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惊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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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大汉突然拦住了他,前面淮阴老店在望。
“你想干什么?”那位粗眉大眼的大汉。劈面拦住去路,质问的口吻。满含不测的
威胁。
另一名大汉,靠近他的身左。怪眼炯炯光芒慑人,那股跃然欲动随时皆可能出手扑
上的气势,也令人心中凛凛如受束缚。
淮阴老店的店门.正有一群衣着华丽的男女进入。这两名大汉的装束,与那群男女
相差不远,宽大的外衣内,暗藏有匕首一类短兵刃。
“我?我晚膳后返回旅店呀:“中年人一看两大汉的气势,便知道逞强不得,示弱
地指指前面的客店:“我住在淮阴老店。哦!两位有何指教?”
两大汉用怀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他,眼中有疑云,也似乎犹豫不决。
他的外表,完完全全是一个老实的小商人,不折不扣的所谓小四方贾。这种人天下
各地多得不可胜数,而且都是官府核准的正当行业身份,持有可以合法穿州过县的路引
证明,规规矩矩的小生意人。从外表看,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在江湖闯道的好汉.也没有
任何可疑的化装易容痕迹,是一个无害的人。
两大汉互相打手式,转身走了。
中年人楞在当地,大感困惑。
身后被人轻拍了一掌,有人超越他身右。
“放心大胆正常地活动。”超越的人是黄自然,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语音说:“没
有人跟踪你,这两个家伙,是前面住店的男女中,派在后面警戒的人,以为你可疑,所
以现身盘问。进店后好好歇息,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小心了。”
他心中一宽,原来黄自然一直就尾随着他,保护他返店,当然主要是留意是否有人
跟踪。
真不巧,这一进客院本来没有几个旅客,现在却客满了,那群男女就在这进客院住
宿,院子里就派有一个人警戒,另有一名仆妇指挥店伙。
“今晚真得小心了。”他尾随在店伙身后暗付,店伙替他启锁;“这些人来路可疑,
相当霸道,稍一大意,可能有是非。”
“客官请稍侯,茶水即将送来。”店伙收了锁门的锁退出:“今晚旅客甚多,客官
请自小心门户。”
“谢谢关照,好在我没携有财物。”他向店伙笑笑,关上房门挑亮了灯火。
警觉地检查行李,幸好没有任何异状。
警觉性与好奇性,是出门人的通病,他也不例外,留心外面的动静。
可以隐约听到外面的人声,似乎那些人一个个沉稳老练,没有人大声说话,行动轻
灵矫捷,与其他乱糟糟人声嗜杂的客院完全不同,颇不寻常,似乎可以感觉出,有一种
令人难安的气氛,笼罩了这座客院。
“这些人是何来路?一定不是好路数。”他自言自语:“似乎人数不少,可不要道
了池鱼之灾。”
与大批不是好路数的人,住在同一座客院里,出了事很可能被波及,真得要十分小
心免出意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旅客不断涌入投宿,但这座客院却显得静悄悄。
原来是客院已经客满,几间上房大半被那批神秘男女所住下,不再接纳其他的旅客。
这些人很少出房走动。没有人高声说话,连店伙也心中有数。走动时脚下也尽量放轻。
天黑后不久,屋顶上突然传出声息,似乎有猫在瓦面行走、只有细心的人才能听到
声息。
院子只张挂有三盏照明灯笼。各处走道不见有人走动,唯一的人影,是一个担任警
戒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非常警觉,发现了屋顶的动静。
“朋友,何不下来赐教?”警卫沉声叫:“咱们办事相当讲理,遵守江湖道义,所
以也希望对方也讲理守规矩。不要躲在暗处令人莫测高深,引起误会就有所不便了。”
“嘿嘿嘿……”一阵刺耳的阴笑发自屋顶。
没有人跳落,阴笑声也停止了。
一座客房有启门声传出,踱出三个人,泰然绕出走廊,到了院子的中央。
是一位青衫飘飘,面如冠玉特别俊秀的小书生.身材似乎还没发育成熟,像是十三
四岁的美少年,居然幅了剑。幸好用的是儒士技剑式。如果佩在腰间,鞘尖可能触地,
虽则只是二十八寸的剑,比三尺剑要短两寸。
另—位是道装打扮,胡子已经花白的老道,手中有拂尘,腰尖有剑。
另一位身材高壮,虬须戟立,年约半百壮得像一座山,佩的却是稍轻的狭锋单刀。
“嘿嘿嘿……”阴笑声又起。
这次,笑声尖题了些,直传耳膜,已具有以音伤人的威力。
“呵呵阿……”老道大笑,笑声恰好中和阴笑的音波,消去伤人的威力。
双方的笑声支持了半刻,势均力敌只好罢手。
五个黑影飘落,全用青巾蒙面,刀剑系在背上,穿的也是紧身衣,外面披了青色风
氅,可以藉衣改变形态,夜间像是黑色,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
照明灯笼光线朦胧,即使不蒙面。也不易看清五官,分辫不出相貌。
“你们放出风声,要找妙手灵官黄升平。”为首的蒙面人阴森森地说,一听便知是
发明笑示威的人:“老夫要知道为何?”
“本公子要拜会这位神秘的大侠客。”少年书生用悦耳的怪嗓音说:“妙手灵官享
誉江湖十余年,迄今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不多.也没听说他那些知交好友,侠踪在江
湖出没如神龙。本公子打听出一些相当可靠的线索,据说他的老家在淮安附近。找他没
有门路,所以本公子放出风声,希望知情的人,能供给消息。”“为何要找他?”
“一方面是专诚拜会,另一方面是想求证一些事。”
“可恶!你是这样找人的?不但打草惊蛇,反而使他深怀戒心躲得更稳。”
“本公子是善意而来的……”
“去你的混蛋善意,你是谁?”
“咦!你诺大年纪自称老夫,为何如此缺乏修养出口伤人?岂有此理。本公子姓江。”
“绰号。”
“没有绰号。”
“江什么?”
“你知道本公子姓江就够了。”
“给我赶快滚离淮安。”
“你配起我走?你又是哪座寺庙的大神佛?可恶!”江姓少年也冒火了,年轻人修
养有限。
“你知道我叫老夫便可。”蒙面人也不愿亮名号:“你们在这里招摇,误了老夫的
大事。老夫不是寺庙里的大神佛,而是杀人如屠狗的狂魔。你这小狗再三在老夫面前无
礼,罪该万死。但老夫不想因此而引起仇家的注意,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必须在明早
破晓之前,乖乖给我远走高飞逃命,本然……”
“你少做春秋大梦。”江姓少年大声说:“本公子的事还没有着落,是不会离开的。
你们走吧!不要再来骚扰。”
“三娘子,把他们全毙了!”蒙面人狂怒地叫吼。
一声鬼啸发自左侧房舍的屋顶,随即飘下一朵灰云,阴风乍起,灰云袅袅而散,接
着绿色的芒影流动,黑雾随即涌发。
“百毒桃花瘴!”老道惊叫:“退!速离险境,快!抢上风,妖妇该死!”
江公子一声冷叱,双手齐扬,倍同伴向客房飞退,发出紧急的信号,破窗从房后撤
走。
蒙面人正向另一侧急退,其中退得慢的两个人,发出怪声向前一栽,挣扎着爬行。
老道的身形倏逝,一道白虹破空飞升。
屋上四面都有人现身。有人发出可怖的惨叫,在升起的白虹前猛然蹦跳,摔倒,骨
碌碌向下滚。
蒙面人的两个同伴,是被江公子所发的暗器击倒的,被击中处不是要害,人倒下挣
扎死不了。
屋上的人,并没有往下跳的打算。
五个蒙面人的三个,包括自称老夫的人,也从另一面房舍,跃登瓦面不敢在下面逗
留,可知所有的人,都不敢冒中瘴的危险跳到下面挑战。
最后终于有人往下跳,这才发现江公子男女十六人,已经不在客店。显然知道百毒
桃花瘴可怕,像老鼠般悄然溜之大吉
蒙面人也来了十二个人,竟然损失了三个。
中年人在房中留意外面的动静,双方打交道的经过全部了然。
就在蒙面人自称杀人如屠狗的狂魔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弹指发声,骇然回顾,灯
光下看得真切,来人是黄自然,似乎是钻窗而入的,竟然毫无声息发出。
黄自然低声说:“来了许多人,即将有所举动。跟我来。”
两人跳窗溜走,脱离是非场。
九个男女蒙面人,背走了一具尸体,两个被暗器击伤的同伴,飞槽走壁向镇外撤走。
示威成功,但损失也可观。
镇南有一条大道,与县城的北门衔接,相距仅里余,沿途不许建房屋,便于与县城
隔离,县城的市民,不希望清江浦镇的人带来杂乱。
九个人折入东面的小径,向两里外的一处农舍飞奔。也许是急于脱离现场,或者心
中有所恐惧,因此全力飞赶,忽略了有人尾随。
即使他们留意,派有高手断后警戒,也无法发现尾随的飘忽如魅,动时一闪即逝,
伏时形影俱消,难以看到形影的人。
几间农舍黑沉沉,最南端的一家终于出现灯光。
尾随的人无意紧逼追踪,从容不迫消失在农舍附近的草木丛中。
五个人聚集在厅堂中商议,三男两女。
“老天爷!咱们到底碰上什么人了?”上首那位面目阴沉,留了花白山羊胡的人,
语气中有恐惧:“竟然会以气御剑,仓卒间竞然把咱们在屋顶的人击毙。”
“都是你误事啦!事先不盘问清楚,冒冒失失就下令动手,栽得真冤。”那位又娇
又媚,隆胸细腰身材喷火,脸蛋又美又艳的年轻少妇型女人,用埋怨的口吻说:“那杂
毛老道的飞剑,是以我为目标的,如果不是我机警,死的将不是夜枭鲁老兄而是我了。
孙兄,你真够精明老练呢!糊糊涂涂就断送了一位朋友,最后连对方是何来路也毫无所
知。”
下首的粗眉大眼中年人,将两枚打造得并不怎么精致,份量也不重的三棱针,往桌
上一放。
“也许可从暗器中,查出一些线索。”中年人将针向左右的人分递:“黑夜中仓卒
间,居然能射中右环跳穴,用意是活擒,不然咱们将多死两个人。”
针长仅四寸,粗如竹筷,一头重一头轻,前后开锋对角开三棱,这表示定向非常稳
定,不须用丝穗定向,构造简单,打磨容易,不属于精巧的暗器,通常使用人须戴手套
护革,因为是两头开锋,而且锋开对角,发射时极易割伤掌指。
“屁的线索。”另一位中年人瞥了手中针一跟,顺手递给身旁的另一位妖媚女人:
“既无特殊外型,也无任何标记,品质差,本来就是随用随丢的便宜货,任何铁器店皆
可打造,怎么查?向天下数十万家大小铁器店查?那有用吗?”
“明天白昼去盘道。”妖媚女人将针递交给美丽的女同伴;“我离魂姥女只要用些
心机,一定可以把他们的根底挖掘出来。”
“算了吧!可别误了正事。”粗眉大眼中年人断然反对:“再闹下去,咱们就白来
了,妙手灵官那混蛋一定在这附近建有秘窟,一走了之,咱们今后再找他另建的秘窟,
可就难似大海里捞针了。”
“你们只知道摆出强盗面孔,稍不顺意就打打杀杀,正事没有着落,倒霉的事却层
出不穷,难道就不想改变策略?孙老,你得拿定主意,你是主事人。”美丽的女人的口
气仍有埋怨:“那牛鼻子老道,既然一眼便看出百毒桃花瘴的底细,我连对手是谁也不
知道,如何防范?我要倒霉了,真霉气。”
“三娘子,你不要一股劲埋怨好不好?”孙老急躁地拍桌子:“咱们暗中踩查,那
姓江的小狗却公然大张旗鼓放风声,把他们赶走,咱们哪有找出妙手灵官那混蛋的希望?”
“你必须改变策略。”桃花三娘子坚决地说。
“你又有何妙策?”
“盯牢姓江的小狗,准备浑水摸鱼捡便宜。”
“这……”
“看气势,江小狗对妙手灵官,并没有多少敌意,说不定真可以把妙手灵官诱出来,
届时,咱们……”
“说不定他们双方联手,结果咱们两面受敌。”
“孙老,你又有何良策?”桃花三娘子冷笑。
“这……”
“也许只有这条路好走,孙老。当机立断,以免失去机会后悔无及,咱们对付不了
以气御剑的高手,想赶他们走毫无希望。”另一个女人替桃花三娘子助势;“躲在他们
后面等机会,成功的希望甚浓,值得一试,不要三心两意了。”
“好吧!恐怕只有这条路好走了。”孙老只好让步采纳:“那姓江的小狗,一定要
查出他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