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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千秋神剑-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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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争论之间,就没有提到『巫山四剑』吗?」
  「那倒没有,『武皇』是不敢提,而令师伯可能过分激动没有注意。」
  「难怪我父亲囚此石窟,大师伯居然不晓得。」
  岳天雷回首前尘,心房剧痛,道:「那麽,结论是什麽——?」
  「令师伯苦口婆心,再三告诫『武皇』不可生事,宁愿削鼻相赠,保全他的面容,可是这『天雷怪剑』不能再提,也不准他到『迷宫』去看!当然罗,仇人功力不及,只好接受,於是退出巫山,另作打算。」
  「怎麽个打算法?」
  「仇人退出巫山之後,除了猜想『剑怪』必死,对令尊等三位高手,始终寻不出半点行踪,因此日夜不安,认为称尊武林,不容易实现,这时候,偏有崆峒的叛徒『惟尊』献了一个计策。」
  「哦!」
  「他劝『武皇』从我们身上学取五大门派绝招,这一来,功力又可增加一倍。」
  「那麽用阴灵五杰冒充诸位,又是谁出的主意?」
  「这个……。」
  天悦道长双目闪动,想了半晌道:
  「我倒记不太清楚,因为贫道神志日衰,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反正有这麽几个人,他们各习一派功夫,并且……也能使用阴啸,指挥我们行事。」
  「这样说来,『阴灵山』这个地方,道长能否记得?」
  「这是『武皇』练功之所,可惜我脑筋不灵,把那复杂的路线忘了。」
  岳天雷对於这个答覆并不失望,而且反有几分高兴,因为道长既然心老日衰,对以後种种杀孽,也可能不会记得。
  心念中,
  出言试探道:「道长,你的记忆就在这年余之後,完全丧失了吗?」
  「嗯——,」
  对方眼神转动,沉吟片时,然後苦笑一声道:
  「很抱歉,少侠的丹药虽灵,但年余之後,贫道已然等於死了一样。因此……药力地无法挽救了!」
  「这样倒好了!」
  岳天雷大感安慰,可是没敢说出声音,暗自整理思潮,追溯前因後果道:「张辟雷既想独霸武林,他心中害怕的有两方面。」
  一个是「武帝季灵芷」,另一批是父亲和师叔等人。致於大师伯,因为不曾离开「巫山」,他倒不必担心。
  就为了对付这些前辈,他一心要夺「天雷怪剑」,但十几年来,「四剑」先後去世,「武帝」也离开了中原,由他率领邪党,把武林中搅了个屍山血海。
  等我出山削剑,泄露了「巫山」剑招,对於他,无异是当头棒喝。因此他怀疑四剑还在,三番几次想要套问,并且装成好人,指我去到「巫山」取剑……。
  可是天网恢恢,我不但练成了武功,而且也得到了『天雷怪剑』,纵然他『摄魂阴啸』,已练到炉火纯青,此剑却是他致命克星………
  凝想中,他暗抚剑鞘,心头万念如潮,默不出声。
  「天悦道长」也是满面怅惘的神气,眼光由岳天雷脸上,转到他肩头长剑……
  这原本清静的玄房,更加沉寂了。
  静得连一口花针坠地,也能够听得出。
  可是——
  「蛇娘」在无言倾听後,已经由激动趋於冷静,她觉得这样凝眸不语,对於「天悦道长」未免失礼,於是暗将手肘一移,碰了岳天雷一下!
  岳天雷想得出神,这一碰,几使他惊噫失声。但目光掠处,「蛇娘」正以清澈秋波,朝他示意,意思是说:
  「我们该走了!」
  岳天雷立刻会意,心想打扰半天,该让道长休息,但在告辞起身之前,再度劝解道:「道长,你刚才讲过,我们之间恩怨两消,在下也不再对你致谢,同时希望你想开一点,不要难过……」
  「贫道晓得,少侠不必多虑。」
  天悦道长表情复杂的变化一番,终於冷静的点头作答。
  岳天雷见无异状,才算放心,正待站起身来——
  对方又双眉一皱道:「少侠等一等,贫道还有一个问题!」
  他连忙再度坐下,随口应道:「道长尽管问……」
  心中却希望对方,不要问那些尴尬问题。
  可是——
  事实却不如希望的简单,「天悦」咳嗽一声,嗓音微哑道:「我那几位难友,………近况可好?」
  「难友?」
  「不错!」
  「道长是问……『法广大师』他们吗?」
  「当然是,他们跟我一样,做了十几年的蒙面人,贫道不能不问!」
  岳天雷无可推脱,只好反问一句道:「他们几位的情形,难道你没听人说过?」
  「贫道也曾问过师弟和几位掌门人,可是,没有一个给我确实答覆!」
  「不瞒道长说,当日『黑山』一战,都被在下误杀了。」
  「哦!少侠……误杀了?!」
  「正是——。」
  「那麽,少侠难不难过呢?」
  「在下不仅难过,而且……。」
  「而且怎麽样?」
  「问心有愧!」
  「为什麽问心有愧?」
  「他们不应该这样下场。」
  「少侠!你这话可说错了!」
  「怎见得?」
  「铁面人为害武林,就犯了天大罪恶,按道理讲,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杀了恶人还要难过的话,贫道更加该死!」
  「不!不!」
  岳天雷摇头否定道:「古人说过:『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像在下是明知而不防,而道长是身不由己,这中间的差别可大了!」
  「唉——」
  道长听完凄然长叹,道:「少侠杀了他们,倒是一桩功德,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
  「理由是?」
  「假如——你也救了他们,同样用这灵丹,医好了脑部疾病,他们的处境反而尴尬,不如一死了之。」
  「哦!」
  岳天雷骇噫声中,机伶伶打了一个冷噤,对方虽然说过:很多事情记不起来,这一番话,却无异承认记得。
  如果再辩,恐怕增加他的刺激,引起别的意外,倒不如就此带过,暗中加以防备的好。
  决心已定,连忙改容致谢道:「道长言之有埋,在下已经领悟,不再难过了。」
  对方随亦报以一笑,道:「对,大家都应该想开点,谁也不要怪谁……」
  话声中,岳天雷起身作辞,并且关切的,问道:「尊驾服药未久,是否要叫几位门人来伺候一下?」
  「天悦」立刻点头应允:「我正想叫他们进来,就烦少侠代为传话,同时命我师弟入内一叙。」
  「在下遵命。」
  岳天雷见对方不拒外人,顿时大放宽心,立与「蛇娘」迈步出房,先叫那为首道僮入室照顾,然後脚步一紧,去找「天乐道长」。
  但——
  他俩人刚一转入厅内。
  立见「天乐道长」凝候其中,满面殷切之情,劈头问道:「少侠,我师兄怎麽样了?」
  「恭喜阁下,令师兄记忆回复无异常人,替我解决了许多疑问……。」
  「真的?」
  「在下岂能骗人。」
  「哎呀!」
  对方喜出望外,拍掌叫道:「少侠你………你真太好了,『青城一派』,真不知怎麽谢你。」
  「那实在用不着,令师兄刚才交代,要请你进去讲话,道长快去罢。」
  「天乐」笑容可掬中,就是深深一躬,随即脚步如飞,直奔玄房。
  「蛇娘」目送道长背影,发出一声银铃似的娇笑道:「雷哥,这件事总算办的很圆满,他们师兄弟见了面,一定……」
  定字未完,岳天雷忽地手掌作艺,按住「蛇娘」樱唇。
  只听「天悦道长」的静室中,忽起一阵骚动——
  先是小道僮失声尖叫,叫得恐怖异常。
  接着是一个人体坠地的声音,却不闻「天乐道长」的响动!
  「糟——!」
  岳天雷手足俱冷,惊噫失声,旋将身形电旋,如劲箭般一个倒翻,重射入静室之内。
  只见——
  「天悦道长」俯身气绝,仆卧於血泊之中!
  「天乐道长」仰面朝天,僵倒在玄床之下!
  而那年青道僮却像一尊木偶,瞠目结舌,只有发抖的份儿!
  岳天雷见状,也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目中寒电一扫室中,忙不迭伸出手来,先向「天悦道长」一探——。
  「雷哥,这是什麽回事?」刚出手,就听「蛇娘」骇然发问,她已然随後赶来,直吓得玉容惨变。
  岳天雷运功一试,已知对方心脉裂断,纵然周身温热,却已无法可救!
  於是,
  他再弯腰屈膝,去查看「天乐」的情形。
  「蛇娘」微一定神,也懂得了这是什麽一回事,秋波流转中,再向个郎问道:「雷哥,咱们怎麽办?要不要通知外面,叫各派掌门来呢?」
  「用不着!」
  「万一有什麽事,岂不又引起许多猜疑?」
  「天乐道长马上就醒,应该怎麽办,都由他去决定。如果先叫了别人进来,反倒大有不便!」
  「不会吧……?」
  「当然会!」
  岳天雷一面推穴过宫,一面解释道:
  「看情形『天悦道长』是自断心脉而亡,其中经过,等掌门醒来便知,而且这种大事,『青城』派如何处理,我不愿武断……。」
  言讲中,
  随听「天乐」闷吭一声,张目苏醒。
  老道长这一醒转,立刻暴然起身。虽然是年高识广,但在无比悲痛下,只急得捶胸顿足,说不出半句话来。
  岳天雷马上轻轻拍他一下,以镇静而低沉的声音劝道:「掌门人你要冷静点,如果连你都慌了,『青城』全派都会没了主意!」
  这句话,犹如雪水浇背,使得「天乐」悚然定神。
  终於在喘息数声後,哑着嗓子说道:「少侠………敝师兄竟然虽奇身死………我………我简直……不相信!」
  「哦,原来道长也没看见?!」
  「贫道入室之时,敝师兄已经倒在床上!」
  「依在下看来,他是自断心脉——」
  「你敢断定吗?」
  「天乐道长」悲痛忘形,脑筋竟一时转不过来,因此语无伦次,总有些不相信。
  岳天雷心中更感恻然,连忙伸手一指道僮道:「掌门人如果不信,可以问他,这些经过情形贵门徒一定看得清楚!」
  经过一言提醒,道长立刻恍然,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直朝道僮盯去。
  那知那道僮惊骇过度,至今还在发怔,「天乐道长」一看,更不由无名怒火直冲三丈,立刻厉声叱道:
  「你……你……还不滚过来!」
  「是!是!」
  道僮机械地连应两声,就像一具木头人,蹬!蹬!蹬!上前了三个大步,但闻牙关震响,却讲不出一句整话。
  这一来,「天乐道长」更火了,手一扬,就想赏他一记耳光。
  但——
  手势刚动,岳天雷已然轻舒猿臂,凌空接住,并以好言相劝道:「道长,你别发急!贵门徒遭此惨变,已经吓呆了,虽然他奉命伺候令师兄,但功力有限,无法阻拦,你再一生气,他越发的糊涂了。」
  道长经此一劝,才发觉自己太过紧张,点头中手法一变,连点了道僮三处穴道。
  那道僮受了三指,顿时血气畅行,心神奋发,眼望着「天乐道长」,热泪如雨的说道:「禀掌门……伯师祖……留下遗言……发掌自戕了……。」
  「哦!还有遗言!」
  「有遗言……」
  「怎麽讲?」
  「他老人家说是:——十八年罪孽多端,虽是神志不清,身不由己。也……也无面目……来见上代先师,和天下武林……」
  「还有呢?」
  「他老人家又说……这次回山之後,虽然武林不会找他算帐,可是……他的良心不安,惟一的解脱……只有死!」
  「後来?」
  「徒孙本来想劝,可是还没有开口,他老人家一掌拍在丹田。就……就气绝了!而且…而且……。」
  「怎麽样?」
  「你老人家也正好来迟一步!」
  「哇!——」
  「天乐道长」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真气翻涌,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形一歪,几乎再度昏绝!
  好在岳天雷眼明手快,赶忙手臂一划,将他及时扶住。
  道长极力隐忍了半晌工夫,终於目芒一闪,盯着岳天雷,懊然叹道:「少侠,我有一句不识进退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与其忍在心里,不如直说为妙!」
  「你这份药……,对别人讲是仙丹,给我师兄服下,却要了他的老命,早晓得不如不吃……。」
  岳天雷一听对方懊侮,不由得苦笑一声道:「这一点,在下早已考虑过了。」
  「那何必还要给他?」
  「蛇娘」闻言,芳心颇盛不平,但她也了解「天乐」心情恶劣,所以才有这些埋怨,於是轻启朱唇道:
  「道长,我雷哥本来就怕令师兄恢复记忆,会自侮自责发生不幸,因此解释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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