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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多情野马无情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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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欢用呻吟似的声音道:“亚马,你为何不出手?为何要说这么多话?”
  亚马道:“因为我要你明白,我亚马虽然不算是很聪明的人,但你们却还未有骗得过我的本事……”
  何不欢回答道:“就算骗不倒你便又如何?”
  亚马道:“你必须立刻作一个决定,你是要跟我决一死战?抑是选择另一条路?”
  何不欢讶道:“我还有别的路走?”
  亚马道:“有,你帮我去杀一个人……当然很棘手、很困难,你可能反被他杀了!”
  何不欢连想也不想,道:“好,我选这条路。”
  亚马声音冷如冰雪,道:“你若不后悔,首先立刻杀死这个何不凡,然后再去结束‘白衣银笛’申厚卿,你应该知道我平生杀人一定有银子才肯干……”
  何不欢望着何不凡,望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叹道:“两天前或许还有一点把握……”
  亚马道:“你也可以选择与他联手……”
  何不凡立刻接口道:“对,我们不但在床上是最佳情侣,也是杀手界的最佳搭挡,我们联手完成过多少个任务,我们只要同心协力,联手把他除名……”
  何不欢却二话不说,双手一分,手中就多出一双两尺来长,精光四射的短刀,扑向何不凡,吼道:“我当杀手,是你逼的,我跟你上床,也是你逼的,从现在起,我不干了!”
  何不凡怒吼道:“你不信我可以在三十招内,把你劈成三截?”
  何不欢咬牙力拼道:“你试试看!”
  何不凡本以为三十招必可把她劈成三截,事实却大出他意料之外……
  她手中两把锋快短刀宛如雌虎双爪,并且到第十五招最危急之时,她忽然施展出奇异诡变手法。
  何不凡不但从未见过,当时甚至还差点送了性命,饶是不死也要负伤溅血。
  所以男人绝对不可轻视女人,只要把她逼到绝境,她一定有些绝招令你瞠目结舌,一但弄不好,你连命也保不住。
  那何不欢突然飞起凌空扑落,很像飞燕投怀,但更像凶猛豹子从树上扑下。
  她双刀旋绞幻化出一片精芒光晕,令人目炫神摇,瞧不准她从哪个角度攻入。
  何不凡长刀飞绞,凌厉无比,但何不欢似乎还快了一些,有如劲箭疾射升空,刀光如雪,整个人投入了他的怀中。
  似情人最后的拥抱……
  何不凡丢下了他的长刀,轻拥着她,口中喃喃道:“好,很好,你很好……”
  何不欢却轻轻推开了他,叹道:“你也很好,我会记住你的好……”
  何不凡深深地叹了口气,倒下去了……
  亚马轻轻走过来,轻轻揽住了她……
  何不欢却轻轻推开他,道:“我现在就替你去杀申厚卿,然后……”
  亚马道:“然后去帮我照顾孤儿,抵赎往日一切罪行,还有……等我!”
  何不欢却激动地投入他怀中:“真的?你真的肯收容我?”
  亚马用力揽住她,道:“当然真的。”
  何不欢却又轻轻推开他,道:“只要我还能活着回来……”
  亚马道:“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你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何不欢道:“甚么话?”
  亚马道:“从现在起,为你自己活着,为我活着!”
  何不欢向他凝视良久,眸子中现出无比明亮的光彩,在他脸颊上匆匆一吻,转身飞奔而去……
  “白衣银笛”申厚卿,的确很难让人忘记。
  因为他虽是将近四十之人,但清秀潇洒的风度,会使人觉得他还是翩翩少年,尤其那一身雪白色挺直儒衫,令他在人群中更为特出。
  但最重要是他的“银笛”,近十五年来若是谈论起江南武术名家,申厚卿绝对列于前五名之内。
  所以何不欢觉得头很大,为甚么连“白衣银笛”申厚卿这等人物,居然亦肯做私人保镖?“杀手”这口饭岂不是愈来愈难吃么?
  不过无论如何这人非死不可,否则何不欢便活不成。
  凭良心说,亚马比“白衣银笛”申厚卿可怕得多,宁可跟申厚卿拼一百次命,也不愿欺骗亚马一次。
  秋阳失去夏天光彩,而使人微感凄冷,照在无数盛开的菊花上,好像更寂寞、更孤清,白衣飘飘的申厚卿已经在千百朵雏菊丛中,漫步很久,口中漫吟:
  芳华绝代,漫凌缤纷,欲将沉醉换悲凉,情歌莫断肠……
  不是别有情怀,只是悠闲自在,随口吟诵……
  一股森冷杀气从树丛后透出,申厚卿心生警惕,悚然停步。
  这秦员外府中,两年来平平安安,无所是事,秦烈老员外礼数周到恭敬,酬金丰厚得使人不敢相信。
  但果然很有问题,就有人劝过他“酬劳愈丰,危险愈大”!
  这一股杀气,竟是平生第一次,使他心胆微微怯寒。
  他轻轻叹口气,扬声道:“这样也好,横竖十余年来还未碰过敌手,该来的就来吧……”
  何不欢一步跨出树丛外,右手按住刀柄。
  申厚卿的确很惊异,因为这何不欢虽然美丽得像一朵花,又年轻得让人难以相信,但那大将之风,绝对假装扮演不出,尤其那股杀气,可怕之极。
  何不欢说道:“不必多说,咱们无仇无怨,但是今日局面却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申厚卿道:“你讲得很明白,而你的气度锋芒亦显示你很够资格,请!”
  何不欢扬手掣出一双短刀,刀尖笔直指住对方、心窝。
  杀机弥漫,森寒刺骨,是生与死之无情挣扎,只为求“生存”的冷酷天性亦表露无遗。
  何不欢却道:“听说你的银笛不但是武林有数奇门兵刀,吹奏时也是天下一绝;可惜我是外行,不然的话我现在的心情真想听一听。”
  申厚卿却右手轻握银笛,一面轻敲左掌,一面随口吟唱道:
  我有白衣银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微玉城霞,清影渺难却,飞絮满天涯……
  他不是说话,不是吹笛,而是吟诵一首词,其中几句……那孤寂向往的声调神情,使得不甚通文墨的何不欢也深感怅触。
  何不欢似在沉醉,不由叹道:“好听得很,还有没有?”
  申厚卿的微笑,好像千百年来独自行往于荒旷山川大地。
  他道:“有,还有……”
  他又吟唱道:
  ……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花处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何不欢道:“我虽不明其意,但觉得末后两句没有那么好听。”
  申厚卿道:“沉哀悲伤的气势果然大大弱了……你说得对,不过假如我们继续吟诵下去,却把生死决战忘了,岂不笑话?”
  何不欢道:“多谢你提醒我,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因为‘江湖野马’的名字就足以保证有余。”
  申厚卿惊讶得有一刹那失去了潇洒风度,问道:“‘江湖野马’?他要你杀我?”
  何不欢道:“正是!你想想看,既然亚马叫我杀你,我敢不敢忘记呢?”
  申厚卿道:“想不通,真想不通……亚马为何要杀死我?”
  何不欢道:“因为你是秦老员外的保镖,而秦老员外就是二十年前天下第一杀手‘半匹狼’端木通!”
  申厚卿大吃一惊!本想问是不是真的,又觉得问出来只证明自己更呆、更笨、更傻,叹了口气道:“这种事谁想得到?但居然给我都赶上啦……”
  何不欢的双刀无声无息由空中落下,宛如电光划破黑夜长空。
  申厚卿虽然横笛挡住,但却被森森刀气以及强大无匹的劲道,震得立足不稳,在地上连滚十转,远达丈半才跃起身,一身白衣染上斑斑泥土痕迹。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喘息,因为何不欢刀锋已劈到胸口,刀招全无丝毫花巧,却绝对能杀人,而且一刀就足以要命!
  这一刀申厚卿仍然及时封住,但当他被刀势震退时亦已清晰知道,一定逃不过第三刀。
  “好鄙卑、恶毒的手段!”
  他心中怒骂,说起来何不欢的确卑鄙、恶毒兼而有之,因为她要申厚卿吟诵诗词,使他杀机气势减弱,又提起亚马和“半匹狼”端木通使他分心;而就在此时突然出手暗算……
  第三刀立刻出现,由头顶劈落,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威不可当。
  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白衣银笛”申厚卿,竟然走不上三招,由头顶到胸膛被劈出一道深得不能再深的伤口,鲜血喷溅,把左近好多丛金黄菊花染成鲜红一片……
  何不欢慢慢走出园子,她很想走得快些,但她竟然慢慢走。
  亚马、何不凡、红石堡主,甚至申厚卿……等人的身影在她眼前交错出现,但她现在还追求甚么?
  争强好胜,金银如山,以及醇酒美人,都是一场幻梦!
  因为她小腹的剧痛已变得麻木,“白衣银笛”终究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他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容易,除非他决定一命换一命。
  何不欢虽然杀了申厚卿,自己却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很想走得快些,但是终于还没有走出这片花园,就倒地不起了……
  倒在离申厚卿不远之处……
  接着就听到紧急的笛声,有人叫道:“刺客,有刺客!”
  接着就听到远远近近都有紧急的笛声,都有人大叫着:“刺客,有刺客!”
  她绝望地想着:“我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那匹种马了……”
  忽然她忆起亚马对她说的一句话:“从现在起,为你自己活着,为我活着!”
  一股迫切的希望,再见到亚马的希望,由然而生,她还没有死,她不甘心就此而死!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奋力挣扎而起,一跃登上了高高的围墙……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接住了她,何不欢又惊又喜,道:“亚马,是你?”
  银灯下罗帐深垂,秦叔泉忽然坐起,身上虽无一丝半缕,却好像一点不冷。
  秦叔泉甚至还把被子掀到一边,于是一个女人赤裸的身子出现眼前。
  肌肤雪白,丰乳长腿,加上眉目如画,风情醉人的脸孔。
  即使身为她丈夫而且结婚了两年之久,但这般可喜的妻子,至今仍然百看不厌,更舍不得虚度春宵。
  王筱蝉微微而笑,笑得娇媚之极,昵声道:“别这样,连白天也脱光给你看,难道还不够?”
  秦叔泉道:“当然不够……”
  王筱蝉缓缓闭眼,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出动,遍体摩擦揉捏。
  他的贪婪热情,每次都能使她欲情沸腾,使她尽其所能迎合他,并且自己也得到极大欢乐。
  不过当欢乐过后,王筱蝉却沉默得近乎悲哀,她显然有内疚、有羞涩,因为两年前前她很意外很偶然地得知家翁“秦老员外”竟然就是“半匹狼”端木通。
  她的父亲本来相当富有,却花尽家财,务求报复妻子被奸杀之仇,最后迫不得已回到原籍襄阳,却不料攀上这门亲家,因而又有足够银子,继续雇请高手,访寻追杀仇人……
  但命运却如此奇怪,把她和仇人的独生子黏在一起。
  每一次当她充满热爱激情,而得到兴奋满足之后,她都感到不安内疚……
  她应该和仇人之子继续下去?她为何不把秘密告诉父亲?
  今夜秦叔泉已是第三度燃起贪婪的情欲之火,这使得王筱蝉感到奇怪,这男人虽然还只有廿二岁,正值年轻力壮,但何必如此拼命?好像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似的?
  其实他还有几十年时光,因为她父亲已逝世,纵然想把秘密说出亦来不及了,他为甚么如此亢奋而不知满足?
  直到秦叔泉终于又一次全然满足,大量的发泄,颓然乏力伏在她身上喘息,她才道:“你一定很累了,为甚么这样呢?”
  秦叔泉振作起精神,声音沉重难听,说:“因为我们要小别一阵子。”
  王筱蝉吃一惊!道:“小别?你要出门?到哪儿去?”
  秦叔泉道:“我不出门,只不过你换个房间而已。”
  王筱蝉绽开一朵美丽眩目的笑容,道:“原来如此……那也很好,我乐得趁机休息。”
  秦叔泉面上没一丝笑容,绷得紧紧的,道:“但你得不到休息,你并非一个人睡……而那个人却不是我!”
  王筱蝉笑骂道:“你胡扯甚么?”
  秦叔泉叹道:“你要换个房间,而那房间一定要灯烛辉煌,亮到连地毯上的一根头发都要看得清楚……”
  王筱蝉笑道:“那要干么?”
  秦叔泉道:“最要命的是你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脱得精光,全身不着寸缕!”
  她忽然跳起,把秦叔泉掀倒一侧,道:“你……你的话难道是真的?”
  秦叔泉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
  王筱蝉道:“你一定发疯,神智不清,你真要你老婆在一间亮光光的房间,脱光衣服陪别人睡觉?”
  秦叔泉道:“跟你睡觉的不是别人……是老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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