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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遭遇爱情 作者:徐坤-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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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一扫而空啦。”    “哗”

    座下传出掌声惊叹声一大片。黑戊这小子也太他妈的聪明了,我们怎么就没能
及时想到呢!人们众口一辞地称赞着,全都被他口吐白沫的演讲吸引去了。你还真
别说哎,亚太地区腾云驾雾委起来的那几条小龙,全都是有儒学在背后当脊梁骨支
撑着呢,向西方学习过的皮毛小事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为什么不组织起来成立个
“国际儒联”呢?虽然听起来跟“国际足联”有点像,但这可是头和脚的区别差着
天上地下呢。看样子足球一时半会是没法踢出亚洲了,不妨就把儒学先踢出去解解
闷吧!黑戊兄弟,就委托你来当黑马,挂职联长领我们一道干一场。    “不行不
行不行,”黑戊客气地摆摆手,“还是请老先生来,请老前辈出任吧,我充其量也
只能当个秘书长,帮着跑腿打打杂什么的。”

    林格“吃吃吃吃”地窃笑着,看见黑戊缺少血色的苍白俊逸的脸,在众声合鸣
中已经兴奋地转红了。她怎么看他怎么像一个奥导演,为了节省经费省时间,也为
了把自己的才能穷显摆,就把一出戏里所有人的声音全由他一人给配了。所有人的
身份便都会并成了他一个人的身份,像是多次曝光的幻影游动,简直分不清他的真
身在哪里了。林格: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到底要担当几种角色?黑戊:我想到了
什么就说什么。多有几重人格面具又有什么不好的。林:你能不能把你的话想好了
再去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担当好一种角色?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话已经
在我想的前边自己抢先说出来了。天已经降大任于斯人。我怎么能够不去担当?我
怎么能够保持缄默?林:你能不能把话少说点?话说多了自然就要有漏洞的,自然
不能自圆其说。黑:我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我干嘛要少说呢?我是非说不可
了。林:“非说不可”是什么?就是脑袋上缠着白布条,跑到广场上充旗杆,镜头
面前留个影,然后便去等待大赦拿绿卡吗?黑:你不要理解得这么偏狭。我只能如
此,非如此不可。

    林格不能再跟他辩下去了,“非如此不可”,他已经开始背诵米兰·昆德拉的
话。他的脑袋里被各式各样哲人名人的论断塞满了,他能脱口而出背诵出来,引用
得准确得当,不用查原文也知道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引错的。可是这种搅和到一块的
引用和背诵,产生的效果却是那么的奇异和混乱,简直让人不知所云,也让他自己
不知所措,仿佛他只有不停地说,说,用他自己制造出的噪音把自己的视听充塞住,
这样才能感到安全些,否则他简直就要惶恐死了。

    他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只要还在不停的说,口舌还在蠕动着,满
嘴里还在飞唾沫,他才能认明自己还活着,否则的话他可真的要死了。

    话语简直成了他最好的润滑剂,涂上它,他便可以在艰涩滞重的现实隧道中轻
快畅美地游七摩拳,擦出不尽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一波连着一波。

    他一会儿说要杀父娶母,一会儿又说要弘扬国学;一会儿说他离不开他妻子,
一会儿又说他深爱着林格。他说他真是没办法离开他那温柔贤惠的沪籍陪读夫人,
她对他爱护关怀备至,每天为他洗衣煮饭,擦鞋修面,甚至连牙膏都替他挤到牙刷
上,把漱口水端到他面前。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妻子儿子还说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

    他一面无比深情地回顾着,同时又说他感觉着自己真是承受不住妻子过分期待
的目光了,那目光简直就像一个大气压强,拼命地把一些稀哩恍叽的纯蓝墨水压入
他腰间那只笔上,让他简直就没有饱满的精力自由挥洒,明显感觉着自己要变得稀
软了。

    好花还须绿叶扶,他说林格只有你才是我最心爱的,只有你才最懂我的心,才
是跟我最默契的一个人。有你在身边我就谁都不需要了。我是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娶
了你的。你若是跟了别人我会发疯的,我会闯入你们婚礼的洞房,骑一匹白马把你
抢出来··他已经完全想得出神火化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格一旁忍俊不禁的快乐
眼光。一把茶壶四个碗,一个男人八个妾的遥想简直把他神往坏了,根本就不考虑
是否有足够的水份去暇给,还以为自己是个自来水管,龙头一拧开就能哇哇哇哗哗
哗自动流着往外淌呢。

    林:(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来回晃)醒来吧,哥哥!还发痒症呢?革命家史痛说
完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大博士化装成白马王子了?一般来说只有和尚取经时才爱
骑白马呢。

    黑:(无限深情地)格格我不是在痴人说梦,我的确是在这么想。天底下没有
比咱们再合适的一对了。

    林:算了算了吧。你能把书一顺水的读到今天,没有人家的红袖添香能成吗?
你们不也是拓着双打配合走过来的吗?

    黑:那可不一样。林: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还当我不知道你在妻子面前的表现
哪?暗,你连她的梳子都仔细摘好了,生怕有我的头发落里边。你这么小心翼翼生
怕伤害了她,干嘛还到我这儿来说闲话?黑:格格,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是真
心爱着你,我真想向全世界骄傲地宣布我们的爱情。林:我说先生体行行好吧,是
不是又想亮出大裤权来当旗帜了?是想宣告你比别人有种,你的行为能力比别人的
一强是吧?你就是不去招摇的话,谁又能把你当哑巴卖了是怎的?本姑娘将来还要
出嫁呢,让你这挑旗一搅和可谁还敢要哇。

    黑:你要是跟上了别人我非嫉妒得把你杀了不可,或者是我自己痛苦得死掉。
林:(嘻皮笑脸)那么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先死掉了比较清静。黑:(扬起拳头,恐
吓)我揍死你!

    林:嘻嘻……

    林格知道他不过是口里说说耍耍贫嘴罢了。从思想到行动之间还隔着老大一段
距离呢,那几乎就是一条十分险恶的天河在横亘着。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语言
的此岸逍遥着,巧舌如簧,指手划脚,冥想着自己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角色。
可是真正让他揭竿而起斩木为兵付诸行动时,他却连一点泅渡的勇气都没有了,只
能是眼巴巴地遥望着彼岸,咀嚼着青紫的嘴唇不敢上前,甚至连胜水湿一下鞋的勇
气都没有了。

    弄潮儿向滩头立,手把旗杆脚不湿。她知道他一向如此的。他这滥情的誓言她
都听过不知有多少遍了,她根本就不期图他会把什么许诺给兑现。他一边尽心尽意
孝顺着他那亲爱的好老婆,一边又用甜言蜜语把林格哄得像棉花糖似的,拿着她们
当成他事业长跑马拉松时的滋补营养液。他的自私和孱弱林格早就看明白了。可她
为什么还不尽早抽身离开?是什么东西还在使她恋恋不舍?难道说她还心有所托,
她的探索还没有结束吗?

    有一种过失不能弥补,不断忏悔又全心投入,委身成蛇一样彻骨的虚无。心动
之后,再也没有圆寂的净土。

    要想戳穿一个已婚男人信誓旦旦的爱情谎言简直太容易了,只要不小心跟他怀
上一次孕就可以完全试得出来。每一个失足爱上别人丈夫的姑娘大概都有这种体验。
林格拿着化验单平静地从医院里出来。她想她应该把这个不幸(!)或幸(?)的
消息告诉给他吗?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帮忙,她也完全有能力把问题自己解决了。现
代医学已经把堕胎的痛楚减小到了最低程度,那也不过是打上一针麻醉剂,如同昏
死一样睡去又醒来的短短几分钟的手术过程。

    但是,这个过程若是她自己独立完成了,若是不看一看她的探索对象在一次小
小灾变面前的最真实而深刻的表演,那么她的仪式会结束得圆满吗?

    她想他本该用他散文松松垮垮的经线,和夸夸其谈的纬线,来编织出逻辑严谨
推理缜密的一出出谎言,诸如他对她的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诸如让他们结婚吧,
他会永远守护她们母子平安到永远,最次也该是:他真恨不能代她去上手术台,让
一切过失都由他来承担。事实上他心里也应很明白,依照林格的脾气和能力,是不
会给他添太多的麻烦出来的。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虚弱啊?他面色苍白完全脱去了熠熠生
辉的黑马形态,有些犹疑,有些无奈,有些心神不定,有些自怨自艾,眼神半晌不
离开那化验单,竟然不敢抬起头来用目光跟她对视儿眼。他的噪音暗哑了吗?他的
喉头阻塞了吗?他平时的那些真情话语都是无聊之际用来插科打诨的吗?

    林格笑了,十分沉静地笑了。她隐约地感觉到,终结的时候到了。一次赴汤蹈
火凤凰涅槃的生命体验马上就会有个完结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寂灭。唯有心灵不可言说。

    现在,她仰倒在一张巨大的手术台上,四周围是一片刺目的苍白。她的眼睛也
很空涂地自了。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张洁白的单子应该是她的裹尸布吧?她已经被诗
洞穿过了,不在乎再被无谓的散文结击伤。他没有来,他有足够的话语编织成理由
不能够陪伴她来,实际上他已因嚼着不能够说出什么了。他已哑然失语,他已经神
思冻结,他根本不愿经受一次小小的对他不利的失误或失败,他只会仓皇的躲避和
逃逸,也许是已返身逃回了他妻子那个慈爱的怀抱,吊在那两只硕大温暖的乳房上,
做浪子归家扣打门环状。

    麻醉剂应该发挥作用了,可她仍旧有着敏锐的触觉,她的心是那么无比顽强地
警醒着。

    她感觉到自己柔韧的子宫内膜被搅捣碎了,心脏正从官腔内给拼命地抽吸出来,
活生生鲜灵灵的往外拖拽。鲜血像一股红浪,迅猛地往外奔涌.喷得整个白色房间
都变红了,连她的眼睛也给映红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渐渐感到几丝安慰。心
虽死,血犹热。她曾经为诗流过纯净的血,不惧怕再为散文把一腔的火热流干。

    血的代价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完成她的探索吗?上帝给了她这么柔韧的身体,大
概就是为了让她在不断受创倒下后,又能迅速弹跃站立起来,经受住一切伪善和虚
妄吧?破碎的子宫内膜会迅速复合,长出新的一层来的。可是心呢?心脏的碎片也
会复合得完好如初吗?人类已经聪明到不光造神而且还能造人的地步,但是可曾彻
底根治得了心脏的疾患?

    就让她在血的震荡中再一次死而复生吧。

    门开了、来探望她的却是他的妻子。他略哑着躲在幕后,却让他的妻子来当传
声简了。

    林:你是代表你丈夫前来说话的吗?

    妻:我是他妻子,我们本来是连成一体的。

    林:既然是连体人,那么好讲。

    妻:我不想失去我丈夫。我很爱他。我们青梅竹马,-齐插队长大的。

    林: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妻:我丈夫也不希望这件事把他的一生前程给耽误了。

    林:那是他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需要我们为你做点什么?我们愿意付出一切赔偿。

    林:这是我的事,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林:所幸的是,你丈夫他终于知道自己只能担当什么角色了。

    是阿,谁还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同时担当多种角色呢?孙行者在七十二
变的时候,不正是胜后边那个旗杆没有掖好,才露出马脚现了原形吗?

    林格张开手掌,凝视着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恋爱进行到高潮时
黑戊强加给她的。那样一种黄色,恰如孙猴子在如来佛手里翻筋斗时,在佛手指变
成的擎天柱旁留下的“到此一游”的尿迹。那会儿猴子还得意杨扬,自以为自己真
到了西天了呢。

    林格不由得笑了。她看见自己像是无边树林中穿过的一阵轻风,把那些短命的
叶子和花扑箴籁地刮下,待出了丑陋不堪的残败的秃杠。一阵寒意从头到脚铺天盖
地地装了上来,她苍白而又疲惫地沉沉睡去了。

    墙

    以及对一面墙的几种误读

    老狼老狼

    拉屎靠墙

    墙倒了

    把老狼给吓跑了

    ——《MTV 经典·城市民谣》

    从西单民主墙到柏林墙再到四合院的影壁墙,修墙时可曾料到有朝一日它被推
倒了会是什么样?在重金属震耳欲聋的狂噪敲击声中,几个披头士小子弯腰耸胯撕
心裂肺地齐声嚎唱: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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