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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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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忽听得一声惨呼,凌厉异常,却是八步赶辟皇甫嵩发出。
  只见八步赶蝉皇甫嵩仰跌在地,左肋插着一支长仅两寸的短箭,遍体蓝光磷磷,皇甫嵩像与忍不住箭伤,面色惨白,浑身冷战颤抖不止。怒目圆睁。
  白眉皇樊少川眼露愕然之色。直射着八步赶蝉皇甫嵩发征。
  原来两人掌上功力,均是一般造诣,深浅难分轩轾,这是武林间极为罕见的拼搏场面。但皇甫嵩以八步赶蝉见称于江湖,其轻功身法必臻绝乘,樊少川“嵩阳大九手”造诣虽深,然至百招开外,难抵皇甫嵩身形飘忽,东闪西挪。鬼魅出掌,渐生缚手缚脚之感。
  只见皇甫嵩让开樊少川一招“双龙出手”。向左一掷,疾挫峰腰,猝出双掌,欺至樊少川右肋闪电一贴。
  这时樊少川空门大露,趋避不及,若为皇甫嵩双掌按上,必致内胆糜烂,当场喷血而死。
  这真是间不容发之危,蓦然,暗中抖出一条蓝光,急如星射向皇甫嵩胸前打来。
  皇甫嵩一心伤敌,那会料及暗中在人猝施暗器,及至发觉,向外一闪。饶他身法再快,也无法避开箭下之厄。蓝光一敛,竟被打中左肋“天溪”穴,且入肉半寸;
  只觉奇痛澈骨,忍不住惨呼一声。仰跌向地,猛又感出创口之内,散出奇寒之气,满身血液似为凝固,颤抖不止。口噤不语。
  樊少川掌下逃生,且皇甫嵩中上蓝磷小箭,看出这是邪魔独有的暗器,自已这方无人持有,一时之间,惊愕现于形色。
  这时皇甫嵩手下多人一涌而上,将樊少川围在中间。
  樊少川大喝道:“你们瞎了眼不成,皇甫庄主箭伤是老夫打出么?”
  庄中好手均看出暗中射来蓝箭,只是转眼看蓝箭射来方向,空荡荡二十来丈的冰面,渺无一人,但认定是樊少川之友暗中相助。团团围住,欲追问究竟。
  忽然立在远处河岸上的索命八掌桑禄发话道:“不错,你们是瞎了眼,错将恶朋当知心,这支小箭正是你庄主倚为靠山的半半叟独斗暗器蓝磷魔箭,寒毒无比。一中人身。血凝髓冻,不到两个时辰,你们庄主即已冻成一具寒冰。突装厉声道:“你们还不去寻半半叟解救,真想你们皇甫庄主身死不成?”
  庄中六七高手不由一怔,急抬起皇甫嵩,向半半叟等人走去方向驰去。
  白眉叟樊少川感激地望了索命八掌桑禄一眼。大踏步走向桑禄身前,执手相谢。
  且说那边三人兔起鹘落,剑鞭光影盛涌,忘死舍命一阵激烈搏斗。
  黑夜之中,剑光鞭影,龙蛇飞舞。金光匹练,夭娇疾闪煞是奇观异常。
  八臂金刚宇文雷眼中瞥见八步赶蝉皇甫嵩被箭所伤,半半叟又离去未回,引为臂助之人遂而失去,不由心中优急,又被两只长剑缠住不能脱身,心知如不出奇兵,决能全身而退。
  暗中凝势十二成内力,猛然旋身甩扫过去,金光飞闪迅厉无比。
  但闻两耳金铁相撞之声,火花迸出,姜宗耀东方玉琨两支长剑被震了开去,只见宇文雷急出左掌,一招“玄乌划沙”竟作弧形扫削了去。
  这一式恶毒无比,两人前胸尽在宇文雷掌锋内劲之下,迅急若电,东方玉馄姜宗耀两人骇然变色,走避不及。只睁目等死。
  忽地暗中起了一声龙吟长啸,划空而来,其速无比。声未落,一条人影电疾飞来,猛吐双掌,将姜宗耀东方玉琨震退两丈开外,宇文雷亦被迫得连连倒退了七尺。
  只见这人影在字文雷面前毫无声息的落下,负手长立,傲然不动
  江瑶红一见来人,差一点惊叫出声,可不是那心念不忘的谢云岳再度现身。
  八臂金刚被一股强劲潜力迫得连连退后。惊骇不已,及至定身,只见面前多出来一面色甚怪的少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怪少年面色阴沉,冷冷说道:“与帮主江都一别,帮主却、“青山不改,还当相见之语”,言犹在耳,至今还念念不忘,果然一语成忏,在此沧州野鸭冰滩上重睹帮主豪迈凤果”说完。一阵朗声大笑。
  宇文雷被笑得有点头皮发炸,浑体涌生寒气,良久,惊悸一定,冷笑道:“阁下如此欺人太甚,竟待何为?”
  怪少年仰面哈哈一笑,复又沉声道:“宇文雷,你做下的事自已明白,你为何擅离地面,率领人手还来燕云京畿蛇蝎其行,豺狼居心,连番阻截于我,是谁欺人太甚?”声色俱厉,字字句句刺人宇文雷心胸。
  宇文雷被骂得面红耳赤,羞恼成怒,一掌一鞭电奔打出,大喝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怪少年嘿嘿冷笑,双掌一晃,飞快无伦,左手已掣住了鞭梢龙头,右手五指扣住宇文雷“腕脉穴”上。
  宇文雷只感全身真气逆窜,虫行蚁走,蚀骨酸心,比死倍要难受,额角淌出冷汗如雨,忍不住惨呼出声。
  怪少年脑中忽现出泰山被迫坠落千丈渊之一幕,一股杀机油然生起,左手一带,那支龙头软鞭飞起半空,右手五指暗一加劲。
  宇文雷只觉全身血液涌聚于胸口之上,上涌喉腔,神智一晕,七窍渗出鲜血,仅消片刻之后,红旗帮主便将茹恨丧生。
  前时,皇甫嵩执炬庄丁纷纷脱溜,到了此刻,已全部逃去,冰面上俱是零乱抛弃的火炬,火苗仍然旺盛,但溶化坚冰起了一片嗤嗤之声,白气腾腾升涵。
  怪少年手扣着宇文雷腕脉,目睹宇文雷惨状,耳畔猛然生起明亮大师之语,不禁心中一凛,五指缓缓回松。
  宇文雷斯感气血复平,人也回过气来。只听怪少年冷笑道:“我本上天好生之德,予人回头向善之路,此次饶你一命,只要你勒束红旗帮,不纵容门下为恶江湖,还可乐享余年,要不然,我自会找上门去,那时,你身受之苦,比此刻还要难受百倍!”
  八臂金刚宇文雷无言地望了他一眼,缓缓转过身躯,艰难举步,拖着疲乏的身子,一步一步蹒跚而去。
  怪少年此际两臂一振,冲霄而起,刺入夜色中不见。
  江瑶红一见急叫道:“云哥,等我……”手拉着罗湘梅腾起追去。
  东方玉琨无言地叹息一声。同群雄亦离开野鸭冰滩。
  寒风四起。一片瑟瑟啸声,冰零乱的火炬,火焰趋弱,竹条松散了一地,突然火光一暗,野鸭滩上俱为一片黑暗所笼罩,显得无比之寂静。
  武当山在湖北均县南一百里。一名太和山,为道家清修之区,环亘千里,层峦迭起,秀出云表。
  二月中旬,武当之北蟠桃岭上有一个神采奕奕,俊如子都中青衣少年,振袂疾走,闪电掠飞。
  山中春早,桃李缤纷,山花夹道,幽艳异常,此少年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
  他自野鸭滩上走出后,径向武当赶去,专从山野僻径,日夜兼行,图救乐扬品儿两小。
  他连日胸头感慨万千只觉身入江湖,身不由己,孤剑相随,奔波万里,每每忆念师父诗书谆诲,以毋浮,毋躁,毋骄,毋妄,八字为训,但总觉处于江湖之中,以苍生为忧。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境界。
  爱者长逝人间,我爱者又复远离而去。投店落宿之时,每每挑尽孤灯未成眠。
  斜阳日暮之时,已早下得北岭,抵红粉渡,只见汉水汪洋西来。呜咽东逝,南岸石崖陡削,苍壁悬空,激湍奔雷,蔚为奇观。
  万家灯火时分,谢云岳已步人均州城内,走进一家饭庄,唤了几样时鲜菜肴,独自品酌。
  这时,门街走进两个高髻灰衣道人,肩上各插着一柄斑烂松纹长剑,紫红剑穗飘忽晃动。
  谢云岳见两道人品不俗,知是武当门下,他又是有为而来,不禁深深注意。
  两道在谢云岳邻座坐下,要了几味素菜,一壶黄酒,片刻之后,只见身材瘦长,面黄微髯的道人饮了一口酒后,眉头一皱,长叹了声道:“道兄,,我们由长白归来,数天之后,听悟真师侄也往关外采参返山,禀告掌说在燕京前门外无落宿时,无意听见隔邻房内有三人谈话。两男一女,其一揽人自称是乾坤手雷啸天。”
  谢云岳听得一怔,目光不禁投在两道身上。
  两道似已发觉,齐齐侧顾,目光相接。
  谢云岳知自己有点失常,微微点头一笑,又将目光移向门外熙来攘往的人群。
  两道见是一俊位美书生,不似武林人物,也不甚在意,那面黄微髯道人又接着说道:“悟真听出他们也是在长白下来说是前来本山索人,这两小童我们确曾见过,并点上穴道制住,不想两小童在不声不息中被人救去,愚弟欲闯人环碧山庄,见上官老儿问询家兄究竟何在?并说明两小之事,又岂料掌门二十年前强仇大敌消遥客现身传话,不得己遣返本山禀明掌门,误会已生,为本们招来强敌,怎不愧疚于心。”
  另一道人劝慰道:“事已至此,悔也无用,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只要遇上说明真相,大概他们也不至一意孤行。”  面黄道人轻喟了声道:“这几日愚弟心绪不宁,只感大祸临头,掌门人为着消遥客之事大为烦恼,是以愚弟命悟真师座多人扑奔前途采探。一得知乾坤手雷啸天行踪,即迎上前去,想这乾坤手雷啸天江湖中著名难缠人物,只怕误会难以消释。”
  另一道人冷笑一声道:“他们若不辨明事实,率性妄为,三天门下,就是他们溅血陈尸之地!”
  谢云岳听得眉头一皱,蓦由外走进一年青道人,身法矫捷,向两道一稽首道:“奉掌门人法谕,命师叔等人即刻返山!”
  面黄微髯道人似乎一怔,问道:“这是为何?”
  那年少道人道:“消遥客已落在郧阳县境,尚邀来三个久未出世的魔头,明晚即可到达天柱峰琼观掌门人所居,故命师叔等人赶返。
  两道神色微变,丢下一锭纹银,拂袖振袂离去。
  谢云岳独自凝神思索,付道:“听那道人说话,谅是武当三英中静明真人,既然乐扬品儿两人非他们掠挟而去,但究被何人救去呢?”
  沉思有顷,忽若有所悟,暗道:“定是消遥客所救,明晚我不如亦至天柱峰,问问消遣客是否为所救。”
  想定离座而起,会清帐后扬长外出。
  不想步履走得急了些,一脚踹上迎面飞步而来的一黑衣大汉脚尖。
  只听得一声杀猪似得嗥叫声出,那大蹬蹬退出两步,捧着左脚歪嘴咧舌,目露凶光瞪着谢云岳。
  谢云岳正想出声道歉,忽见那大汉身后又走来五人,其中有一人衣华服,面相油滑环薄少年,另一是布衣老头。神情优惶,眼角擒泪,其余三人却是一式劲装打手装束,内中一人手捧着一蓝布长包,像是兵刃。
  这布衣老头十分眼熟,似在何处见过,但一时想他不起。那道歉的话又咽回腹中,不禁深深打量了那老者两眼。
  那老者亦好似认出了谢云岳,一张忧慌焦急的面容陡现惊喜之色。
  被踏的大汉脚痛已止,突迸出一声暴雷的大喝道:“嘿,不长眼的小子,踩伤了大爷的脚,赶紧跪下磕两个响头,大爷乐意,招招手也就过去了,不然拳下无情!”
  谢云岳不由别面冷笑道:“是你不长眼,亡魂地撞来,却又怨得谁?”
  大汉气得哇呀呀大叫,一拳劈面打来。
  谢云岳冷哼一声,脚步左滑,形若魁影地让开来拳。
  那大汉出拳又猛又急,一拳打空,收势不住,窜出两步,一交摔在地上,引起路人讪笑。
  锦衣华服少年目露惊容,双肩一晃,悄没声息的落在谢云岳身前,微笑道:“原来尊驾竟是会家,不过敢在我玉蕊公子面前显露,也太狂妄了。”那笑容露出极冷峭鄙视之意。
  谢云岳不由剑眉一耸,朗声笑道:“武林高人异土,我大都耳熟能详,玉蕊公子之名,恕我从未得闻。”
  锦衣华服少年微微地一笑,那摔交大汉己立起,风涌容回,手指着谢云岳大喝道:“说我不长眼是真,我家公子就是武当掌门蓝星羽士堂侄,本州太爷公子,周遭地面无人不知。你也不事先打听打听看看。”
  谢云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蓝星牛鼻子之侄,怪不得在此狐假虎威,蓝星见我尚不敢无札,何况是你。”说着,俊目逼射出两道摄人心神的冷电,凝视在玉蕊公子脸上。
  玉蕊公子面色一变,暗说:“此人年岁不大,竟有此狂妄的口气,不要被他诳住,有揭颜面。”眼珠一转,暗中计量已定,启齿微笑道:“原来是家伯好友,失敬,失敬,在下方才不知,多有得罪,意欲相请尊驾去寒舍小住,在下当责人飞报家府如何?”
  谢云岳知他心中疑惑,查出真伪后,再行处置,自己为免起争端,故虚言恐吓,既然伪装也要装到底,遂沉吟须臾,灿笑道:“不必了,我方才才下得天柱峰,还有事待办,再来时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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