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我愿长醉不愿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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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今天已经没有谈话的气氛，我们只好默默向外走。突然，他叫住我，“若是有一天姑娘想离开那个地方，只要找人带个信来，闻某自会替你办到。”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连胤祥和四阿哥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对望了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他却只是看着我。我道谢，心里却没有把他的话太当真。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我才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已有它的安排。一旦命运之轮开始运转，就会照着安排好的剧本不断演下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点悻悻的，胤祥就提议去茶楼喝茶。见我没精打采的，四阿哥问道，“你很失望？”
“有一点。”
“因为没偷到白马？”胤祥使了一招天外飞仙。
我顿时笑了出来，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示意他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胤祥见我笑了，也不想多提昨晚的丢脸事，作了一个求饶的手势，四阿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脸色就有点沉。
我赶忙倒茶给他，“四阿哥，您喝茶。”
他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谄媚的笑容，默默接过，一饮而进。我有些吃惊，他这样的喝法，实在是……我偷偷看向胤祥，他回给我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我又倒一杯，四阿哥深深地看着我，我对他笑笑，他又慢慢把杯子凑到嘴边，过了很久，喝了一小口，又轻轻放下。我松了口气，动了动脸部僵硬的肌肉，觉得又有不少皱纹前来拜访。
一下午，大家都话很少。
一回去，十三的小厮又从黑暗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出来，我终于处变不惊，听他罗嗦。太子和圣上大吵一架，太子如何摔了东西，皇上如何伤心云云，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亲见一样，我心想这小子穿到现代肯定有前途，娱乐江湖第一名记，生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他讲得尽兴了，开始说重点，“皇上说等你们回来，就宣……宣……”他顿住。
我同情的看着胤祥，可怜的孩子，中了头彩了，居然被康师傅盯上了。耳边飘来小厮气弱的声音，“宣……璇玑格格觐见。”
天空中顿时有一道惊雷闪过。为什么是我？不仅胤祥，连四阿哥都显出担忧的神色。这个下午已经很疲惫，我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康康，却又不敢抗旨。胤祥见我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突然握住我的手，“别怕，我陪你去。”四阿哥看着我们交握的手，露出黯然的表情，缓缓摇头说，“十三弟，你不能去。”
“四哥！”胤祥急急的叫着。
我无暇猜测四阿哥的忧伤从何而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胤祥说，“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你放心。”
胤祥也镇定下来。“好，你也安心，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他仍然用力握着我的手，热力传来，温暖又安全。
我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走进康熙的屋子，有点好笑皇上什么时候变成洪水猛兽。每个人被他宣，都是一幅有去无回的模样。康熙的样子是我记忆中最狼狈的一次，坐在椅子上，竟然有些苍老和木然。他是真的很看重太子吧，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他示意我坐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你南巡？”
“皇上曾经说希望璇玑换换心情。”
“成效如何？”
“多谢皇上隆恩，璇玑觉得开朗很多。”
“哦？那你觉得朕看上去如何？”康熙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我猜不透他的用意，选择最安全的回答方式——所问非所答。
“皇上日理万机，要保重龙体。”
康熙冷哼一声，“我不想听那些敷衍的话，我要的是一个知冷暖的女人。”
他的意思是？我心里一凉，汗流浃背。忍不住抬头，他的目光锐利，让人无所遁形。我鼓足全部的勇气，“璇玑痴愚，无法理解皇上的意思，请皇上恕罪。”
康熙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我，我顿时想起电视里的坏叔叔，就有种向后退的冲动，死命忍住，觉得他的每一步都重重踩在我的心上，让我惊惧交加，倍受折磨。他在我面前站定，
“你现在想的是什么？”目光里充满压迫感。
我沉吟了一下，“奴婢想到一句诗。”
“说来听听。”康熙对我的答案似乎有些意外，露出玩味的神色，看上去，就像在逗弄一只猫。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相传严蕊被朱熹陷害入狱，重审此案时，当庭作词一首，表明心迹，并最终赢得自由。我不敢明目张胆的引用全诗，而是选了诗中谄媚主审官的两句，既让康熙觉得有面子，又希望他明白我的心意。
“如果襄王有梦呢？”
有梦就去梦游啊。我恨恨的想。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陷阱之中，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除非……不回答？灵机一动，“璇玑才疏学浅，不知皇上所用的典故。”
“是吗？那你回去以后就好好用功吧。读到了，想清楚了，就来告诉我答案。”
“是。”我恭顺的回答。自觉逃过一劫，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康熙突然笑道，“有意思。”
诗有意思？人有意思？他有意思？我猜不透他话里的含义，只好等他继续说下去。
“留下用晚膳吧。”康熙突然转移话题。
“璇玑不敢。”我暗暗叫苦。
“没什么不敢的。”康熙淡淡道，吩咐下人上晚宴。我只好照做。因为他遣退了闲杂人等，我还要负责充当他的服务生，一顿饭吃完，觉得胃不停的抽搐。更让我不安的是，我在康熙的目光中，读不出任何侵略或者征服的欲望，也找不到任何柔情蜜意，只有毫不掩饰的兴趣。我无法判别这种兴趣的性质，就无法确定对策。只能被动的被他牵着走。
从康熙的屋子里走出来，终于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恍恍惚惚向回走，刚转过一个弯，胤祥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的决然和关切。
“你还没用膳？”话一出口我开始佩服自己，果然是猪转世啊，只记得吃。
“你……”他无视我的话，却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很好，没发生任何事情，你放心啦。”我安慰他。
他显然不太相信，依然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觉得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只好瞪他一眼，“不要再看啦，去用膳好不好？”
“你也一起吃，我就吃。”他提出无理要求。
反正刚才也没吃饱，想想和他一起去偷吃的，也蛮刺激的，就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想着，和胤祥一起开心玩闹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吧。襄王既然真的有梦，我这个无心的神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身陷囹圄了吧。胤祥有他的福晋，他的家人，他的前途，我不能连累他。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尽温柔只剩离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两句歌词，胸口就一阵一阵的抽痛，心好像破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洞，有很细碎的东西不断不断从那里漏出来，在我看清楚之前，变成尘埃消散，再也没有任何痕迹。我和胤祥其实一直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我对他并没有对胤禩那种突如其来却石破天惊的爱情，但是他却是我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最亲近和依赖的人。和胤禩咫尺天涯，我虽然难过，却依然可以假装坚强，在心中默默守护我的爱情。然而想到以后将和胤祥渐行渐远，我感觉自己好像堕入一种巨大的虚空之中，无法自控的惶恐。
就在我要哭出来的时候，胤祥偷了糕点出来。看到我的表情，赶紧问道，“怎么了？”
“我饿得胃好痛。”我可怜巴巴的说。
胤祥扶我在草地上坐下，“幸好我还弄了一点水来，你少喝一点，然后慢慢吃点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把水递到我面前，又盯着我喝下，很紧张的看着我，仿佛我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似的。
我有些好笑，“你不用那么严肃啦，我经常胃痛，吃点糕就好了。”
他把糕点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起一点递给我，“我不会让你再难受。”语气很轻柔，却有着无法忽略的正经。
我强忍住眼里的酸意，“你也吃。”
他也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看到我吃完了，竟然又拿起一小块，直接送到我嘴边，我傻傻的看着他，就听到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服侍人吃东西，快点吃掉，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犹豫片刻，还是任性的就着他的手吃掉那块糕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就听到他戏谑的说，“你吃东西好像小狗。”
我强颜欢笑，“喂，那个动作很高难的，换了你，我的手就保不住了。”
“你这是诬告。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你照做一次，看我会不会吃掉你的手的啊。”他居然一脸认真地说，眼里却有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他吃惊的看了我半天，见我始终一脸正经，缓缓露出笑容，把脸侧向我的手，就在他快要碰到糕点的一刹那，我迅速抽回手，他就落了空，我哈哈大笑，得意地叫了一声，“傻傻。”
他照例“嗯”了一声，见我看着他，就从善如流的做出一个傻兮兮的表情，我就笑得更厉害。
“你的手还好好的。璇玑，你诬告堂堂十三阿哥，知不知罪？”他还不忘揪我的小辫子。
“是，璇玑知罪。”我配合他。
“好，璇玑听判，你虽犯下大错，然本官念你本性淳良，判你以身相许，望你诚心改过。退堂。”
我耳朵里只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被吓得不轻，见到胤祥很淡定的看着我，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心里就乱成一团。
“我刚才骗了你，现在你又来吓我，一笔勾销了。”我试图蒙混过关。
“璇玑，我不是说笑。”他这次没有和我一起粉饰太平，固执的看着我，让我明白他的决心。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目光和以往有些不同，现在我终于懂得区别在哪里。他以前一直很小心的把他的爱慕藏在目光的深处，让我可以故意选择忽略。但是现在，他终于把他的感情明明白白的写在目光里，那样的一目了然，逼迫我去看清他的心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了他的变化，却知道我不能再逃避现实，暧昧的霸占他的关心。既然因为康康的原因已经下定决心要疏远他，索性就利用这个机会吧。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跑掉，觉得身后胤祥站着的那个世界越来越远，直到隔山隔海，再也无法合成一个天地。
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心烦意乱间没有注意前路，就撞到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太子，喝得醉醺醺的，身边的人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赶紧扶起他，他完全不理会我，不停的说道：“我还要等多久？”“你知道我已经熬了多少年吗？”“……”我心一惊，这话要是给别人听去，会惹出大乱子的。虽然和太子八字不合，却也没有深仇大恨，想了想，决定扶他回去。他的跟班正在院子里打圈圈，看到我们，赶紧迎了上来，太子仍然在不断的嚷嚷，我就吩咐他的跟班去太医那里拿一些安神的药来，给太子服下，确定他睡熟了不会再乱说话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在院子里遇到太子，气色依然很差，口气不善的问我到底是什么居心。我笑笑，没有答话，只是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他就泄了气，看了我好半天，甩手而去。
一整天，我一直回避胤祥的目光。下午的时候，四阿哥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问我，“你和胤祥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问胤祥？”我四两拨千斤。
四阿哥顿了一下，轻轻地说，“我问过了。”
“他怎么说？”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丝颤抖。
“他说……”四阿哥在关键时刻竟然停住不讲，我急急的看着他，就见他笑着说，“你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胤祥吧。”说完竟然优哉游哉的走掉了。
我郁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四阿哥的童心还是少点发作的好。不敢真的去问胤祥，只好默默嘲笑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心里还隐隐的期望着什么呢？
胤祥那晚之后并没有主动来和我打招呼，只是我常常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追随着我，看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种直觉，让我苦恼又甜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终于尝过。
心情郁闷的人往往会影响身体。我虽然每天都告诉自己，我要很快乐的享受这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心里却还是难过的吧，不然不会从那晚开始，就开始咳嗽而且一直不肯好。不过比我倒霉的大有人在，比如太子就病得越来越厉害，太医天天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康熙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决定中止南巡，立即回京调养。队伍经永清、文安、河间、献县、阜城、景州，到了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