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非-凌动天下-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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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热,感动道:“可是,若外公迁怒与你……”
炎华温柔一笑,道:“凌,你放心,外公甚是疼我,必然不会为了此事责罚与我。”
说罢,递来一个荷包:“这里有一面令牌,拿此牌出去,一路无人敢阻,里面尚有些银钱,你拿着,路上小心,可不要累到自己。”
我知道一路行走,银钱必不可少,双手接过,向炎华谢道:“谢谢你,炎华,你……你也保重。”
说罢,狠下心来,不顾身后深情凝视,向前疾行离去。
有了手中令牌,一路果然畅通无阻,很快便出了秋炎皇宫,我来到市集,先买了些吃食,接着去雇了一辆马车,便朝着燕博方向飞驰而去。
听那赶车马夫将,燕博一带近来颇不平静,所以在路上我又买了些药材,窝在车中配了些防身药物,可却没想到一路行来,竟是安稳平静,连个拦路打劫的小毛贼都没有。反而由于路痴的毛病,中途走错了几次路,不过每次都能凑巧遇上好心的路人指点,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眼熟的山,才打发了车夫,准备些干粮,一个人爬山。
现在已过了冬季,一路上来,不象上次与长翰大哥一起来时那样寒冷刺骨,不过偶尔会在森林中转迷路,幸好看着太阳辨认出方向,才安全走到山顶。
进了洞穴,终于又看到了久违的饮洛,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飞扑上去——只闻“咣噔”一声,某人成呈大字形趴在了平面光滑的冰壁上,随着地心引力的自然法则缓缓滑下……
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裳的同时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活着的生物看到刚刚丢脸的一幕,我用手轻轻触摸着冰壁,思索着应该怎样将饮洛从这大块的冰壁中挖出来,雇人凿开冰壁似乎一个办法,只是深思之后,似不可行,整个冰壁连成一片,与里面饮洛共成一个整体,若是在凿开冰壁的过程之中,产生大范围的龟裂,那我家饮洛岂不是也跟着裂成一块块了么,唉,如果我是一个魔法师就好了,念个什么火系咒语就可以将我家饮洛从冰中弄出来,不过若真是将这冰壁融化后,恐怕化成的汪洋会先将我冲走吧……= =|||
真不知道当年长翰大哥是怎样将他封入冰中的。我仔细的观察着洞内,这里是个洞中之洞,内里森冷幽深,所以才能保证冰层常年不化,等等,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灵感,可一旦刻意去捕捉,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到。我不顾寒冷坐在地上,仔细地搜索着刚刚脑中的念头,刚刚正想到冰层常年不化……常年不化,是了,只因为这洞穴之内森冷严寒,阴风阵阵,所以才会不论外面温度如何变化,里面总是寒如严冬,我仰头看向洞顶,这洞穴本就在山顶,想必与外面不过相隔一层山石而已,若是将这洞顶通开……
想到就做,我立即蹦了起来,随即“哎呦”一声,又软倒在地,原来是刚刚盘腿坐在地上太久,双脚已经冻的毫无知觉,一站起来,自然是倒也,倒也!
我哈哈一笑,活动了一下双脚,慢慢走了两步,才迅速地跑向洞外,也顾不得岩石尖刺,手脚并用地顺着岩洞边缘向上爬去,估摸了那洞中之洞的大致位置,我停在上面,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使尽全身力气蹦了起来借助下坠力道狠狠踩蹦着,只是这岩石坚固,又岂是我这弱力所能震开的!蹦了一个时辰,我便已累的气喘不止,看到脚下岩石一丝松动样子也无,心中一痛,不由落泪,从未象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无用,若不是从前不肯花工夫学习内功,若有深厚内力,只要几掌下去,还不开山裂石,现在又何至于这般狼狈,(某非语:老大,那么厉害的一代人也就一个两个,你以为你一体弱病残,练内力就能练的超级厉害不成,竟做美梦!)而且自己狼狈还不要紧,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只差这一步之功……
对了,衣中尚有银两,我可以雇佣凿山工人来此,怎么将这给忘了,想到这里,不由喜急而泣,来不及抹脸上泪痕,便匆匆下山而去。
越凌下山不久,一道紫衣身影来到洞穴之前,疑惑地看着上面,轻轻一跃,便来到刚刚越凌所站位置,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岩石,闭目沉思半晌,终于站起身来,默运功力于脚上,只听连声长啸,那紫衣人于漫天烟尘中飞身而起,落到地面,漫步入洞穴之中。
洞顶岩石碎落满地,外面阳光透入洞穴之内,投射在冰上饮洛位置处,那紫衣人见了,摇摇头,自语道:“这点微末光线,岂不是要晒上几十年,才可将冰融化?”
说罢,叹息而去!
我带了大匹人马返回后,呆呆的看着这通天洞穴,不由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难道是我刚刚离开,便有陨石从天而降,恰巧砸到此处??
身后凿石工领头之人道:“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凿石了?”
我一愣,立即回过神来,道:“要,要,当然要,不过却不用凿石了。我们来凿冰!”
那领头之人道:“公子,这凿冰却跟凿石不是同等价钱了。”
说罢,他巡视了下饮洛所在的冰避,面有难色的道:“而且这冰壁易裂,一个不好,那冰中尸体恐怕难以保全。”
我听他说饮洛是尸体,怒道:“谁说他是尸体,他还活着,哪里象个尸体!而且,我也没让你们去凿这块冰壁!”
“是是,小人失言了,敢问公子您要凿的是……”
“这周围不是还有其它冰壁么,便将它们凿成五个七尺见方的圆饼形状。”
那人听了,面上一松,道:“圆饼形状,这倒好办!”
我从袋中掏出一锭银子留下,举起剩下的,道:“我这圆饼与众不同,要中间厚两边薄,你若能做得,这袋银子便都给了你们!”
“是是是,一定给公子做好!”
这几人干活都还麻利,不到半日便赶工出了一个,我命他们将这冰制凸透镜抬到洞穴顶被开了天窗的地方放好,那太阳能量果然大了许多,眼见冰壁的表层已经化开,我自是大喜,见这方法可行,我终于放下心来,精神刚一放松,突然感觉十指钻心疼痛,原来是那时爬岩洞时紧抠岩石,将几个指甲扣断了,再加上洞穴之内寒冷阴森,我一直跟他们比划凿冰事宜,整个手掌都冻到肿起,便有如针刺其中。低头审视一下,衣服也被刮的破破烂烂,我竟然一直竟没有发现,心中感觉好笑,那些凿山工看我穿成这样,居然没将我看成乞丐,还叫我公子……
反正一个凸透镜已被支起,暂时还不会被晒化,我吩咐他们待第二块冰凿好后,若是发现上面那块晒的不行了,便即刻替换下来。左右我是闲只无事,便径自下山去采办一些吃食被褥,顺便给自己换身衣服,我可不想饮洛醒来以后,看到我一身邋遢叫花样。
第 69 章
想到饮洛就算从冰壁中出来,山势陡峭,马车无法上去,我便将简便的生活用品买了些,准备一直在山中呆到饮洛痊愈为止,免得山路颠簸,令他伤上加伤。
等我带着雇来帮忙抬东西的人回到山洞时,已是第二日下午,那凿山工的头领见我回来,忙迎了出来:“公子,我们已经将第四块冰换上去了,那里面的冰层便只差一指厚便完全化开了。”
我吩咐他们将东西放在洞中,急忙向里面跑去。
地上已经化了一滩水,以饮洛为中心的一大块冰全被强烈的太阳能给化开,便如那凿山头领所说,只差一指厚度,饮洛便能出来了。
我简直要兴奋的大叫。
看到一旁等待的工人们,我急忙将怀中银袋分给他们打发他们离开,然后去外面拾了些柴火,便在外层的洞穴内升起火来,又支了个架子,将买来调和扭转乾坤花的几味药放到药锅中煮了起来。又趁着煮药的空挡将被子等铺好,令饮洛出来后便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中。
过了一个多时辰,饮洛终于从冰中化出,我又令他在阳光下照射一会儿,便把他抱到屋中,为他细细地抹干了身子,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不至于马上断气,赶紧将那扭转乾坤花的几片花瓣摘了下来,扔到熬好的药中,只见那几片叶子在药汤上轻轻漂浮了片刻,便溶化在药汤中,整碗药汤看起来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我却知道这是药效最盛的时候,忙往饮洛口中灌去。
饮洛也不知是冻的时间太长,还是神智昏迷的缘故,就是不张口,最后,我只好用所有电视小说中英雄救美的喂药方法,采用“口渡”之法将药全给他灌了下去,顺便好好吃了点豆腐。
喂完药后,我看着昏睡的饮洛,心中七上八下,扭转乾坤花已经喂他服下,可他的气息依然与刚刚一样微弱,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心中一丝高兴情绪也无,反而忐忑起来:这花若是没有传说中的功效,当如何?饮洛已从冰中出来,若此花无效,难道他会就此香消玉殒,或是永远这样沉睡下去,成为一个没有思绪的植物人?我虽然明白那花便是再具灵效,也不可能令病人吃下就好,可却无法抑制心中杂念纷扰,便在忧急的心态中昏昏入梦……
忽而看到待我醒来,饮洛已化做一具白骨,只轻轻一碰,便成一片飞灰,化做漫天尘埃,我飞扑过去,怎样也无法将它们抓到手中;忽而看到我便一直这样陪伴在他身边,等待他苏醒,百年归去,我们共同化做一片苍苍白骨,风朽腐化;忽而又看到他内伤尽去,我们二人共骑白马,一同驰骋在青绿的草原之中,纵情欢笑……
睡眼惺忪中,一个美妙身影在我眼前浮现,似笑非笑,若隐若现,仿佛虚幻之中绝美仙踪,脉脉凝望,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打乱这绚烂美梦,屏息呆视。
“扑哧”一声轻笑,那梦中仙子叱道:“呆子!”
“饮洛,饮洛,难道我还在那梦中没有醒来……”
“你掐下自己看痛不痛就知道了。”
对,对,掐掐看就知道了,我伸手向脸颊,使劲一掐……
“啊,好痛,呆子,你掐我做甚!”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我几乎喜极而泣,将他紧紧抱在怀中,道:“饮洛,你既会喊痛,那……那这不是在梦中了,你真的醒过来了……”
饮洛气恼地揉着脸颊,恨恨道:“你怎么不去掐你自己的脸?”
我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道:“我怕痛嘛。”看见爱人迅速乌云密布的面孔,立即谄媚道:“不过饮洛,你皮肤真好呀!”
饮洛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怎么保养的!平时我都是用珍珠碾碎,涂抹在脸上的,也就跟你一起的时候,风餐露宿的……”
说道这里,饮洛一顿,双目射出如海深情,温柔凝视着我,道:“不过那段时间,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我动情的握住他的双手,道:“我也一样。”
在这样美好而温馨的时刻,突然传出大煞风景的“咕咕”声。
我不由背过身偷笑。
饮洛却大刺刺道:“笑什么笑,快去给本大爷弄点吃的来!”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幸好我万事多虑,东西准备的周全,便升了火,在架上挂了个小锅,熬起粥来。
饮洛冰冻二十年,虽然服食了夺天造化的扭转乾坤花,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我们便在这山洞之中修养了几天,这几日虽身处陋室,可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平日里斗嘴闲聊,倒是比神仙还逍遥,待他身体完全恢复后,我们终于决定下山。
我俩步出山洞,却看到洞口地上房着一个锦盒,我心中疑惑,不知是谁在此处放了个锦盒,将它拿起,便要打开。
饮洛皱眉,按住我的手,道:“小心些。”
我向他摇头道:“无妨。”
知道这里的没有几个人,那些凿石工人不会在此放锦盒,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紧张起来,深深吸一口气,将锦盒打开。
里面有一个玉瓶和一封信,我急忙将信抽了出来,里面只写了寥寥几行字:隐患之毒,此药可解,山下草原,白马静侯,眷属终成,后会无期!
我大喜,将药丸吞下,向饮洛道:“这……这一定是长翰大哥留下的,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
饮洛笑道:“自然是不想见到我呀!”
我狠狠瞪了旁边这一脸诡笑的家伙,自语道:“不知长翰大哥是怎样逃出生天的。”
饮洛笑道:“问我呀,我知道!”
那时候他还在冰里当壁画呢,上哪去知道,看他笑的一脸欠扁相,我又瞪了他两眼,方才作罢。
“我真的知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你知道个屁,再捣乱看我不扁你!”
“我告诉你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告诉我他的药为什么能解你身上之毒,好不好?”
“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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