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十七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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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侯微喟。“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这一次,若非你的烟丸,我只怕又难逃一死,救命之恩不报倒还罢了,若是还安排你走上一条死路,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黑罗刹摇头。“你还是记着那些。”
锦衣侯道“我也想忘掉的,可惜到现在我的记性还不坏。”
黑罗刹轻笑一声。“看来你实在不适合做一个杀手。”
“你也是。”
黑罗刹看看锦衣侯,欲言又止,一会才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个仇人是什么人。”
“他姓叶,双名孤鸿,是万剑山庄的人。”
“万剑山庄?”黑罗刹一怔。
锦衣侯缓缓接道:“这个人现在虽然名不经传,他若是不死,只要他走在江湖上,不出三年——”
他没有说下去,黑罗刹也没有追问,只是道:“我明白。” 锦衣侯吁了一口气,道:“我一心在先解决这个人,岂料现在又出了三大世家的事。”
黑罗刹笑笑。“我们在暗,他人在明,只要我们不理会,难道他们能够将我们找出来”
锦衣侯道:“这是事实’,问题在我们是否能够真的袖手旁观。”
黑罗刹沉默了下去,锦衣侯也没有再说话,目光再远。 天外一片清朗。
一个杀手能活上多久除了看他的本领,还要看他的保密功夫,差不多越是有名的杀手,接生意的方式便越是巧妙。
鬼书生并不例外,只是巧妙得有些儿老套。
要买他杀人,首先得找着他联络人,那必须经由熟人介绍,还要经过一些错综复杂的安排。
联络人是一个老苍头,据说亦是鬼书生的忠心仆人,大多数的事情他都能够作主,若是他答允,并提出价钱,你只须如数将钱留下,便可以安心回去,等待好消息。
若是他不能够作主,也不会让你等上多久,他会尽快以鸽子与鬼书生联络。
那些鸽子全都是“千里还”。名种,又由老苍头分成两种,一种联络鬼书生。另外一种则是交给那些三心两意的客人。
若是你拿不定主意应否立即将对方杀掉,你可以将钱放下,另付一些钱将一只鸽子带走,到拿定主意才将鸽子放回,老苍头在接到鸽子之后,便会通知鬼书生采取行动,当然,无论你将鸽子放回与否,钱都是不能够取回的了。
每一只鸽子都有编号,刻在铜管上。
“千里还”是鸽中名种,除非有什么意外损伤,否则一年半载,仍然能够辨路飞回。
也很少人要一年半载才能够决定一件事。
将近黄昏。
一双鸽子从天外飞下,沿着一条大河飞前,飞向远处的一座庄院。
这一只也是鸽中名种“千里还”,虽然并不是锦衣候放出的那一只,却与锦衣候那件事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也正是老苍头在收到锦衣候的鸽子后,放出来通知鬼书生,告鬼书生己,可以执行那一件杀人的工作。
大河静寂,临河的一株大树下,一个头戴竹笠的老渔翁正坐在河边的一方巨石上垂钓。
鸽子刚要飞过,老渔翁手中的钓竿突然扬起来,鱼钩曳着钢线飞入空中,几下飞舞,竟然将那只鸽子
缠一个正着。
鸽子双翼乱拍,即是怎么也挣不开。
老渔翁把竿一收,手一探,便将鸽子抓在手中,
接从鸽腿上缚着的铜管抽出一张纸条来,迎风抖开。
纸条上只有两行字。
——万剑山庄叶孤鸿
——一千两黄金
老渔翁一怔。“叶孤鸿?万剑山庄有这个人?”
沉吟了一会他才能将纸条卷回原状,塞回铜管中,接将手一挥,那只鸽“拍拍”的双翼展开,疾飞
了出去。
前飞不远,一条人影突然从一株树上掠出,天行空般凌空一跨,双手将那只鸽子挥个正着,从容往地
上落下。
老渔翁一惊,站起身子,那个人已经在他身前寸八丈处落下,一身书生装束,领后插一柄折扇,面上
套着一个银光闪闪,狰狞己极的鬼面具。
鸽子旋即从他的手中飞出,纸条同时在他手中抖开来。他看看,把手一扬,那张纸条便化作纸屑,—
片片迎风飞舞散堕河面,逐流而去。
字条出手,他的目光便落在老渔翁身上,一会才将领后折扇取下,“刷”地打开。
老渔翁即时道:“鬼书生?”
鬼书生阴阳怪气地应道:“白日见鬼,不是好事。”
“本来就不是。”老渔翁把竹笠取下,正是潇湘渔隐司马直。
鬼书生目光一寒。“原来是司马世家的人。”
司马直笑笑道:“不错。”
鬼书生接问“你是多少次偷看我的飞鸽传书?”
司马直道:“多少次还不是一样?”
鬼书生一怔再问:“是谁的主意?”
“又有什么关系?”
“好,三大世家是存心跟我们十七人作对来了。”
司马直笑道:“什么十七杀手,现在只剩下四个的了。”
鬼书生混身一震。“若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我不会毫无消息,想不到名门正派的所为与我们这所
谓邪魔外道,并无分别。”
司马直道:“跟你们这些人谈江湖规矩,不是白痴也是傻瓜。”
“说得好,还有什么人,都给我叫出来。”鬼书生手中折扇“拍”地合上。司马直道:“该出来的时候他们自会出来。”
鬼书生怪笑起来。“这附近其实只得你一个人。”
司马直道:“已经足够。”
鬼书生道:“司马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沈归愚,你少在老夫面前来大呼小叫。”
司马直这句话出口,鬼书生身躯又一震,终于抬手,将鬼面具取下。“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面具下面是一张温厚和霭的中年人脸庞,唇上两撮胡子,看来更觉潇洒。
司马直笑道:“三大世家绝不会胡乱采取行动,枉杀任何人。”
“不错,鬼书生就是沈归愚。”沈归愚接将鬼面具挂在腰带上。
司马直摸着胡子,笑得更开心。“好一个名侠,原来是一个冷血杀手。”
沈归愚接问:“你还知道我什么?”
司马直道:“我们掌握的证据已足够粉碎你的假面具。”
沈归愚笑了。“若是如此,三大世家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监视我的庄院,早已经进庄院去找我算账。”
司马直怔在那里。
沈归愚又道:“现在你虽然从那只信鸽,从我口中肯定一切,可惜你就是能够将消息送走,三大世家的人也赶不及来救你。
司马直道:“你纵然能够杀我,阻止我将消息送出,我的死亡已可以证明我们的推测。”
沈归愚又笑起来:“现在杀掉一人,日后便少应付一人,我怎能不杀。”
笑语声起,鱼钩已向他的面门飞来钩的是他的双眼。
司马直接将钩竿一翻,插向沈归愚小腹。
沈归愚折扇张开,往面门一遮,身形接倒翻出去。
钓竿插空,司马直一声长啸,身形追前,钓竿连挥,鱼钩连连向沈归愚钩去。
沈归愚身形飞舞,突然一式“铁板桥”,身一弯,扇一抖,扇面“飕”地脱出扇骨,刀一样飞斩前去。
司马直手中的钓竿一挡之下,竟然被削为两截,他惊讶中不失镇定,右腕一沉,那截连着鱼钩的钓竿插向沈归愚面门,鱼钩却曳着钢丝钩卷向沈归愚咽喉。
沈归愚扇骨一抹,鱼钩便钩在扇骨上,他身形一欺,左掌往下钩丝一压,扇骨再翻“叮”的弹出了一支半尺长的利刃,往钓丝上一划,那条钓丝便被削断。
那只是眨眼间的变化,司马直的反应也不算慢的,一仅看断竿,身形倒翻,往斜里纵去。
扇同时抖开,射出,二十四支扇骨一支接一支,连成差不多三丈的一条,链子枪般射向司马直的咽喉。
司马直只道是暗器,偏身一闪,那知道扇骨操纵在沈归愚手中,一抖一吐,还是刺进了他的咽喉。
扇骨穿透咽喉,鲜血激射,司马直一声惨叫,身形一栽,咽喉脱出扇骨,也就曳着一股鲜血飞堕河里。
水花激溅,司马直疾沉了下去。
沈归愚手一翻,扇骨折叠收回,右手接以扇骨一敲左手掌心,大笑起来。
他那柄折扇变化既多,每一个变化都致命,也是他的秘密。
在江湖上他是一个名侠,行侠仗义,为人处事,光明磊落,用的兵器是一柄长剑,一柄普通的长剑,只有以“鬼书生”的身份出现,他才用那柄折扇。
知道他那柄折扇秘密的都是死人,到现在也许就只有一个人例外。
——司马直!
河水一泻千里,司马直只是顺流泅出了三里,便从河里冒出来,已经近岸边,水只是来到他的胸膛。
他喘着气涉水走上来,右手反扼着咽喉,拇食指正好按着对穿的两个血洞,一张脸有如白纸一样。
血仍然从伤口不住滴下来,他紧咬牙龈,踉跄着奋力走前。
以剑作笔,在墙上写下“万剑山庄叶孤鸿”
“一千两黄金”两行字,司马直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司马如龙怀中。
他的右手仍然紧扼在咽喉上,拇食指己深陷伤口内,也全凭这两根手指他才能够活到现在,但现在他即使不将手指拨出来,也不能够再生存下去的了。
剑是南宫灵的剑,才从司马直手中跌下,便给南宫灵接回。
司马如龙将司马直尸体放下,面色铁青。“沈归愚果然就是鬼书生,我们去找他!”
欧阳笑算盘一响,摇头。“来不及的了,他纵然不知道直老儿能够支持到现在,一定会立即离开那幢庄院。” 司马如龙冷笑。“他总要收拾一些东西,打点好庄院里的事。” 。
欧阳笑又再摇头。“有什么比他的命要紧,再说,好像他那种人,又怎会到现在才收拾打点。”
南宫灵道:“他的身份一直都保持秘密,可见狡猾,正所谓狡兔三窟,那幢庄院只怕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重要。”
南宫素接道:“我们应该到万剑山庄。”
南宫灵道:“你以为他还会在万剑山庄杀那个叶孤鸿?”
南宫素道,“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已经收下雇主那一千两黄金。”
南宫灵道:“不错,但什么时候动手都是由他来决定。”
欧阳笑插口道:“这却不能否认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
南宫灵道:“问题只是在他既然知道消息会走漏,看见我们到来,又怎还会动手。”
欧旭笑道:“我们用不着一齐去,万剑山庄是什么地方,只要消息传到去,山庄里的人自会防备,沈归愚不动手倒还罢了,否则有他受的。”
南宫灵点头,目光再落在墙上,嘟喃道:“一千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我却是从来未听过万剑山庄有叶孤鸿这个人。”
欧阳笑道:“我也没有。”
司马如龙接口说道:“也许青娥会清楚。”
“不管怎样我们都派人到万剑山庄跟公孙老儿说一声,让他有所防范,这一事沈归愚固然难以得逞,我们亦可以放心,可以专心去对付其余三人。”欧阳笑说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
南宫灵亦叹气。“红缨锦衣侯现在一定会藏起来,黑罗刹身份到现在与锦衣侯一样神秘,我们甚至还未得到关于她的任何线索,至于十七杀手之首我们知道的更少得可怜,这三个人我们如何对付?’欧阳笑漫不经意的一拔算盘。“出外打探消息的弟子很多都未回来,也许不久之后我们会得到一个消息。”
司马如龙道:“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侯消息,万剑山庄那边……”
南宫素截道:“我去走一趟。”
南宫灵颔首道:“公孙前辈有些固执,素妹跟他见过几次面,由素妹去跟他说,他应该相信。’欧阳笑转头吩咐:“昌儿与四个师弟也走一趟,一路上好得有个照应。”
欧阳昌那边应声:“是——”
南宫灵身形即时一动,掠到东面窗下,一手将窗推开,司马如龙等睹状亦掠了过来。
窗外没有人,走廊栏杆上蹲着一只黑猫,看见南宫灵,“咪呜”一声,跳下栏杆,奔了出去。
南宫灵一怔,道:“原来只是一只猫儿。”
司马如龙笑道,“你以为是有人在窗外偷听?”一顿接道:“我这儿守卫森严,要偷进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南宫灵接着说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两个青衣汉子也就在这时候打着灯笼从花径一侧转出来,司马如龙随即问道: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回庄主,没有——”一个青衣汉子遥应道。
“没事了。”司马如龙把手一挥。“你们继续小心的到处看看。”
两个青衣汉子应声接往前走去。
司马如龙转过身子,笑道:“贤侄的耳目实在敏锐,连一只猫儿也逃不过