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惊龙-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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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经验,与看多了的人世辛酸。
张三李四,赵五王七,加上他一个黄自然,五个人上了楼,叫来了一些酒菜,席间
谈笑风生,说些做买卖的见闻,也提及与江湖人士打交道的经验与教训。
浦子口镇没有夜禁,连浦子口城也夜间不闭城门,这座城本来就矮,不走城门同佯
通行无阻。
楼上满座,灯火通明,食客似乎以水客为多,没有衣着丽都的爷字号人物光临,爷
字号的达官贵人,通常光顾对街的凤鸣酒楼。
酒肆与酒楼是两码子事,酒肆只卖几色下酒菜,要筵席必须上酒楼,上酒楼多少得
有些身份。
谈起生意难做.少不了满腹辛酸,张三是专贩川产药材的小行商,其实不可能入川,
仅到荆州府和夷陵州,买一小船药材,昼伏夜行尽量避免与巡江船碰头,从各地的税关
空隙钻。
这是说,以逃避沿江税站为目标的半私枭,与税丁捉迷藏,与江湖朋友斗法.如果
真的规规矩矩做买卖,要赚钱难上加难,那拼得过那些有财有势,知道打通门路关节的
大商贾?
人声嘈杂,难免说话时提高嗓门。
这也许是粗豪食客们的通病,三杯老酒下肚,在大庭广众之间,少不了豪气一涌就
大发谬论,自吹自擂或者一吐苦水冤屈。
黄自然已习惯这种场合,他是话最少的一个,偶或应酬附和一两句,是一个能耐心
听人诉苦的好听从,也不时聆听邻座食客阔论。
“我是前天到家的。想起了仍心有余悸。”张三谈起这次押货东下的经过,最后提
出爆炸性的问题:“他娘的!有时候你还真的不能不相信预感。”
“怎么一回事?碰到江上那些杂碎了?”李四笑问:“你请了打手,伯什么?”
打手,也就是请几个身强力壮,会些拳棒,敢斗敢拼的汉子做保镖。小行商那请得
起镖局的镖师?何况那时正式的镖师行业并不普遍,偌大的南京,也只有一家规模不大
的金陵镖局,保运并不保赔,声誉还没建立。
“江上的好汉,那瞧得起我们这种瘦老羊?抽几两银子常例钱也就算了,大家有口
饭吃不伤和气。”张三用行家无奈的口气说:“在太平府一处江湾,一头撞进五艘有如
官船的船队里,黑夜中那些混蛋一不挂灯号,二不事先有所警告,咻咻咻就是十几支箭,
寸余厚的舱壁贯穿五寸以上,要不是船老大机警,冒险往外江的风浪里冲,我恐怕从此
回不来了。天杀的混蛋。天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来路?实在太霸道,不把别人当人看,就
是皇帝来了,也不能见人就杀呀:“
“大人物人多势众,夜间杀掉来历不明的人,是正常的事呀!用不着大惊小怪。”
王七以世故的口吻说:“有些大人物疑心特大,对接近的人深怀戒心,认为人人都可能
是刺客绑匪,疑心一起就先下手为强,连没接近的人也可能被无辜杀死呢?你闯进他的
船队,他有一百个杀你的理由,能逃得性命,你实在非常幸运。”
“我想起来了,今早沈鸿老兄抵埠。”赵五说:“他曾经说过,昨天有人在大胜关
码头,看到五艘警卫森严的船,泊船的码头附近不许闲人接近,张老哥,很可能是你所
碰上的船队。看气势,一定是十分高贵的大人物。”
“最好通知猪婆龙或者水蜈蚣那些水上好汉,把他们做了。”张三恨恨地说:“以
免其他无辜的人受害,该有人除掉这些强梁。”
“算了,张三爷。”黄自然加以劝解:“世间强梁太多,那能除得尽?猪婆龙和水
蜈蚣那两批人,也不是好东西,你如果通知他们,日后麻烦大了,他们会把你当成他们
的眼线,正当的人也认为你通匪,你受得了?不要沾惹这种事,以免后患无穷。”
京师附近郊区,盗贼成群,南京的大江上下游,水贼也成群结队出没。
猪婆龙和水蜈蚣,就是两伙水贼的首领,杀人越货甚至劫掠两岸的村镇,实力在水
贼中最的雄厚。
他们的巢穴设在各处洲岛上,出动时才集结,平时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水贼,聚散无
常飘忽不定,有时散布在各处村、镇中,甚至混入城中快活逍遥。
一旁突然多了两个人,两个粗豪的食客。
“喂!你知道如何找得到那些人,是吗?”站在张三身侧的大汉,右手按住了张三
的左肩笑问:“咱们交你们几位朋友,高攀高攀。”
张三的脸突然泛灰,身躯像是僵死了,脸上呈现忍受痛苦的线条,似乎被肩上的手
压得受不了。
另一大汉抱肘站在李四身旁,盯着李四阴笑。
本来打算站起来抗议的李四,被大汉狞猛的怪眼慑住了,有点手足无措,不敢挺身
站起。
“你……你们……”赵五也神色大变:“我们是说来玩的,消口怨气而已.我们都
是平凡的百姓,那……那能找得到他们……”
“你们不要伯,我们是诚意高攀诸位的。”按住张三的大汉可能是地位高的人,目
光扫过五人的脸部,观察五人的神色变化:“保证没有恶意,只想借诸位的鼎力,找猪
婆龙水蜈蚣两位舵主攀交情,这样好了,劳驾诸位随在下去见敝长上。”
“帐由在下付,聊表心意。”抱肘而立的大汉狞笑着说;“咱们走吧!敝长上的住
处没多远。”
“你……你们是……”张三绝望地问。
“届时自知。”
“我们是确不知道……”
“你得设法让敝长上相信你们不知道,敝长上不会为难你们的,现在,请下楼。”
祸由口生,张三快要崩溃了。
两大汉粗壮如熊,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的凶暴人物,衣内隐约可以分辨佩有匕首一
类短兵刃,打起架来很有可能用兵刃行凶。五个平凡的小行商,对付一个大汉也不是敌
手。
张三肩上压着的大手,就有压垮张三的可怕劲道。
“我们跟他去好了。”黄自然只好出面打圆场,他的手在桌底稍动了几下:“我们
实话实说,这两位大爷的长上,必定是明理的人。”
压住张三的大汉,突然向前一冲。
“王八狗杂种!”大汉另一手按住食桌,稳下身形转身破口大骂:“那一个混帐东
西,用骨头掷中太爷的背心?给我站出来。”
大汉的嗓音像打雷,人声倏然静止,百余位食客,皆惊骇地向这儿注视。
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回答。
大汉的凶狠目光,最后落在第三桌的两名食客身上,按方向估计,掷来的肉骨头很
可能发自这一桌。这两名食客嫌疑最大。
两食客是年约半百的魁梧中年人,相貌威猛虎目神光炯炯。
“你瞪着我干什么?瞎了你的狗眼。”
那位留了大八字胡的中年食客,显然被大汉那儿句毒骂惹火了,拍桌而起声震耳膜,
以牙还牙接受挑衅的意图显而易见。
大汉怒火冲天,抓住一只碗隔桌飞掷。
立即引起暴乱,食客纷纷走避,店伙们叫苦不迭,全楼大乱,人向楼下狂奔,桌倒
凳飞。
“快走!”黄自然向四同伴低喝:“回去之后,找地方暂时躲起来。”
他夹在人丛中,乘乱下楼溜之大吉。
两大汉被打得头育脸肿,跌跌撞撞回到镇南的一座别墅型园林大宅。
这里是浦子口溪的北岸,附近全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宅院。
东至溪口,北至镇南码头上游约两里左右,闲杂人等很少涉入这一地区,以免被豪
奴打手打个半死。
两大汉不是该宅的打手,在东院的客厅,受到那位干瘦的主事人,严厉指责骂了个
狗血喷头。
“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你们,不要在大庭广众间闹事,以免引起注意,对主人不利。”
干瘦的主事人脸色难看,一双阴森的鹰目冷电慑人:“南京有些文武大臣认识主人,闹
出事来大家不便,不论大事小事,必须暗中加以处理,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要处理得秘
密,如何处理随你们高兴,在酒肆大打出手,你们真有出息啊?尤其是被人打得掺兮兮,
很光彩是不是?混蛋!”
“在大庭广众间设法打听消息,引起冲突也是常有的事呀2”
那位对付张三的大汉,乖庆的神情表示不驯:“难道要我们忍气吞声吗?忍气吞声
能得到消息?尤其消息有关那些水贼,我们能向懦弱如羊的人打听吗?”
“打听消息是你们的事,如何打听与我无关。”长上一拍桌子:“你少给我强辩,
我的要求是不能在大庭广众间闹事,犯了错就得负责。”
“我们总不能扮懦夫……”
“你们不能暂时忍耐,以后再找他们报复吗?胡搞,哼!很可能揍你们的两个混蛋,
就是水贼的有地位小头领,你们不能忍一时之气,把事情搞砸了,以后找到他们,少不
了有是非,他们不会信任我们了。”
“如果他两个杂种,是那两个水贼的小头领,日后他们利用的价值消失,我要活剥
了他们,哼!”
“有什么话什么打算,必须藏在心里,以免误事,你少给我大嘴巴到处胡说八道,
体们不必到镇上活现世了,给我到对岸龙江关去订听。”
“好吧!明早我们就过江。”大汉不再暴躁:“其实,找水贼办事不是好主意,咱
们人手足,高手如云,什么事难得倒我们?过去还不是我们自己办?迄今为止一切顺利……”
“闭嘴!你知道个屁。”长上大声喝阻:“南京情势不同,与凤阳中都在一起,皇
亲国戚勋臣,比京师多一倍,如果需人办事,能让你们出面?人生地不熟,主人的行踪
绝不可暴露,只有找水贼办事,才能高枕无忧胜任愉快。少出馊主意,不借的事闭上嘴,
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知道吗?”
“不说就不说。”
“没有人要你说,哼!派出二三十个人办事,就你们两个出纰漏,被人打成这副德
行,对方是何来路毫无所知,你们真能干,滚!”
两大汉脸红脖子粗,不敢再分辩,气鼓鼓地出厅走了,咬牙切齿心中不平衡。
长上向五六名手下,嘀嘀咕咕分派工作。
谁也没留意厅外有不速之客潜伏侦伺,宅中并没派有警戒。连大院门外也没派人把
守。似乎活动的人并不多,没有多余的人手派警戒。大概也没有派警戒的必要。
侦伺的人是黄自然,怀了难解的疑团离去。
日出而作.日没而息。
而在通都大邑水陆码头,这种生活准则并不正确,有些人是夜间活动的族类,夜间
才是他们工作活动的谋生方式。
返回住处,二更还没过呢!这条小街有些人,仍得为生活而奔忙。
以右邻的两家人来说,为了温饱,那能天一黑就歇息?多工作才能多赚生活费。
右邻住了两家人,前一进住姓叶的一家四口。
后一进户主姓杨,也是一家四口。
房子是租的,他也是租住的,见面三分情,都是好邻居。
姓叶的家主叫叶大柱子,在码头一家货栈当伙计,浑家叶大娘四十岁相当能干,女
儿十五六岁叫小菱,十二岁的儿子小柱子很乖巧。
叶大柱子白天在栈房工作。
叶大娘带着女儿和小儿子,在门口摆门摊,贩卖一些草鞋、布裤、火媒蜡烛、蜜饯、
糖果……十足一摊小百货,兼接一些穷缝。
夜间,母女俩与后进的杨大婶赶缝补的活计,论件计资。
白天门摊的收入勉强过得去,除了每天缴十文门摊税之外,还可以赚几十文利润。
主要的收入靠穷缝,一晚上赚一百文并不难,以一般生活水准来说,叶家已经可算生活
相当充裕的一家了。
叶小菱十五六岁,健康而秀气,在本镇可算是出色的大闺女。由于接触的人,大多
数是粗犷的码头人物,因此活泼大方,女红也出色,请她母女补衣裤的汉子,喜欢和她
开开玩笑,她一点也不介意。
自从黄自然搬来之后,小丫头对他特别有好感,有说有笑落落大方。但黄自然很少
在家。出门到外地做生意,一趟需十天半月,回来后逗留也只有三五天。
黄自然人才一表,性情随和,有时在叶家的门摊卖些小物品,小丫头简直有半卖半
送的表现。
由于小丫头秀丽活波,落落大方,黄自然有次曾经半开玩笑说,小丫头有一天,会
让镇上的小伙子互相打破头,惹得小丫头大发娇嗔。
刚到家生火沏茶,李四便来了。
李四住在街尾,是手腕相当高明,有眼光很勤快的四方贾。
叶家赚钱以文计算,他和李四赚钱以银两计,这是两者不同的地方,生活的程度有
相当大的差距。
但他和李四辛苦得多,而且得冒风险,多赚一些钱,付出的精力也多些,想得到些
什么.就需付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