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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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别折磨我们啦!”
但是在宣布命令以前,我还是要求他们至少向我汇报联队里面一些最主要的情况。
波布特连科开始说:“第一,我们碰见了雷先科……”
“怎么碰见的?我有点儿不明白。照您这样说,好象雷先科有一支庞大的队伍了……”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事实就是这样。当我们去奥勒尔省的时候,他在切尔尼多夫这里也没有错过机会。当侦察员报告叶林诺森林里有雷先科指挥下的萧尔斯支队在活动时,我当然会猜到这是我们的费多尔·依里奇。我们本来打算开除他的党籍。而有些同志甚至要求枪毙他……”
雷先科曾是我们的中队指挥员。去年八月里,当我们被强大的扫荡部队包围的时候,他的中队和我们主力的联系被切断了。过后只有他的一部分人员突围回到我们这儿来。据他们说,雷先科当时惊慌失措,使那个中队陷于瓦解。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差不多把他认作一个叛徒了。
“请您想想吧,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波布特连科接着说,“我们不在的时候,雷先科大大地发展起来了,我们不但不应该处分他,而且应该嘉奖他才对。当他和我们失去联络的时候,他那一队只有五十多人。而我们碰见的队伍却有三百五十名战士,带着机枪和大炮。在这个时期内,他们曾经进行过几十次战斗。他们在等待着您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没有采取最后的决定。但我认为他这支队伍应该吸收回来。您的意见怎样?”
我好久没有回答,在考虑。和德鲁日宁互相看了一眼,他了解了我的意思。波布特连科却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什么!
当我在莫斯科刚知道我们的联队将要分开,而在切尔尼多夫留下联队的一小部分时,我就有些顾虑:他们能支持得住吗?由于前线的移近,靠近前线的地区自然就会增加充足的军队。在敌人的大后方,有特种的扫荡部队和空军进攻游击队。而在这里正在退却的德国部队和源源增加的补充队,都不会容忍有这样的游击队邻居——他们都竭力想肃清游击队。可是由于雷先科这一队发生的这种情形,使我看到了事情的十分重要的另一方面,使我又安慰,又高兴。
“并且雷先科本人也来了,”波布特连科说。
真的,我们的老同志正在门口踌躇地踏着步呢。我冲着他那儿走去。我们接了吻,这是我们游击队员久别重逢时的常例。他当然了解到这是一种很好的表示。和卖国贼和胆小鬼是不会亲吻的。德鲁日宁也很亲切地向他问好。
“您已经有了多少战士啦!据说三百多啦?对吗?”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三百七十二名。需要的话,还可以找到。有很多人要申请入队。他们象潮水般涌来。”
问题就在这里。红军的进攻鼓舞了人民,使他们积极地行动起来了。现在甚至连老大娘也不相信德寇是不可战胜的这种深化了。她们也赶着自己的老头儿们到游击队来:“去帮助帮助他们吧,好让我们的解放者更早地到来!”
那些躲在各个角落里等待和观望的人,现在也获得了勇气,在寻找武器,要来参加游击队。
“伪警成群结队地向我们这边跑,”尔凡诺夫报告。
“我们没有伪警也成!”
“应该收容,”德鲁日宁说。“我们在传单里不是号召他们到我们这边来吗……”
很明显,假如我们让波布特连科带领五百多人留在这里,那么这支队伍准会空前地成长的。
同志们还谈到当我们不在时所进行的一些最重要的战役。最有意思的、最成功的就是对科留可夫卡卫戌部队的袭击。我们的游击队始终都没有忘掉这个市镇。
“费多罗夫同志,请允许我发言,”波布特连科打断了话头。“这次战役应该讲得详细一些,而现在已经早上五点多钟了。我建议——把故事暂时放在一边,现在就开始省委会议吧。”
三月的一个清晨,旧时的游击队的地下室里留下了几个人——切尔尼多夫地下省委的委员们、参谋长和两三个指挥员。
一会儿以前这里还是很嘈杂的。同志们曾经谈话,彼此打岔,门外也同样地很嘈杂:游击队员们在来来往往,在向各野营传达一鳞半爪的消息。但是当我把命令从测图板中抽出来,在灯下摊开的时候,就马上完全沉静下来了。
不由得使我回想起一九四一年七月的一个晚上,那时同样地在我的办公室里也集合了省委的委员们。当时我刚从基辅来到,几小时前曾和赫鲁晓夫谈过话。战争刚刚开始,那时我带来了指示——建立地下组织,组成游击队。从那次省委会议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个月了。这二十个月是我们人民不得不度过的最艰难的战争岁月。现在要听到命令的同志们,在这个时期内差不多全是在敌人的后方进行斗争。
波布特连科正好坐在我的对面。在那个遥远的夜晚,当我提出谁愿意留在敌后的问题时,他是头一个举起手来的。当时我们中间还有谢明·米哈依洛维奇·诺维科夫、瓦西里·洛格文诺维奇·卡普拉诺夫、瓦西里·叶米里扬诺维奇·叶列明科和彼德力克。那时党交给我们的指示已经完成了。由省委所组织和建立起来的游击队和城乡地下组织都在行动着。
现在象那次一样,我又一次给同志们带来了我们党中央的确指示……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你怎样老是拖拖拉拉的?”波布特连科问道。“要不就让我来宣读吧,”随着他便伸手去拿命令。
“尼古拉依·尼基吉奇,等一等……在我宣读以前,我要预先通知你,还有瓦西里·洛格文诺维奇,还有柯特罗夫妇同志——也就是所有要留下来的同志们:切尔尼多夫省委会的新任委员和高级指挥员们都是由党中央任命的……好啦。现在我宣读命令。”
我就宣读了命令。
大家沉静了两分钟。波布特连科跳了起来,挥了挥手,又坐了下去,脸儿通红。
他着急的原因我是理解的。所以我才预先通知了他。不待说,有他那样的气质,那样经常倾心于冒险、倾心于进攻的行动,他是想去袭击的。当然,他也了解到党要他当留守部队的司令员和切尔尼多夫省委书记,是对他十分信任的。而他们在这里留守也并不就是休息。
“尼古拉依·尼基吉奇,”德鲁日宁开始说,“你可以看到党中央留下的全是切尔尼多夫的当地人。红军一来,这个省就要解放:那时把恢复国民经济的任务交给谁呢?谁能比你,比诺维科夫,比卡普拉诺夫和柯罗特科夫更了解这里的居民、地形和情况呢?……”
“你怎么,来鼓励我来啦,”波布特连科打断了德鲁日宁的话。“命令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想带我去……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用不着浪费时间了。开始分家吧……尔凡诺夫同志!呵呵,是——尔凡诺夫是跟你们去的。现在我的参谋长是谁呢……我们这样吧,同志们:我们就坐在这张桌子的两旁开始辩论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波布特连科这样小器,可是我了解:他受了刺激——不带他去袭击,正在拿人家出气。
波布特连科真的生气了:“同志们,换换座位吧!……”他跑到门口,对谁喊了一声:“把瓦西里·罗斯达林叫来!”
“这有什么争论的呢?”我说。
“怎么没有争论呢?不,我要争论!费多罗夫同志,我为了每个人、每一挺机枪都要和你争论。不经过争论我连一支冲锋枪都会不给你。你干么对那张命令点头呢?谁也不会违反命令。但是靠近我们的德寇决不比靠近你们的弱。你以为靠近你们的德寇应该使用冲锋枪去打,而靠近我们的就可以用步枪来打吗?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靠近我们这边前线的德寇就需要用三倍的火力密度来打!”
由于我知道他的容易息火的性格,所以就让他稍微发泄发泄,在他发言的过程中,我就同德鲁日宁和尔凡诺夫一块儿苦差事草拟联队命令。我们决定最迟不过三天就要进行袭击。这样工作就很紧迫了。争论、军需品的分配和人员的调派——这些虽然会占一定的时间,但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另一方面。应该准备雪橇、给马匹钉掌和储备饲料。虽然我们决定全部坐雪橇走(一直到强渡德涅泊河的时候——不准有一个步行的人),可是仍然要检查战士们的衣服、靴鞋……
波布特连科吵闹了一会儿以后,就坐到我们一起来了。
“活见鬼,你们就把最好的马匹带去吧……”我带着感激的心情看了他一眼。他突然哭起来了。“唉,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这样一来,我们就永别了!”
“别讲丧气话了!为什么永别呢,到胜利为止。”
“我原是这样说呀——到战争结束为止,也就是再不会在一起打仗了……好啦,”他打断了自己的话,“得了,命令我们还是应该一起写。应该把每一个人和其他的情况都考虑到。”
不到天黑,我们就把命令写好了。
虽然波布特连科沉住气,竭力想做得宽宏大量,但常常跳起来抱着脑袋说:“你不是活要人的命吗?阿伏克先齐耶夫我可不能让给你!巴利茨基也得留在这儿……哪怕命令里给他提了名。那里讲的只是他和你们一块儿从莫斯科飞来,可没有说到袭击的事儿。你们以为我们在这里就不会炸毁敌人的列车了吗!你们问问他吧,我相信,他自己也要留下来的。格列沙,你留下吗?”
巴利茨基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啊,你也这样,那我们的交情就算完蛋了!?”
巴利茨基想要西进袭击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巴利茨基、克洛科夫、巴伏洛夫、瓦夏·柯罗布科——总而言之,我们所有的爆破手们,听到我们要在敌人的交通线上展开空前的大规模爆破工作时,就要求带他们去袭击。普通的战士——那是另一回事。其实我推测有许多战士不会愿意离开故乡。命令是会服从的,但心里是反对的。
没有那样的事!极大多数的游击队员——其中有妇女、老头儿和小伙子——都开始实行包围我、德鲁日宁和尔凡诺夫,简直无法解围。万不得已,我们就要特意宣告不再接受申请了。
一般的命令,我是在召集已有二千五百多人的联队全体大会上宣布的。
首先他们在满盖白雪的一大片空地上排成了几行。
在这样隆重的气氛中,我以乌克兰党中央的名义,把切尔尼多夫省委的旗帜授予了波布特连科。他接受这面旗帜的时候,曾经跪下一条腿,吻了一下旗帜的边缘。
在这一仪式以后,我就以苏联最高苏维埃的名义把勋章奖授了那些著有功勋的同志。
行列不多时就解散了。同志们互相祝贺,又拥抱、又接吻。后来又有一片严肃的寂静。
德鲁日宁宣读了关于分开联队和关于某些支队出动袭击的命令。
许多并肩站着的同志都知道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别了。在发了“稍息”口令以后,掀起了震天的喧嚣。
从这个时刻起,同志们纷纷向我请求了。
“费多罗夫同志,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把我带去吧,”格列雷请求说,“谢尔盖·马捷波夫去,而我们俩却是知己朋友!”
“嗯,假如你们真是那样难舍难分的朋友,那就叫他和你一起留下好了。波布特连科是不会反对的。”
但是马捷波夫当然不同意。
可是有些请求是不能不使他们满足。例如,我们有过一名很好的女护士兼侦察员诺娜·波古略依洛。她本来应该和自己的中队跟波布特连科一块儿留在那里。她来对我说不过去:
“请找出一点儿空,两分钟也行,我想要和您谈一件秘密的事儿。”
“算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秘密。听到命令没有?”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我们走开一会儿。我给您一解释,您就会赞成。”
“那可不见得……”但是我终究走到一旁去了。我一看,阿夫克先齐耶夫也向我们走来了。“等一会儿,”我说,“我要和诺娜谈一件重要的事儿呢。”
“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他可以听,”诺娜突然说话时,脸蛋儿涨得通红。
“朋友们,你们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们这是当真的还是闹着玩的?”
他们发誓说,相爱已经很久了。
“司令员同志,当我们到达第一个民事登记处的时候,就请您同我们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