕的尸首,纷纷跳船或是驾船转向逃离,切合裴迪方才送的“乌合之众”四个字。
撕裂船上最后一个不长眼还想击杀左靖臣的水寇,裴迪同时以左手揽过眼看即将跌坐甲舨的左靖臣,重重的怒气使得他的胸口剧烈起伏。
沉重剧烈的起伏令一心寻死的左靖臣都忍不住起了寒意打颤。
然,之后浓浓的倦意却让他无力撑开眼再看更多。
漆黑伸出缠人的五爪,将他拉入没有知觉的梦乡。
???
奈伊自半空松爪投下一包草药在桌上。愈来愈觉得自从变成鸟之后,自己的工作跟飞鸽差不了多少。
飞鸽只用来传书信,他却一会儿被拿来跟踪人,一下又得飞个数里远去找药铺抓些补气血的草药,有哪只鸟会比他苦命!
好不容易能歇歇脚、伸伸翅膀,才正要落地,裴迪轻轻的一弹指便让他回复人形站在地上。
真累,一夜一昼交替不过几个时辰,他由鸟变回人又变成鸟,现在又回复人形,算不算忙得不可开交?奈伊摇头叹了口大气,正要开口问有什么事还要他去做,便被裴迪出口打断。
“去煎药。”
果然还不能休息。奈伊双手交互揉捏酸疼的双臂,一整天下来他不知飞了多久、多远?唉,都算不清楚了。
折腾了好半晌,总算煎好一碗药送进舱房,抿抿唇委屈自己去服侍床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凡人。奈伊才走没几步,便被按住肩膀不得动弹。
“公子?”
裴迪拿过冒着热气的药。“我来。”
“呃……”
奈伊傻傻地看着主子,亲眼看见向来只有被人服侍、没有伺候过人的主子,小心翼翼扶起床上的人靠在胸前,以口就口哺进药汁。
“唔……”昏睡的左靖臣咕哝地饮进裴迪送入的药汁,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