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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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蜜意,哪知凌影却又一板面孔,道:“你望我干什么?”
管宁一楞,却见凌影目光一斜,樱唇一噘,轻轻骂道:“呆子。”
管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绝望夫人”沈三娘的神情,不禁暗骂自己:“我怎地如
此糊涂,明明知道‘绝望夫人’便是那自衣……西门一白……的夫人,先前竟想不出来。”
此刻他对一切事虽已恍然,但是有些事却仍要用心思索,于是姐走了过去道:夫人,那
白……西门前辈的伤,大概不碍事的,他已服下‘翠袖护心丹’…”沈三娘回头淡淡一笑,
道:“我知道,这些事那位妹子都已跟我说过了。”
她语声一顿:听说一白的脑筋……唉,有些迷糊了,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吗?”
管宁颔首一叹,道:“若是西门前辈的记忆未失,那么什么事都极为清楚了。”
沈三娘月光又呆呆地望在车里,缓缓道:“但是我相信一白不会做出那种事的……”突
地回过头:你说是吗?”
管宁叹道:“我如非此种想法,那么……唉,夫人,这件事的确错综复杂,直到今日,
我仍然茫无头绪,而且越来越乱,本来我以为此事乃‘峨嵋豹囊’所为,哪知……他两人此
刻却又死了。”
凌影早已走了过来,依然站立“绝望夫人”身侧,此刻突地插口道:“这件事虽然错综
复杂,但只要弄清几件事,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
管宁目光一亮,急道:“一些什么事?”
凌影缓缓扳着指头道:“第一件,我们该弄清西门前辈是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
毒?又是中的什么人的毒?第二件,我们该弄清他的话忆怎么失去的?第三件,我们最好能
将他的记忆恢复过来.....”她一本正经扳着手指头,缓缓地说着,管宁听了,却只觉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接口道:“是极是极,我们最好能算个卦,将凶手算出来。”
沈三娘心中虽然烦恼,但此刻却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凌影一楞气道:“怎地,我说
错了么?”
沈三娘见了她的样子,柔声道:“妹子,你投说错,但是你说的三样事,却都茫然无头
绪可寻,他所说的茫然无头绪,就是指的这件事呀!”
凌影秋波一转,想了一想,不禁红生双颊,恨恨对管宁道:“好,我又说错,管才子,
你聪明,你倒说说看。”
凌影樱唇一噘,像是又生气了,管宁忙道:“你说的全对,但这些事除了第一件‘西门
前辈’是中的什么毒?还有希望查出之外,的确茫无头绪。”
他心念一转,突地想到“峨嵋豹囊”临死之际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好像蓦地捕捉到一些
什么。目光一垂,竟突地沉思起来,凌影柳眉轻经,似乎又想说什么,却被沈三娘轻轻一摆
手阻止住了,只见管宁俯首沉思半晌,突地指起头来沉声道:“我此刻像是有一些头绪,只
是我一时还未能完全抓住。”
沈三娘微微笑道:“你却说出来看看。”
凌影忍了半天,此刻忍不住道:“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去避避风,坐着说好吗?我……我
实在累了。”
沈三娘微微一叹,道:“也真难为你,是不是有好几天没有睡凌影垂下目光,轻轻点了
点头,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睡得不够。”
管宁痴痴地望着她,刹那之间,只觉心中浪潮汹涌,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轻轻道:你
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守望……”
凌影一甩手,轻轻啐了一声,娇因之上,却又满生红霞。
沈三娘叹道:“这位妹子对你……唉!真是少有,我也感激她,若不是她,只怕我今日
也看不着一白了!”
管宁心中一动:“影儿,那些刀剑和耳朵,可是你送进去的。”
凌影秋波一转,忍不住“噗哧”一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管宁奇道:“你笑什么?”
凌影道:“等会儿再告诉你,现在天都快亮了。”
她话声未了.管宁心头突地一震。
“天快亮了,天快亮……”突地掠上马车,道:“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同样为一句话,他却一连说了两次而且神态很是慌乱。
凌影大奇,问道:你瞧你干什么呀?慌成这副样子。”
管宁道:“找与一个人明日午前,约在妙峰山见面,再迟就赶不及了。”
凌影笑道:“是否就是那个撞你车的人?”
管宁一楞:“原来你也看见了。”
凌影笑道:“我非但看见,而且还忍不住要出手哩……你们那时真有些糊涂,什么人在
你们旁边,你们都不会发觉的。”
管宁心下大为感动,暗叹忖道:“原来她真的一直跟着我。”
都听沈三娘突地冷笑一声,道:“不但他们那时有些糊涂,只怕我们此刻也有些糊涂
哩!”
凌影、管宁俱是一楞。
只见沈三娘目光阴寒地望着路旁的枯树的阴影冷冷又道:只不过若有人要把我沈三娘当
做瞎子,那他就错了。”
她语声一顿,突地大喝道:“朋友,还不出来?”
标题
古龙《失魂引》
第十章 车座下的秘密
但枯木阴树中,却仍无声音,沈三娘柳眉一轩,目光之中,突地满布煞气,管宁心中一
凛。
“看她平日娇笑之态,有谁会知道她发怒之时,竟是如此可怕。”
只见她身形方自微微—动,柏木阴影之中已自缓缓走出两人来,却正是那“仁智二
老”。
管宁,凌影对望一眼,心中既是惭愧又是佩服、只听沈三娘冷冷地道:我当是谁,原来
是你们两位,我真没有想到年高德重的‘仁智双老’也会……”
语声一顿,身影突地飘飘掠起,凌空一转,横飞丈余,向另一个方向掠去,口中—面喝
道:“你也给我站住!”
候地一个起落,身形便已远去,轻功之妙,端的惊人。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似乎在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逃走,管宁心中亦是大为惊服,这
“绝望夫人”看来弱不禁风,却有如此身手,一面却又暗中奇怪:“还有—人,会是谁?”
对于仁智双老伏在暗处,却并不奇怪。
他知道两人一心想自己带他们去找那少年“吴布云”,是以方才追了半天,没有追到,
就折了回来,只是他们看见和“绝望夫人”在一起,是以不敢现身,只得隐在暗处,但暗中
居然另外有一个人,却令他料不到了”
“难道是那个黑衣大汉。”他心中暗忖:“若是他们,那可好了,我只要能见着这两人
的真面目,那么……v
他心念方转,只听乐水老人冷冷笑道:“阁下方才所说的话,是否算数?”
管宁剑眉一轩,朗声道:“小可从来不会食言背信,两位只管放心好了,明日午前,我
一定带两位去见那吴布云之面。”
远处隐隐有娇叱之声传来,像是“绝望夫人”已和人动手,凌影微微一皱眉,道:“我
去看看。”刷刷地掠起身形,倏然两个起落,亦自掠去。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乐水老人突地身形一动,掠到马车前,探首一望,脱口呼道:
“果然是他,他果然真受了伤。”乐山老人长眉一纵,亦自掠了过去,管宁心中一惊,却见
马车内突地一声娇叱,道:“滚开。”
数十点光雨;电身而出,“仁智双老”大惊之下,袍袖一拂,身形闪电般倒退数尺,乐
水老人喝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毒辣。”
车厢内冷叱一声,又自叱道:“毒辣又怎地?”
人影一花,那身着红衣的垂髫少女“红儿”,己自掠了下来,插腰冷笑一声道:“是他
又怎的?受了伤又怎地?难道你们还敢怎样么?”
“仁智双老”面上连连变色,俯首一看,夜色中,只见满袖俱是银星,心中不禁一寒,
知道自己方才若不是用这袍袖一拂,那么纵然退得再快,只怕也免不得要挨上几下。
他们方才隐在暗处,隐隐听到几句言语,便猜想到车中之人,可能便是受了伤的“西门
一白”此刻一见,果然不错,要知道天下武林中人,大多都将“西门一白”视为仇敌,这
“仁智双老”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乐水老人目光转了数转,突地缓缓道:“那么,你明天一
定可以带我见他吗?”
此时此刻,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说得完全不是时候,管宁方自一楞,却见他语声未
了,突地冷笑一声,拧转身形,扬手一掌,击向“红儿”,身形亦自闪电般扑了过去。
要知道“西门一白”在武林中的地位,端的无与伦比,若是谁能将他杀死,那么,此人
虽然是籍籍无名之辈,也立刻会变得名扬四海。
乐水老人一见这“西门一白”果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地卧在车内,心中动了杀机,心
想:那沈三娘此刻不在此处,我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杀了这西门一白,然后再将那少
年劫走,这小丫头暗器虽歹毒,武功谅也挡不住我全力一击,等到沈三娘回来,我已走了,
何况,纵然她追了上来,我兄弟两人全力和她一拼,也未必畏惧于她。”
这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也便立下了主意,口中随意对管宁说了两句话,以做掩护,暗中
却早已满蓄真力,准备痛下毒手。
此刻他身形闪电般掠去,掌风如排山倒海击来,“红儿”大惊之下,横掌一挥,准备拼
死接他一掌,管宁心头一震,要想阻挡,却已不及,乐山老人心性虽较为仁厚,但对“西门
一白”却也存有惧恨之心,更不会去拦阻他兄弟的行事,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
管宁长袖突地一挥,闪电般后掌一扬,击向那匹套车的健马,他暗器手法虽不高,击人
不够,但击马却有余。
“砰”地一声,击中马背的“暗器”也自落在地上,竞将是那内贮“续命神膏”的碧玉
盒子。
“砰”地一声,那匹马背上果然着了一记,只听一声惊嘶,这匹马竞扬起四蹄,向前奔
去。
原来方才那两个黑衣汉子突然出来,他一惊之下就将这玉盒藏在袖中,方才动手之际,
这玉盒虽小,却在他油中动来动去,甚是不便,还险些掉出,幸好他动手时间不多,但他心
中已在暗中埋怨它的碍事,却想不到这碍事的东西,到此刻竟派上了大用场。
乐水老人一掌击出,只见“红儿”挥掌来挡,他,乙中暗骂叫声:“找死!”手掌一
震,只将“红儿”震得娇呼一声,“噗”地坐在地上,还幸好乐水老人到底见她只是个小女
孩,末真的施下毒手。
但她这一交跌在地上,也觉手腕如折,屁股发痛,心中突地一惊,暗忖着我身后明明是
马车,怎地裁却会跌倒地上,回头一看,才知道马车已跑走了。
乐水老人一掌将“红儿”震退,正待前行一步,将车中的“西门一白”击死,哪知目光
动处,马车竟发狂地奔开,他心中惊怒交集,脚尖一点,身形候然几个起落,那马车越过大
路奔向道路的另叫边,套车的马虽在受惊之下扬蹄而奔,而到底方自起步,是以眨眼之间,
就被乐水老人追上。
乐水老人冷笑一声“西门一白呀,你这番要死在我手上
吧。”
身形一起,正待将马车拉住,哪知眼前突地人影一花。
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他一掠顿住身形,拾头望去,只见不知何时“绝望夫人”已站在自己面前,他面上轻笑
了几下,方自呐呐说道:这匹马突地发狂,我想将马车拉住。”
“绝望夫人”冷笑一声,道:不好阁下费心。”
身躯一扭,突地闪电般掠出数丈,玉掌疾伸,轻轻搭上马车,那匹马空自扬蹄长嘶,却
也再奔不出一步。
乐水老人见了暗中心惊,立也不是,退也不是,却听乐山老人突地在那路边扬声喝道:
二弟,庸儿在这里。”
他心头一震,掠了回去,只见“红儿”已爬了起来,满脸苍白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一
手牵着马匹想是生像这匹马也受惊奔出,另一手却在不停地甩劲,那方才随着“绝望夫人”
掠去的翠衫女子,此刻’出已掠了回来,面带冷笑,双手插腰,站在管宁身侧,而管宁此刻
却替倒在地上的人一个关节之处不住推拿,乐山老人也站在这人身侧,见着乐水老人来丁,
喜道:二弟,你看这不是庸儿吗?”
乐水老人定睛而视,只见地上的一人果然是“太行紫靴”公孙尊的独子,偷跑下山后化
名的“吴布云”的公孙庸。
“绝望夫人”牵着马走,缓缓走了过来,秋波一转,冷冷说道:“原来你们三人是一路
的。”
她方才只见一条人影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