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职场-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明白,齐老师那边还是你去解释一下,就说我们改期会作一个他的专栏,应该没问题的。”
我有些急躁,“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难道撤稿不该给我个正当的可以信服的理由吗?”
“有,先说官面理由,就是访谈里你有些问题提得过于尖锐,而齐老师回答的也过于坦率,与我们媒体应该保持中立的立场不符。”
“哈,原来如此,还有呢?”
王编压低的嗓音,“别说我推卸责任,不过这确实是老黄的意思,我也争取过了,不过他坚持如此,私下理由是我个人的揣测,不过八九不理十,任洪的哥哥曾是老黄的老师,而且现在还是XX高校的教授,在教育界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你明白了?他不会为一篇稿子得罪任洪的。”
我一怔,缓缓低下头来,又是如此么?这哪里像工作来着,简直是一场无聊透顶的玩笑。
“算了,我不过是个小编缉,大不了换篇稿罢了。谢谢王编,我出去看稿了。”带着无谓的表情我出了王编的办公室,心里却一阵阵的失望。
我也知道自己一向的信仰和固守的原则在这个社会或许是脱节的,但仍是无法说服自己轻易去随波逐流。在这样水色混黄的岸头,我虽力求站稳,却还是被那浊色轻易盖过了喉咙,难以喘息。
办公室的人差不多已是走光了,我仍坐在电脑前整理着稿子,这篇新换的稿子我不想留到明天做。
“给,这是我们这个栏目已经通过审核的稿子,略微有些改动,你看下,没问题我明天就送美编了。”边云说着将一叠稿子递给了我。
“嗯,谢了。还没走?”
“是啊,要不要去天台抽支烟再做?”
“也好,休息一下。”
站在天台上,我们默默的抽着烟。
“撤篇稿子而已,不用这么不开心吧?”
“不是稿子的问题。而是……”
“而是因为任洪他爸是黄编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才会牺牲小你。上次为了作栏目的事,任洪已经很不满了,但那次对手是我,所以他也没办法,这次换了你就不同了,是么?”
看向他,我微有些惊讶,随即了然,这些他自然是明白的。
“是呀,我很失望。”
“成煜,虽然你很有能力,但于职场上,你究竟还是太幼稚了些。”
我笑起来,“怎么,现在轮到你给我上课了么?”
他缓缓吐出口烟,也笑了,“其实我说错了,你不是幼稚,而是清高。你并不是像王冬一样很多东西不明白,可以教的可以学的,你是明白,但你不屑去做。所以,更难办了。你处在这样的环境,却不想屈从,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吐了。”
“哈哈,有那么严重么?”
他颇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其实没有,呵呵,因你没有野心,所以不会太难过。”
换了个眼光看他,我工作中这点心思倒叫他看得通透,但并无压力的感觉,反而是被人了解的畅快。心里嘀咕着,大概是好久不跟人谈心的缘故。
“被我说中心思了?”他促狭的笑了笑。
叹息着,远处的高楼慢慢的掩入了黑幕中,天台也变得昏暗起来,烟味混杂着人的气息丝丝地吸自鼻腔,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比往日亲近了许多。“是啊,被你说中了,我大概即是如此,不过没办法,这种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他忽地向我走进了一步,严肃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其实,根本不用改,你这样,很好。努力做事却不会不择手段,敢于为自己认定正确的事情去争取,无论结果如何,敢于这样做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至少我不能,所以我很欣赏。”
不自在与人这样近的距离,我向后微微一退,笑说,“没有这样夸张吧,说得我好象正义使者,其实不过是为自己不平罢了。”
他一笑,目光却有些深邃,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转而便轻松起来,“行了,谈心时间结束,该继续工作了,否则你今晚不知道几点回去了。”
我点点头,不再探究他的表情,随他一起下了楼,继续我的工作。
7
“成煜,你这些日子上班怎么样?”
我夹了些菜在碗里,奇怪地看了看杨南,“什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呃,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高兴的,或者是……不高兴的?”他故作漫不经心,却还是让我发觉了措辞的小心翼翼。
“你听说了什么吗?”心里疑惑,难道说关于我的什么事情真能传到发行部那边吗?
“是有点啦,不过先说明不是我故意去打听的,是别人‘非’要说给我听,我才知道的。就是,那个你跟一个姓任的闹了矛盾,好象还吵到了你们总编那儿,反正,听说,好象很严重,所以我忍不住想问问。”
“扑”我差一点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赶忙跑到洗手间。吓得杨南也立刻跟过来,“你,你没事吧?你是笑得还是气得,怎么这种表情?”
“哈哈哈……”清理完毕,我笑得差点跌在地上。
杨南哭笑不得的把我扶在椅子上,“别笑了,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慢慢才敛了笑,我故作正经地说,“难道他们没说,我们还大打出手了吗?办公室里东西都摔了一地。”
杨南蓦地沉了脸,“他打你了?”
他危险的语气反让我一怔了,忘记事关我,这人是开不得玩笑的,忙说,“怎么可能,我开玩笑的。”
他吁了口气,“别开这种玩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没事,不过是为篇稿子起了点儿争执,后来我撤了稿就没事了。”知道他保护欲惊人,我不愈多说。可他偏不肯放过,一直地追问,为什么是要我撤稿,而不是对方。
我苦笑着,“谁知道,大概是我的稿子太尖锐了。你知道的,教育界也很敏感。”
他哼一声,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解释,不过也不再说什么,我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可不料之后发生的事却让我大吃一惊。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紧张,黄编黑着脸说,“昨天,我去了发行部一趟,本来是为了谈些发行的事情,可是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就是你们面前摆着的资料。你们先看,看完我再说。”
和其他同事一样,我也带着一脸的疑惑翻开了那份资料,并不厚,只三页而已,却让在座的诸位人人惊心,因全是发行部反馈回来的读者对杂志内容的意见,每个栏目都有,说是批评也不为过,措词十分的直白,直看得人面红耳赤。
最初的惭愧过去后,我又仔细的翻了翻这份资料,赫然发现只是任洪栏目的意见便达到一页半以上,且其措词均是暗寓编辑选题和选稿的失误,而关于其他栏目的意见都零零碎碎的,且一看便非是专业人士的话。我心里有些嘀咕,读者自然不会针对哪个编辑而有意见,但这未免也太过巧合,虽说任洪的栏目做得未见得多么好,但一下子有这么多意见,而且帽子扣得又沉又让他摘不得,怎么说也是奇怪得很……
“看完了?想必你们也可以想象我昨天看完后的心情了?真是又羞又愧啊,我们在这儿妄自尊大,其实原来都是闭门造车。我反复跟你们讲要走出去,到读者中间去,到老师中间去,可是结果呢?……
当然,读者有意见是正常的,众口难调嘛,可是如果是因为我们自己的能力问题或者是工作态度问题,那么就值得商榷了……”
这话…怎样听都是暗有含意的,我瞟了眼任洪,他的脸色又青又白的,显是十分的难堪。黄编不会为一篇稿子去得罪任洪,却也不会为了任洪而去得罪读者,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任洪的日子怕会不大好过了。
“以后,我们要多跟发行部加强联系,他们毕竟跟读者接触的多,嗯,过些日子,我会专门安排一个聚会,两个部的同事好好聊聊。行了,今天就到这儿,散会吧,任洪,你留一下。”
大家陆续出了会议室,身后的一个同事小声对旁边的人说,“任洪这回惨了,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明白是有人跟他过不去嘛,不过,也怪他自己平时作栏目不经心,让人抓这么多把柄。”
话传入耳里,我猛的有些醒悟,不会是……。
“想什么呢?站在这儿发呆。”边云拍了拍我。
“哦,没事。”
“晚上有空吗?去喝一杯?”
“可能不行,我晚上还有点事。改天吧。”
边云点了点头,我回去了座位,思量片刻便可断定这件事必是杨南的杰作,且不是无意。我支着额头倚在桌上,全身都被无力感充斥。这样的“帮助”和“保护”,让我怎么消受得起。算我不识好歹吧,算我亲疏不分吧,但可不可以不要来管我,我自己的工作可不可以由我自己来作主?
和杨南一起坐在沙发上,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上面在演些什么,我全然不知。
“成煜,成煜?”
“嗯?”我懒洋洋地回应。
“电视这么好看?你已经目不转睛的盯了一个小时了,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看这种肥皂剧的?”
我随口敷衍,“嗯,里面的女主角还算漂亮。”
“漂……亮?成煜,难道你喜欢的是女人?”杨南似真似假的扳着我的肩。
拨开他的手,连玩笑和敷衍的兴致都没有。
“成煜,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啊,不是应该高兴点儿吗?”
看着他显得诡异的笑容,我冷哼,“为什么要高兴?做了小人,再幸灾乐祸,难道那么有趣?”
他腾地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我说吗?别说黄编从发行部拿回来的那几张纸不是你的杰作。”
“本来就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说不是。那又怎样,要怪就怪他自己工作有问题,我不过是随便找了几个朋友看看,就看出一大堆问题来,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你争。”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我气结,转了和缓的口气,“南,他工作如有问题,你指出来也没什么错,可有问题的是你的动机,你只是针对他与我有过矛盾才这样做的,你不觉得这样并不合适吗?我的问题我自己自然会解决,但你这样插手让我觉得很难堪,我是这样没能力的一个人吗?”
他又坐回了沙发上,手搭在我的肩头,轻轻抚摸着,“煜,有人找你麻烦,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何况你的性子一向温和,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我才这样做的,我只想帮你做些事。”
为什么不明白呢,我有些不耐,“可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那你需要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人存在吧?我为你好你还要跟我吵?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你喜欢上别人了?是那个王冬吗?”
瞪大了眼睛看他,曾经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时,我只是满心怜惜地自责不能让他心安,可是无数次的努力和解释后,再来听这样的话,我只觉悲哀。
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哪里承得了这样许多的怀疑。我的感情、我的能力都这样的不被你信任,那么我们之间除了你所谓的那份单薄的“爱情”还有什么值得维系?
恍然间生出些厌倦,被一个人这样的爱着,真是我需要的吗?生活与工作中都渗透了他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的关心,为什么会让我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不再感觉自己像一个完整的人,反而象是某种所有物。
爱到底是怎样?一定要纠缠到彼此失了喘息之力,一定要将对方锁在身边,没有一点距离?
看着他依旧愤愤的脸庞,我只觉心里某一处模糊的东西慢慢聚拢,变为了清晰。
8
与边云第一次负责信息化栏目的这期杂志终于出来了,边云拿着新杂志,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看着他,我颇觉有趣,一向他还是很能够自制的,所以偶尔流露的孩子气便着实的打动人。
直到我们站在天台上抽烟时,边云脸上还挂着那个尚未褪去的笑容,“成煜,杂志终于出来了。知道吗?这些日子的从校稿到核红(印刷前的最后一次审校,一般是由总编或副总编来做)对我都是种折磨,我从没有象这次这么患得患失过,不过幸好,一切都顺利,连一读(杂志印刷前请有经验的老编辑做全文的通读)的李老师,都说我们这个栏目做得很不错。”
听他说得如此激动,我也有些欣慰,只是或许没有象他一般的全心投入,所以那兴奋也是打了折的。“还好吧,你付出了总会得到回报。”
“你心情不好。”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
我扔下手里还余半只的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而已。”
“是为任洪那件事?”他敏感地猜测着。
心里忽得一跳,我故作诧异地问,“任洪什么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不过看你一直很烦闷的样子,所以想着,你或许想找个人聊聊。”
一时语塞,心里很高兴他的关心,可有些事却无法对人言,懊恼着这样略显尴尬的气氛,我抓出了另一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