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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绝代枭雄-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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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名利可以六亲不认的可怕人物。对女色,这个人并无太大嗜好。她刚和秋雷搭上,秋
雷便对她毫无留恋的,气势汹汹。
    与一剑三奇交朋友,便想挖一剑三奇的老根。这种人太可怕了,她感到秋雷决不是
一个可以信托的人。
    “好吧!许州就许州。你打算如何着手。”她无可奈何的问。
    “先落脚,然后将石窟的金珠携出。尽可能罗致一剑三奇的人、他们是地头蛇,门
路熟。黑白道的财路,必须一把抓住。等到地盘稳固之后,我便向附近州县发展,向江
湖朋友和黑白道高人敞开来说话,顺我则生,逆我则死。”
    绿凤沉默了许久,问:“你准备在州城置业?”
    “不!州城不宜建业,必须有一处方便的地方才行。城中当然也不可放弃,在那儿,
利用这批金珠、置些与江湖有关的行业。我准备开设药店、兵刃店、骡马车行、当铺、
酒楼等等。同时结交官府中人,先要求获得他们的支持。
    我相信一剑三奇在城中已设有这些行业,能夺来当然好,不然他们必须关门让我来。
宝贝儿听说许州真正的地头蛇是一个姓于的人,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绿凤吁出一日长气,沉重地说:“一剑三奇在许州只有一群地痞恶棍,实力不算太
雄厚,但都是当地有名人物。至于真正可以称雄道霸的人物,有两个却不是一个。”
    “这两人是谁?”
    “一是开药店和当铺的金鞭于庄,这人明里是殷实土豪,暗地里是独行大盗,可能
是海天一叟的朋友或爪牙,内情我不太清楚。
    另一个是白道中声望甚隆的鹰爪李豪,在城中开设了一家南北骡车店。该店的骡车,
全是长辕长轴的中州车,往下只能到湖广的德安府。再往下的路不适合这种车行走。听
说,鹰爪李豪与少林派的俗家高手神拳陈校是刎颈交,必须小心应付。”
    “哈哈哈哈!妙极了!”秋雷喜极狂笑。
    “有何好笑?”绿凤不解,讶然问。
    “先向他两人开刀,杀鸡儆猴,当然该笑。”
    “你向他两人开刀?怎可先向声望隆功力高的人……”
    “你不懂,小凤儿,只有向功力高声望隆的人下手,可以平步青云扬名立万,找那
些三流朋友苦哈哈有屁用。你看我的,我要一鸣惊人。”
    “你得小心众怒难犯,黑白道全向你兴师问罪……”
    “让他们来吧,多多益善,就伯他们不来,飞龙秋雷敢向任何人叫阵,甚至少林的
宏一大师亲临,我同样打发他走路。快走,到前面找地方投宿,明天带人来携走藏宝箱,
就此决定。”
    许州,也就是早年的长社县,东北距河南布政司的首府开封百二十里,属开封府管
辖。下面管辖四个县,东南的临颖、西南的襄城、西北长葛、临颖以下的郾城。由于地
当河南的中央,四通八达十分繁华。
    小路不算,大官道共有六条之多,南来北往东西交流,皆以这儿为交点。本地的土
产也相当著名,许州绢可以媲美江南的佳品,黄明胶为各地之冠。
    许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每一次兵祸发生,这座城便在烽火中荡然。尽管城墙坚牢,
一再修茸加厚加高,仍然免不了大劫。本朝建国初,几经战乱,这座城墙崩地裂,房舍
为墟,全城找不出百栋完整的房屋,人口只剩下一千左右。城南城北门外的南北两天山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两座人工筑成便于观察城中动静的小山,便是大军决定生死的
战场。
    元兵、流窜的红巾香兵、匪徒、朱皇帝的兵……把这座古城几乎翻了几次身。
    太平了,不屈的许州人,从四面八方重返故里,从瓦砾场中重建家园。直至本朝末
年,又被流寇一把火烧得土焦地裂,许州城几乎翻转。
    州衙门在城北,前有鼓楼,后是北大街。市中心是陶侃祠,前临十字街口。西大街
孔庙前岔出一条横街,通向西门内道,道尽处便是高阳坊。高阳苟家的高楼大宅,是许
州城中最宏伟的大厦,最高的一座大楼,便是有名八才子楼。
    八才子楼的后面,是高阳坊后街,旧称西豪街。街两端西出西门,东至南大街,是
一条阔敞的大路,西南行的车马,皆在这一带找宿处。
    八才子楼的正后方,相距不远便是南北骡车店。对街。是七屋药行。这两栋大厦,
当然没有八才子楼宏丽。
    八才子楼原称八龙楼,高阳坊称西豪坊。其实,荀家的子孙已经人丁衰微,荀神君
(名淑,字季和。东汉人。八子有才名,时称八龙)的余荫,保不了千百年的后代子孙,
这也是高阳坊内有西豪街的原因。
    西豪里(汉称里,本朝称坊)之所以改为高阳,是因为荀氏八才子可比美高阳氏八才
子,所以改名高阳,其实天知道目下那几个姓荀的人,到底是不是荀神君的子孙?
    目下的八才子楼,是官府向本城的乡绅募款建起来装门面的。平时,八才子楼是官
府和地方名流吃红烧蹄膀穷聊天的所在。
    南北骡车店占地甚广,前院建有宽广的停车场,有成行成列的牲口栏,有神气的车
阶,有枣木栓马桩。从院门至客厅,两丈阔的走道旁,种的不是槐也不是柳,而是柳树。
浓荫将路面盖住了呢!
    骡车店不仅是做车生意,有供代脚力的长程健马,有驮货物的健骡,有脾气倔强但
自己知道回店的短程小驴。后面一连三进六厢,是供客人落脚投宿的客房。厢,是上房;
进,是苦哈哈们住的大通铺。
    南北骡车店的店东李豪,在地方上是大名鼎鼎的财主士绅,乡下有田,城里有店,
为人豪爽而和气。年纪只有四十余,地方上的富绅称他为豪公。有钱有势,该他神气,
称公有何不可?地方小泼皮,则叫他李爷。
    江湖朋友,叫他武林绰号——鹰爪李爷,因为他的鹰爪功可以抓石成粉,两百斤的
光滑石鼓他可以只手抓起来抛出三丈外。
    南北骡车店生意兴隆,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货、客车进进出出,车轮吱吱叫,牲口
骡、马、驴“唏……聿聿……”叫个不停,相当吵闹。但他鹰爪李家用不着忙,他有他
的应酬,在店的时候少,在乡下忙庄稼的时候多。麦子该快到收获的时候了,乡下比城
里忙。
    这天,万里无云,暖洋洋的大太阳高照,是初夏的艳阳天。
    三匹健马从西豪街的东面小驰而来。马是好马,人更俊,那是鹰爪李爷和他的两名
随从。
    鹰爪李爷人生的富余,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剑眉虎目,鼻直口方,三绺黑长挥拂
胸,身上的紫蓝色长袍光闪闪,信马小驰奔向不远处高大的牌楼式店门。
    河南一带,车马比任何省份都多,任何一座城市,必定有几条宽阔的街道,不象其
他省份的街道屋搪对屋檐,大白天做生意连客人的脸也不易看清。西豪街真宽,宽得可
以四车并行。
    “克勒勒!克勒勒!”蹄声不徐不及,甚是悦耳。
    已经是巳牌正;街两侧行人甚多,街旁的大槐树有些人在嘀嘀咕咕谈买卖,街心车
马来往不绝。
    鹰爪李豪突然用鞭向前面一指,扭头向一名豹头环眼的随从低说:“李升,前面这
位穿紫劲装朋友,你看象不象路人?”
    “不象,马儿蹄不沾土,鞍后没有马包,衣不沾尘,恐怕是本城的人。”李升驱马
凑上答。
    前面五六丈,一匹健马徐徐轻驰。马上人是个穿紫色劲装、佩剑挂囊的高大大汉,
只能看到背影,安坐鞍上状极悠闲从容。
    近了,街右是建有牌楼式大门的南北骡车店。街左,七星药行的招牌挂得高高地。
店门口两盏大灯笼,各漆上四个大字:七星药行。
    紫衣骑士轻抖缰绳,健马向左靠。
    “唔!是姓于的党羽。”鹰爪李爷说。
    “不对,主人,恐伯是客人。”李升目光如炬,一语道破。
    “我们留意些。”鹰爪李爷说,马儿奔入店门。
    南北骡车店的店门是牌楼式的,两侧有高与腰齐的矮围墙,墙内种了一行柿树。从
店门至大厅口,还有一箭之地,远着哩!
    三人在门内下马,鹰爪李爷举手一挥,另一名骑士牵坐骑往里走,他和李升闪在一
棵柿树下向对街看去。
    紫衣骑士在七星药行下马,将缰绳接上了栓马桩,神目如电,先向四周打量,尤其
对南北骡车店留神。打量片刻,大踏步入店。
    这是一间三座大门的大药行,一眼便可看出店中做的批发生意,没设有大夫。一般
设有大夫诊病的药店,习惯上称某某堂而不称行。
    店堂宽阔,右方是一列长柜台,柜台后是一层层药柜,两个伙计一位夫子似乎闲得
紧,在柜台上下棋,棋盘上黑白子快挤满了,正在生死关头。因此客人上门,下棋的和
观战的都忘了招呼了。
    另一边,不少小伙计在切药和包封丹丸,大闸克察察,小石辗吱戛戛,见客上门也
不理不睬的,忙他们自己的活计。
    紫衣骑士脚下甚轻,皮靴子轻得象猫爪子,左手接着剑靶,右手轻摇着马鞭,大刺
刺往棋士们的柜旁一站。
    没有人招呼,棋盘上黑白两方都吃紧,正在向对方的内部空隙偷袭,忙着哩!夫子
在旁指手划脚,满头大汗替白子帮腔。
    蓦地,一条马鞭伸到,冷叱声震耳:“第一星,第二星……”
    第一星附近四五颗黑白子平空飞走,接着第二星附近的棋子也跳走了。
    三位棋士吃了一惊,未抬起头咒骂声已先发:“那一个王八蛋……咦!哎唷!”
    骂的人是持黑子的伙计,骂声末落,便看清了原来是个陌生人。接着、陌生人的马
鞭,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抽上一记,痛得他鬼叫连天,抱头缩下柜底去了。
    “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夫子叱喝。
    紫衣骑士冷哼一声,冷笑道:“太爷走遍天下,没有人敢骂我一声,这厮该死,一
马鞭便宜了他。”
    “你……你是谁?”
    “我,飞龙秋雷。”
    夫子眉紧锁,说:“阁下姓飞?这姓少有……”
    “呸!飞龙是绰号,太爷姓秋名雷。”
    夫子知道不妙,看来人声势汹汹,八成儿找麻烦来的,手向后厅门一摆,一名小伙
计丢下活计往里走。
    他勉强推下笑。问:“爷台有何贵干。”
    “买几颗丹丸。”秋雷的答复直接了当。
    “买几颗丹丸?小店是不零卖的,请爷台移玉西巷口,那有一家济安堂……”
    “砰”一声暴响,千斤重的大柜台似乎要跳起来,柜台上的杂物乱崩,原来客人火
了,把夫子吓了一大跳。
    秋雷的马鞭,几乎点在夫子的鼻尖上,厉声说:“胡说!你这厮把财神爷往外推,
岂有此理!你再说声不卖试试?”
    后厅口青影乍现,一个脸色阴沉,穿青直裰的中年大汉艘出堂来、向夫子叫:“沈
夫子,看客人要买什么?卖给他。”
    一面说,一面走近,冷冷地打量秋雷,抱胸一站,虎视眈眈。
    夫子定下神,问:“客官,请问要买……”
    秋雷不睬在身畔虎视眈眈的大汉,说:“买十颗补天九,一盒鸡鸣五鼓返魂香,一
瓶蒙汗药散。”
    大汉欺近一步,冷笑道:“阁下,你是存心砸咱们的招牌来了?”
    秋雷瞥了他一眼,撇撇嘴说:“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太爷用银子买你的药,难道
太爷不给货款不成?”
    “小店是本份人,不卖这种禁药,你明知道药店不会有这种东西贩卖,为何……”
    “呸!你还想撇清?谁不知道贵店专做江湖买卖?告诉你,今天不卖也得卖。你这
店是本份人,难道太爷是江洋大盗?”
    大汉大怒,厉声指着门外叫:“阁下,请你出去!”
    “怎么?他向我下逐客令?”
    “不错。你走是不走?”
    “假使太爷不走呢?”
    “不走?笑话!”
    “不是笑话,太爷药不到手,一句话,不走。”
    大汉突然飞扑而上,右手—勾,制止秋雷拔剑,左手一劈掌,砍向秋雷的肩头,大
汉出手奇快。
    秋雷冷笑一声,手中马鞭一振,击中大汉双手的小臂,手着鞭向外荡。接着,鞭影
再闪。
    “叭叭叭叭!”四声鞭响如连珠,大汉的肩颈连接四记。
    “哎……唷唷……”大汉狂叫,浑身颤抖向后退。
    秋雷踏进两步,一把抓起大汉的腰带,提上柜面一把按顶在柜缘,冷笑着低声问:
“于东主在不在家?说实话。”
    大汉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腰顶在柜角上,浑身都欲了,手脚虚弱地挣扎,嘎声叫
着:“放放……放手,东……东主不……不在……”
    “在那儿?”
    “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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