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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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打横跨出了一步,喘了两口气,才伸手在肩后,拔出了那两枚钢针来。一时之间,他也顾不得去封穴止血,任由鲜血汩汩而出。
刚才和那中年妇人的恶斗,其规模和袁中笙在高黎贡山之外,躲在大树之上,与群雄相峙,自然不可以同日而语。
但是,因为这是近身搏斗之故,其惊心动魄之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中笙自己肩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和他背后那中年妇人喷在他身上的鲜血,混在一齐,令得他全身鲜血淋淋,简直成了一个血人!
袁中笙倚壁而立,只见文丽走到了那身受重伤的中年妇人之旁,一抬脚。踏住了那中年妇人的胸口。
袁中笙自然是知道文丽想作什么的。
若在平时,他一定出言相阻,不让文丽害那已受伤的中年妇人的。
可是此际,他肩头上的阵阵剧痛,却告诉他,刚才他若不是出手出得快的话,中年妇人的钢针,早已在他的后头,插了下来,那么此际死的便是他了。
袁中笙避过头去,不去看文丽。
他这里才一转头过去,便听得那中年妇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接着,便是文丽的声音,道:“师哥,您没有受内伤么?”
袁中笙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肩头上受了一些外伤,不碍事的。”
文丽意味深长地道:“师哥,刚才好险啊!”
袁中笙呆了半晌,由衷地道:“确是好险。”
文丽道:“师哥,我们又杀了两个人,你心中可觉得难过么?”
袁中笙的心中,只觉得一片茫然!
他不想杀人!
但是如果他不杀人的话,他就要被人所杀,而为了要避免自己被人所杀,那他便非杀人不可!
这看来是那么矛盾,那么地不通,但是事情却又的确是这样地在进行着。
袁中笙痛苦地摇了摇头,对于文丽的问话,他实是难以回答。
文丽道:“师哥,别站在那里发呆了,你先将身上的血迹弄干净再说吧!”
袁中笙摇头道:“不,我们先去看看,那地道是通向何处的,另外可还有人。”
他走在前面,文丽跟在后面,两人一齐向地道中走了进去。
这一次,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那条地道极长,少说也有三五里,两人走得小心,花去了不少时间,前面才又见到了亮光。
袁中笙大声喝问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袁中笙不禁陡地一呆。
他失声叫道;“师妹,你快来看!”
文丽连忙也向前走来,两人并肩而立,向前看去,尽皆好半响讲不出话来。
那地道乃是通向一个大山洞之中的,袁中笙和文丽两人所看到的亮光.并不是日光,而是无数颗径寸的明珠所发出来的。
那山洞中的陈设,和普通大厅无异,所不同的是,无论是一桌一椅,一架一屏,上面几乎都镶有明珠,以致整个山洞.都笼罩在极其柔和的珠光之下,使人如同置身仙境一样!
两人呆了半响,互望了一眼,文丽奔向前去,抚摸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大明珠。不住地发出喟叹之声,好一会,才道:“师哥,武林中的传说,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此处方是史媚的住所!”
袁中笙也叹道:“这许多明珠,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文丽道:“那自然是生生岛附近,海中的老蚌所生的了,我还要采更多,更多!”
袁中笙道:“师妹,那你是准备在这里住下来了?”
文丽呆了一呆,道:“不,我要找到了玄铁神手,将武林中反对我的人尽皆收服,然后派人来这里采集明珠,运回中原去!”
袁中笙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发觉另有三间石室,但是石室中却已没有人。
看来,生生岛上除了玉骷髅史媚之外,就是那老妇人,虬髯大汉,和这两个中年妇女了,如今,所有人已全死在他们的手下。
文丽心急,开始到处寻找玄铁神手来,但是,找了几个时辰,却仍无所获。她一面找,一面不断地骂着史媚。
等到在山洞中寻了三遍之后,两人才从地道中向外走出来。
这时候,天色早已黑了。
文丽柳眉紧蹙,道:“师哥,你说这玄铁神手,难道不在生生岛上?”
袁中笙道:“史媚已经死了,我看这个问题,只有问她才能知道,她既已死了,那自然没有什么人可以找到这玄铁神手了。”
袁中笙是在暗示文丽,叫她死了寻找玄铁神手之心,就在生生岛上住下去。
但文丽却根本听不入耳,道:“一定在生生岛上,我一定要找到它!”
文丽想得到了玄铁神手之后的好处,虽然茫无头绪,但是她还是在生生岛上,住了下来,不断地寻找着。、时间过得飞快,转瞬已是半年了。
在这半年之中,不但袁中笙的太阴真力,大有进境,文丽的功力,也大是提高。
可是,就是那只玄铁神手,却还是踪影不见!
他们找了半年,其实根本不可能找遍岛上的每一角落。而文丽也已看出,如果要找遍岛上的每一角落的话,只怕老死在岛上,也是毫无结果之事!
那一天中午时分,文丽向袁中笙提出,要回中原去!
袁中笙呆了一呆,道:“师妹,你不再找那玄铁神手了么?”
文丽冷笑道:“若是再这样茫无目的地找下去,只怕我们要老死在生生岛上,也未必能找得到。”
袁中笙道:“那我们就算到中原去,也是找不到的。”
文丽大摇其头,道:“我已经想过了,我这人可以说其蠢无比!”
袁中笙听得文丽忽然这样自己责备自己,还只当她已经转了性,喜道:“那也未必,你不必自己太苛责自己了。”
文丽一瞪眼,道:“你在说什么?”
袁中笙一看文丽的神情,便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只得尴尬地笑了一笑,道:“你在说自己蠢,却是指什么而言?”
文丽道:“我们既找不到玄铁神手,人家自然也找不到,那也就是说,太阴真气仍是天下无敌的武功,你说是不是?”
袁中笙道:“说是可以这样说,但是——”
文丽一翻眼,道:“但是什么?”
袁中笙道:“但是我们和寿菊香不同,她功力深湛,是以天下无敌,我们的功力——”
文丽不等他讲完,便抢白道:“我们的功力怎样,就不济事了么?”
袁中笙道:“那自然要差得多了。”
文丽道:“哼,我看也不见得,你别忘了,我们有两个人,而寿菊香却只是一个一只手臂能动的瘫子,难道四只手还比不上一只手么?”
袁中笙听了,不禁苦笑,道:“武林之中高手辈出,我们离开中原,已有半年,只怕又有高手出来了,我看我们还是——”
文丽又打断了他的话头,“哼”地一声,道:“不必往下说了,还是这句话,我们还是在生生岛上住下去的好,是不是?”
袁中笙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文丽一顿足,道:“要住你就住,我绝不奉陪。”她一个转身,走了出去,袁中笙呆了半晌,跟了出去,只见文丽已经伐倒了几株大竹,袁中笙吃了一惊,道:“师妹,你这是作甚?”
文丽道:“我扎竹为筏,回中原去,你帮不帮手?”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我们已是夫妻了,难道你真要离我而去?”
文丽一扬首,道:“你话说颠倒了,是你不肯和我一齐走,怎说是我离你而去?”
袁中笙呆了半响,他心中并不是不想回中原去。
在中原,他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记挂的事,但是却有着一个他时时在默想着的人。那人使是对他最好,最亲切,从来也不小觑他,从来也不利用他的费绛珠!
袁中笙在离开中原的时候,费绛珠音讯全无。
他不时自己问自己:若是再回中原的话,是不是可以见到她呢,见到她之后,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呢……袁中笙冥想着,一想到和费绛珠见面,他心中便是一片混乱,再也难以向下想去。
文丽看见袁中笙发呆,问道:“你究竟帮不帮我的手?”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绝不是不想回中原去,可是你——”
袁中笙不想回中原去,就是为了怕文丽生事。
可是他这时却不讲出来,因为他明知讲出来也是没有用的。文丽一定会说绝不生事,但是,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却一定我行我素!
所以,袁中笙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下去。
文丽却不等袁中笙开口,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怎么样?你可是说我到了中原之后,又会生出无数事来么?”
袁中笙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文丽霍地站了起来,指着袁中笙,咬牙切齿,道:“我一直知道你不是聪明人,但是却也想不到你会其蠢如猪,比猪还不如!”
袁中笙虽然一直是被文丽骂惯了的,但是这样重的话,他却也是第一次听到。
即使是一个其蠢如猪的人,他也一定绝不会愿意被人这样辱骂的,何况袁中笙并不是那样的人,因此他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丽冷笑一声,道:“蠢猪,你还不服么?”
袁中笙强忍住了气,道:“师妹,你别这样叫我。”
文丽道:“我不这样叫你,却叫你什么?你口口声声要我不生事,难道你今日在江湖之上,声名如此之臭,人人提起你的名字来,皆切齿痛骂,当你是蠢猪不如的畜牲,这些不是你自己胡作非为得来,而是我生事生非生出来的么?”
袁中笙心中暗想:若不是你要盗去冯大侠夫妇的短剑,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却没有讲出口来。
因为,在一转念问,他便想到了以后的许多事,的确是和文丽无关的,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终于将自己逼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他心中只感到阵阵绞痛,低下头去。
文丽却还不肯放过他,道:“你也不想想,像你这样声名的人,只要一在中原出现,谁不想将你碎尸万段?你不想被人杀,就要杀人,就算我是聋子哑子瞎子,你就可以没事了么?”
袁中笙心中的痛苦,已到了极点!
他实在忍不住,大声喝道:“住口!”
他功力极之深,在这陡然间所发的一声大喝,威力极甚,文丽绝料不到老实人也会发威,被袁中笙的那一喝,喝得倒退了两步,几乎跌倒在地。
袁中笙的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样子变得十分可怕,道:“你别说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别说了。”
文丽道:“你发恶作什么,我只不过要告诉你,事情和我无关,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可别一股脑儿,推到我的头上来。”
袁中笙低下头去,道:“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不好,都是我自己不好!”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手指骨发出“格格”地声响来,面上的肌肉抽动更甚,连文丽看了这等情形,心中不免暗暗害怕。
她忙道:“好了,好了,你究竟去不去中原?”
袁中笙大声哭叫了起来,道:“我怎么能去?我怎么能去?像我这种人,除了老死在荒岛之上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越说越是伤心,竟至于嚎啕大哭起来。
文丽等他哭了半晌,才走到他的身前,柔声道:“师哥,是我不好了,我不该提起那件事来,令你感到伤心——”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但那些全是事实啊。”
袁中笙渐渐地止住了哭声,道:“你一定要回中原去么?”
文丽道:“是的,其实,你也可以回中原去的,我们不是有人皮面具么?随便戴上两个,有谁可以认得出我们来?你不要太伤心了。”
袁中笙原是个没有主意的人,文丽对他一软,他又感觉到自己和文丽究竟已是夫妻,难道有任由文丽一人到中原去之理么?
是以,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就去好了。”
文丽喜道:“师哥,我早知道你会答应的。”
袁中笙呆了半晌,文丽这话,分明是说他不论怎样反对,但是结果却一定是脱不出文丽的摆布的。
袁中笙的心中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却也无话可说。
自那天起,他们两人,日日伐竹,不到十天,已扎成了一个极大的竹伐,将之推到了海边。又花了四五天功夫,准备清水,食物,那一天,风平浪静,两人将竹筏推下海中,跃上了竹筏。
这时,正是退潮时分,竹筏顺着海流,向外缓缓地飘了开去。
两个时辰之后,竹筏已到了汪洋大海之中,生生岛已经看不见了。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