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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魂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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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弹丸和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
  黯淡的微光,照着这张灵位,这金丸,这铁剑,也照着悲凄号哭的少女不住起伏的肩
膀,使得这充满哀痛之意的房间,更平添了几许凄凉,森冷之气,管宁只觉自己心胸之中,
沉重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伸手一抹泪痕,沉声低语道:“姑娘,囊儿虽死……唉,姑娘如有
深仇,小可虽然不才,却……”
  他期艾着,心中思潮如涌,竟不能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但他此刻已经知道,这姐弟两人
的身上必定隐藏着一段血海深仇,而他也下了决心,要替他们将这段深仇报了。
  哪知道少女哭声突地一顿,雹然站起身来,拿起几上的长剑,笔直地送到管宁面前,管
宁失神地望着剑尖在自己面前颤动,也感觉到面前的森森剑气,但却丝毫没有移动一下,因
为这少女此刻纵然要将他一剑杀死,他也不会闪避的。
  暗影之中,只见这少女轩眉似剑,蹬目如铃,目光中满是悲愤怨毒之色,管宁不禁长叹
一声,缓缓地道:“令弟虽非在下所杀,但却实因在下而死,杜姑娘若要为令弟复仇,唉—
—就请将在下一举杀却,在下亦是死而无怨。”
  他自忖这少女悲愤之中,此举必是已将褒儿惨死的责任怪到自己身上,哪知他语声方
了,眼前剑光突地一闪,这少女手腕一抖,长剑凌空一转,打了个圈,突然伸出拇、食两
指,电也似的捏住剑尖,这长剑变成剑柄在前,剑尖在后,管宁怔了一怔,只见这少女冷
“哼”一声,却将剑柄塞在自己手里,一面冷笑着道:“我姐弟生来苦命,幸蒙公子收留,
才算有了托身之处,爱儿惨死,这只怪我不能维护弱弟,又怎能怪得了公子。”
  她语句虽然说得极为凄婉,但语声却是冰冷生硬的,语气中亦满含愤意,管宁不禁又为
之一呆,他从未听过有人竟会用这样的语声、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听她语声微顿,竞又冷笑一声,道:“只是杜宇却要斗胆请问公子一句,我那苦命的
弟弟究竟是怎样死的?若是公子不愿回答,只管将杜宇也一并杀死好了,犯不着……犯不
着……”
  说到此处,她竟又忍不住微微啜泣起来,竟不能再说下去。
  管宁不禁大奇,不知道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沉吟半晌,沉声道:“令弟死因,方才
在下己告知姑娘,此事在下已是负疚良多,对姑娘所说,怎会有半宇虚言,姑娘若是——”
他话犹未了,这少女杜宇却竞又冷笑接口道:“公于是聪明人,可是却未免将别人都看得太
笨了,公子既然想帮着她将我们杜家的人都斩草除根,那么……那么又何必留下我一个苦命
的女子,我……我是心秆情愿地死在公子手上……”
  手腕一拧,管宁连退两步,让开她笔直送到自己手上的剑柄,呆呆地望着她,只贝她面
上泪痕未干,啜泣未止,但却又强自将这份悲哀隐藏在冷笑中,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态呢?
管宁只觉自己心中思潮纠结,百思不得其解,不禁暗问自己:“她是谁?为什么要将杜家的
人轩草除根!”
  抬目望去,杜宇也正瞬也不瞬望着自己,她的一双秋波中,竞像是缠结着好几许难以分
化的情感,不禁长叹一声,沉声说道:姑娘所说的话在下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在下却知道其
中必定有一段隐情,姑娘也定有一些误会,姑娘若信得过在下,不妨说出来,只要在下有能
尽力之处,唉——刚刚在下已说过,便是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的。”
  杜宇星眸微闪,却仍直视在管宁面上,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似的。
  良久良久——她方自缓缓地说:“囊儿是不是被那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子杀死的?”
  语声之缓慢沉重,生像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花了她许多气刀。
  管宁心中却不禁为之一震,脱口道:“姑娘,你说的是什么?”
  杜宇目光一转,又复充满怨毒之色,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她叫凌影——”语声一
顿,瞪目又道:“是不是?”
  “凌影”,这名字出自杜宇之口,听入管宁之耳,管宁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只觉杜
宇在说这名字的时候语气之中怨毒之意,沉重浓厚,难以描述,心中大惊付道:“她怎的知
道她的名字?”
  这第一个“她”指的是杜宇,第二个“她”字,指的自然是那已和他互生情愫的凌影
了。
  心念一转,又忖道:难道她与她之间,竞有着什么仇恨不成?”
  目光拾处,只见杜宇冷冷地望着自己一字一字地接着又自说道:“你知不知道她是
谁?!”
  管宁茫然地摇了摇头,杜宇冷冷又道:“她就是杀死我爹爹的仇人——也就是杀死囊儿
的人——是不是?”
  这三句话说得语气越发沉重缓慢,管宁听来,只觉话中句句字字都有如千斤铁锤一般击
在自己心上,只听她冷冷再说了一遍……
  “令弟确非她所杀……令弟怎会是她所杀……她怎么杀死囊儿……”此刻他心中乱如
麻,一句意义相同的话,竞反来复去地说了三次。杜宇突地凄然一笑,无限凄惋地说道:你
又何必再为她隐瞒,我亲眼见她杀死了爹爹,虽非亲眼见她杀死囊儿,但——”管宁’定了
定神,知道自己若再如此,此事误会更深,干咳一声,截断了杜宇的话,一挺胸膛,朗声说
道:管宁幼读圣贤之书,平生自问从未说过一句欺人之话,姑娘若信得过管宁,便请相信令
弟确非她所杀死——”杜宇微微一楞,只觉面前这少年语气之中,正义凛然,教人无从不相
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目光一垂,管宁坚定地点了点头,又自接道:“至于令尊之死——唉,
她年纪尚轻,出道江湖也没多久,只怕姑娘误认也末可,根本不知其中的事,说话便也不能
确定。”
  杜宇双目一抬,目光连连闪动,泪光又复莹然,猛听“呛啷”一声,她手中的长剑已落
在地上。
  暮色已重,房中也就更为阴暗,她呆呆地停立半晌,忽地连退数步,扑地坐到床侧,凝
目门外沉重的阴影,凄然一叹,缓缓说道:
  “七年前一个晚上,爹爹、囊儿和我,一起坐在紫藤花的花架下面,月亮的光,将紫藤
花架的影子,长长地映在我和爹爹身上,妈妈端了盘新开的西瓜,放在紫藤花的架子上,晚
风里也混合着花香瓜香的气味。”
  管宁出神地听着,虽然不知道这少女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便却只觉她话中充满幸
福柔情、天伦的乐趣,他虽然生长在豪富之家,父母又对他极为钟爱,但却从未享受过这种
种温暖幸福的天伦之乐,一时之间,不觉听得呆了只见杜宇仍自呆呆地望着门外,她似乎也
回到七年前那充满柔情幸福的境界中去了,而将自己此刻的悲惨之事暂时忘去。
  一阵暮风,自门外吹来,带人了更沉重的暮色,管宁目望处,却已看不清杜宇的面目,
只见她斜斜倚在床沿的身躯,像是一条柔驯的猫一样,心中不禁一动,立刻泛起了另一个少
女那娇纵天真的样子,却听杜宇已说道:“我们就慢慢地吃着瓜,静听着爹爹为我们讲一些
他老人家当年纵横江湖的故事,妈妈靠在爹爹身上,囊儿靠在妈妈身上,大大的眼睛闭了起
来,像是睡着了,爹爹就说,大家都去睡吧,哪知道……哪知道……唉——”她一声长叹结
束了自己尚未说的话,管宁只觉心头一颤,棍不得立即夺门而出,不要再听她下面的话,因
为他知道她下面要说的话,必定是一个悲惨的故事,面生具至情至性的他,却是从来不愿听
到世上悲惨的事的。
  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移动,而杜宇一声长叹之后,便立刻接着说道:“哪知爹爹方自站
起身来,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冰冰冷冷的一声冷笑,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道:‘杜……”
  她没有将她爹爹的名讳说出来,轻轻咬了咬嘴唇,才接着说道:“那个女人竟说要爹爹
挟些……快些去死,我心里一惊,扑到爹爹身上,爹爹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只轻轻摸了摸
我的头,叫我不要害怕,但是我却已感觉到爹爹双手已有些颤抖了。”
  她眼险一合,想是在追溯着当时的情景,又像是要忍着目中又将流下的泪珠,管宁也不
禁将心中将要透出的一口气,强自忍住,像是生怕打乱她思潮,又像是不敢在这沉重的气氛
中,再加上一份沉重的意昧似的。
  杜宇又自接道:“这声音一停,许久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爹爹一面摸我的头,一面低声
叫妈妈快将我和囊儿带走,但是妈妈不肯,反而站在爹爹身旁,大声叫院子外面的人快些露
面——你知不知道,妈妈的武功很好——”她语声一顿,凄然一笑,像是在笑自已为什么说
出这种无用的话来。
  但是她这一笑之中,却又包涵着多少悲愤哩。
  只听她沉重地喘息几声,又道:哪知妈妈的话还没说,院子外面突地吹进一阵风,院子
里就多了两条人影,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月光之下,只见这两人都是女的,一个年纪大
些,一个却只有我一样的年纪,两人都穿着一样颜色的衣裳,我一直望着墙外,可是却也没
有看清她们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管宁心中一寒:绿色衣裳!”
  只听杜宇一口气接道:“爹爹一见这两人,摸在我头上的手抖得像是更厉害了,但仍然
厉声道:‘翠袖夫人,来此何干?’那年纪很小的女子冷冷一笑,从怀里拿了个黑黑的铁弹
出来,砰地抛在地上,一面冷冷地说道‘我叫凌影!’爹爹见了铁弹,听了这名字,突然一
言不发地将我举了起来,往外面一抛,我又惊又伯,大叫了起来,身不由主地被爹爹抛到墙
外。”
  管宁忍不住惊呀一声,杜宇又道:“爹爹这一抛之力,拿捏得极有分寸,再加上我也练
过些武功,是以这一跋跌得根本不重,我立刻爬了起来,哪知道又是咯地一声,囊儿也被抛
了出来,被抛在地上,那时他年纪极小,只学了些基本功夫,这一跋却跌得不轻,马上就放
声大哭起来,而院子里却已响起爹爹妈妈的叱喝声,和那个女子的冷笑声,我想跳进墙去,
但囊儿怕得很厉害,我那时心里乱得不知怎么好,想了想就先扶起囊儿叫他不要哭,然后就
拉着他一起跳进院子里。”
  此刻她说话的语声仍极缓,但却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到这里,管宁只道她还要说下去,
哪知她一顿,隔了许久,却又失声哭了起米,然而,她纵然不说,管宁却已知道她还没有说
完故事。
  一时之间,他木然而立,只觉自己全身都已麻木,再也动弹不得。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
么话。
  夜色已临——这富豪之家的四周,都亮起了灯火,只有这角落,却仍然是阴暗,而那白
杨木制的灵牌,在这腕暗的光线中,却更为触目。
  这触目的灵牌,在管宁眼中,像是一个穿着白袍的鬼魅精灵似的,不停地晃动,不断地
扩大,纵然他闭起眼睛,它却仍然在他眼前。
  而杜宇的哭泣之声,生像是变成了囊儿垂死的低诉——此刻他也了解囊儿垂死还未说完
的话,他知道囊儿要说的是,要自己为他爹爹复仇,不禁迷茫地低唱道:“他为我死了……
我又怎能拒绝他死前的请求呢?何况……何况我已立誓答应了他。”
  但是,这仇人,却是曾经给了他无数温情,无限关怀,无比体贴的人,若是老天一定叫
他们之间的一人去死,他一定会毫不考虑选择自己,而此刻,为着道义为着恩情,为着世间
一种道德的规范,他应该去杀死她吗?他!应该怎么办呢?
  他望着地上的长剑,又一次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杜宇缓缓抬起头来,任凭自已的泪
珠,沿着面颊流下,抽泣着说:“我不说,你也会知道,就在那短短的一刻之中,她们已杀
死了我爹爹和妈妈,自此,我虽然没有再见过她们一面,可是她们的面容,我却一辈子也不
会忘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最后的一句话,虽只短短数字,然而在她口中说来,却
生像是有十年那么长久,等到她将这句话再重复一遍的时候,管宁只觉身上每分每寸的肌
肉,都为之冻结佐了,几乎无法再动弹一下。
  他垂下头,再抬起来,黑暗中的人影,仍然静静地坐在床侧,就生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回
答一样。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两人面面相对,虽然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却听到对方的呼吸,心跳之声,只因
此刻在斗室之中,正是静寂如此。
  但是——房门外突地滑进一条人影,有如幽灵一般地漫无声息,脚步在门侧一顿,突又
掠起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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